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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說姜家行事霸道,如今看來,也不盡然啊!”

回到侯府,陳富貴一邊幫忙從車上往下搬著東西,一邊笑著開口。

他們拉過去的禮物姜玉虎都收下了,但是卻還了他們數倍的東西,還是不要都不行的那種。

夏景昀笑了笑,“姜家的作風簡單直接,那是在軍中養成的風格,也是帶兵的需要,但若是以為姜家上下都是直腸子的莽漢,那可就大錯特錯了。能在這中京城之巔屹立不倒數十年,能手握如此重兵卻能與君王和睦共處的家族,又豈是一個簡單粗暴就能概括的。”

“哼!”白雲邊癟了癟嘴。

夏景昀見他這樣,覺得也是時候挑明些事情了,於是便笑著道:“樂仙兄,就像玉虎公子針對你,實際上呢,他是在用他的方式幫你糾正些習慣。咱們先不談他有沒有那個資格,也不談手段是否合適,但你要知道這個中京城遍地臥虎藏龍,若是還如以往一般貿然得罪旁人,屆時恐怕就不是令尊一個一州長史能夠兜得住的了。”

一旁的白家護衛也陪著笑開解,“是啊,公子,有姜將軍這樣不會生你氣,又用心良苦的好友,這是咱的福氣啊!”

白雲邊扭頭瞪了他一眼,“這福氣給你你要不要?”

護衛一愣,白雲邊甩袖而入。

夏景昀和蘇元尚相視一笑,跟著走進了府中。

馮秀雲在整頓好了侯府內務之後,又開始幫著收拾德妃為夏景昀準備的那處私宅。

雖然夏景昀覺得就住在侯府挺好的,但是轉念一想,今後攤子大了,比如蘇元尚、陳富貴等的家人來了,抑或招攬了別的人,確實也不好一直在侯府住著,便同意了。

所以,這些日子馮秀雲基本都不在侯府,夏景昀也能心無旁騖地好好看書。

公孫敬則是在忙著迎來送往,做些侯府必要的交際,雖然在夏景昀看來都沒什麼用處,但同樣沒有多說,由他去了。

坐在正廳中,夏景昀伸了個懶腰,“這事兒了結,短期就沒什麼需要忙碌的大事了,只需要等著正月十八,參加國子監的迎春宴,終於有幾日連貫的休息時間了。”

蘇元尚笑著調侃,“入京不過月餘,禮部、戶部、將作監、塗山、各州亂鬥.你怕是這天底下,備考最懈怠的考生了。”

夏景昀聳了聳肩膀,“沒辦法啊,咱們就這麼幾個人,事情又是一茬接一茬,還都是大事。”

蘇元尚端著茶盞,輕輕颳著浮沫,輕聲道:“但是,我們還有一個問題沒有解決。”

夏景昀看著他,旋即想起,點了點頭,“是啊,我有種預感,從泗水州到雲夢州,再到此番,背後的人都是同一個,手法都太像了。”

蘇元尚開口道:“但是我們並無一點頭緒。”

夏景昀眯起眼睛,望著屋外,“不急,他會出招的。”

“行了!”他吐出一口濁氣,站起來抖了抖肩,“我去溫書了,府裡日常就交給蘇先生了。”

蘇元尚如今雖不是太守,但幹勁兒卻比以前大得多了,聞言笑著點頭應下。

但二人都沒想到,沒等到那個幕後黑手的出招,卻等來了一位意想不到之人的邀約。

才坐下看了不到一個時辰書的夏景昀,看著手裡的請柬,一頭霧水,“秦公子?請我吃飯?就是秦相家的那個?”

不知道啥時候回來的公孫敬一臉激動,“公子,這幾日京中不是有傳言說,要將你抬入中京四公子之一嘛,現在中京城第一公子秦公子這般動作,顯然就是認可你的實力啊,只要這頓飯吃好了,你就是貨真價實的中京四公子了啊!”

夏景昀木著臉看了他一眼,“然後呢?是可以封妻廕子還是每月幾石俸祿?”

公孫敬:

他正想回答,自己轉念一嘀咕,好像還真是沒啥實打實的好處呢?

不對啊,那可是中京四公子啊!

公孫敬迷糊了一會兒,“那公子你是不打算去了?”

“不去豈不是把人都得罪了,該去還是要去的。”

夏景昀放下書,輕輕彈了彈請柬,微笑道:“我對這位秦公子還是很好奇的。”

蘇元尚這時候邁步進來,“你的學業呢?”

夏景昀無奈攤手,“聽天由命吧。”

公孫敬張口欲言,蘇元尚拍了拍他的肩膀,“這你都信?”

