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六章 信念、信仰和傳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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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斯陸星區邊緣。
卡普蘭殖民地。
異空間風暴的肆虐，致使整個宙域都充斥著詭異的紅、紫色“雲團”，並且將這顆直徑約為7000公里的類地行星所籠罩。
拋開都會區，卡普蘭地表上還有不計其數的村莊、城鎮，總人口約為24億。
本應該是一個旅遊、農業和工業兼具的綜合型殖民行星，總督魯斯也有意著重發展，將其開發成一座行星基地,方便於星區向外拓展疆域時，提供足夠的人力、物力。
駐守力量方面，若是連治安官一同算上，約有2000萬人，這對於不超30億人口的卡普蘭而言正合適。
其中的65%，均為卡普蘭本地的年輕人。
絕大多數殖民行星都實施“三年兵役政策”，即年滿十八歲後,可以選擇加入軍隊,成為一名UNSC士兵。
該政策為士兵本人和家庭提供諸多福利，加之人們從小接觸的義務教育內容，以及影視、遊戲作品和文化薰陶，使得現階段的社會風氣頗為尚武，縱使沒有福利和優惠，人們也願意加入軍隊，體會一次軍旅生涯。
三年後，士兵可以選擇繼續服役，但前提是需要透過極為苛刻的篩選環節。
而退役士兵則是可以繼續上學，又或是直接步入社會，並且在尋找工作和麵試時，其退役士兵的身份絕對算得上加分項。
但此刻…
卡普蘭的地表卻面目全非。
自首道傳送門開啟，釋放出第一隻惡魔到現在，僅僅過去了兩個小時,就已經有二十億,甚至是更多居民慘遭惡魔屠戮、玩虐,達成另類且變態的獻祭。
即便卡普蘭擁有2000萬的防守力量，以及甘願重新拿起槍支彈藥的退役士兵,卻依然無法阻擋惡魔洪流。
到處都是硝煙與火海，惡魔透過傳送門源源不斷的趕至卡普蘭，採集人類的屍體，剝皮抽骨，用於搭建各類難以言表的血腥建築，再用血肉揮灑地面，達成侵蝕、腐化的目的。
地表等同於淪陷，只有都會07區仍然算得上一片“淨土”，人類殘餘的軍事力量堅守此處，儘可能的拖延惡魔，為最後一批即將撤離的平民爭取時間。
不過……全部民用船隻早已是人擠人的狀態，運載著平民升空至近地軌道，進入斷層空間撤往風暴區域外。
目前停泊在星港上方的，是僅存的七艘護衛級戰艦，並且實彈彈藥消耗殆盡，失去了後勤補充的“她們”，只能依靠等離子副炮為地面部隊提供掩護。
而三十餘萬平民聚集在星港中等待，再搭乘擺渡艇、鵜鶘號和漁歐號等運輸載具，駛往七艘戰艦的機庫。
這時。
星港北方的前線陣地…
“嗒嗒嗒！”
“嘡！嘡！”
“Ri～轟！”
槍聲與火炮大作。
所有人都在不管不顧的扣動扳機，向惡魔浪潮傾洩彈藥。
雖然戰艦規格的實彈彈藥告捷，但地面部隊方面卻仍有富裕，而且不單是街道與建築之間設有工事，連地表下的隧道網路，都有不少野狼、狼崽們負責防禦，避免惡魔突入星港。
陣地後方。
臨時指揮中心內…
“東部陣地湧現出高強度靈能反應！高中校請求支援！”
“派遣全部倖存獵手部隊，再通知肯特連長，讓他們分出三十名野狼一同趕往東部陣地，無論如何我們都要守住！”
“是！上校！”
其“戰況”激烈程度，絲毫不遜色於外界。
站在指揮中心中央位置的安德烈，正依靠士兵們的彙報，以及全息螢幕提供的訊息進行排程。
根羅重傷瀕死，被野狼們帶回海芙約特號後，便由曾經是UNSC空降師少校，如今是安布雷拉上校，並且資歷和年齡都最為“老成”的安德烈擔任總指揮。
