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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久,我的眼睛才一點點地能看見了,視力正在一點點地恢復。果然,使用道家的禁術是要付出代價的,這下子,我是真的深有體會了。

“陽生,你的眼睛好些了是嗎?”蘇瘋瘋關切地問道。

“哦,原來是天生,對啊,我的眼睛好多了,剛才開了天目雖然有效果,但是副作用也很明顯。”我說完,又揉了揉惺忪的眼睛,還是覺得有些疼。

“既然是禁術,那就儘量別用,畢竟,這樣子做太冒險了,知道嘛?”蘇瘋瘋又說道。

我抽了一下鼻子說道:“我當然知道了,我也不想這樣,可是,我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敵魔太狡猾了,我是怕再被暗算,所以,才用了《五行法冊》的禁術。對了,怎麼就你自己在啊?其他的人呢?他們全都去哪裡了?”

“全都睡覺去了,我放心不下你,同時,我也怕牛鬼還有那個濡女來偷襲,主要是你的眼睛剛才看不見。我只能在這裡守著你了,不過現在好了沒有事了。”蘇瘋瘋一臉欣慰。

“那就謝謝你了,大師兄,有你們這些靠譜的師兄弟在,我不會再怕敵魔他們了。我們的關係也有些問題,別誤會,我說的是我和鎌倉,我感覺,對付敵魔,鎌倉的作用很大。”我鄭重其事地說著,又打了個深深的哈欠,其實,我早就累了,扛不住想要睡覺。

蘇瘋瘋又開口說道:“陽生,你是不是又察覺到什麼異常了呢?我看你似乎又有感應了。”

“是的,有異常,我聞到了一股氣味,這味道錯不了。我聞到的是一股淡淡的藥草味道,這藥草是巫蠱之術的味道。”我睜大了眼睛,又聞了聞,說道:“沒有錯,就是這個味道。”

“是嗎?陽生,你的鼻子什麼時候這麼好用了,到底是什麼味道?”蘇瘋瘋又問道。

我站了起來說道:“還記得敵魔用巫蠱妖術復活孫穎嗎?這股味道,就是讓孫穎重塑身體,再次復甦活過來的那個味道,敵魔所用的這種特質草藥的味道,我不會忘記。我想,要不是孫穎來了,就是孫穎接觸過的某個東西,找上門來了。”

這時候,李虎虎剛好起來尿尿,聽到了我們的對話,打了個哈欠問道:“怎麼還不睡啊?你們不困嗎?你們說有什麼東西招生們來了,還有什麼那個孫穎?”

我十分篤定地說:“確實是那個味道錯不了,雖然我覺得有可能是我多心了,但我還是很確定,靠近我們的東西,多少會跟孫穎有點關係。要不就是敵魔,有用巫術復活了什麼可怕的東西了。好了,你們在這裡等著,隨時支援我,我去去就會回來。”說完,我就跑開了。

李虎虎埋怨道:“陽生什麼時候這麼冒失了,這麼快就往上衝了。”

蘇瘋瘋也附和著說:“誰說不是呢,以前都是你虎頭虎腦地往前衝,現在成了他了。”

循著氣味一路追去,終於看見了,遠處一群死屍正在圍繞著一個女人行動。我把驅字元投擲了出去,貼在了那些死屍的身上,他們的靈魂立馬散去,徹徹底底成了屍體。

再看那些屍體內飄出來的靈魂,果真如此,這招數跟靈魂歸還之術是一樣的。

“陽生,我們來了!”遠處,李虎虎,耿彪彪,徐成成,蘇瘋瘋全都跑了過來。

李虎虎道:“陽生,有什麼情況沒有?你怎麼那麼冒失,對手可不是好對付的啊!地上的這三具屍體是?”

