第32章 媽媽，你又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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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孩看著不大，但是手上力氣不小。
她死死抓住裙襬，江柚用力一抽衣服，聽到了裙襬撕裂的聲音。
江柚放棄了。
空地上那群小孩子此時也看到了江柚，他們從地上爬起來，衝著江柚跑來。
跌跌撞撞，有個看起來年紀最小的孩子絆倒在地。
江柚看到他腦袋磕到地上，然後直接從脖子上斷開，滴溜溜在野餐布上滾了一圈。
沒有頭的小孩手腳並用，又爬回去抱住自己的腦袋，一雙小手捧著頭，往脖子上懟去。
一聲令人牙疼的“咯嘣”聲，江柚看到那個小孩裝上了腦袋，但是他的脖子不見了，似乎用的力氣太大，戳進腦袋裡了。
小孩腦袋直接頂在肩膀上，張開雙手，朝江柚跑過來，“媽媽！”
這一幕太過魔幻，江柚搖了搖頭，再睜眼，畫面沒變。
這不是現實世界能出現的場景，她現在在哪？
江柚腦中突然閃過一個畫面。
她不應該在這裡，她剛剛下樓去扔垃圾了。
不對，不是扔垃圾，她在一輛公交車上，然後呢？
江柚一摸口袋，小小的木偶安靜躺著，她的手腕上戴著一個毫無品味的紅繩手鍊。
她想起來了。
腦中精神值持續降低的提示音重新響起，江柚看了眼遊戲面板：
【生命值：90，精神值：40。】
不知道什麼時候，她的精神值已經降到六十以下了。
江柚記得遊戲對精神值的介紹，精神值低於六十，會更容易看到幻覺。
這一切都是幻覺嗎？
江柚拿出一瓶精神值恢復劑服用，遊戲面板的精神值瞬間恢復到七十。
再看之時，眼前的畫面依舊沒有變化。
江柚眨了眨眼，那就說明，她看到的這一切，不是精神值降低引發的幻覺。
但是天空太陽正當午時，影子的位置紋絲不動，又說明這裡的存在和樹林外面不同。
要麼是一個新的空間，要麼就是有人制造出來的幻境。
動了動手腕，透過“牽絲”，江柚能感覺到林青的位置。
就算沒有方向，她也隨時可以出去。
既然如此，想不明白的時候，當然先出去再說。
畢竟需要在禁地中找東西的人，不止她一個。
合作嘛，就是大家一起努力。
江柚深吸一口氣，用力抱起拽著裙襬的小女孩，閉上眼睛，開始傳送。
在一大片震驚的眼神中，江柚的身影在樹林中消失。
與此同時，消失的，還有小女孩。
原本朝這邊跑來的小孩子們都停下了動作，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彼此目瞪口呆。
而在禁地外，林青躺在學院路邊高大的風景樹上。
從“牽絲”感應到的距離來看，江柚已經到了禁地深處。
林青的目光看向禁地，但是茂密高大的樹林之中，什麼都看不見。
林青閉上眼睛，不再關注。
他只需要保證自己處在“牽絲”傳送範圍內就行了，為江柚在遇到危險的時候，提供一個隨時脫身的機會。
夕陽斜照，帶著點風吹過，林青躺在樹上，閉著眼睛。
他已經在這個副本等了很久，如果失敗了，也就是再等一次副本開啟。
突然，感覺到有東西砸來，林青猛地睜開眼，準備伸手去擋。
“接著！”
江柚的聲音驀地響起，林青改擋為接，抱了個滿懷。
入手的感覺冰涼堅硬，像是石頭。
林青跳下樹，仔細一看，他接住的是一具骷髏。
小小的骷髏不過幾歲孩童，她的骨頭是一塊塊拼湊起來，上面滿是裂痕，經過這一摔，有的地方已經散架了。
小骷髏的手隨著林青的動作，掉到了地上。
她胳膊上的骨頭斷成三塊。
林青把小骷髏擺在地上，等著江柚的解釋。
江柚戳了戳小骷髏的腦袋，小骷髏毫無反應，沒有站起來，也沒有變成小女孩：“她是我從禁地深處帶出來的，在裡面的時候，她是會說話的。”
林青抬眼：“？”
江柚：“禁地之中，有一片很奇怪的地方，那裡有很多小孩子，我覺得應該是幻境，但我沒辦法破開幻境，也看不到那裡真實的樣子。”
“我沒辦法繼續往裡走，只能把她帶出來給你，這個小女孩應該是那群孩子的老大。作為上一批通關的老玩家，你肯定有經驗，就交給你處理了。”
林青蹲下身子，把小骷髏散架的骨頭拼湊起來。
拼好之後，小骷髏依舊沒有絲毫反應，他略微思考，提議：“你把它放到禁地裡看看？”
江柚想了想，也對，小女孩之前在裡面的時候，可是非常活潑的，說不定放進去就好了。
她沒有立刻動作，面對林青疑惑的目光，江柚說：“你有繩子嗎？給她繫上，萬一她進去就跑了怎麼辦？”
林青靜了幾秒：“你說得對。”
江柚把繩子穿過小骷髏腦袋，用力打了個死結，然後又用繩子串了幾塊骨頭，才把小骷髏的身體碎塊一個個搬進樹林。
林青不能靠近，站在幾步之外，看著江柚動作，他的目光冷靜，只在江柚不斷打結的時候，眼角抽動。
雖然他十分贊同江柚的做法，完全合理，思維縝密，但是這個場景，操作起來，其實還是有點奇怪。
還剩最後一塊骨頭，小骷髏的身體碎塊就完全搬到樹林之中，江柚停下了動作。
她把繩子另一端先在樹上纏了幾圈，然後另一端交給林青拿著。
江柚叮囑：“你要抓緊了，千萬不要讓她跑了。”
林青點了點頭。
江柚這才把最後一塊骨頭放進去。
碎掉的骨頭隨意扔到在樹林邊緣，為了避免浪費精神值，江柚沒有多此一舉，再進去幫小骷髏拼好身體。
她也後退了兩步，靜靜看著。
半晌，毫無動靜。
突然，江柚看到骨頭碎塊開始聚集，卻不是匯聚成小骷髏，拼好身體，而是一塊塊堆在一起，偷偷移動，往樹林裡面挪著。
江柚眨了眨眼，靜靜看它。
果然，不到幾秒，骨頭們停下了動作。
不再偽裝，從腳開始，一塊塊骨頭堆疊，像搭積木一樣，小骷髏很快把自己拼好。
她出口還是小女孩的聲音，這次是帶著哭腔質問：“媽媽，你又騙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