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1 不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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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驚恐中，獨孤滅被趕來的聶瀧等人抓獲。

“是你殺了他們兩個？”網衣美婦翠花忍住隨時都會爆發的脾氣。

由黑德斯構造出來的空間突然消失，獨孤滅知道冥帝大機率是發生了什麼不測，儘管他不願相信，但他首先得面對失去空間保護後被稻穀村強者發現後隨之而來的危機。

“不是我。”他盡力維持著鎮定。

“應該不是他。”駱昊摸著下巴，“他們三個人的實力相差不大，不太可能在短時間內擊殺他們兩個。”

“應該是那個人乾的！”雷見歡說出了藏在大家心裡卻沒人願意說出來的判斷。

眾人沉默了，如果雷見歡的判斷沒有問題，那就意味著稻穀村小千世界也不再安全，他們將無路可退直到被逐一擊殺。

壯漢甲謄老師一記重拳將獨孤滅捶入地裡，然後又挖出來惡狠狠質問道：“就算不是你，也一定知道些什麼。你要是再不說，我有的是辦法折磨你。”

黑德斯這麼多年以來，為了避免留下蛛絲馬跡，他每一次都藉助對空間法則的掌握進行暗殺，因為事情相當於發生在異界，所以當稻穀村的強者發現他都已經撤去臨時構建出來的小空間了。沒人有能力在他沒有離開前感應到其存在，這是導致稻穀村學院多年以來的調查都一無所獲的主要原因。

這次黑德斯空間消失的那一刻，稻穀村學院強者便感應到了，獨孤滅根本來不及逃離，雷見歡駱昊等人已經出現在他的面前。在如今這個緊張的背景下，衾若和凌雲的死刺激著每一個人的神經。

“不是我，我什麼都不知道。”獨孤滅的底氣來自於冥帝，他相信冥帝必然還會出現，若是就這麼做出了背叛，那他腦子一定是被驢踢了。

“的確不是他，但他算是個同夥。”

徐潛的身影出現，眾人緊張的神情為之一鬆。在間隔一段時間就會發生一次的大劫難面前，每一個稻穀村學院的人都被弄得神經緊張，草木皆兵。

“徐潛，你去哪裡了？”

他沒有直接回應雷見歡，而是來到臉色蒼白的獨孤滅面前。他面無波瀾幽幽說道：“你的主子已經死了。”

聞言，獨孤滅雙目陡然睜大，然後死死盯著徐潛的臉，似乎想在那沒有一絲表情的臉上看到破綻。兩個人一起離去最後回來的是徐潛，結果早已不言而喻，此刻遭逢噩耗他的內心深受打擊。不是因為他與黑德斯的感情有多深，不是他對冥帝有多忠心，而是冥帝的強大和不可戰勝的信仰是根深蒂固的，就如孫悟空比豬八戒能打這個觀念在華夏人印象中那樣不可動搖。信仰一旦崩塌，整個人的精神領域或許會面臨全面塌陷，從而引發對自我對一切事物的信任危機。

“你是誰？如果你不想說也無所謂，冥帝之外，冥界的其他人都無甚差別。”徐潛頓了頓後冷冷說道：“你死之後會化為虛無，這世間不會有你存在過的痕跡，甚至比不上一塊石頭，至少它還能化為塵埃，與天地長存。”

“不！”獨孤滅最後一絲堅持被撕得稀碎，他歇斯底里大吼：“我是獨孤滅，是冥界的聖子，是冥帝陛下安排來監視你的棋子。我就是我，我不會化為虛無，我與其他任何人都不一樣，天地間只有一個我！誰都別想抹除我的存在，我是獨孤滅，即便身死，這世界也有我踏出過的腳印，有我發出過的聲音……”

