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他已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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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廳裡叮噹作響，砍刀和匕首撞出金屬碰撞的聲音。
雜亂的聲音中，突兀地出現了高跟鞋踩在地上的聲音。
規律的“嗒嗒”聲慢慢接近。
隨著聲音出現的，是李主任。
她面無表情，但是黑框眼鏡後的雙眼露出不善的目光。
李主任推了推眼鏡，聲音森然。
“上課時間，禁止喧譁。”
說完，李主任邁著規律的步伐，走到刀疤男和黑色玩偶熊中間，一人一巴掌拍下去。
刀疤男直接被打趴到了地上，黑色玩偶熊也彷彿漏氣一般，變成扁扁一層鋪在地面上。
或許是為了防止他們再在實驗樓裡大打出手。
這次，李主任沒有離開。
她站在門口，看著陽光，背對大廳。
被李主任這麼一拍，兩個人都冷靜了不少。
刀疤男心中一陣陣後怕，不知道為什麼，剛剛那個瞬間，他心中被怒氣填滿，一心只想殺了對方。
女玩家抓了一把不知什麼時候變成紅色的頭髮，她盯著操作檯下的大蝦屍體，不知在想什麼。
突然，她從地上撿起掉落的盤子，就這樣空著交了上去。
江柚好奇抬頭，正看到了往回走的女玩家，她的眼球凸出，兩顆黑色的眼珠從眼眶裡跳出來，掛在那裡。
變成一層皮的黑色玩偶熊依舊鋪在地上，女玩家就好像沒有看到一樣。
玩家們陸續把烹飪作業交了上去，見證了活人大變公雞，沒有人再敢嘗試用自身做菜。
刀疤男搓了一下手臂上剛剛長出來的白毛，打消了繼續放血的念頭。
圍裙女人卷著碎花圍裙，小心抬頭看著他，似是看出刀疤男的糾結，舔了舔嘴唇，試探著問：“強哥，要我替你做嗎？”
刀疤男把她往身邊一扯，按到操作檯前，說：“要做就做，別磨磨唧唧！”
偷偷打量的玩家看到此處，收回目光。
又扭頭去看向江柚，卻見她只是坐在操作檯後。
腦袋上的青椒隨著江柚的動作一晃一晃的，而桌子上的食材還保留著原來的樣子，一動也沒動。
江柚雙腿蜷起，腦袋放在腿上，整個人一晃一晃，面對看過來的一道道目光，她都回一個微笑。
圍裙女人有刀疤男護著，程千里和NPC大媽沒有人敢搶。
那麼，作為昨天烹飪作業第五名的她，就是最好下手的物件。
更別說，她只是一個新人，最好欺負。
江柚靜靜坐在操作檯後，聽著時鐘指標嗒嗒作響。
打不過，但是她可以拖，拖到時間結束再提交作業，讓想動手的人，搶無可搶。
等到所有人的烹飪作業都交了上去，江柚看了眼時間，距離結束還有不到十分鐘。
她這才站起來，開始動手。
江柚拿起生牛肉，將它扔進水裡，簡單的抄了一下水，然後撈出來。
依舊是把牛肉切片裝盤，然後起鍋燒油。
藉著往油裡扔輔料的動作，江柚趁沒人注意，她往鍋裡扔了一顆黑色的小藥丸，小藥丸瞬間被熱油融化，散發出一股香味。
將燒好的紅油澆在牛肉上，江柚踩著時間結束的鈴聲，把菜交了上去。
她是最後一名，拿了十號的牌子。
桌子上的沒有十一號的牌子，好像他們提前知道，會少一個人。
江柚腦中閃過一個畫面，白衣人冷靜地拎起彩色大公雞，裝進竹子編成的籠子裡。
李主任一一檢視臺子上的菜品，越看臉越黑，強大的冷氣以她為中心，瀰漫開來。
直到嚐到江柚的菜，李主任的表情才微微緩和。
她問：“今天的烹飪作業，十號第一，哪位同學是十號？”
有幾個玩家震驚地看向江柚，露出複雜的神色。
如果說，昨天的第五可以歸結於新手光環的福利作用，那麼這個第一又怎麼解釋？
單看交上去菜的賣相，江柚的可以直接排到倒數。
不過所有人都知道，烹飪作業的名次，和現實世界的烹飪技術沒什麼關係，而是和副本規則設定有關。
直到現在，他們不得不承認，這個新人，有點東西。
江柚對副本規則的掌握和利用，比他們要強得多。
江柚沒有急著站出來，這個第一，她要了沒用。
連續三次烹飪作業第一，可以見院長。
但是今天已經是週三，就算明天她還拿第一，那也只有兩次第一。
不過，應該有人想要這個第一，那就是昨天的第一名，江柚轉頭看向刀疤男。
她剛好對上刀疤男的目光，江柚心中一笑，生意這不就來了。
江柚唇瓣微動，對著刀疤男無聲推薦：“換嗎？”
刀疤男看到，挪動腳步，走到江柚身邊，果斷開口：“換，一百積分，十號牌給我。”
“不不不，不是一百，是兩百積分。”
江柚豎起兩根手指，笑著說。
白皙的手指上，細密的綠色紋路纏繞，她一抬手，胳膊上的青椒葉片隨著動作晃呀晃。
刀疤男捏緊拳頭，咬了咬牙，他瞪了一眼江柚，沉聲道：“一百積分，你不要太過分！”
江柚無所謂道：“不換就算了，李……”
“閉嘴！我換！”刀疤男咬牙切齒。
江柚一笑，眉眼彎彎：“爽快！”
但這個笑容看在刀疤男的眼裡，他只覺得渾身透著綠色的江柚，無比晦氣。
積分很快到賬，江柚把十號牌甩給刀疤男。
檢視了賬戶的餘額，三百積分。
雖然還不能在遊戲商城買東西，但是看著積分餘額增長，江柚就控制不住心情變好。
倒數第一的人，不出所料，是上交空盤子的女玩家。
但是她對這個結果毫無反應，整個人顯得很僵硬，無悲無喜。
女玩家機械地重複著李主任說的話：“八點，心理諮詢室，準時到達。”
任誰都能看出她的狀態有問題。
女玩家跟在李主任身後，走出了大廳，她走路的姿勢很奇怪，但卻帶著一種規律的頻率。
女玩家的步伐頻率隱隱和李主任的趨同。
從江柚的方向剛好可以看到，女玩家是往教學樓走去，而教學樓一樓的角落，就是心理諮詢室。
不會吧？這麼早去？
按照肖醫生的規矩，女玩家得在門口等到晚上八點吧。
隨意看了下其他玩家的反應，目光掃向床邊，江柚忽然頓住。
他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影。
白色的衣服，熟悉的竹筐，是林青。
林青就站在一樓大廳的窗外，身影被樹蔭遮擋，若隱若現。
四目相對，林青對著江柚勾了勾手指。
江柚低頭，默默翻了個白眼，這是什麼勾小貓小狗的動作。
吐槽歸吐槽，江柚還是離開大廳，繞去了窗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