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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
一個佝僂著背的男人、穿著那種掛在脖子上、屠夫很喜歡穿的皮質圍裙，還有十五六名身強力壯的中年女人，鬆鬆散散站成了兩排。
見到迪恩三人從哈斯夫人的屋子走出。
佝僂男人剛想上前打招呼。
忽地。
三人中，身強力壯的羅伯特，又走進了屋子。
他面前一變，想要去阻攔。
迪恩卻擋在了男人的面前，雙眼好奇地打量他：“你就是亞瑟？”
這個男人身上的氣味,好熟悉懷念啊。
佝背男人抬起頭，褐色的眼眸宛若吊死者一般，看著滲人：“對，哈斯夫人說，你們是消防署的人，抱歉，我和他們很熟，但從來沒見過你們,我需要檢視你們的證件。”
他從迪恩身上,感受了同類的氣息。
對方看人的眼神，是那種自己察覺不出，但從未掩飾的漠然，就好像是活人看像一堆爛肉的那種默然。
這是長期接觸處理屍體的人，才會無意間露出來的眼神！
麻煩來了！
亞瑟下意識退後一步，雙手已經摸向了自己髒兮兮的皮裙套子。
迪恩好似沒有看到他的動作一般，溫和一笑：“我們是從拉斯維加斯那邊剛剛調任過來幫助調研的,這樣得到的結果更加精準。
既然你們到齊了，我正好出示證件。”
說著,他將手伸進懷裡。
迪恩演的太自然。
亞瑟都幾乎以為剛剛的感覺,是自己的錯覺,伸向皮圍裙下的手，又收了回來。
下一刻。
一把黑乎乎的槍口,對準了他。
亞瑟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的迪恩，伸手從懷裡，直接掏出了一把手槍對準自己,嘴唇蠕動兩下,靜默無言。
狗東西！
不講武德啊！
“只要你一動，我就打斷你的手腳。”，迪恩笑眯眯看著呆愣住的亞瑟，十分滿意自己越來越優秀的演技。
那群身強體壯的女幫工，看到眼前的一切，下意識發出了驚呼，齊齊朝後退去。
說好的調研。
怎麼就掏槍了？
迪恩背後的哈里，藉機掏出警探證：“洛杉磯警探，這裡現在涉嫌一起謀殺案件，現在請你們配合。”
“FK！”
聽到這話，亞瑟心中再無僥倖，佝僂的背瞬間挺直，雙手也探進類似屠夫的皮圍裙，掏出一把剔骨刀。
下一刻。
砰~
數發子彈，連成一聲，從迪恩的腰間射出，近距離精準地打中了亞瑟的手腳四肢關節，將這個看似年老的男人,打的連連後退,宛若死狗一樣癱軟在地。
原來。
除了右手對準亞瑟的槍。
迪恩的腰間,還掛著另外一把手槍，連皮套都未掏出，左手輕輕一轉，就激發了四發子彈。
“哇哦。”
哈里崇拜地看著這一幕：“夥計，你什麼時候學會的美式居合連射，我聽聲音幾乎以為你只開了一槍！”
他是識貨的。
迪恩所使用的手法，正是以前左輪高手決戰時候，最喜歡用了美式居合連射：隔著槍套，瞬間射擊！
這種手法，以前還需要不斷撥動左輪的彈倉，加快射擊速度，讓敵人還未掏槍，就瞬間清空左輪彈倉。
唯一的缺陷。
就是除非形成肌肉記憶。
不然子彈在擊斃敵人之前，更可能先一步擊中開槍之人的腳掌。
迪恩使用的自動手槍，省了一個步驟，開槍更快，但也更危險，稍有不慎，就等於開槍打自己腰子和大腿。
也是因為這個原因。
現在還學習這種技巧的人，已經不多了。
面對哈里崇拜的小眼神，迪恩嘿嘿一笑，作為震懾的右手手槍，在他驚駭的目光中，再次扣動了扳機。
熾熱的彈道，灼起淺淺的死皮，堪堪擦著哈里的臉頰飛過。
兩個女幫工剛剛掏出手槍，就被11.43mm的子彈擊穿了腦袋，搖搖晃晃地栽倒在地上。
邊上的女幫工被爆頭的血液濺了一臉，嚇的已經呆住了。
哈里摸了摸自己還有灼燒感的臉頰，又扭過頭看了眼倒在地上的女幫工和她們身旁的手槍，終於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FK，全部抱頭蹲下，不許動！”
他掏出自己的手槍，激動地朝剩下的女幫工怒吼。
要不是迪恩反應快。
自己剛剛已經嘎了！
“啊~”
其餘嚇傻了的女幫工終於反應過來，相互抱著，發出驚恐的叫聲，瑟瑟發抖地蹲了下來。
咚~
屋內的木門也被撞開。
羅伯特雙手持槍，以標準的速瞄姿勢，緊張地看著外面。
