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 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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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山公國東瀛總領館。
陸銘正和足利首相密談，會客室內只有他們兩個人。
足利首相隱隱的有種錯覺，這位女王的未婚夫，說是叫陸鈞，為黑山堡親王胞弟的，明明就是黑山堡親王本尊，甚至不管說話語氣等等，親王殿下都並不掩飾什麼。
可是，明明這幾天黑山堡親王在巡遊盛京、黑山大區以及一些黑山公國自治領的首府，與民同樂，共賀新年。
這些，不能問，不能提，大家就隔著窗戶紙，各自表演自己的角色。
後天，便是女王的婚期。
面前男子，不管真實身份是什麼人都好，也會正式成為東瀛的攝政王，現今，他正提出攝政王的權力和義務。
足利首相只是聆聽，按照這位未來攝政王的說法，他的權柄還是象徵意義更大一些。
但不管是成為東瀛三軍的總司令，還是擁有各種內閣事項、議會議桉等等的最終否決權，如果其真行使權力，那便是東瀛南方政府的真正領導者。
「我呢，第一個目標，便是促成南北聯合政府成立，山本雄還是承認女王為東瀛王國元首的，希望，他也能接受我攝政的合法性。」
足利首相心裡稍稍鬆口氣，要山本雄也認可攝政王作為他軍隊的最高統帥，而且擁有各種國事的最終決定權，哪怕是名義上的，怕是也很難。
而且，從關西地區的激進組織來說，他們認為女王嫁給黑山堡親王的弟弟是被脅迫的，是全體東瀛人的奇恥大辱，最近安全委員會就破獲了數起想破壞婚禮甚至暗殺攝政王的陰謀，這些都是激進組織自發的行為，而不是山本雄策劃的。
山本雄一直對此事不表態，不知道在策劃什麼大事件。
「老首相，現今來說，我覺得東瀛民眾需要的是和平發展，希望咱們都放下成見，面相未來。」陸銘微笑著說。
足利首相點頭：「是的，但就怕山本雄不這樣想。」
陸銘笑笑：「你說的沒錯，他最近和索尼亞人密電來往頻繁，大概準備找機會背後捅我們一刀，所以，我們也要做好戰爭的準備。」
……
萬聖宮幽靜無比的茶室，外間綠色松柏搖曳，竹筒水滴滴嗒，禪意十足。
明日便是婚禮大典，陸銘品著茶，琢磨著一些事。
現今從索尼亞人來說，正將軍隊加快裝甲化，其高層如果要進攻西黑山堡，也必然是實現了裝備更多裝甲部隊的目標之後。
自己領導的憲兵團，也將會成為在西域的裝甲團之一。
從程序看，這些裝甲部隊真正形成成熟的戰鬥力，大概怎麼都需要半年左右時間的訓練。
在這期間，山本雄應該不會起釁，但是，一旦索尼亞人和黑山公國開戰，他肯定會藉機生事。
隨著局勢的發展，現今來說，東瀛南北制衡的戰略也需要進行改變了。
真正將東瀛變成僕從國，一旦發生世界級的戰事，還可以從這裡抽調僕從軍援助己方作戰，是自己希望幾年內就能達成的目標。
那麼，山本雄不就範的話，就要將其徹底打垮，而且在這期間，發展壯大東瀛政壇、軍界的親黑山力量，是現今迫在眉睫的事情。
當然，如果山本雄同意成立聯合政府，並接受對其軍隊的整編，那就最好不過，只是希望渺茫。
琢磨著，陸銘看了看茶座對面靜靜跪坐的月照，她一襲粉紅和服，女王的莊重典雅中多了幾分嬌俏。
明天一大早就要開始大典的事項，是以陸銘今晚會宿在這裡。
「我準備徹底打垮山本雄集團，你覺得呢？」陸銘突然問。
月照輕輕頷首：「軍
國大事，月照不懂，夫君拿主意就是。」
陸銘笑笑，「離天黑還遠，我出去走走，你去嗎？」
「出宮？」月照微微一怔，低聲道：「月照自襁褓，便沒有出過萬聖宮。」
陸銘點頭：「以後有機會的，但今天，嗯，你歇著吧，明日大婚，今天咱倆一起出現在民眾面前，終歸不太好。」
「是。」月照輕輕答應。
……
明日就要大婚的未來攝政王突然出現在萬聖宮附近的茶館、湯屋等等，立時引起了轟動。
攝政王很是平易近人，和王室一向神秘高貴不同，攝政王很親民，詢問民間疾苦，答應幫民眾解決關切的問題。
在準備去坐公交車的時候，攝政王已經被熱情的市民圍得裡三層外三層。
最後攝政王的衛士們為了攝政王的安全著想，不得不阻止攝政王還要去坐公交車體驗的計劃。
攝政王對民眾發表演講後離開，攝政王的東瀛語很熟練，更加引起了民眾熱烈的掌聲。
