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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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安心不想跟這個怪物多說話，她一個優秀畢業生的自信正在被踐踏。

但她又不能不說，畢竟她現在是對方的教員，這讓她看起來蔫頭耷腦：“你這遺傳基因太過離譜，已經超出人類範疇。

“不，據我所知，就算是超凡歷史數倍於人類的妖族，也幾乎沒有你這麼......無法無天的存在！”

妖族的修煉歷史有上萬年之久，天才輩出驕子無數，在超凡領域的成就遠超人類。

這是必然。

人類研究原力修煉原力不到兩千年，對原力的理解、身體為適應原力產生的改變演化，以及超凡方面的基因遺傳，都不能跟妖族相比。

如若不然，科技比妖族發達許多倍的人類，早就將妖族消滅乾淨。

話到最後李安心已是咬牙切齒，她那張圓圓的俏臉因此顯得分外嬌憨：“二級時就有四級的原力渾厚度，真是，真是......”

她找不到形容詞。

蘇安擾擾頭，這本來是個天大的好訊息，意味著他在“以下克上逆勢而起”的征途中多了一分優勢，但李安心那副“要死不活”的樣子，又讓他不好意思表現得太高興。

忽地，李安心神色一正，雙目如電地盯向蘇安：

“你來打我一拳！”

蘇安無奈地攤手：“這不是做夢，你想想我們是怎麼到這裡來的。”

李安心搖搖頭，莊重肅穆地道：“不是因為這個，是為了測試你的原力精純度！”

蘇安第一次聽到這個名詞：“那是什麼？”

李安心語速飛快地解釋：“超凡者吸納天地原力時，並不能完全將原力從它所處的環境中剝離出來，過程中不可避免吸入雜質。

“雜質有害無益，雜質越多代表原力精純度越低，相應的原力威能就越低。”

蘇安恍然：“原力精純度越高，出手時的威力就越大。”

李安心點頭：“來，正面攻我！”

想到對方是四級超凡者，自己的進攻對她而言應該沒有威脅，蘇安便放下顧忌，沉腰立馬調動原力，陡然前衝全力揮出一記直拳！

李安心架臂格擋。

轟的一下，李安心倒滑出去數步，雙腳在泥土地面犁出兩道淺淺溝壑，當她停住身形的時候，已是面白如紙。

蘇安萬萬沒想到，自己這一拳會對李安心產生如此大的衝擊力，連忙跑過去攙扶：“你怎麼樣？你的傷......”

李安心憋了半天，長吐一口濁氣，擺擺手示意自己沒有大礙：“果然不出我所料，你真有四級戰力！

“也對，既然原力渾厚度是四級水準，沒道理原力精純度不是。”

這番話說得蘇安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你是說，我能對戰四級超凡者？”

李安心老氣地嘆息一聲，稚氣尚未褪盡的臉蛋上滿是滄桑：“確實如此。”

蘇安驚了：“我居然這麼強？！”

李安心：“......”

她一把將蘇安推開：“我不認識你。”

蘇安：“......”

對方這是不忿他得了便宜還賣乖。

李安心在椅子上坐下，身心俱疲地揮了揮手：

“你接著練吧，我累了。用‘荊棘’就好，主要是訓練射擊精度。如果你能穩定打進五環，我們今天就收工。”

話說完，她闔上雙眼準備閉目養神，但片刻後她都沒聽到蘇安離開的動靜，不得已睜開眼，果然看見蘇安站在旁邊一動不動。

絲毫沒有要去訓練的意思。

李安心疑惑地問：“有什麼問題嗎？”

蘇安點了點頭，卻表現出一副難以啟齒的樣子。

“你說啊，幹嘛扭扭捏捏的？”李安心更加不解。

蘇安很難為情，糾結了半天才眼神飄忽，左顧右盼地道：

“那什麼，我剛剛試用‘芒刺’的時候，後四發都打進了五環，最後一發是九環。”

李安心呼的一下坐直，雙目瞪大、小嘴張圓，連呼吸都忘了——這回她不是刻意配合蘇安、表現得浮誇，而是真的被驚得失態。

如果說之前她覺得見了鬼，那麼現在就相當於是大白天看到了一百隻鬼！

面對這樣的“天賦”，李安心連評價的心力勁兒都失去。

一陣默然後，她繃直的身軀陡然一軟，整個人癱在椅子上，雙目無神地望著棚頂，滿臉生無可戀。

蘇安終於繃不住，雙手叉腰，得意地仰天大笑起來：

“怎麼樣，我這天賦還可以吧？我就說我在射擊方面是有天賦的，先前你還不以為然，現在服不服？哈哈哈哈......”

本來已經精神萎靡的少女恨得銀牙咯吱作響，霍然起身，就像是打了一針腎上腺素，抄起桌上的步槍，拉著蘇安煞氣騰騰地就往外衝：

“走，跟我去隔壁實戰訓練場！”

實戰訓練考驗的是戰場綜合素質，可不是對著靶子射擊那麼簡單，她倒要看看，蘇安還能給她多少“驚喜”！

蘇安被她扯得東倒西歪：“哎，哎，我還沒拿槍呢......不對，你拿真槍幹什麼！”

實戰訓練當然不會用原力槍械，兩人在櫃檯領取彩彈槍，換上專業服裝與護具，等到訓練場空下來，李安心火急火燎地拉著蘇安就往裡奔。

一段時間後，經過好幾輪激烈對戰的兩人，終於並肩走出訓練場，各自的衣服上都佈滿花朵般的彈痕。

李安心悶頭走路一聲不哼。

蘇安齜牙吸氣，努力繃著臉：

“老頭子是邊軍老兵，人雖然退役了，但依舊無比懷念部隊生活，他會拉著我打真人槍戰，像訓練手下新兵一樣訓練我......