不過，就算安德烈有再多的實戰經驗，也絕無可能帶領殘存部隊反守為攻，奇蹟般贏得勝利。
他們僅剩下十二萬可戰之力，連惡魔的一個零頭都達不到。
“上校…”一名士兵停下手頭事宜，站起身，語氣略顯茫然的說道：
“洛蘭少尉傳來的最新彙報，稱最後一批平民已經升空，這也代表著…代表著…”
士兵遲遲未能繼續說下去。
“代表著我們中必須要有人…不，應該說是絕大多數人都要留在這裡，留在這個已經死亡的行星上。”
安德烈卻幫那名士兵說出餘下話語。
畢竟七艘護衛艦可都是把能扔的都扔了，目前殘存的艦載機，都在協助地面部隊執行壓制、轟炸的任務，連機庫的地勤人員和眾多航彈都一同轉移至星港。
如此，才極為勉強的擠下三十餘萬平名，哪裡還有位置容納他們這群士兵？
聞言。
指揮中心頓時陷入一陣寂靜，而外面依舊是槍火連天。
安德烈則是開啟動力甲的全頻通訊，並環視在場全體，提高嗓音道：
“士兵們！孩子們！最後一批平民已經得到轉移，我們的奮鬥和戰友的犧牲沒有白費！
不過…
準備撤離的艦船，已經沒有多少空餘的“座位”可供我們選擇，而我作為一個一百多歲的老頭，就不和年輕人搶位置了，我會留在這個這裡！留在這個死亡行星，與那些屠戮同胞的垃圾繼續作戰！
所以！
想要與我這個老頭！與我安德烈•阿歷克塞維奇•伊萬諾夫斯基一同教訓它們，讓它們見識見識什麼才叫它媽的戰勝，讓它們意識到何為戰士的臭小子吱個聲！”
安德烈獨有的俄式強調，且情緒激昂的話音落下…
“我！上校！”之前那名負責彙報計程車兵當即應道。
“我也是！”
“哈哈哈！正好！我還想繼續與老上校獵殺惡魔呢！”
“這裡是高浩森中校，我代表UNSC第621步兵師的01團全體，一同與上校奮戰至最後一刻！”
“這裡是霍爾納•威廉姆斯上尉，我代表…”
“這裡是…”
指揮中心內的全體官兵紛紛表態，乃至部署在各處陣地的尉官、校官們都在通訊上給予了答覆，看來是同樣不在乎所謂的“船票”，甘願留在卡普蘭。
“哈哈哈！好！爽快！不愧是人民的戰士們！”
安德烈酣暢大笑，隨後，這名老上校看向之前那名士兵，下令道：
“告訴所有艦長即刻升空，不得延誤航班，這是命令！不然我們和他們，都扛不住那幫垃圾的下一波靈能衝擊。”
“是！上校！”
“好了！臭小子們！都拿好你們的武器，隨我趕往東部陣地！”
“呼哈！！”
指揮中心外。
於空中俯瞰。
手持鐳射步槍的安德烈一馬當先，前往壓力較大，對抗具有高靈能惡魔的東部陣地。
而東部陣地這面…
數之不盡，形狀各異的惡魔，正利用靈能屏障，迎著鐳射、脈衝和爆矢等彈頭與火炮，不斷髮起衝擊。
雙方之間的“真空”地帶逐步縮減。
直至即將面臨短兵相接的境況後，殘存的克里格，還有野狼、狼崽二話不說，抽出他們的近身武器便與之交鋒。
最後不足百人的監管部獵手部隊，則是按照以往的經驗分散在陣地之間，邊作戰，邊提醒UNSC、治安官和退役士兵們，該如何更加有效的對抗惡魔。
“嗷～！”
“吼～！”
有幾名精英、鐵血獵手則是懶得再去管什麼陣型，或紀律，發出他們種族獨有的叫吼聲，從人群中“脫穎而出”，揮舞雙刃能量劍和伸縮腕刀。
“噗！”
“噗嗤！”
霎時間，整片區域血肉揮灑。
而這時，得到撤離命令的七艘戰艦，出現至戰況膠著的陣地上方。
有些更換彈匣中計程車兵，僅是抬頭看了眼，便不禁微笑，換好彈匣繼續奮不顧身的投入戰鬥。
再看戰艦的舷窗處，卻聚滿了向下觀望的人們，有的潸然淚下，有的大聲訴說著感謝。
也有年紀尚小、臉龐稚嫩的孩童，有模有樣的對下方士兵們敬禮，可能是受受氛圍的感染，更可能是發自內心的舉動。
似乎…
英勇奮戰、捨身忘死的信念，甚至是某種無法言表的信仰，悄然間傳承了下去。