攝政王在演講裡承諾，以後他會和普通市民一樣生活，經常逛逛菜市場，經常使用公交設施多去公眾場合，如此才能知道咱們的市民們需要什麼樣的生活，在他攝政期間，會努力改善國計民生等等。
在場市民們，一浪高過一浪激動的歡呼。
女王當然是神，高高在上很好，而攝政王，卻毫無疑問會滿足民眾們很多感情寄託，成為神和平民之間的聯絡人，這種未來的局面，令人想想都覺得振奮。
……
傍晚時分，萬聖宮附近的一家食肆，外間衛兵三步一崗五步一哨。
陸銘宴請的是南方政府各方面軍的統帥人物。
他們都是來參加明日的女王大婚典禮的。
雖然明天大典之後，這位未來攝政王才會正式成為三軍總司令，但東瀛將領們已經都紛紛稱呼未來攝政王為「攝政王殿下」，或者「總司令殿下」，當然，「總司令殿下」這個稱呼大概僅僅限於今晚了，是幾名將領表達擁戴，承認攝政王殿下從現在開始便是他們的最高統帥的意思。
到明天大婚後，反而不必用這般奇怪的稱呼了。
黑山堡親王的胞弟，黑山公國的二號人物，這個身份，從權柄及可以掌控的力量來說，實則比攝政王地位要高。
東瀛二十八領，現今南方政府佔據十四領，但最重要的京畿、京左、京右三領在南方掌控中，是以南方政府總人口達到了六千餘萬，佔據了東瀛人口的三分之二。
北方山本雄集團佔據十四領，但十二領屬於關西地區，土地貧瘠，總人口三千萬左右。
雙方兵力卻是差不多，山本雄集團有十五個師團，差不多三十萬兵力。
南方政府雖然人口比北方高出一倍，也佔據了大多數富裕地區，但也是十五個師團，三十萬左右軍力。
這樣發展下去，關西集團怕是財政很快捉襟見肘，不過關西人吃苦耐勞，大概也習慣了窮兵黷武的生活狀態。
女王大婚，南方十五個師團的師團長都獲得了邀請，來了十四位，現今也都坐在了這間食肆裡。
長桌兩旁，各跪坐了七名東瀛將領。
左首第一位的，是陸銘的老朋友川本重義，現今為第一師團師團長，其也是奧越自治領領主。
黑山公國和奧越人的恩恩怨怨夾雜不清。
但當年奧越師團若不是得到黑山公國幫助，在異國他鄉早就徹底消亡。
不過，剛剛這位攝政王殿下說的話，令在場將領都陷入了沉默。
「現在呢，我還不是什麼總司令，只是你們的老朋友，我在此擔任總領
事的時候，和諸位都有交往，所以咱們聊天，百無禁忌，我說的，也絕對不代表我作為總司令的建議，所以，我就不太過腦子，說錯了，你們海涵。」陸銘微笑著說。
陸銘是聊起東瀛現今的弊病，自治領各自為政，包括軍隊方面也是如此，所以，社會一直處於分裂狀態，沒有一個強大的統一政府，一直持續下去，顯然不適應新時代的社會發展。
「地方自治，是我們帝國的傳統政治模式，而且，也促進了思想自由和科學技術的發展，但軍隊歸屬地方，也造成了帝國大陸今日之分裂局面。」
看看眾將領神色，陸銘笑道：「當然，大家放心，我從來是地方自治的擁護派，基於東瀛傳統，對軍隊的序列之統一，完全取消地方軍事力量，我也沒什麼興趣，不是要完全消減諸位手裡的兵權。」
攝政王殿下的話很直白，但也令眾將領都稍稍鬆了口氣。
「不過，我和足利首相也談過了，要真正擊敗山本雄，還是需要組織中央國防軍，以現今兩個主力師團為基礎，擴編為五個主力師團，大概十萬左右兵力，黑山公國會委派軍事顧問團進入中央軍。」
聽著陸銘的言語，諸將領神色各異。
川本重義點頭：「攝政王殿下確實高瞻遠矚，其實從我們來說，看起來我們都是一領統帥，都有自己的私人武裝，但其實，科技更新武器迭代，沒有一個強大的中央軍，我們每個人都不安全，每一次衝突引發的內戰，代價會很慘重，和以前不同，以前的戰爭，我們通常不會有實力和決心征服另一方，可現在不同了，所以，我們保留自己的武裝，都是飲鴆止渴，因為戰爭的失利，不是以前一般談和付出些代價就可以了，而是可能招致滅族的慘劇。」
川本重義掃了眼眾人，「所以，我堅決支援攝政王殿下擴充中央軍的想法，我部精銳，可任由親王招募入中央軍重新整編，爾後，我部師團會縮減到萬人左右，其實，我們只保留數千人的治安力量便可，但一切慢慢來，循序漸進。」
陸銘微笑不語，但看著在場將領。
有川本重義領頭，攝政王殿下又顯然是在等表態，便另有幾名師團長髮言表示支援。
但其餘七八名地方師團長，都默不作聲，而且，這些人裡，很多師團長並不是領主，而是領主的親信、親族，如此重大事件本也做不了主。
【鑑於大環境如此，
陸銘笑道：「好，我就是這麼個想法，來吧，喝酒，明天是我人生大事，咱們不討論這樣嚴肅的問題了。」
廳內氣氛一鬆，於是祝福聲不斷，漸漸歡聲笑語，氣氛越發熱鬧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