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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懷年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
“這是沒死成，又開始犯病了？什麼都打聽！”
許飛揚也不生氣，摸到自己脖子上被自己抓破的面板，倒吸了一口冷氣。
“我也不知道怎麼這麼寸！怎麼莫名其妙就被一塊雞骨頭卡著了！”他滿臉忿忿，“你說我是不是今天出門沒看黃曆！”
他聲音很嘶啞，說話也費力，說著又滿臉討好，“也不能這麼說，要真是沒看黃曆，那就遇不見你們了！那哥們兒今天真就交代在這兒了！”
穆懷年不搭理他，蘇曉希正為了穆旭之難受呢，也冷著一張臉。
曹多在前頭開著車，都替許飛揚尷尬。
可是他硬是能當沒事兒人一樣，衝著兩人一拱手，“從今天起，我可就欠下兩位一條人命了！”
穆懷年冷笑一聲兒，“少跟我扯這些沒用的。救你也不是白救的，你許家人一條命，總歸是要拿些好處換！別指望就這麼輕描淡寫說幾句就算完！”
“那當然不行！”許飛揚滿臉感恩，“但是道謝也不能省了，是不是，蘇小姐？這怎麼也是救命之恩呢！”
“我救回來的命挺多的。”蘇曉希很不想搭理他。
要不是實在沒有辦法漠視一條人命，她也和穆懷年一樣，不搭理這傢伙。
“蘇醫生那兒好辦。”穆懷年似笑非笑地看著許飛揚，“我說一件事，你肯定能辦到！”
許飛揚立即坐直了拍著胸口，“懷少儘管吩咐！”
蘇曉希看著他那動作，就想起來幾分鐘前他拍胸口跺腳的窘態。
“她是醫生麼！”穆懷年語帶譏誚，“你給她送一面錦旗！”
“這個有什麼難辦的！”許飛揚大手一揮，“我送一車去！”
“別！沒地兒掛呀！”穆懷年打斷他，“你就送一面。感謝語麼，就照著店裡現在的寫。我記得她那辦公室正中間有一個特別大的，寫得特別好，你就那麼寫！”
許飛揚總覺得好像有哪裡不太對。
但一時間又想不起來。
等到了醫院，他忽然問蘇曉希，“蘇醫生，你那錦旗誰送的？”
蘇曉希乾咳一聲兒，“啊，病人家屬唄！我那兒病人比較特殊麼，動物哪兒懂送錦旗這種人情世故是吧！不過他們主人都是把它們當家人的，所以就是病人家屬！”
“那，你那錦旗是治好了誰，人家家屬給送的？寫的什麼？”
蘇曉希忍著笑，“救你的是穆懷年，跟我沒什麼關係，你謝他就行，不用給我送什麼。”
“妙手回春，救我狗命！”
曹多忽然在前面冒出來一句。
車裡沉默了幾秒。
蘇曉希沒忍住，笑出聲。
許飛揚臉色變化一陣兒，“嘖”了一聲兒。
“懷少，我就知道，你這拿我不當人看！”
他這語氣帶著幾分調侃，卻沒什麼惡意。
蘇曉希都有點意外了。
一個人真的能忍到這種地步？
“得，救我狗命就救我狗命！”許飛揚一副豁出去的樣子，“什麼命都是我自己的命！就這麼一條！”
蘇曉希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只好看向遠方。
許飛揚卻說：“剛才那個打電話的，是你大哥最新那個私生子？”
蘇曉希乾咳一聲，“最新？”
許飛揚看一眼穆懷年，見他沒有阻止的意思，便說：“據我所知，起碼三四個吧。這些年隔段時間就聽說，大嫂又接了個孩子回來養。”
蘇曉希也聽說過，但是卻不能肯定。
但許飛揚都這麼說，那傳聞的真實性就很高了。
“不過，這個孩子好像有點兒不一般！”許飛揚說：“別的孩子都是養在外頭的，只有這個，是養在老宅的！”
蘇曉希試探著問：“為什麼呢？”
“那這得問咱們懷少了！”許飛揚把話頭兒丟給穆懷年。
穆懷年看了看蘇曉希，她裝作不怎麼在意的樣子，但眼底的緊張還是出賣了她。
穆懷年語氣淡然地說：“聽說是我們家老爺子挺喜歡這小孩兒。”
“那不應該呀！”許飛揚忙說：“你們家老爺子看中的小輩，怎麼平時一點兒訊息都透不出呢？”
穆懷年似笑非笑，“他才多大，再喜歡有什麼用。”
許飛揚愣了下，嘆了口氣，不知道想起來什麼，轉頭看著車窗外不說話了。
他一下子這麼安靜，蘇曉希還挺意外。
不過現在能不聽他那破鑼嗓子咋咋呼呼，也沒人有意見。
蘇曉希本來以為到了醫院他們就能走，誰知道車剛一挺穩，車子一下就被人給圍住了。
“怎麼了？是記者還是你的粉絲？”
她嚇了一跳，轉頭看著穆懷年，“要不要我下去把人引開？”
“不是。”
穆懷年和許飛揚幾乎同時說。
穆懷年嫌棄地看許飛揚一眼，“去把你家人打發了。”
誰知道許飛揚擺出一副虛弱不已的樣子，“我沒力氣！”
他忽然又用手捂住喉嚨，很用力地咳嗽幾聲，嘶聲道：“你救人救到底，不然我就說，我脖子上這些印字是你抓的！”
“呵！”
穆懷年冷著臉，渾身冒出的冷意比之前救他的時候還凝重。
許飛揚一直對他很忌憚，但不知道為什麼，現在就一副完全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往車窗上一靠。
蘇曉希看得目瞪口呆，但更令她驚詫的是，穆懷年默默生氣了幾秒鐘，就忽然拉開車門，下車了。
曹多倒吸了一口冷氣，趕緊手忙腳亂地把安全帶解開，下去保護他家老闆了。
“別擔心！”見他們倆都下去了，許飛揚就又原地復活了，“來的是我們家裡人。不會把他怎麼樣的！”
其實不用他說，蘇曉希也看出來了。
之前那些人圍著車，又是拍窗又是拉車門，看著特別激動。
但穆懷年下車後，幾個人瞬間就都去拉他的手。
穆懷年就那麼兩隻手，抓不住的就抓住他衣角，看不到他們在說什麼，但是都是眼淚汪汪地看著穆懷年。
蘇曉希幽幽地看一眼許飛揚。
合著這是祖傳愛好啊！怪不得他剛才的動作那麼毫不猶豫，那麼利落熟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