他剛剛進去，就聽到了槍聲。
見迪恩和哈里安然無恙。
他才鬆了口氣：“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你們遭到了槍擊。”
“沒有人可以正面槍擊我！”，迪恩吹了口還在冒著熱氣的槍口，指著這群人道：“在支援的人到來前，你和哈里，看好這些人，特別是這個正在地上蠕動的小可愛，我希望我出來的時候，他還活著。”
“沒問題，需要搜身嗎？”
“你想去吃那些女壯士的豆腐，就去吧，我的建議是，誰放下手，就擊斃誰，再去搜身！”
迪恩推開羅伯特，再次走進了哈斯夫人的屋子。
出門-開槍-進門。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
前後還不到兩三分鐘。
這個慈眉善目的老太太，正顫顫巍巍、收拾著茶几上沒有動過的水杯，似乎還沒反應過來外面的槍聲是怎麼回事。
“你好，夫人，我們又見面了。”，迪恩手上提著還散發著火藥味的手槍，就好像一個人拿著根牙籤晃悠一般，走到了老太太身前坐下。
哈斯夫人有些害怕地看著迪恩手上的槍，下意識後退，卻摔倒在了身後的沙發上，手上的水杯也掉在地上，溼了一片。
“先生，你剛剛是開槍了嗎？”
“是的，夫人，你的亞瑟先生，身上骨臭味太明顯了，還想和我握手，我沒忍住！”
“你殺了他？”，哈斯夫人眼睛瞪大，讓人分不出是驚還是喜。
“為什麼要殺他？”，迪恩拿出香菸點燃：“你一個老太婆，估計也維持不了這麼大一個規模的屠宰場，說吧，你後面的人是誰，我最近正缺功勞！”
來哈斯夫人這裡之前。
迪恩只想著搞定哈斯夫人，完結掉霍華德遇襲的案子，湊夠五百經驗值，再升一級。
這樣他就可以提升精神屬性了。
萬萬沒想到。
迪恩一到這片區域，就聞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那是骨頭壓成粉末碎渣，再進行發釀，才會散發出來的特殊味道：腥臭中帶著點排骨香
這股特殊的味道，混合在花香之中。
一般人還真分辨不出來。
這個時候，迪恩只是心裡有些狐疑。
因為骨粉本身就是很好的花肥，甚至可以用來飼養動物，所以市場上，就有使用畜骨為原料製成的粉狀原料販賣。
一些農場出身的人，有時候也會自己製作。
骨粉肥料，一般呈現灰白色，不溶於水。
有兩種使用方法。
一種是發釀後混入泥土中，肥土，效果長而省心省力，而且也不會在土壤表面，留下大塊的灰白結痂，也不會有那種骨粉發釀後存留的怪味。
一種是將骨粉和水混合搖勻，澆灌在花草的兩側。
這種辦法，雖然省心省力，但會讓骨粉發釀的味道十分濃郁，還可能會灼傷花草植物的根莖，造成植物死亡，最後也會在土壤表面留下痕跡。
哈斯夫人這裡的情況，就有些古怪了。
迪恩注意到。
花草表面，沒有看到一些灰白色結痂，這意味著那些骨粉，是發釀後，再填入土壤下使用的。
但那種持續而濃郁，最後混在花香中的發釀腥臭味，雖然淡卻逃不過他靈敏的鼻子。
這種情況，不應該出現。
除非
地下埋的骨粉，太多了！
多到花草吸收不完，土壤掩蓋不住！
這麼大的面積的花草綠化，卻出現這種情況.並不正常。
所以迪恩告別哈斯夫人的時候，故意問了一句：為什麼這裡的花草漲勢這麼茂盛，是不是有什麼特殊的肥料。
哈斯夫人回答很搞笑：年紀太大，別人負責，自己不清楚。
這不可能！
別說骨粉發釀後，未埋進土壤前的那股怪味，就是有人在她房子周圍埋東西的動靜，就瞞不過這個屋前屋後都安裝了攝像頭的老太太。
對方在裝傻！
這個時候，迪恩這個心理陰暗的人，已經有了猜測。
所以他吩咐羅伯特，看好哈斯夫人，準備帶著哈里再繼續進行驗證！
然後迪恩見到了亞瑟！
對方身上的味道，讓他熟悉。
那傢伙，是一個清道夫！
這不是氣質上的熟悉，而是氣味上的熟悉。
清道夫因為職業關係，經常需要透過各種方法，清理痕跡和處理掉屍體。
經常接觸這些玩意的原因。
即使再怎麼清洗，身上都會留下那些特殊藥劑的氣味。
做的越久。
那股味道，就宛若醃製入味一般，越難以消除！
這也是迪恩開槍那麼果斷的原因！
他已經肯定，這片風景美好的‘世外桃源’，地下埋著常人難以想象的罪孽.
