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九七章 最終勝利者（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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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峰震顫起來，如同大地的自然脈動。空氣的壓力在迅速變大，瘋狂往肺部擠壓。卡西亞拔出戰術刀，插進身旁的岩石中穩固自身。下方，凝洩的硝煙這時動起來，但方向卻完全轉變，從上方壓下來的東西首先讓空氣流動起來，繼而帶著硝煙向著下方壓了回去。

撤退的吼聲隔著很遠都能聽到，但不過幾秒鐘，那隻接近兩百人的隊伍便靠著優秀的素質反應了過來。衝向山腳外圍的他們全部掉頭爬向山峰上陡峭的山岩。

將山頂圍起來的黑雲這時被積雪與冰塊衝開，一道巨大的白色浪潮突兀在黑雲之後出現，彷彿躍出水面的鯨魚，衝撞的狂風帶著呼嘯，眨眼間形成雪白的帷幕，將山峰這一面遮擋住。

海量積雪與冰塊下一刻砸落在山腳位置，轟隆聲帶著震動傳到卡西亞的身體上。衝擊而來的風帶著冰冷的雪霧，撲打過來。凹坑外全是白濛濛的雪霧，將紊亂的風的痕跡清晰的標記出來，風形成攪動的漩渦，短時間內大概不會消停下去了。

幾分多鍾後，雪崩形成的雪浪終於停歇下，轟隆聲也在遠處消失。卡西亞用聲波探測周圍，有不少人在，此刻和他一樣，在陡峭山岩下躲著上方還在繼續滾落的山岩與碎冰塊。他們的數量只有不到原來的一半，雖然整體實力比起卡西亞在火山基地那時要高出太多，但自然的力量依舊不是人類可以對抗的。一百多人被雪浪捲走，不知道被衝向何方。沒有其他援手，等待他們的或許只有死亡。雪浪之中夾雜著太多的堅硬冰塊和碎山岩，從幾千米高空滾落下來，其威力並不比子彈小。

卡西亞調節著呼吸、心跳和溫度，漸漸和靠著的岩石同化成一體。聲音波紋緩緩擴充套件，將一千六七百米半徑內的所有事物都變成素描樣的線條影象顯現在腦袋裡。每秒每分的實時影象還是讓卡西亞感到吃力，以前探測時大都具有特定的目標，鎖定之後周圍的景象完全可以放任不管，並且都是暫時性質，長時間維持並不會容易。

雪霧持續從山腳下翻滾著湧向高空，視線可見度只在周身一米左右。雪崩之後的世界顯得如此安靜，除了越來越少的碎冰塊和山岩從上滾落，帶來難得的聲音。隊伍剩下的人這會兒有人從躲藏處出來，但眼前只能看見一片雪霧，以及手臂牢牢抓住的山岩。

“要放棄這頭獵物嗎？”一塊山岩下方，有三人靠著沒入巖體內大半的氣動劍，以及高幫鞋子藏著的短劍將身體上下穩固住。都脫下了面罩，頭髮與眉毛結出薄冰層，但說話時，三人嘴裡都沒有熱氣升騰出來，“現在是想明白了，為什麼當初安德魯會將已經受傷的這頭兇猛生物直接讓給我們，什麼反應也沒有便徑直離開了。”

“就我們這幾天遇到的幾頭兇猛生物，我認為這頭大猩猩的威脅程度是僅次於那隻銀色蝙蝠的。但若拋開蝙蝠能飛行這項因素外，它的危險程度並趕不上這頭大猩猩。”另一人沉著臉說話，“沒有堅硬的鱗片，那些毛髮的防彈效果不足以將藍銀子彈的威力全部抵消，很多不能穿透它的身體，但打在身上依舊會出現不大的坑洞，積累起來依舊可以照成致命傷害。也沒有銀色蝙蝠那種難以抵抗的聲波攻擊，這頭大猩猩唯一讓人感到棘手的就是他腦袋了。智力和我們人類比肩，我甚至懷疑阿瓦隆機構是否有請過一些實力強大的手術者給這頭大猩猩上過幾節課。不得不承認，這一次又是我們輸了。”

“還不是時候。”最後一人的話更像是安慰性質，“在等等吧，生物毒劑在持續破壞著他的身體，接下來說不定還有機會。你們也知道，現在已經有數人取得了通訊器。越是往後，留下來的兇猛生物的危險程度越大。我想大家都不願意去最後去面對那頭龍類來吧？重要的是，重新選擇目標，還不知道準備和時間是否充足。大概每頭兇猛生物後都跟著數個隊伍，就像我們身後那些還未追趕上來的考核者一樣。改變目標會是使我們失去很多優勢。”

“但也不是一直與這頭大猩猩糾纏到最後，一切都視接下來的情況判斷，菲爾丁、科士威，等下我們將剩下的人集合，分成三支隊伍隱藏起來。大猩猩應該會下來清理戰場，引發這場雪崩大概耗盡了他大半的物資。雖然我們手上的武器彈藥在雪崩下有很大損失，但好在靠著火銃就能對它照成傷害。”

見菲爾丁臉上露出思考，男子投去詢問的神色。

“艾爾索普，我在想損失這麼多人，回去後怎麼向家族解釋。附屬家族的成員可以透過家族內部施壓，並且也能當做適當削減他們實力的舉措來搪塞過去。但我們自己家族的成員呢？”

艾爾普斯明顯早有想過這個問題，他明白菲爾丁的擔憂，因為家族現在的年輕一代中，他們三個還不是不可替代。精緻的物品需要時間，但損失掉也並不是不能接受，充其量製造者們會感覺可惜與不值，“取得名額之後，這些憂慮自然會有人主動幫我們解決。我們現在需要做的，就是想盡辦法狩獵兇猛生物，別無其他。”

說著艾爾普斯吹出密碼語，周圍山體上當即成片響應暗號。再此之後，剩下的八九十人迅速改變位置，彙整合了三個小隊。菲爾丁等人這時分開，各自帶著一支隊伍落下山岩，來到雪崩落下的積雪上。

被壓得非常實，裡面小半是山岩和冰塊碎塊，這讓手術者的體重也僅僅陷下到腳腕處。也使得他們對那些沒有及時躲開的人更加不抱以存活的希望。

三個小隊朝著前方和左右兩邊各自移開千米距離，形成半圓弧將剛才的爆炸區域圍住。他們動手就地以那些山岩和冰塊搭建臨時陣地，一切動作都很緩慢，完全將聲音壓在山峰上滾落物砸落下來的響動中。

很快簡易陣地被建好，三個隊伍間這時也失去聯絡，只能靠著指揮者自行的判斷。

同一時間，山體上的卡西亞睜開眼睛，收回了聲音探查，滿是沉思的神色。他微微張開嘴巴吸了一口氣，看向了雪霧遮掩下白茫茫的山腳位置。突然之間明白過來後，他在考慮是否要將這頭異常聰明、且經驗豐富的大猩猩作為自己的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