獨孤滅還未發表完他的“宣言”就倒了下來，駱昊連忙查探其情況。

“他死了，神魂被某種詭異力量湮滅了。”駱昊向雷見歡報告，然後看了徐潛一眼。

獨孤滅的死有一定可能與徐潛有關，畢竟最後接觸獨孤滅的就是他。但就在這麼多人眼皮子底下，也沒人看到徐潛出手，所以駱昊連質疑都沒法說出來。

“那個長期針對學院的兇手已死，獨孤滅就是為他做事的。”徐潛極為平靜，似乎一切與他無關。

眾人大驚，那個令稻穀村學院恐懼了兩千年的仇人已經死了？誰殺的？徐潛么？

“究竟是怎麼回事？那個人是誰？他為什麼要這樣做？”雷見歡來了個一連三問。

“他是鴻蒙大陸冥殿的冥帝，確切的說，他的身份是一名修為境界無限接近於神皇的上古神王。他與學院無冤無仇，他殘害師生性命是因為他要殺的人是我，他預料到我有朝一日會成為學院的學生。為了用一個錯殺的藉口掩蓋設計謀害我的目的，學院成了犧牲品。”徐潛冷冷看向雷見歡，“我走了，感謝學院對我的幫助和照顧，希望你們也能多照顧一下我的朋友。”

“徐潛！”沉浸在不可置信和無法理解情緒中的雷見歡回過神來，徐潛已經消失在眾人眼前。

冥界，植物在快速衰敗，忘川河的水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乾涸，山體不斷的有巨石滾落走向崩塌，整個空間彷彿走到了終點。崔府君靜靜看著這一切的發生雙眉緊皺一言不發，秦廣王來回踱步煩躁不已，大陰帥就如失去了脊椎的支撐癱軟坐著默默發呆。

當一道身影出現在他們三巨頭面前，三人同時來了精神迎了上去。來人正是孟婆這位長期以來冥帝的代言人。

“如何？”

孟婆嘆了一口氣，“陛下的魂燈……滅了！”

“滅了？”三巨頭臉色唰的一下全都白了。

孟婆抬起頭望向天空幽幽說道：“魂燈滅了之後，出現了他留下的虛影，告訴我一個秘密。”

“什麼秘密？”

“陛下說他的真實身份是上古三大神皇之一，大毀滅期中他為了自保不滅，逃得部分神魂進入冥界，最後成了我們所見到的冥帝。因擔心天道查探到他的存在仍不願放過他，所以他計劃吞噬一個人的神魂，成功之後方能安心。即便他魂燈熄滅，但當年他以神皇之身分出的神魂不止這一縷，若干年後他必能歸來。在此期間，冥殿上下低調行事，縮小活動範圍，儘量不與人爭鬥，儲存實力為上。”

“原來陛下早有安排，總算還有條活路。”大陰帥舒出一口氣，至少聽到的訊息還不算最壞。

“陛下提及的那個人，是否就是徐潛？”崔府君的關注點與大陰帥完全不同。

黑德斯吞噬徐潛分身神魂的事並沒有告知他們，就連孟婆也只能暗中猜測。崔府君智計過人，看問題往往更深一層。

孟婆轉過身看了崔府君一眼，意味深長道：“那個人是誰也沒必要深究了，對我們沒有益處。陛下先前有令，尊安薇薇為冥後，其子為冥太子，我們照做就是了。”

崔府君也是明白人，點頭同意。

“你們打什麼啞謎？都這個時候了有什麼事還藏著？”秦廣王看出兩人神色不對，立即不滿了起來。

“不可說，不可說！”孟婆輕聲回覆。

秦廣王見狀只能冷哼一聲，不再言語。

孟婆和崔府君所忌憚的便是徐潛的身份，從冥帝如此看重徐潛分身這一點來看，徐潛的身份就絕不會簡單，否則又怎有吞噬了其分身神魂可對抗天道這樣的判斷呢？如今冥帝身死，顯然是失敗了，他們冥殿若想自保，唯一的籌碼便是善待安薇薇母子，如此一來只要徐潛大發善心他們這些人就還有一線生機。將他們所猜測的徐潛身份說出來？這麼做本身就有觸怒徐潛的風險，與目前冥殿的低調自保大方向相違背，故不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