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 僥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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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這家衣店才是江素常來的，所有法衣色澤雅緻簡單，高價衣襬鑲暗紋，低價質感也不差，尤其是長袍，江素自以為穿起來特別有氣勢，顯高。
“呀，江姑娘好久沒來了，我們最近可進了不少新料子的法衣，快來挑挑。”這老闆是個年輕的女修，見到熟悉的小姑娘特意上前要挽著她的手臂。
江素微微側身躲過，掐了個淨身決，直接上前輕摸架上法衣。
這老闆也不尷尬，大方的上前介紹著幾款或青或綠的長袍和薄衫。
“這嫩青的薄衫很顯身形，凡人女子著上都襯得高挑又出塵。”
高挑……
江素微微頜首，那老闆見狀忙將衣服取下抱在手中。
“這是蒼綠綢，裁製而成的長袍垂而不皺，又好些個仙君一眼就看上了，可以他們穿上自認為不夠這衣料的身份，索性就沒帶走。”
潛臺詞，這個好看，但是買的人少，因為他們穿著不好看。
江素不言，依舊是微微頜首。
這位老闆又將這件衣服抱在懷裡，笑容恰到好處，引江素往裡走，“姑娘我們還上了一款道袍名春山，最近很多仙君都來這購置過。”
“……又是春山”
“看看。”少女冷聲道。
江素還算是信任這位女修的眼光，總不至於把先前那倆如同海帶拼接而成的法衣喚作春山。
老闆見江素有意，手臂向身側一伸，就拎出那件名為春山的法衣。
“……”
這和剛才那件一模不一樣啊，他們到底是哪來的勇氣和這家一起命名春山的？
作為道袍，這件法衣端正有方，兩肩規整，衣角壓線整齊，衣襟處暗紋引銀線為雲圖，兩袖寬而不沉，衣襬垂而無褶，堪稱是道袍的典範！
連江素這種只買低價的貧窮醫修忍不住心動。
少女眨了眨眼，直接將脖頸上掛的小金條又抬起給老闆看。
這老闆自然認得這東西，打從江素走進時她就知道這位是要半價而售的小仙君。
先前的幾家掌櫃除了玉竹那家其餘都是給江素便宜了半數，不然往日少女來這一次，講價講的恨不得磨破了嘴皮子。
這回不用討價還價，言寬商行小金條一露，商行裡的小商小販就都要給老東家面子，她也買的舒坦，少了口舌上的血雨腥風。
“姑娘有能耐，竟能拿到商行的通行令，想必是年紀輕輕業而有成。”
這言寬商行的小金條，只贈予名士，無論種族或是開靈竅與否。
江素沒打算和她討論這個，價錢問清楚價錢後將靈石從儲物袋中一掏，緊接著捲起春山這件道袍就走。
她也不需要試，法衣這東西，尺碼大相徑庭，一看便知能不能穿。
“走。”她招呼道一側的方折。
二人出衣閣時就沒有再被阻攔，畢竟她那副向裡橫衝直撞的架勢，老闆們都能認出這是位熟客，不熟的由商行的人領著呢，哪裡還能佩戴一枚通行令。
行至商行門口，那領路的小二眼尖又看到了江素，只不過這次這位姑娘腳下生風，恨不得將商行視為龍潭虎穴。
“姑娘……”小二還沒說完的客套話被扔在了風裡。
江素頭也沒回，全當做沒看見，拽著方折又是一路狂奔。
“方折，我們去……”江素話音未落。
“江姑娘還是這麼莽撞。”一道女聲驟然響起，打斷了江素的話。
江素這次心急的突然，連忙拽方折走也是心有預感，果不其然剛出門這就被這人碰到了。
“沈清沅，沈家的家規就是讓你打斷別人說話嗎。”江素心中暗道沒有巧合，一切巧合都是別人的早有預謀。
一把掏出身後的肅殺直挺挺的向沈清沅砍去。
“你跟蹤我是吧？？？”殺意驟然從少女周身釋放，接連的靈氣凝成冰冷的液滴。
沈清沅雖然被她的突然發作怔愣了一刻，但也快速反應過來掏出自己的匕首以抵擋。
“江姑娘做什麼火氣這樣燥？我只是路過。”
沈清沅黛眉微蹙，引靈氣入體抵抗少女的攻擊，豈料下一刻，江素一雙玉手做屈爪向她腹中抓去。
“江素你……”
沈清沅從未想過築基期的修士能將御物之術修至牽扯住自己的匕首，對於江素襲來的爪，她只能後退。
醫修和丹修之間動手……她自己也沒在怕的，大不了就等會把爐子拿出來互相砸，正和她意。
周遭的路人看見有架打，紛紛湊上來將兩人圍住，不過兩息，零零散散的行人竟湊了幾十位站在一旁吃瓜。
“誒，這兩位是誰啊，怎麼在商行這邊打起來了？”一位剛從商行走出的路人湊上前隨口問道。
“不曉得。”另一人搖了搖頭，乾淨利落的回答道。
又有一聲音在人群中響起，興高采烈的道：“我曉得我曉得，這位綠衣少女是玉素堂的醫修江素，另一位是妙手堂的管事沈清沅。”
周遭的路人大部分是紅楓鎮的本地人，一聽玉素堂和妙手堂，紛紛勾起一抹詭異的弧度，看熱鬧不嫌事大大聲議論道。
“哦～”
“這兩家呀，可算是爭起來了。”
“是呀是呀，這幾日玉素堂出名了，那醫仙之女江素煉製出什麼靜心丸，能化解修士的心魔！他們爭了好久是誰家的藥方呢！”
一道聲音擠在人群中響起，恰到好處的道出兩人之間的爭執原由。
江素聞聲，向人群中掃了一眼，抓向沈清沅腹部的五指一停。
她靜立在距離沈清沅的一丈之外，認知隨周遭的事物瞬息萬變，最後她緩緩閉眼，深吸一口氣。
肅殺重新從沈清沅身前飛回自己的掌下旋轉。
“方折，帶我走。”江素重新睜眼，冷漠看著藍衣女子瞳孔中的界限分明的光與晦暗。
只將手抓上方折的手臂。
緊接著，人群中風動，江素和方折消失在人群中。
沈清沅被她的眼神看的發毛，不解的盯著她先前的位置。那紅袍男子的身形分明過於顯眼，但她方才卻沒有將目光停留在他身上片刻。
“那是誰……”
近在咫尺卻能不引起我的注意……他的修為恐怕在我之上。
沈清沅將匕首重新收回腰間，亦是掃了一眼方才人群中那聲有挑火嫌疑的方向。
她今日來這裡是聽到了玉素堂被燒的風聲不假，更是想知道江素買了什麼靈材煉丹。
沒想到這人在商行裡的時間拖了又拖，自己都懷疑她是不是先走了。
出門正好撞上她也是僥倖。
真巧，她也不是相信僥倖與巧合的人。
“有人要攪渾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