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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雲楚和賀雲嘉兩個走過來。

“阿孃,真不讓她治了?”

“令姜不樂意,我們又能怎麼辦呢?你們兩個也別在這兒待著了,先回去吧。等令姜醒來,你們再來看她。”

到時有人陪著,她心情好上幾分,保不準就樂意讓大夫來診治了。

賀雲嘉戳了戳雲楚的胳膊:“阿姐,賀令姜額上的那道傷是不是很深,她回來時都遮著頭面,更不願意見人,你說她是不是……”

宋氏回頭瞪了她一眼:“莫要胡言。”

賀雲嘉只好默默地把“破了相”幾個字嚥了下去。

“令姜只是磕破了額頭而已,孫老大夫的藥膏一向好使,必然不會留疤的。你們作為阿姊,莫要亂說,更不要在她面前提這事兒,惹她不高興。”

宋氏將兩人訓斥了一通,才令她們回自己的院子去。

嘴上雖然這麼說,但她也擔心賀令姜不肯見人,是因著頭上的傷口。

回房後,賀氏將陳嫗喚進來:“你去將那罐芙蓉膏取出來,給七娘子送去。”

陳嫗驚道:“夫人,這不是您留給三娘子的麼?”

這芙蓉膏,還是宋家郎主在郢都做生意時,花了大價錢,從一位熟識的醫正那兒買來的。

聽說皇宮裡的貴主們,若是不小心磕了碰了,都是用它。不僅能祛疤生肌,還能讓肌膚更加白皙。這是宮廷秘方,向來不外傳。

宋家正有兩個待嫁的女兒,小娘子家肌膚嬌貴,宋家郎主特意找了門路,高價買了幾罐,給女兒們做壓箱底的嫁妝。想著三娘子今年也要出嫁了,便也分給了宋氏一罐。

宋氏揮袖:“拿去吧。再給雲楚尋其他的便是。”

小娘子家的,身上若是真留了傷疤,確實不美。更何況,七娘子那張臉,在整個臨川城都稱的上姝色無雙,若是就這麼留疤,可惜。

賀令姜的院中,婢女們得了吩咐,各自忙活開來。

正是冬日,院中草木難免零落,倒是東南角的一株紅梅開得正好,驅散了幾分蕭條和寒意。

阿滿搬了個小杌子,撐著下巴,安靜地坐在門前,看小婢女們在廊下打絡子。

屋內的人已經脫下先前罩在身上的衣衫,坐在梳妝檯前。

銅鏡映出她的樣子來,不過十四五歲,巴掌大的臉上,修眉如畫,目似琉璃。面色有些過於蒼白,看上去卻如新月生暈,如花樹堆雪,令人驚豔的同時心生憐惜。

這是一個很美的少女。

只是——

這卻不是她的臉。

她抬手取下了繞頸的布條,頸間赫然是一道細長的口子,血漬已經凝固,皮肉微微外翻,大咧咧地敞著口,在細白的脖子上,更顯駭人。

指尖在傷口上輕輕摩挲著,這口子不偏不斜,恰好割喉而過。傷口不深不淺,正巧能讓人死個透心涼。

賀七娘子的遭遇,顯然並非那麼簡單。

呼吸之間,似能感到氣息正順著那道縫往外鑽。

這樣一位小娘子,卻已經不在了呀。

她嘆了口氣,割裂的喉管發出細微的嘶嘶聲。

她不由皺眉,重新將傷口裹上,這才感到好了幾分。

外間的小桌上還放著婢女們沒做完的針線,她起身翻找一番,才找到合適的東西。

守在門外的阿滿聽到屋內的動靜,不由問道:“七娘子,你醒了?可要吃點東西?”

屋內靜默了一瞬,才回道:“我要沐浴,抬水進來。”

阿滿聽到後,立刻讓婢女們去安排。她一人將浴桶搬到屋內,又提了熱水進去。

床上的幔帳已經放了下來,可以隱約看到七娘子的身影。

婢女們低著頭,將沐浴的用具和換洗衣衫放到一旁,便和阿滿一起退了出去。

等到房門合上,室內重新恢復寂靜,屋中人才下了床,將自己從上到下,清洗一番,而後換上乾淨的衣衫。

先前找到的針線,正被她擺在床榻上。

針是繡花針,線是五彩線。若是讓那繡藝非凡的繡娘來,定然是能繡成一副錦繡畫卷。

然而,眼下要繡的東西,卻非同尋常。

她盤腿坐在床上,抽出一縷絲線,並著繡針放到身前,而後深吸一口氣,手上捏訣入定。

這幅身軀極其虛弱,她先前醒來,強撐著也只走了幾里路。

良久,才在體內聚起一絲真元。

她心中不由一鬆。值得慶幸的是,這幅軀殼同她一樣,屬純陰之體,修習起玄術來,比起常人要輕鬆許多。再加上,自己於修習一事上,本就有了心得領悟,如今再做,自然事半功倍。

她細細感受,體內凝起的那抹氣,引著它環繞一個大周天後,方將其歸於丹田之處。

丹田處傳來隱隱的溫熱之感,讓這幅冷冰冰的軀殼,似乎都有了一絲暖意的。

她凝氣,兩指併攏,對著面前的針線,懸空畫了一道神符,右掌微推,將符力附結其上。而後便拿著針線,重新在梳妝檯前坐下。

銅鏡被她拿到妝臺最前面,恰恰對著脖子的那道傷。

那雙手,光潔細嫩,不帶一絲疤痕,手指纖長,指甲也養得圓潤飽滿,正是纖纖軟玉削春蔥,長在香羅翠袖中。

此時卻正順著刀口,將頸上皮肉翻開一條縫,蔥白的指尖穿過紅彤彤的血肉,終於摸到斷了一半的喉管。

她稍微摸索,便拿起針線,對著鏡子穿針引線起來。

少女微微歪著頭,一針一線,一穿一引都極為認真,那模樣,若是不知真相的人,還真當她是在繡自己心儀的羅帕。

吸口氣都漏風的經歷確實不好受,即便針線上已被施了凝合之術,她也儘量讓針腳細密。

喉管之外,便是頸部的那層皮肉,她極有耐心地一一縫合。

等到全部完成,已近正午時分。

看著三四寸長的傷口,針腳細密整齊,縱然是在脖子上,她也不由讚自己一聲:“好針法!”

想來,即便是老抱怨自己不會做針線的師父看到,也無法違心刺一句:“你繡花拿的不是針線,是鐵杵吧?”

只是這傷口的位置,還是嚇人。

施了術的絲線雖有凝合之力,卻只是讓將傷口黏連,無法讓這具身軀的傷口真正癒合。

用指尖輕觸,摸上去有微微的起伏感。

為了避免嚇到旁人,她在屋中尋了一條素色絲緞,裁成兩指寬,繞著脖頸將傷口徹底遮起來。

賀七娘子的閨房,清新淡雅。牆上還掛著一副《臨川春曉圖》,用筆清勁而賦色妍雅。

曉煙中露出柳梢,一灣渠水繞城而過,鴛鴦白鷳飛翔棲息。幾名少女和孩童倚欄眺望水上飛鷳。

畫作左側題著“庚辰年春賀氏令姜畫”幾個字。

只是,這個叫令姜的少女,卻再也等不到這個春日到來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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