“這很合理吧？”

說完，他再度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這話先前被李安心搶走，現在可算是讓他痛痛快快地說了出來，只覺得身心無比舒泰。

兩人共打十一局，結果是蘇安多勝一小場。

雖然這有李安心有傷在身，不能劇烈運動，實力大受限制的原因，但回想起她咬牙跺腳，一次次要求再打一場的模樣，蘇安仍是抑制不住自己想笑的衝動。

“我現在懷疑，自己特級訓練基地優秀畢業生的榮譽是假的。”

好半晌，李安心悵然長嘆，“你啊你，真是一個貨真價實的怪物。”

蘇安得意洋洋：“吶，這個就叫天賦，天賦你明白吧？”

李安心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仍有些忿忿不平：

“所謂天賦，要麼是遺傳，要麼是基因突變，對照蘇叔的情況，你就是基因突變成了一個魔鬼！”

蘇安一下子捂住自己的心口。

李安心頓時閉上嘴巴不說話。

蘇安暗中又是一陣眉飛色舞。

李安心不知道蘇堂鏡只是蘇安養父，蘇安也沒有解釋，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不到該說的時候沒必要提及，就像他沒問李安心是從哪座訓練基地畢業，也不曾打探對方的過往。

一連三天，蘇安白天訓練，晚上則到車間保養降妖司的外骨骼。

三天後的清晨，蘇安早早起床吃過早飯，整理已經收拾得差不多的揹包，李安心將十來顆原力手雷遞給他：“都充好能了。”

“多謝。”蘇安雙手接過，跟自己灌注原力的那些手雷放在一起。

這幾天，他忙裡偷閒又製作好十餘顆原力手雷。

依照規章制度，車間製造的手雷蘇安不能私用，但現在他跟張震林已經達成更加深入的合作，這會兒又要出城去冒險，原力手雷自然是先用再說。

李安心是傷員，無法劇烈運動，故此不能跟蘇安同行。

八點半左右，張震林抵達光明小區，隨行的降妖司人員運走“維修”好的外骨骼。

“我走了。”蘇安背上揹包走出家門。

“等你凱旋。”李安心在門口溫言相送。

做了一個沒問題的手勢，蘇安乘坐正經維修好的電梯來到一樓。

今天張震林是自己開車，蘇安坐上副駕駛席時他指了指後座：“你要的裝備。現在我帶你去見嚮導。”

說著，他不滿地嘟囔：“自從跟你這小子接上頭，我每次過來都是加班，上回是八點多這回也是八點多，睡眠被嚴重影響。”

蘇安聽他那意思，這提早上班既然算加班，那必然還有加班費。

不能不感嘆降妖司的福利就是好，蘇安將後座的各種裝備包提過來，開啟檢視裡面的武器。

刀是俗名“開山”的二級軍刀，特點為刀身重威力大。

槍是綽號“隼擊”的狙擊步槍，同樣為二級，跟作為步槍的“芒刺”相比，它射程更遠精度更高威力更強，原力消耗更大。

經過這三天的訓練與修煉，蘇安的修為境界愈發穩固，體內的原力得到持續而可觀的增長，調動原力愈發得心應手。

雖然跟三級尚有距離，但比剛到二級時已有顯著增強。

“隼擊”的子彈配備得很充足，且全都事先灌注好了原力，這讓蘇安大為感佩；除此之外，包里居然還有十幾顆原力手雷！

雖然這些東西蘇安事後肯定要付錢，但張震林能提前給他準備這麼多，不得不說相當慷慨，甚至可以說大方得過分。

“多謝張叔。”蘇安笑眯眯地致謝。

張震林一邊開車一邊哼了一聲：“真要謝我就給我活著回來，你要是死在外面，可就沒人再給我付錢。”

感受到對方刀子嘴下的關切之心，蘇安嘿嘿一笑：“雙方訴求一致，協議達成。”

來到“超凡事物管理委員會”的辦公大樓附近，張震林早早把車停在馬路邊，朝前面努了努嘴：“你自己過去。”

蘇安看看辦公大樓，又看看張震林，滿臉都是問號。

這距離樓前廣場都還有一兩百米呢，對方怎麼這麼早停車？還一副見到豺狼虎豹，理虧心虛的模樣？

“瞅什麼瞅，趕緊去，我肚子還餓著，別耽誤我回去吃早餐！”

張震林這位威猛高大、橫行霸道的武夫，此刻竟然不敢直面蘇安懷疑、探究的目光，勉強擺出一副不耐煩的樣子，連連擺手催促。

“張叔啊張叔，嘖嘖！”感受到這裡面必然有故事的蘇安壞笑兩聲，卻沒有多說什麼，麻利下車，拿出自己的武器裝備。

剛關好車門，蘇安都沒來得及跟張震林揮手道別，汽車便在他眼前一溜煙兒地飛馳而出，逃得那叫一個乾淨利落、倉皇無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