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大齡歌手的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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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點。
地海酒吧。
客人嘈雜的聲音下，楊霄霖正抱著吉他站在臺上奮力的演唱。
下面是熙熙攘攘的酒客，時不時有幾個常來的熟面孔跟他擺擺手，算是打過招呼。
酒吧這種地方，為了搞氣氛，他唱的基本都是搖滾音樂。
只是今天嗓子有些不太舒服。
出門前老婆特意給熬了一碗梨湯，喝完本來挺舒服的，可幾首歌過後，已經是有些隱隱作痛。
到底是年紀大了。
這種喊嗓子的錢不好掙啊。
年近四十的楊霄霖不禁這樣想著。
他年輕時候就喜歡玩搖滾，單純的喜歡，那時候也組建過樂隊，而且還在地下紅過一段時間。
可好景不長，隊伍帶不動。
掙了點錢後，各人有各人的想法，漸漸的就散了。
他自己呢，那段時間倒是沒放棄，往大型娛樂公司遞了遞簡歷，奈何人家根本看不上。
再後來，便搞了個酒吧駐唱歌手的工作。
一唱。
就唱到了現在。
待遇不多，大幾千，可楊霄霖也知足了。
他現在的孩子都上小學了，追求夢想自然也得有個度，不可能沒有止境。
偶爾也該撤下來跟生活對線了。
似乎是想到了老婆孩子，楊霄霖的狀態又找回了不少，嗓子也感覺沒那麼疼了。
地海酒吧通常營業到凌晨3點左右，但他不用等到最後。
人多的時候唱上那麼十來首歌就行，一般都在12點前結束。
今天也沒什麼意外，11點的時候他就完成了任務。
正準備開車回家，卻被老闆孫應龍喊住。
“老楊，等會再走，有點事跟你說。”孫應龍喊住他道。
“怎麼了，孫哥。”
楊霄霖雖然年近四十，可孫應龍比他還大。
將吉他放到車上，他又走了過來。
“最近，家庭方面怎麼樣？”孫應龍朝走到一旁，遞給他一支菸道。
“都挺好的。”
楊霄霖接過煙點上抽了口，連忙咳嗽了起來。
嗓子那股勁又上來了。
“慢點抽。”
孫應龍見狀笑了笑：“今天嗓子不太舒服吧？”
“是有點。”
兩個人認識這麼多年了，楊霄霖也沒藏著掖著。
孫應龍這時狠狠吸了一口煙，從口袋裡掏出一個信封遞給他道：“這個拿著吧老楊。”
“這是什麼意思？”
楊霄霖接過。
發現信封裡面是厚厚的一沓錢，差不多三萬塊的樣子。
“老楊，我們認識不短時間了吧？”孫應龍笑了笑問道。
“不短，快十年了吧。”楊霄霖想了想道。
“當哥的跟你說句抱歉，到了你這個年紀，已經不適合在酒吧唱歌了。”
孫應龍淡嘆了口氣解釋道：“我們酒吧以前追求的是搖滾範，那時候人們喜歡這個，願意為了這個花錢，所以哥找你來當臺柱，你再看看現在來酒吧的都是什麼人，有多少人來這裡是為了聽歌的，而且酒吧這兩年的效益也不是很好，賺的錢也就夠生活罷了，所以我打算換個模式，希望你能理解。”
楊霄霖一愣，這一天來的比他想象的還要早的多。
它本身就年近40歲，在這個行業吃不了幾年飯，可當這一天來臨的時候，他還是有些苦澀。
楊霄霖覺得孫應龍沒對不起自己，反而自己虧欠了對方，什麼酒吧會十年如一日的用一個人。
想到這裡，他搖搖頭道：“孫哥，我明白，但是這些錢我不能要。”
“拿著吧”
孫應龍按住他遞回來的手道：“孩子還小，不為伱自己，也為了家庭，這點錢算是哥補給你的。”
楊霄霖默然。
雖然這些年一直都在工作，可是結婚買房已經掏空了存款。
再加上孩子上學，家庭瑣碎，每月掙的錢也不只過是剛剛好罷了。
現在突然失去了賴以生存的工作。
握著信封。
楊霄霖忽然感覺自己有些失去了方向。
就這樣迷迷糊糊的回到家，直到女兒見到他蹦蹦跳跳的迎了過來，他才算是回過神。
抱著女兒，楊霄霖突然不知道該怎麼和自己的老婆開口。
晚上。
哄完女兒睡覺。
楊霄霖走到陽臺處給自己點了一根菸。
他的嗓子還有些不舒服，而且一般時候他晚上是不抽菸的，只是今天莫名的有些煩躁。
沒有了經濟來源。
壓力瞬間撲面而來。
他作為一家之主，總得想一些辦法。
在酒吧混了這些年，人脈關係他是有一些的，但多都是表面上的。
能幫不能幫。
很難說。
也沒有太好的辦法。
為了家庭也得試一試。
“喂，劉總，嗯，是這樣的有個事找您，看能不能幫...嗯，行，那我等您訊息好了，好嘞好嘞。”
“王總是吧，是我，地海酒吧的楊霄霖...好的，好的，那您先忙。”
“於經理，您好，我是楊霄霖...是這樣...嘟嘟...”