“他們都是早就死掉了的人,只用驅字元就終結了他們了,屍體還是那個屍體,靈魂出竅後,算是安息了。大師兄,你來看看這些是什麼情況?”我說道。

“這些都是埋藏在地下的死屍,還有墓土的味道,沒錯,就是師叔說的牛鬼和濡女的伎倆和法術。我們的小心應對了,這樣的亡靈軍團,還不知道有多少?”蘇瘋瘋說道。

徐成成又懷疑道:“可是他們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呢?是牛鬼和濡女已經準備對付我們了嗎?不太對勁,要是對付我們怎麼不直接找上天師館呢?”

我說道:“這個我也不是很清楚,剛才他們正在跟一個女人糾纏,也許她知道些東西。”說完,我就指了一下滑落在地昏迷的那個女人,她一頭紅髮,穿著短衣短褲,不過,從她的身上卻找不出來了一點活人的氣息,難道,他也是亡靈中的一員嗎?

李虎虎也使勁兒聞了聞,道:“這股味道,嗯,很熟悉,有孫穎的那味道,難道是?”

“不用猜了,就是那個味道,是敵魔復活孫穎咒身的藥草味道。我不會忘!”我回答道。

“到底怎麼樣?這個女人?”徐成成又有點疑惑了。

我說道:“有兩種情況,第一種就是這個女人和孫穎一樣,是被敵魔用邪術復生的人,要不就是被孫穎用道法喚醒的死者。唯一能確定的事情,就是她和孫穎一樣,都是死人。”

蘇瘋瘋用右手試了試她的天靈,皺了下眉頭說:“不行了,他被同類所傷,身體還好,只是靈魂已經殘缺不全了。我們誰也無法喚醒她,只能是潛入到她的意識深處,尋找答案了。”

耿彪彪問道:“怎麼?大師兄,你會潛入死人的意識啊?”

“可以,不過時間要很長,現在是十點,要六個時辰,這樣,咱們把她帶回去,看能不能透過潛入她的意識裡,找出來答案。你們晚上都別睡了,幫我護法,因為遁意大法比較損耗元神,我怕敵人趁機來偷襲,你們覺得怎麼樣?”蘇瘋瘋徵詢起來了大家的建議。

我們全都沒有意見,把這具還有殘魂的女屍抬回了天師館,由蘇瘋瘋開始施展遁意大法,尋找對方的秘密。很快,天就亮了,蘇瘋瘋的遁意大法也施展完畢了,我們先是讓他休息了一會兒,他才開口說話:“這個女孩的身世挺慘的,她雖然是被靈魂返還之術復活的,但是吧,她的身體還是她自己的,靈魂也是本身的靈魂,讓我們跟你說清楚。”

事情的情況被蘇瘋瘋詳詳細細地還原了出來……

原來,這個女人是個苦命的女人,她本名是梅田姑,是明朝永樂年間的人,她本來是一家小資家庭的獨生女,生活雖然不是很富裕,但也算是小康。後來,他被人害死了,還是一個叫馮雲海的太原人救了梅田姑。

這個叫馮雲海的,他青年喪妻,家道中落,生活得很落魄,而且沒有女伴在身邊,自然也就十分寂寞,便到府城去散心。有一天正在旅店裡歇息,一陣睡意朦朧,隱隱約約地看見牆上顯出一個年輕女子的倩影,像是一幅畫懸在那裡,初看上去那女子模樣俊俏,身形也是十分完美,妥妥的一個靚麗女娃,可是卻沒有多少生氣。起初馮雲海他還不相信這是真人,而且還自我嘲笑了起來,心想這是自己日思夜念自己的老婆,導致的結果,畢竟想自己的老婆想瘋了,出現幻象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可是吧,他凝神注視了好半天,畫影並不消失;再湊近細瞧,更清晰了:真真切切一個少女,卻是一臉苦相,伸著舌頭,脖上還掛著繩套。

