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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花,累不累,要不要讓他們等會兒。”

善政村的人見怪不怪了,嚴三和吳生沒爭贏梨花,不過輸了也沒鬧事,大家也就隨他去了,反而當成打趣的樂子,時不是的調笑他幾句。

現在知道吳生出了事,還不上趕著獻殷勤。

滿腦子都是吳生的事,梨花哪裡有心思想別的。

她搖了搖頭,臉不紅氣不喘的,“我沒事,跟得上。”

道一好奇回頭看著這一幕,這貨讓她覺得和陳家兩兄弟挺像的,這是上山為梨花的未婚夫找真相呢,他還記得目的嗎,就在這追起美人來了。

唔,梨花確實好看。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她記得書裡就是這麼說的。

又在村民中看了一眼,她便收回了目光。

打量從善政村後山至大風山的路。

說是路,其實就是人走出來的。

地上還有淺淺的草。

不過因為經常有人踩,草兒才冒一個頭,又斷了,迴圈往復。

春日才來,又是一年綠芽破土時。

山林裡,春日的光微弱,草上還有露珠呢。

從斷口處來看,新芽已經斷了不少,看來已經有人上過山了。

她在最前面。

王玄之、陳夷之在最後將村民圍在中間保護。

他們自然也看到這些東西。

只是現在交流不便,他二人便交換了眼神。

善政村的後山不大也不高,他們很快就翻了過去。

———

大風山上綠草如茵,大樹成林遮天蔽日。

不過山上的積雪,沒有長安城裡消得快。長安城中眼下到處溼漉漉的,這才是道一這種功夫在身的人,不注意都會摔倒的根本原因。

山上冒出的綠芽,全是從積雪下探出來的腦袋。

新綠與白雪。

人想從林裡穿過,除非足不沾地,衣不著草木。

三人一前一後的,都仔細看過了,地方並無人踐踏的痕跡,倒是有其他的痕跡,好大的足印,呈梅花形,與家中貓兒的相似。瞧著就是野獸留下的。

村民瑟瑟發抖,他們真的不想進山了。

“道一,可還能再進?”

“放心罷。”道一說完,接著帶路。

夾在中間的村民,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只能一跺腳,咬著牙跟著往裡走。

奇怪的是。

快到山洞了,一路也沒聽見半聲獸鳴。

臨近山洞口,道一突然揮手,止停了眾人的腳步。

“山洞裡或許有東西,諸位不要亂跑亂走,免得破壞山洞裡的佈置。”

王玄之站著後頭,看著她一本正經的胡扯,也跟著說了兩句糊弄的話,一行人就往有村長家那麼大的山洞裡擠。洞口比尋常的山洞要寬許多,像是後期開啟的一般。

提著腦袋在山上行走的村民,哪裡還有心思看這些。

他們規矩的行在三人中間,四肢僵硬若木棍,行動起來宛若提線木偶,比起真正的傀儡三更,還當不得三更呢,好歹那個更像人一點兒。

山洞處在大風山最深,也是最高點,所以山上即便是下起了雨雪,也不會在洞中積雪,若是洞中沒有野獸之類的棲息,倒也是一個好的避風處。

山石很廣,山下的洞很大。

洞口供幾人並列進去,進了山洞之後,也是別有洞天,洞裡非常的大,可容納數十上百人,可裡面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除了一口架著的鍋,下面的柴火早就熄滅了。

道一指著那口鍋,問眾人,“這是誰家的東西,可有人認識?”

村民還記得她說過,兇器就在山洞裡的,這口鍋看起來不像兇器,也是不明來路的,誰敢輕易去認領,萬一就被當成殺人犯了呢。

他們老村長可是很聰明的人,早把官府裡的黑暗和他們說過的,凡事不要和官府的去瞎扯,反正他們是民扯不贏的,最後活著回來就是萬幸了。

沒見識過官府的黑暗,但他們聽話呀。

乖巧的村民,齊齊搖了搖頭。

道一也看不出來真假,吳生看著山頭燒出來的濃煙,應當就是與這口鍋子有關,大風山距離這裡又這麼近,不是村民又是誰在此煮大鍋。

這大鍋又是做什麼用的。

王玄之神色凝重的站在大鍋旁,來時不曾注意,此時倒覺得這鍋有些眼熟,他好似在哪裡見過,記憶又有些模糊,他伸手摸了一下,臉色劇變,也想起在哪裡見過了。

陳夷之見他色變,也上手一摸,“這鍋子好生奇怪,倒像是我們在軍中時,私自在山上.....”他忽然反應過來了,“這鍋子.....”

王玄之點頭,“就不知是哪一種了......”

二人打啞謎,道一併沒有急著去追問,該知道時她就知道了,就王玄之那臉色,也是很重要的事,何況眼下這麼多人在,說出來也不合適。

案子他們查,妖怪她來抓。

“嚴三,梨花美嗎?”道一不管那兩個臉色難看的人,突然問人群裡,即便害怕也在獻殷勤的人,真的是抓住一切機會,表白那讓人不勝其煩的心意呀。

她這樣說是有根據的,梨花白嫩的臉氣鼓鼓的,嚴三靠近一步,她就挪一步,嫌棄之色局外人都看清楚了,嚴三一點兒自覺都沒有。

顯然是這嚴三超過正常朋友範疇。

不知進退,惹了人家小娘子不快。

嚴三全副心思都在梨花身上,聞言想都沒想就點了頭,眼睛卻不錯過梨花的一舉一動,生怕人就這麼跑了似的,一同來的村民此時都忘了害怕,默默的離他遠些,實在太丟人了。

“既然喜歡她為什麼要傷害她心愛的人呢。”道一的手背在背後,指間快速交錯,上有靈氣環繞,紫色符紋漸漸浮現,逐步成形。

王玄之二人在她背後看得很清楚,儼然是那雷咒。

兩人都在暗中作準備。

嚴三話都沒過腦子,他不耐煩的揹著道一,“哎呀,你別煩我,那個短命鬼,不知道被誰打暈了,扔在那半死不活的,我只是給他個痛快而已——”

梨花豁然回頭,第一次正眼看嚴三。

眼中的淚在打轉。

淚中的恨,若能化作為千刀刃,只怕嚴三會比餐桌上的菜絲兒還細。

“竟然是你!”她幾乎咬碎了一口牙。

嚴三哈哈大笑起來,一身的吊兒郎當收斂,身上隱有金色的光點纏繞。

“我先解決了這些礙事的傢伙,再來與你談情——”

嚴三這話是要大開殺戒啊。

同行的村民驚懼不已,紛紛後退。

王玄之和陳夷之尋了個空檔,帶著村民跑出山洞。

嚴三也沒阻止,這些人不足為懼,事後再解決也一樣。

反正官員,換一個也沒人知道的。

他現在第一個要對付的不是村中的弱者,而是那個揭穿他的叫道一的人,這個少年給他一種很奇怪的感覺,直覺不解決他會很危險。

他眯了眯眼,透露出一絲威懾,“你究竟是誰?”

道一回他的是一記雷符。

“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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