“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
.....
將電話放在一邊。
望著窗外漆黑的夜，楊霄霖目光復雜。
以前其實也懂什麼叫做世態炎涼，可這種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時真的不太舒服。
可誰讓他有求於人呢？
既然搭關係這個想法行不通，只能試試其他的了。
轉天，楊霄霖又去附近的酒吧轉了轉。
他拿得出手的就一幅嗓子，啥歌都能唱，可只要得知他的年齡，對方毫無例外的全都拒絕掉了。
走投無路之際，孫應龍的電話突然再次打了過來。
“喂，老楊，沒找到工作呢吧。”接通後，孫應龍忙問道。
“還沒。”
楊霄霖不懂對方是什麼意思，難道想讓自己再回去？
“哥這邊託人給你問了問，正好，最近有一家公司正在招募你這個歲數的歌手，不妨試一試。”
孫應龍這時緩聲道。
“哪家公司？”聽到孫應龍為自己的事上心，楊霄霖內心一陣暖流劃過，當即問道。
“騰飛娛樂，說是最近挺火的一個公司。”孫應龍道：“你要是感興趣就去試試，這是個機會。”
“謝謝你，孫哥。”楊霄霖一陣感動道。
“行了，這麼大歲數的人整這出做什麼，都是為了養家餬口，哥能幫的就幫你一把，但剩下的，還得靠你自己。”孫應龍道。
“我明白。”
楊霄霖點點頭，跟孫應龍聊了幾句別的，這才結束通話電話。
下午。
他則是開車來到了騰飛娛樂。
將近一個小時的路程，可不算近。
“你好，聽說你們這邊招歌手是吧，我想來試試。”很快，楊霄霖進去找到前臺處說道。
“沒錯。”
接待他的正是吳菲菲。
她知道公司最近確實有這回事，這兩天陸陸續續的面試了挺多人的，但是好像都不合適。
讓對方簡單登記了一下，便讓他上二樓。
正好現在還沒結束呢。
此刻。
樓上的杜飛、劉春生正在陪著林皓面試。
不得不說杜飛辦事的效率挺高。
這幾天。
林皓基本天天往這跑。
沒辦法，最後唱的行不行得他定。
所以只要有面試的，他就得親自過來看一眼。
為此，他時不時的就請假。
不過效率高歸效率高，來面試的歌手也是參差不齊。
小到沒畢業的，大到走不動路的，跟他的標準根本沾不上邊。
杜飛看的也是臉紅，便時不時的訓一頓劉春生，好像是對方的錯一樣。
“好了，沒了，今天就到這吧。”最後一個歌手剛唱完，不用林皓開口，杜飛就給PASS掉了。
唱的是什麼玩意啊，他都聽不下去。
真懷疑這幫人是不是故意在搞自己。
林皓點點頭。
幾人正要離開，抱著吉他的楊霄霖卻是正好跑了過來。
“各位老師，我叫楊霄霖，是來這裡面試歌手的。”見幾人要走，他急忙說道。
得，又冒出來一個。
杜飛和林皓對視一眼，再次坐了下去。
“這樣，先唱一首你拿手的歌曲吧，音不用太高，正常的就行。”杜飛標準化的開口道。
楊霄霖點點頭。
深吸一口氣，然後彈著吉他唱了起來。
面試他的就三個人，跟酒吧裡的幾百人沒法比，所以他完全不緊張，能放開。
他唱的是自己拿手的歌曲，唱起來也穩。
他這邊一開口。
座位上林皓便是一怔。
音色是他第一個關注的地方。
之所以很多人不行，因為一開口的感覺就不對，所以你唱的再好他也沒法用。
而面前的這個人，聲音偏亮，渾厚輕快，唱起來自帶一種灑脫和釋然，很有張力。
可能是因為年紀的關係，他聲音裡面還有一絲絲的沙啞，不仔細的話聽不出。
聲線挺有辨識度。
這是林皓的結論。
當一首歌唱完，他也是朝著杜飛點點頭。
後者打了一個激靈，趕緊拿出一張曲譜遞給對方說道：“再試試這首歌，唱上一小段就行。”
楊霄霖點點頭，接過曲譜看了起來。
《刀劍如夢》
這是歌名。
看起來像是寫的江湖一類的歌曲啊。
這種歌曲有市場麼？
他不禁問自己。
隨即搖了搖頭。
現在可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僅僅片刻後，他就被鎮住了。
楊霄霖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這個曲子...
竟然是原創。
而且寫的好厲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