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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隻漸漸向恆河對岸駛去。

再說這天,盧俊勇端坐在轎內,由教徒抬著,走在街上。前有開道教眾,後有持刀侍衛,好不氣派。

單單牽著棗紅馬進城。奇怪的裝束引得路人頻頻回首,駐足觀看。

盧俊勇一行與單單相遇,單單退至路邊。

盧俊勇不禁仔細看了看單單,覺得好笑,但照舊前行。

街邊小攤有一吃鋪,小二招呼單單。

單單飢腸轆轆,萬分尷尬:“我已身無分文,能否先賒賬,改日定當雙倍奉還。”

小二:“對不起客官,本攤向來先付賬後吃食。對面有家大客棧,只要你有抵押,便可放心食宿。”

單單順著小二所指方向一路走去。

大門口金字招牌:南北客棧

單單進店:“店家,請問我這寶馬能抵幾日食宿?”

店家看看馬口:“能抵三日,三日之內管保吃飽睡好,三日之後,若不贖回,此馬即歸本店所有。”

單單:“好,一言為定,店家,趕緊安排住處,我要吃飯。”

店家:“好嘞!樓上請。”

單單穿著破爛的新娘衣衫,手執寶劍,守候多時。

瑪麗坐在轎內,正進入皇宮。

單單問路人:“這是何人?”

路人:“我們公主啊,每天都採購不少奇珍異寶。”

單單:“你們有幾個公主?”

路人:“就一個啦,瑪麗。”

單單趕忙衝上前去:“太子妃,太子妃,姐姐,姐姐!”

一個大內侍衛走了出來,呵斥:“此乃皇宮重地,不是你乞討的地方,滾!”

幾個侍衛擁上前來,將單單攆走。

單單遠遠地徘徊在宮門外。

單單躺在床上,徹夜不眠,忽然立起,走到門外:“小二,小二……”

小二著急上樓:“客官何事?”

單單:“你們的公主如何能見著?”

小二摸不著頭腦:“你說公主?瑪麗?你要見她?麻煩,就你這一身裝束,人家不把你當作首陀羅打死才怪。”

單單:“嗨,你走吧,沒事了。”

單單依然離城門遠遠地守著。

皇城城門開啟,盧俊勇的儀仗從皇城出來。

單單躲到拐角處後邊。

盧俊勇遠遠看見單單,示意儀仗隊向前靠近單單。

盧俊勇:“姑娘,你好生奇怪,你等誰來?”

單單:“我,我的太子,太子妃。”

盧俊勇:“哦,你必是來自南詔的貴客,要覲見公主和駙馬吧?”

單單:“正是。”

盧俊勇:“你的馬呢?”

單單:“你如何知道我有馬?”

盧俊勇:“知道,知道。我不僅知道你有寶馬,還知道你曾經被人逼婚,你是逃婚的。”

單單茫然:“你如何知道?”

盧俊勇:“你看看你穿何衣衫?”

單單打量自身上下,“撲哧”笑出聲來。

盧俊勇:“姑娘現居何處?”

單單:“南北客棧。”

盧俊勇:“哦,你可請我上南北客棧一敘?”

單單:“當然可以。但我身無分文。客棧只給我個人三天食宿。”

盧俊勇:“哈哈,我見過許多美女,就是你小氣。”

盧俊勇與單單來到客棧,單單請盧俊勇落座。

盧俊勇:“店家,你如何將我朋友的寶馬典去?”

店家:“小人不知,小人有罪。”

盧俊勇:“哈哈。你都不知,何罪之有?”

盧俊勇轉向單單:“不知姑娘何以千里迢迢從南詔來到西遼?請賜教。”

單單:“看你實在,告訴你吧,我乃南詔國婆羅門聖女,歷盡千辛萬苦尋找太子,如今只有一步之遙,看你似能幫我,你可不能有非分之想。”

盧俊勇:“哈哈,可敬,你定是尋找公主、駙馬而來。我定幫你。你可在此等候,我先進宮通報。”

單單:“何必多此一舉。你我一同進宮如何?定能嚇他們一跳。”

盧俊勇笑道:“如此甚妙!”