公孫敬無奈苦笑搖頭,感覺自己在這兩人面前跟傻子沒什麼兩樣。

請柬上寫的時間是酉時,但申時才剛過半,秦家的馬車就停到了江安侯府的門前。

門房趕緊將其請進了府,公孫敬親自陪在一旁。

不多時,得到訊息的夏景昀也只好匆匆迎了出來。

秦思朝起身朝著夏景昀行了一禮,有些歉然,“春闈在即,多有叨擾,還請高陽勿怪。”

夏景昀笑著道:“你請我吃飯,我又不花錢,沒什麼好怪的。”

秦思朝一愣,旋即微笑著,“傳言高陽行事常別出機杼,如今一看,傳言無虛。”

夏景昀同樣笑著,“那傳言還說我美姿容,俊儀表,羞煞京中美嬌娘呢。”

秦思朝啞然,猶豫了一下,“這話,也是傳言無虛。”

“行了!”夏景昀哈哈一笑,拱了拱手,“久聞秦兄大名,今日一見,果然盛名無虛。先前調侃之言,秦兄勿怪。”

秦思朝無愧中京城中有名的德行出眾,聞言輕輕搖頭,“我若說不怪,那就有些虛偽了。”

就在公孫敬驟然緊張起來時,秦思朝又笑著道:“但我若是因此生氣,那未免也太過小肚雞腸。”

他看了看天色,“如今時候尚早,不如你我同車在城中緩行而去,沿途也好為高陽好生介紹一番中京城之風物。”

夏景昀拱手道:“固所願,不敢請爾。”

兩人坐上車離開,陳富貴和秦思朝的護衛騎馬跟在後面。

沿途說了一陣風土人情,秦思朝忽地指著路旁一個鋪面,“高陽,你看,此乃中京城最大的珠寶字號,石頭記。”

夏景昀嘖嘖感慨,“雕樑畫棟,來往皆權貴,果然是華貴異常。”

“此乃石家產業,自昨日起,這家店歸了內庫所有。”

夏景昀一怔,便見秦思朝微笑望著他,“不知這一次的流言又是真是假?”

夏景昀眨了眨無辜的眼睛,眼底是清澈的疑惑,“這跟我有何關係?”

“那看來這流言是假的了。”秦思朝抬手致歉,“無意試探,只是頗為好奇,稍後自當敬酒賠罪。”

夏景昀忽然笑著道:“你我如此同遊,會不會被有心人解讀出別樣意味?”

秦思朝輕輕搖頭,“中京城人都知道,我與家父,一向各忙各的,並無朝堂之上的牽扯。”

“還能這樣?”

秦思朝笑容溫和而真摯,“讓高陽見笑了。”

又說了一陣,馬車緩緩拐進了一條並不起眼的巷子,然後從一處偏門徑直駛入,停在了圍牆之內的空地上。

秦思朝下車笑著道:“鳴玉樓雖好,但想來高陽有的是機會可吃,而此間,算是在下的一處心儀之所,清幽安靜,同時又兼隱秘,當然,最關鍵的是菜品味道不錯。”

夏景昀舉目四眺,只見周遭假山園林雜湊,又兼灌木掩映,還有一株株早春的花,三三兩兩地在枝頭招搖,一眼皆景,不見人影,不聞人聲。

如果說鳴玉樓是夏景昀概念中的頂級酒店,此處就是逼格滿滿的私人會所。

“果然是個好地方,秦兄如此用心,在下受寵若驚。”

“我能在這中京城有些許薄名,最主要的當然是父親的威望,但於我自身,只不過待人以誠這四個字了。高陽,這邊請。”

此間管事也匆匆過來,領著眾人七彎八繞地拐過,來到了一處修竹掩映的小屋之中。

相對而坐,美酒佳餚自然很快地端了上來。

秦思朝舉起酒杯,“今日相邀,別無他意,只是想正式與高陽認識一番。中京城有了你,想必也會多處許多風景和故事。”

夏景昀跟著舉杯,“承蒙看重,借君吉言,願秦兄未來,諸事順意。”

一杯酒下肚,秦思朝笑著道:“春闈將近,打擾高陽溫書複習,頗有歉意,故而今日,另請了一人到場,還是高陽故交,高陽可願見見?”

夏景昀眉頭一挑,“故友?”

秦思朝笑著朝一旁候著的幕僚揮了揮手,不多時一陣香風在春意中襲來,一道麗影在早春花中顯眼奪目。

夏景昀一臉疑惑地看著秦思朝,這人誰啊?

秦思朝也一臉驚訝地看著夏景昀,你不認識?

好在這時候,那位美麗的女人款款一福,輕啟朱唇,“凝冰見過秦公子,見過夏公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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