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養雞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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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錦柔和方若兩個人進了京都城，先回了許錦柔的孃家，原來的兵部侍郎府，許府。

幾年前與西蠻的這場大戰，許錦柔的父親與兩個哥哥都已經戰死在兩軍陣前。西蠻軍圍城，母親帶著府中上下能戰的人在城門之外一場死戰，許府自此就不剩幾個人了。

不過許府這場義無反顧的死戰與柳人屠當眾下的命令讓京城內外無不把許府當成了聖地，就是西蠻兵進城搜查白銀的時候也都是繞過許府而過的，也因此當時所有送入許府的銀子都得以儲存。

如今許府之中只剩下三個人，許忠和劉嬤嬤是兩個年過六旬的老僕人，他們是一對夫妻，還有一個是沒有右臂的雜役李安，他們三個照顧著府中的一切，有他們在許府還不至於成為荒宅。

許錦柔大哥家留下的是一男一女兩個不到十歲的孩子，二哥家留下的是一個還在襁褓中的男嬰，都分別送去了兩個死去嫂嫂的孃家撫養。

老僕人許忠把許錦柔和芳若的兩匹馬牽去了後院的馬廄，劉嬤嬤過來朝著許錦柔行禮，“奴婢給王妃見禮了。”

許錦柔趕緊伸手相攙，“嬤嬤，我都說了多少次了，再無需給我行禮，許家已經不剩幾人，以後您就是我的長輩，是我的親人。”

劉嬤嬤看著許錦柔一臉關切，“王妃，您今日看上去怎麼這般憔悴？定是柳人屠那惡賊又欺負王妃了，您再忍耐一段時日，奴婢想辦法為王妃出氣。”

許錦柔抓住劉嬤嬤的手，“嬤嬤，後花園裡那棵樹就不要種了吧，殺了柳人屠，西蠻還會派別的人來，到時恐怕大楚和我都會更加悽慘。”

劉嬤嬤一愣“王妃，您都知道了嗎？”

許錦柔點了點頭，“毒心樹還有一年就可開花結果了。”

在上一世，許錦柔並不知道這對老夫妻在花園裡種了毒心樹，樹開了花結了果，劉嬤嬤和許忠把毒心樹的果子帶在身上，準備找機會接近柳人屠，然後吃了果子，把自身變成渾身劇毒的毒藥人，與柳人屠同歸於盡。

不幸的是此事被大楚長公主宋玉致得知了，她為了獻寵柳人屠，趁著這老兩口不防備的時候，派手下把這一對夫妻剁成了肉泥，等許錦柔得知訊息屍體已經餵了狗。

想到這些，許錦柔的淚水在眼睛裡打轉。

劉嬤嬤“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奴婢當初不能同老夫人一起戰死在城外，每每午夜夢迴都淚水漣漣，如今眼見耳聽的王妃受那惡賊欺辱，每每思及更是肝腸寸斷，我已經同許忠商量好了，拼了我們這兩條老命也要為這許府上下報仇，為王妃出氣！”

許錦柔把劉嬤嬤扶了起來，“錦柔說的都是肺腑之言，嬤嬤一定要聽我的，另外，除了我與芳若，你們不要相信任何人。”

劉嬤嬤看王妃樣子悲苦急切，眼淚撲簌簌落下，用力點了點頭。

許錦柔進了聽雨軒，這是父親當年接待賓客的地方，景物依舊可人已經不在，物是人非許錦柔禁不住暗自神傷了一會兒。

她讓芳若去把李安叫來，李安從小是個孤兒，乞討的時候因為一口吃食，被人殘忍地砍去了右臂，正因為是個殘疾，如今年近三十的李安才沒有被遷出大楚。

可許錦柔知道李安在母親的教導下不僅識文斷字，而且武功也相當不錯，若不是母親想留下個保護府邸的人，西蠻軍圍城的那一日，李安也是要上陣的。

上一世，她是幾年以後才知道這些事情的，之後便一直讓李安為自己做事，幾十年的證明，李安對自己忠心耿耿。

沒過多久，芳若就帶著李安進了屋，李安身材不高，長得很瘦但是看起來很是結實，粗布衣衫，腳蹬麻鞋。

重生之後這是第一次見到李安，許錦柔感慨萬千，眼睛不禁有些酸澀。

“李安，你可願意為我做事嗎？”

李安點頭，“王妃但有吩咐，小的萬死不辭。”

許錦柔知道李安這話是發自真心的，他也確實是這麼做的。

“你可會養雞嗎？”許錦柔認真問道。

李安一愣，“小的各種粗活，農活都會做。”

許錦柔示意，芳若拿過來一個箱子。

“這裡是五百兩銀子，你到城外買一塊荒地蓋幾個雞舍，再去買些雞雛回來飼養，記住必須買珍珠雞回來養。就緊著這些銀子，蓋多大雞舍，買多少雞雛，需要用多少飼料，你自己核算，目的就是儘可能多的養雞雛。”

李安皺了皺眉，“王妃吩咐的事，小的自當盡力而為，不過有一言不知當講不當講。”

“有事你儘管直言就是，今日如此，以後也要如此。”

“是，小的以為珍珠雞雖然更值錢，可這種雞吃得多，費飼料，而且生長慢，產蛋少，如今飼養的人寥寥無幾，不如換普通雞雛飼養更划算些。”

“這些我是知道的，你儘管照做就是，等有了經驗恐怕還會讓你再多養一些。”

李安躬身領命，“王妃心中有數，小的自會盡心竭力。”

李安離開以後芳若問道：“王妃，如今銀子都不夠用，想要靠養雞賺錢恐怕杯水車薪，難以為繼啊，況且珍珠雞確實生長太慢了，除去飼料等成本，還不如做些別的更好一些。”

“珍珠雞就快漲價了，而且有價無市。”

方若瞪大了眼睛，“怎麼可能如此？”

“因為西蠻之地就要有蝗災了，只有珍珠雞的地方才能保住糧食，我們到時可以狠賺西蠻一筆。”

“啊，王妃怎能如此篤定？”

“你到時自會知曉，不過這是機密之事，千萬不可讓旁人得知。”

芳若點頭，“奴婢記住了。”

眼看天色不早，芳若臉現愁容，“王妃，皇后和宋家的人這麼對您，您就不應該為他們去監國府承受柳人屠的折磨了，可若不去，那柳人屠喜怒無常，殺人不眨眼，他可能會…”

“殺了我嗎？”許錦柔神色淡然的說道。

芳若憂心忡忡“奴婢很是擔心。”

許錦柔搖了搖頭“不必擔心，他很快就會有新歡的，到時就會把我忘了，不過今晚，我是一定要去的。”

上一輩子的這個時候，柳人屠的新歡就該出現了，她也應該去見上一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