寢室內,張仲良與瑪麗在練劍。

皇后在寢室內漫不經心躺在睡椅上觀看。

黃門來報:“啟稟皇后、公主。盧俊勇公子求見。”

皇后:“這個盧俊勇,向來獨來獨往,逍遙自在,何以要來見我?”

黃門:“不是見皇后,是求見公主、駙馬。”

皇后:“定是他聽傳言駙馬英雄了得,故而好奇。那就叫他進來吧。”

片刻之後,盧俊勇進來:“盧俊勇拜見皇后。”

皇后:“免了免了,你哪是拜我而來,分明是見公主。”

盧俊勇:“正是。”轉向瑪麗,“公主回京良久,盧俊勇未曾請安,望公主恕罪。”

瑪麗向張仲良介紹:“太子,這就是盧俊勇,我常與你提及,我們自小一起玩耍。”

張仲良對盧俊勇笑了笑,上前拍他肩膀以示友好。

盧俊勇:“駙馬英雄,早有所聞,今日得見,三生有幸。公主,駙馬,我給你們帶來一份大禮,此物來自南詔,非地上所產,非從天而降,非金銀珠寶,除非……”

瑪麗:“行啦行啦,你就愛說笑。是不是南詔國派來信使?是誰快說。”

盧俊勇:“此人亦非信使,實乃聖女。”

瑪麗與張仲良驚訝,幾乎異口同聲:“單單?”

盧俊勇:“正是。”

瑪麗:“她在哪裡?快帶我去。”

盧俊勇擊掌。

單單從月牙門後現身出來,衣衫襤褸,破爛的嫁衣,頭髮散亂,一雙布鞋腳趾已暴露在外。

瑪麗與張仲良驚呆了。盯著單單,半餉沒反應過來。

單單見到張仲良,百感交集,眼淚洶湧而出,她撲到張仲良懷裡:“太子——”

瑪麗的眼圈紅了。

皇后看著大不順眼:“何方妖女,竟然當本宮之面摟抱駙馬?”

瑪麗:“母后,此乃南詔國婆羅門聖女單單。我們早已是情同手足了。太子,快帶單單拜見母后。”

張仲良回過神來,拉著單單,拜見皇后:“單單拜見母后。”

皇后:“你如何剛見面就叫我母后?這母后豈是你能叫的?”

瑪麗:“母后,在南詔,我們的父王、姨後她一樣叫的,我母即她母,難道母后不想有個如此可人的女兒?”

皇后見單單裝束古怪,暗自好笑:“抬起頭來。”

單單抬頭。皇后端詳良久,嘆了一口氣:“真是。難得的俊俏,如我年輕時一般。該不是也想當太子妃吧?”

單單羞澀不語。

皇后:“你可不能想入非非,與我女兒爭寵,你找死。來人,帶下去梳洗打扮。蓬頭垢面,成何體統?”

單單被宮女帶了下去,邊走邊回頭望著張仲良。

張仲良:“多謝盧俊勇公子。”

盧俊勇:“哪裡哪裡。只是我見她可憐,一個小女子,迢迢數千裡,其情之真,其意之切,望太子不要相負。我已無事,就此告退。”

張仲良:“謝公子賜教。”

單單經梳洗打扮之後拜見皇后。

皇后驚訝不已。此時的單單亭亭玉立,光彩照人,直如天上仙子。

單單:“婢女單單拜見皇后。”

皇后:“怎麼又改口啦?”

瑪麗:“是被你嚇的。”

皇后下坐,扶起單單,左右端詳,雙眼露出慈愛:“多好啊,老天又送我一個閨女。好孩子,日後我就是你母后,看誰敢欺負你。”

單單再拜:“謝母后。”

張仲良、瑪麗開懷而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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