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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1年12月3日上午10點，滬城氣溫兩度。
外邊下起了小雨，《訊號》劇組本來的計劃是拍攝戶外戲，見此不得不改拍室內戲份。
此時副導演彎腰坐在導演監視器後邊。
而李聲耀則坐在片場的休息室，他身前有一張小桌子，上面有茶，以及果盤。
他對面坐著一名眯著眼睛的矮胖子，這個胖子正是港島的導演王景。
胖的人好像不容易老，李聲耀小時候看王景是這個模樣，此時他還是這個模樣。
眯著眼睛的時候色咪咪的，看著有些猥瑣。
“李導，你真是厲害，年紀輕輕，把劇賣到了石油大國，放在港島，你就是程龍李聯傑。”
王景雖然長的猥瑣，但人家是才子，學習能力強，普通話說的很清楚。
李聲耀微笑搖頭，“跟王導比不了，我就是拍拍電視。”
他不確定王景來的目的是什麼，便跟著打馬虎眼。
說實話他不太想跟港島導演們接觸。
除了少數幾個人，絕大多數港島導演看內地都有很重的優越感，李聲耀理解他們的優越感來源，但他並不接受。
“李導，你這部劇，這個佈景，這個專注度，必然又能大賣。”
“現在說這個早了，這是刑偵劇，能不能大賣不好說。”
李聲耀預估半島不會買《訊號》，半島每年都有大量刑偵劇，而且他們比較喜歡那種大喊大叫，不斷設定炸彈懸念的劇，需要主角們在一個規定的時間內解決某件事。
而李聲耀為了符合內地情況，進行了大量改編，現在的劇情可能不太對半島人胃口。
島國應該會買，島國人一向喜歡刑偵劇。
彎彎和新瑪泰應該會買，其他地方不好說。
“哈哈哈，李導，謙虛了。”
“真的沒有，刑偵劇一向不好賣。”
王景小眼睛忍不住看了眼李聲耀。
他看過李聲耀的資料，剛剛見到李聲耀，發現這人比資料上寫的還要出色。
不僅僅有才，還又高又帥。
就李聲耀的條件來說，在這個年齡的年輕人中絕對是頂尖人才了。
王胖子還以為李聲耀會是一個驕傲人。
就算不到驕傲，那應該會非常自信。
但從剛剛李聲耀的話語看，人家非常謙虛，謹慎。
王景忍不住想到港島此時力捧的幾個小年輕。
有人買照相機，有人玩跑車，還有人開潮牌。
頓覺李聲耀更是了得。
他同時意識到跟李聲耀吹捧沒有用，人家雖然年輕，但心態穩，根本不會因此失去判斷，便直接說道：“李導，我前一段時間在港島遇見了趙楊，我非常看好這個後生仔，想帶他去港島拍電影，不過他說要看伱的意思，我就過來了。”
李聲耀聞言，點點頭，沒有接話。
王景見此，不得不接著說道：“趙楊現在非常火，在新瑪泰，在島國彎彎都火，他正是進軍電影圈的時候，以他的人氣，很有機會一飛沖天。”
如果是港島電影輝煌的時候，王景說的情況是有可能發生的。
不過現在嘛？
港影式微，就不是趙楊借力港影，而是港影要藉著趙楊的影響力來賣片。
但這樣除了消耗人氣，沒有任何好處。
《流星花園》大爆，言成旭去港島拍了一部電影，名字叫《魔幻廚房》，華仔給他做配角，鄭秀紋女一，馮德輪男三號，可以說給了港影最頂尖的配置了。
但有啥用，票房一塌糊塗，不管是港島還是彎彎，觀眾都不買賬。
沒有好故事，請來程龍和發哥一樣徒勞。
李聲耀搖搖頭，“我們公司對趙楊有特別的規劃，現在還不是讓他去拍電影的時機，還是算了吧。”
“李導，去港島拍電影哦，趙燕子都想去，你怎麼不讓趙楊去呢？”
王景覺得就算港影有些衰退，但依舊是亞洲第一，他不明白為啥李聲耀不願意趙楊去。
換成其他演員，那不早就屁顛屁顛跑過去了嗎？
李聲耀猶豫什麼呢？
李聲耀笑笑，“王導，你不用說了，我覺得不適合。”
聲音很平靜，但有著不容置疑的決斷。
王景苦笑點頭，他舉起茶杯喝了一口，大概是放的久，有些涼了，特別苦。
不過他沒有表現出來。
李聲耀為其倒了一杯熱茶，王景看著冒起來的熱氣，小眼睛轉了轉，隨後說道：“我最近兩年都沒有拍電影了，主要是當監製，編劇。”
李聲耀知道這一點，王胖子雖然有些電影不靠譜，但他是一個有港影情懷的人，會幫年輕導演，或者是不賺錢的文藝片導演拉投資，甚至乾脆自己掏腰包投資。
這樣的電影一般他自己當監製。
“……”
李聲耀依舊不接話，王景不得不跟著說道：“我支援了不少年輕導演，李導，你非常有才華，想不想去港島電影圈試一試？”
“資金，拍攝，發行，我都可以幫你搞定。”
“只要你把你心中的好故事拍出來就行。”
死胖子就想著便宜的好事。
風華影視公司賬戶裡躺著幾千萬，李聲耀都沒有花出去。
他如果要拍電影，哪裡需要王胖子幫忙。
“王導，我現在沒有進軍電影圈的打算。”
“你不想拍電影嗎？”
“想的，不過不是現在，過幾年吧。”
王景有些無語，他不明白為什麼李聲耀攔著趙楊，為什麼李聲耀自己不心動。
拍電影不是比拍電視劇更高階嗎？
難道是不相信我？
王景緩了緩，隨後儘量誠懇望向李聲耀，“李導，我是真心覺得你有才華，可以去拍電影，你難道不想影響更多人嗎？你應該往上走。”
“王導，我相信你的話，不過你的好意我心領了，我暫時不想這麼快去電影圈，幾年後再去吧。”
王景一雙小眼睛眨了眨，確定李聲耀沒有說謊，他只能轉移話題，隨後無奈離開了。
李聲耀收起喝過的茶杯，讓助理拿去洗。
他來到窗前，迎著外邊的細雨，靜靜想事。
現在不是進電影圈的時候，港島電影人不可能幫助他這個內地人。
至於內地嗎？
《英雄》還沒有入場，票房還未大爆發，不怎麼賺錢，沒啥意思。
幾年後再說吧，不著急。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