七艘戰艦提速升空，最終消失在視野中。
反觀07區星港…
十二萬士兵得知平民已經安全升空，總算了卻一樁心事。
現在，是時候讓只顧著玩虐人心，受本能慾望所驅動的惡魔們見識見識，什麼叫真正的“戰爭”……
“以連排為單位，我們堅守在崗位～！如火焰般不朽～！像岩石般堅定～！……”
不知是誰，忽然在激戰時哼起了歌唱。
但聽這股地道的俄式腔調，不難猜出是經歷過兩極爭霸和蘇聯解體，再親眼見證了人類結束內戰，逐步走向星海銀河的老兵安德烈。
十二萬士兵隨著平民升空遠離，再隨著“高昂伴奏”，竟然一度展現出反攻趨勢，佔據絕對優勢的惡魔根本無可奈何。
而離開都會，再離開混濁大氣的七艘護衛級戰艦，來到制定高度，便紛紛開啟躍遷入口，運載著十二萬士兵最後的牽掛，依次駛入了斷層空間內。
待躍遷入口消散…
便只剩下了即將被惡魔腐蝕、同化的卡普蘭。
緊接著，早在部隊相繼後撤時所埋藏的等離子彈、核彈，被安德烈他們遙控引爆，為惡魔點亮了耀眼奪目的“煙花盛宴”。
———————
…
同時。
90光年以外，位於奧斯陸星區中心宙域的芬里斯星。
作為星區首府，芬里斯的體積、質量都要比卡普蘭大得多，直徑約有14000公里，與地球相仿。
安設在南北極的兩臺大型行星改造裝置，將原本寒冷、冰凍的芬里斯，改造成如今遍佈海洋、森林的適宜行星。
戰前人口約103億。
戰時，也就是異空間風暴肆虐的當前，人口並沒有像卡普蘭那樣極速銳減，反倒是攀升至170億。
惡魔肆虐星區，使得近半數的殖民行星，將撤離點選擇擁有原體魯斯坐鎮的芬里斯，餘下則是徑直前往最可以讓人安心，並且擁有原體羅格和馬格努斯駐守的太陽系。
人數增多，代表隨之撤離的部隊、艦隊也都擊中在芬里斯。
兩千五百艘各級戰艦、補給船集中至都會區和主要城市的近地軌道，其地面，更是部署了早已破億，總共約四億六千萬的正規軍事人員。
治安官和響應號召，重新拿起槍械和裝備的退役士兵，甚至未能編入正規行列，他們負責維護陣地後方的都會區和城市內部的正常秩序，確保不會因戰爭而陷入徹底暴亂。
不過，這個時候的人們，都是按照官方的宵禁命令躲在家中，從不同殖民行星趕來此處的“難民”，則是被官方妥善安置在大型設施內，短時間不會引發暴亂。
雖然紅後依照隋卞命令，嘗試調動了附近的支援力量，但最快的一批，仍需要一個小時才能抵達。
至於地表情況，在魯斯率領下，成功抵擋住惡魔的首次侵蝕。
況且開啟的傳送門數量，可是要比卡普蘭“遜色”許多，使得芬里斯的傷亡不算慘重。
只是……
都會區正北方向的郊外平原，卻有著一道空間扭曲，猶如鏡面破碎，長度足有百公里的裂隙。
這番詭異現象，不得不讓魯斯高度重視，於是將他的軍團、預備役和輔助軍主力，克里格和UNSC的步兵師、空降師調至在此處，時刻防備著不知何時會突然開啟的裂隙。
得益善於挖掘壕溝、搭建工事的克里格，還有各個部隊主動配合安布雷拉的工程部，從而才可以在極短時間內，修築出一道與縫隙幾乎相等的防線。
防線中，有著數千萬士兵和四萬名野狼，還有一百二十輛設有240mm並聯高斯炮，或是300mm口徑電漿炮的猛獁象號移動要塞，三十萬輛天蠍號、攻城坦克、武裝運兵車等裝甲單位。
半空中，更是停泊著太空野狼的旗艦驅逐者號，還有十艘擁有絕對壓制火力的戈爾貢級戰列艦。
此刻。
作為星區總督，作為所有原體兄弟中最擅長衝鋒陷陣的魯斯，站於防線中央地帶的瞭望平臺上，望向溢位紫、粉光芒的裂縫，不由得面露疲憊的神態，目光中更是充斥著懷念，低聲自語道：
“如果是羅格那個碎嘴在這裡就好了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