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特里同之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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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鬍子離開後，安妮女王復仇號的船艙重新恢復了寂靜。
能留在黑珍珠號的水手要麼聽話要麼有眼力見要麼兩者皆有，根本不會在這個時候來打攪船長和安潔莉卡小姐。
船艙中，昏黃的燈罩隨著海浪起伏而微微晃動，安潔莉卡就這麼一言不發地伏在海瑟懷裡。
而海瑟也不說話，右手輕輕撫弄著安潔莉卡的棕色長卷發，左手握著特里同之刃時不時翻來覆去地打量，比起懷裡身材火辣的西班牙妹子，海瑟的注意力更多放到了這柄魔刃上面。
良久，安潔莉卡才抬起頭來，哭得略微紅腫的漂亮大眼睛看著海瑟，憂傷的語氣中帶著倔強：
“現在，我該管你叫【主人】了？”
“啊？哈……”
海瑟一時沒忍住笑了起來：“安潔莉卡，哦親愛的，你這是怎麼了？你真覺得我會把剛才所謂的交易放在心上？”
“可我就放在心上了！”
遺傳自母親的潑辣性格一覽無餘，安潔莉卡不依不饒地說道：
“我失去了母親，又被父親拋棄，現在你是我名正言順的【主人】……怎麼，你也想拋棄我嗎？”
“你還是你，自由的安潔莉卡。”
海瑟知道這個西班牙辣妞是因為情感連續大幅波動而有些歇斯底里，一邊輕輕順著她的長髮捋一邊輕聲安撫道：
“黑鬍子拋棄了你，那是他的罪孽，也是你的福氣。擺脫了這麼一個無情無義而且對你沒有任何撫養情分的父親，難道不值得喝一杯嗎？”
被自己父親拋棄了還要喝酒慶祝？安潔莉卡聽了這話氣得在海瑟懷裡掙扎起來，卻被海瑟用有力的手臂溫柔箍住：
“好了親愛的，算我說錯了行吧？你就當他選擇了【靈魂】，我依然會放你自由，也會把財寶留給你，等你有心情而且有空閒時間了就偶爾為你那可悲又可憎的老父親祈禱一下，也許神明會給他減減刑也說不定？”
“有沒有人說過，你說話真的很……直率。”
安潔莉卡的掙扎漸漸停歇，趴回到海瑟胸口，喃喃地說道：
“是的，即便他拋棄了我和母親，對我沒有絲毫養育之恩，我依然希望他得到救贖……我真賤。”
“我更喜歡把這稱為‘善良’。”
海瑟糾正了安潔莉卡的措辭：“不過特里同之刃和安妮女王復仇號不能交給你，那些殭屍水手也一樣。它們都是黑魔法產物，對於你來說太過危險了。”
安潔莉卡點點頭，雙手扶著海瑟堅實的胸膛往後退了兩步：“明白了，我的主人。”
“別這麼叫……算了，以後再慢慢糾正吧。”
海瑟擺了擺手：“你去黑珍珠號與傑克他們匯合，對了，讓水手們也離開安妮女王復仇號。”
“你呢？”
“我有點事稍微耽擱一會，咱們在塔圖加島碰面。”
海瑟又想起了什麼：“如果看見飛翔的荷蘭人號，讓他們也去塔圖加島附近海域等待。告訴戴維瓊斯，我對他許下的諾言不會變。”
安潔莉卡點點頭：“嗯，你自己小心。”
說完，她踮起腳尖在海瑟嘴邊輕輕吻了一下，然後紅著臉登登登踏上階梯離開了船艙。
看著階梯方向，海瑟佇立在重新歸於平靜的船艙中央，緩緩伸出右手摸了摸被吻過的嘴角。
最後他只留下一聲長嘆。
幾分鐘後，隨著甲板上一陣喧囂，海瑟透過特里同之刃能感覺到所有水手都已離開了安妮女王復仇號。
收納完所有水手，黑珍珠號在傑克的操控下劃出一個漂亮的急彎，朝著塔圖加島的方向駛去。
那麼，是時候開始【SHOWTIME】了。
海瑟一邊不緊不慢地沿著階梯向甲板上走去，一邊隨手揮動特里同之刃。
無形的魔力波動向著整艘安妮女王復仇號擴散開來，船帆重新收起，繩索固定住甲板和船艙中的重物，船舵自行緩緩轉動著。
安妮女王復仇號開始在這片海域無意義地打轉。
海瑟搬了一把椅子放在安妮女王復仇號的甲板上，就這樣在雨中微垂著頭坐在寬大木椅上，特里同之刃被橫置於他的雙膝之上。
就這麼過了約半個小時，他忽然抬起頭來，恰好在此時一道驚雷劈下，在暗沉天際劃出一道蜿蜒的銀色灼痕。
就是現在！
洶湧狂暴的念氣不再受到壓制和束縛，形成了貫通天際的巨大螺旋炎柱，將整艘安妮女王復仇號覆蓋在其中，甚至連通了天空中劈下的雷霆！
淒厲壯美的火焰型念氣沖刷著特里同之刃，這柄由海神特里同打造的殘破魔劍開始劇烈顫抖，表面出現暗紅色的融化跡象。
重鑄開始！
又一道驚雷劈下，大海彷彿被激怒，暴風雨來得愈發兇猛，安妮女王復仇號所在海域開始形成巨大的漩渦！
急速旋轉的漩渦中央是無比深邃的黑暗，似乎要不顧一切地將海瑟連同安妮女王復仇號一併吞沒。
大量纜繩索具瘋狂竄出，將海瑟牢牢捆縛固定在甲板中央，使其保持著重鑄姿態。
除此之外他根本沒有采取任何規避或者抵抗手段，而是大笑著任由漩渦將安妮女王復仇號漸漸拉扯至中央位置。
這時，一個巨浪襲來，將整艘安妮女王復仇號吞沒。
就這樣，安妮女王復仇號帶著她的新主人，一齊被無盡的海水所吞噬。
頭頂海面的亮光逐漸遠去，不斷下沉的海瑟能感覺到，周圍海水有了靈魂和活力，它們在把自己和安妮女王復仇號一併扯向幽暗陰森的海底世界，想要將自己直接溺斃嗎？
很好的想法，但是……
海瑟的黑色微卷發變成了海藻般四散漂浮的黑色長髮，幽藍的雙眼在黑暗海底中微微閃爍搖動。
他根本就沒有解除【咒幣·不死者】的形態。
變成不死者形態不代表他感受不到溺水窒息的痛苦，要不然當初比爾特納也不會一碰到戴維瓊斯就急不可耐地簽下百年契約，更別說海底的無窮重壓、黑暗和寒冷。
但這一切，海瑟都可以忍受。
海水的壓力和海底的孤寂，這也是他重鑄特里同之刃所需要的環境助力。
來吧，讓我看看‘咒幣’能讓我在這絕對寂靜壓抑的海底撐多久！到底是我的重鑄先完成，還是你先擊潰我呢？
海神特里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