迪恩看著驚喜難辨的哈斯夫人，目光灼熱，等待她給出反應。
他有預感。
這是一個驚天大案。
自己這次發財了，說不定面板又可以連升幾級！
哈斯夫人卻有些恍然。
直到數分鐘後。
她才抬起頭，優雅地挽起額頭亂髮：“你看著很年輕，觀察力仔細，行動果斷，以後一定會有很好的前程，所以我不建議你深究，這裡面水很深。”
“我的游泳技術很好，不怕水！”
“你很自信，但是你的家人呢？”，哈斯夫人淡淡一笑：“其實我早就厭惡了這種罪惡，但是為了德倫和阿魯斯基，卻又只能繼續下去，我跟你講個故事吧。”
大隊人馬，趕來這裡，最少需要半個小時。
時間充足。
迪恩點點頭：“正好打發一下時間。”
在哈斯夫人的敘述中。
迪恩見識到了什麼是權勢下的罪惡：
哈斯夫人因為出身原因，從小就經歷了各種的背叛，見識了人世間種種真實，於是乎，她最後盯上了老人的社保金。
藉著社保金。
她最後成為了當時的名流，並且資助了不少潛力人物，擁有了一定的社會地位。
夜路走多了，總會遇見鬼。
有老人發現自己的社保金減少了，事情暴露了。
眼看就要完蛋。
有大人出手，幫她壓下了事情。
大人物幫忙擺平了哈斯夫人遇到的麻煩，並且讓她的‘事業’，愈發壯大，並且沒有了後顧之憂
人死了。
社保金的事情，就不會有老人發現異常了。
這不就是沒有後顧之憂了麼！
不久後。
哈斯夫人擁有了一片茂密的花園和綠林，幾棟住戶輪換勤快的老人公寓，伙食上，也好了很多，經常可以見到燉肉了
“我很痛苦事情會發展到這個地步.”，慈祥的小老太，點上了一根女士香菸：
“我知道，當有一天事情暴露的時候，我就是最好的替罪羔羊，引爆新聞，遮掩那些更深層次的東西。
但為了德倫他們，我別無選擇。”
聽完漫長的故事。
迪恩有些沉默。
他總以為自己也算是見識過黑暗的深邃，但一次次被打臉。
人**望下的黑暗，遠超出想象的極限。
哈斯夫人點了點手指，抖落菸灰，原本紅潤的臉色，已經泛白：“咳出去吧，你繼續待在這裡，會給家人帶來安全隱患的。”
迪恩眼神一凝。
他意識到，對方的香菸有問題！
這後面的大人物，可是一大筆的經驗值。
迪恩怎麼願意放棄。
關鍵是，哈斯夫人說的對。
對於那種沒有人性的東西，自己已經插手進來了，不管對方懷疑不懷疑自己知道事情的真相，都是個麻煩。
既然如此。
先下手為強，殺了算了！
他湊到哈斯夫人的耳旁，低聲道：“說出那個人的名字，不然我會送你的家人下來陪你，我發誓！”
哈斯夫人：？？？
她蒼白的臉色，更白了。
哈斯夫人不敢相信，這是一個聽了她的故事，陷入沉默的年輕警探說的話！
對方居然威脅自己一個馬上就要嗝屁的老太婆！
沒人性啊！
迪恩起身，整理下衣角：“說吧，你確定他不會滅了你家人，以防止外洩的風險？亞瑟應該就是對方安排的人吧？退一步來說，想想你腳下那些死的不安寧的亡魂，難道你就不想在死之前，為自己的罪行進行救贖麼？”
他的話，宛若刀子一般，刺入了哈斯夫人的內心。
她嘴角溢位黑色的血液，癱倒在沙發上，用近乎聽不見的聲音，說出了一個名字。
迪恩耳朵微動，將那個名字記下後，頭也不回，出了屋子。
下一刻。
他的腦海，浮現出一道資訊：【車站謀殺未遂案偵破，經驗值＋300】
哈斯夫人死了。
參與霍華德被襲擊案件的兇手全滅，案件也就破了。
這個案件花費了迪恩兩天時間。
跑來跑去。
死了不少腦細胞。
最後才獲得三百經驗值。
屬實不值。
但迪恩也不在意。
這只是一道開胃小菜。
大餐在今晚。
PS：
這些都是免費字數，不計算在文中。
為了避免大家說我水文。
我將哈斯夫人口述的詳細故事，放到了作品相關-目錄的最上面-哈斯夫人人物小記。
合計兩千字。
標題還有哈斯夫人的原形。
有興趣的書友可以去搜搜看。
考慮到這章屬於小案完結。
就提前發了。
下午五點，還有兩連章。
至於加更
應該還是晚上發。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