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八章 天道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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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道雷劫在天上醞釀許久，宛若游龍在紫雲中穿梭，徹底讓整個鎮魔寺下，再無黑影。
少女奄奄一息，指尖微動，摩挲著衣袖的布料。兩手分明隔的很遠，卻配合的做穿針的姿態。
循衣摸床，撮空理線。
這道雷，是真的想要她的命。
江素嘴角微微上翹，此時渾身的皮肉都不再聽她的指揮，唯獨面上沒有受傷仍能動彈。
她輕聲喃喃，嗓子裡彷彿塞了大漠的熱沙，低沉乾燥，“天道……”
天空中的雷沒有半點減輕的趨勢，反而聲勢愈來愈大，閃電劃過天際，將黑白雙塔分割開，宛若黑白兩道的分界線。
鎮魔寺的僧人徹底關上每間殿門，所有人都手握木魚，口中重複著各式的經文。
大殿之中，漂浮著數不清的經書，無人翻閱而書頁自動。
鎮魔寺的牆壁上有金色佛文若隱若現，金色佛像底座的蓮花開裂出瓣瓣紋路，彷彿金蓮開黑葉。
僧人面容肅穆，不可言其中世間事。
“轟隆——”
第九道天雷劈下在九層黑塔的缺口處，這一瞬，萬物寂靜。
……
這道雷擊中江素的後腦，從她的右眼中射出。
穿透她的識海……
綵衣少女僵在原地，她的識海中往日的虛空突然破碎，劇烈的疼痛襲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江素髮出一聲驚天動地的慘叫。
她整個人已經沒了人形，是彩色的衣服裹著黑焦的一攤肉，肉中穿著白色骨頭。
識海中。
虛空不斷割裂破碎，宛若昔日在方折識海中瞧見的崩塌之象，她的舊日之景全部分解成碎片。
那些閃過的走馬燈全數化成粉末，淹沒在這場毀天滅地的災難中。
江素一襲綠衣的形象出現在這片識海中，她漠然的看著這一切，無動於衷。
或者說是……無能為力。
忽有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
“江素。”
綠衣少女突然恢復了眸中的明媚，她驚訝到:“天道？！你來了！”
“嗯，我自會來的。”
“這第九道雷劫的由來，摻雜了整個魔界的因果，乃千萬年中百千萬條修士的過往凝聚而成，你如今……擔不住。”
江素站在原地，微微低下頭，“確實，我命如蜉蝣，何以擔萬千因果。”
下一刻，她又猛地抬頭，雙目炯炯有神的盯著遠處一塊墜落的記憶片段。
“但我……擔的起這醫道的。”
“嗯？何意？”天道不解問道。
少女勾了勾唇，坦然道:“我是醫修，必然以濟世救人為己任，若是渡過此劫，那我就是當世的醫仙。”
“我，江素，在此對萬千眾生髮誓。”
“凡治病，必當安神定志，無慾無求，先發大慈惻隱之心，誓願普救含靈之苦。”
“若有疾厄來求救者，不得問其貴賤貧富，長幼妍媸，怨親善友，華夷愚智，普同一等，皆如至親之想，亦不得瞻前顧後，自慮吉凶，護惜身命。”
“見彼苦惱，若己有之，深心悽愴，勿避險巇、晝夜、寒暑、飢渴、疲勞，一心赴救，無作功夫形跡之心。”
“我願用救人的功德，去換一條生路！”
“你們不是魔修嗎？不是不入輪迴嗎，我有一爐名六轉，你們附身其中我用五行之火和此後千百年的藥汁靈材助你們補齊五行，重入六道！”
“我有一尺名三法，可翻轉陰陽，我可為你們翻陰復陽！”
“陰陽為人之根，為天地之規則，五行為塑人之材，為人之本，二者具，我有何不能挽蒼生！”
識海之中。
青衣少女左手託巴掌大小的銅爐，右手託一寸半的墨尺，雙目緩緩閉上。
“天道。”
“你說，他們會選擇在雷劫下魂飛魄散，還是會選擇進我的銅爐中重新靜待機緣？”
少女唇角微微上揚，得意的模樣像是個狡猾的小狐狸。
從始至終，天道都在利用她去解決整個世界的心腹大患“魔域”。
一個不受天道管轄的死亡之地。
無論是讓江素從醫路尋求解救魔修之法，用以懷柔之法，還是讓江素引來堪比災難的雷劫，用以剛強之法，都是一個目的，讓魔域魔氣魔修消失在世界上。
而江素不願意受祂桎梏。
她選擇一口銅爐，煉化所有。
她要讓這些至陰的力量為她所用，她要讓她這口銅爐成為一個收納萬千魂魄的煉魂爐！
外界的靈氣湧入黑塔九層。
方折割破手指，強行扯碎少女的儲物袋，大半的法寶靈材，全部散落在地。
他聽到了。
小醫修在要那個小金娃！
六轉爐的器靈從有金娃身體後，變得格外內向，因為他發現自己身上只有一個金色的肚兜。
他更願意鑽進江素的儲物袋裡和這些寶貝法寶相依為命。
器靈進入江素的識海。
“喂，小六。”青衣少女飛向金娃娃的身旁。
她眉眼彎彎，笑容溫溫柔柔，“好久不見。”
六轉小崽子歪了歪頭，“嗯？”
江素捧起小金娃抱在懷中，“你願不願意手下管千百萬號個魂魄！全都是曾經的修士！大能！你就是一方將領，這些都是你的百萬雄師大兵！你願不願意要！”
小金娃怔了神，下一刻，瘋狂的在地上磕頭。
它是點頭呢！它要啊！它幹嘛不要？！它是中都皇家出來的法器！皇家是什麼，那就是管人的啊！它要做官，要做將軍，更想做皇帝！
江素滿意的抱著它，整個人放下心絃，懶懶散散就地躺下。
虛空之中，她伴隨著曾經過往的片段，無限墜落。
某一刻，突然所有崩塌的事物都靜止住。
江素的手裡握著那本天書。
“江素，你很好，這一份答卷，遠遠超乎我心裡的預期。”
天道的音色宛若一位年輕的女性，話語中帶著欣慰和滿意。
江素聽著這個熟悉的聲音，猛地坐起，她終於知道天道是誰了。
“佳……佳佳？！”
這是佳佳的聲音？！！
“天道……你是佳佳？還是……佳佳是你？”
江素半捂住嘴巴，不可置信的自言自語道:“怎麼可能……”
“佳佳”輕笑一聲，調侃道:“怎麼不可能，不過……我不僅是你的好室友佳佳，我還是……”
一道格外清冷凌冽的男聲響起，其音飄渺若離世而脫塵。
“江素……江小醫仙，中都竹林一別，可還安好？”
江素驚住了。
這個聲音是……楚臨？！！
還有一章！！！大劇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