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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大明和俄羅斯的戰爭會不會延續上百年。
至少眼下，雙方數萬大軍就已經在漠北大草原、戈壁上展開了激烈的追逐。
在陳德旺決定分兵之後。
俄軍果然立刻掉頭北上，準備和留守的明軍一個旅大戰。
集中兵力，攻擊對方偏師。
這是任何國家的兵書、戰爭上的基本原則。
當俄軍開始掉頭之後。
他們的蹤跡就不再隱秘！
不過陳德旺的主力距離他們足有千里。
哪怕把馬跑死，也至少要三天時間才能趕得上。
三天。
陳連升的前軍右旅，五千名士兵需要咬住俄軍兩萬人至少三天時間——以明軍的火力密度，區區兩萬俄軍如果是強攻的話，把血流乾了也不可能動搖得了明軍的陣地。
但如果他們要跑的話。
那五千明軍可沒辦法將他們包圍留下。
天際之下。
灰濛濛的戈壁大漠和暗綠色的大草原的牧草犬牙加錯，彷彿兩個世界胡亂的撞在一起，在邊緣形成了稀碎的交匯帶。
廣闊無垠的草原。
風吹草地。
不見牛羊。
只有呼呼呼的風。
似乎整個世界都被這蠻荒恐嚇著。
“旅長大人！兩萬俄軍現在就在三十里外駐紮！我們的主力不出意外的話在千里之外，怕是一時半會兒趕不上戰場了！”
站在陳連升身邊的範寶義說道。
而另外一邊。
福康安也坐在馬上，作為留守的官員之一，福康安戰陣經驗豐富，似乎也有想要上進的心思，所以這段時間倒是和陳連升交流頗多。
“如果沒什麼意外的話，羅剎鬼今天晚上就會發動攻擊，很可能是在凌晨，乘著夜色摸進來，他們兵多人多，藉助牧草的掩護可以在很近距離上發動攻擊！！”福康安分析道。
“這可就是一場硬仗了，五千打兩萬，就讓部下抓緊時間休息，把鐵絲網都紮起來，另外營寨也修得緊一些，如果他們要來送死，那就來吧！”陳連升冷笑一聲說道。
“那就是明軍的軍寨？”
正在舉著望遠鏡觀察前軍右旅的防禦陣地的是俄羅斯帝國皇太子保羅、陸軍上將列普寧，陸軍中將米哈伊爾。
米哈伊爾現在又得到重用了。
他之前的警告如今已經不被看作是“膽小”。
再加上這位可以說是在整個俄羅斯陸軍之中最瞭解明軍的作戰方式的陸軍將領，如今再次得到重用倒也說的過去。
“那是鐵絲網，憑藉著鐵絲網和壕溝，以及各種轟擊炮，線膛槍，這樣組成的防禦陣地，哪怕我們的兵力再多一倍都無法衝破！對方可以輕鬆的在兩三百步之外用線膛槍發動精準的射擊！”
在看到對面的明軍拉起鐵絲網，挖了壕溝之後。
米哈伊爾搖著頭說道。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皇太子保羅眉頭緊鎖。
列普寧上將臉上也露出了懷疑之色。
“多一倍都無法攻破？這看起來也就是薄薄的兩層鐵絲網而已，戰馬衝一下就斷了！”列普寧語氣之中帶著幾分懷疑。
米哈伊爾看了看這位列普寧上將。
在沒有親眼見到在鐵絲網前的屍山血海之前。
他的想法和他是一樣的。
“上將，您是打算讓麾下士兵用生命去驗證嗎？”米哈伊爾冷聲說道，“我們只有兩萬士兵，如果他們消耗在了這裡，整個西伯利亞就都是中國人的了。”
“我曾經在滿洲的戰場上親眼所見，數萬騎兵衝破了兩道鐵絲網，而付出的代價是.差不多上萬人的傷亡！而且就算衝破了又如何呢？我們還要面臨五千支線膛槍的射擊，面臨大量的迫擊炮、榴彈炮的轟擊，還有明軍的手榴彈。”
米哈伊爾搖頭說道。
“所以，強攻這樣的營寨，我們的把握不大，我們也沒辦法在這裡流血！”
“那我們怎麼辦？”皇太子保羅皺眉道。
“返回伊爾庫茲克！”米哈伊爾說道。
“回去？就這麼回去？”皇太子一臉的不甘。
“沒錯，就是回去！”米哈伊爾說道，“中國人主動分兵的目的不就是讓我們來攻擊他們的偏師麼？他們之所以這麼做，肯定還是想要消滅掉我們手頭這兩萬軍隊的，所以.我們不能讓他們得逞，如果我是明軍的指揮官，是絕對不會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兩萬大軍收縮回伊爾庫茲克的城堡群！！”
“他們肯定會追擊！”列普寧說道。
“而追擊的話，是無法攜帶這些東西的的。”米哈伊爾指著那些鐵絲網的！
“誘敵麼”皇太子保羅若有所思。
“沒錯！今晚就走！”
福康安又失算了。
以前他是清軍統帥的時候就經常失算。
現在這一次對手變成了俄軍。
他同樣也失算了。
俄羅斯人根本不想硬啃明軍的鐵絲陣。
所以。
當第二天哨探回報。
三十里外的俄軍已經人去寨空的時候。
陳連升臉色大變。
幾乎是從座位上蹦了起來。
“什麼？不見了？去哪裡了！？”
“從痕跡來看，是北上了，可能是.可能是返回伊爾庫茲克！！”
“他媽的，羅剎鬼想要跑！”陳連升都做好了讓俄羅斯人在自己準備好的陣地前血流成河的。
結果人家直接跑路了！
這可就讓陳連生有些措手不及了——這也正常，明軍的將軍們都是靠裝備優勢欺負清軍起來的。
根本沒有和這種真正的有著豐富的作戰經驗的對手交戰過。
在戰爭經驗和軍事指揮的靈活度上，根本無法和列普寧、米哈伊爾這樣參加過多次俄土戰爭和在西歐的戰爭的宿將相比。
陳連升來回踱了幾步。
“羅剎鬼要返回剛伊爾庫茲克！想要利用伊爾庫茲克的稜堡與我軍對抗！若是如此的話這一戰怕是要打個一兩年！”
陳連升深吸一口氣。
現在他要做出一個決定。
追擊
或者放任俄軍返回。
如果追擊的話，以五千兵馬追擊兩萬俄軍，無法攜帶多少輜重、重炮的情況下。
還真的有些冒險！
不過像是陳連升這樣的年輕的將領最不缺的就是冒險精神。
他沒過多久就做出了決定。
“傳令全軍！立刻開拔追擊！”
陳連升大聲說道。
“哪怕是把馬跑死了！也一定要追上這群羅剎鬼！！！”
“中國人開始追擊了！”
得到訊息的米哈伊爾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
“看來我們的對手的指揮官是一個並不怎麼謹慎的傢伙，我們也許可以獲得一場大勝了！”
“在哪裡等他們？”列普寧手裡鋪開一張地圖。
“就在這裡！”米哈伊爾手指向地圖上的色楞格河，在中俄邊境的一處地點。
“恰克圖”
列普寧看向此地。
“此地水草豐美，我們可以在這裡休整一天到兩天的時間，散開馬匹在牧場上休息，而中國人追擊而來，他們的戰馬恐怕無法第一時間作戰了！”
米哈伊爾說道。
“在草原上..無法騎馬作戰的中國人，我們還有什麼好怕的呢？”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