馮雲海正在驚愕不定,心中還是很害怕的,想要走雙腿發軟無力走動,想要喊出聲來,卻又喊不出聲音。那種感覺,就像是鬼壓床,其實,都知道,他就是被鬼壓了,壓他的就是系那個靚麗的少女。那少女卻像要從牆上慢慢走下來,馮雲海心裡知道碰上吊死鬼了,然而他心知肚明,自己行得正做得直,不怕有鬼怪上門,於是自己的膽子總是壯些,便說:“娘子不必嚇唬小生。您如有奇冤,小生可以為您效力。我看你也不像是惡鬼,既然,你願意現身,為什麼不出面跟我交流呢?雖然,我對鬼魅懼怕三分,但我深知,身正不怕影子斜,我想,你也不是來害我的吧,真要害我,你怕是早就害死我了,不是嗎?”

這一說,女子身影真的落下來了,說:“你我萍水相逢,怎敢貿然以大事相托呢?然而九泉之下的枯骨,這麼多年了,舌頭縮不回去,繩套也脫不掉,實在是苦不堪言,我實在是太痛苦了。求求您,讓主人砍斷這屋樑,燒掉它,您對我就恩重如山了。”這下,事情弄明白了,當初梅田姑就是在這個根房樑上掛了繩子,然後懸樑自盡了,也許是怨念深重,心有不甘,靈魂也不能解脫釋然。同樣,還是懸掛在這根橫樑之上,不能超生解脫。

馮雲海答應去辦,那個女鬼的影子也就消失了。馮雲海就招呼店主人來,打聽這是怎麼回事。店主人介紹說:“我這家店鋪啊,是趁著低價改造而來的。十多年前,這裡是梅家人的住宅,算不上大戶,但是,也能算得上是當地差不多的人家了。一天夜裡小偷進來,被梅家的人給當場逮住抓了個現行,送到縣府裡交給刑法官。不料那刑法官接受了小偷的大量錢財賄賂,竟然幹了一件喪心病狂的事情,梅家的人可憐啊。那個狗官,他誣陷梅家女兒與小偷通姦,要把梅田姑拘上大堂,讓法醫檢驗。梅田姑聽說後,本就鬱悶憋屈,更受不了鄉親和鄰里的指指點點,於是,她啊,就在你居住的這件房屋裡的橫樑上搭上了一根白綾,上吊自縊身死了,鬼魂不安,夜夜在這房裡哭哭啼啼,攪得別人不得安寧。”

“不久,梅家的老夫婦也相繼去世,宅院裡的梅家人也前後腳都離開了,一個人都沒有。再後來呢,這梅家的宅子跟著就荒廢了下來。州里的官府,便把這宅子給封了,對外低價出售,這不,我就給買了下來,改成了小客棧。這麼些年過去了,來我這裡旅居的旅客常說,見鬼見怪的,可總也沒法兒讓它安靜下來,我也是想了好多法子,找了好多和尚道士來給超度梅家小姐的冤魂,可就是,沒有效果,還嚇走了來超度的道士還有和尚。”

馮雲海一聽也就明白了,便把自己偶遇那個吊死鬼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店主人,順便還把吊死鬼的要求轉達給店主人。店主人一盤算,拆掉房頂換大梁,耗資太大,負擔不起,面有難色,乾脆就說不收馮雲海的點錢了,讓他找地方再住吧。馮雲海知道店主人為難,於是他便慷慨解囊相助,還說拆房梁,修葺房屋的事情要花的錢財,全都由他一人來承擔,店主人這才答應,等到完成了這項工程。修好之後,馮雲海依舊住在這座房子裡。

夜間,梅田姑來了,翩翩然給馮雲海行一個萬福,向馮雲海表示感謝。言談之間,喜氣洋洋,舉手投足,窈窕輕盈,原來是個十分秀氣的姑娘。馮雲海不禁油然而生愛慕之心,這個凡夫俗子,也對美貌的女鬼動了男女之心,想要跟她幽會。但是,梅田姑卻悽然而又羞澀地說:“鬼的陰氣,對您是有害的。再說這樣私合,我生前的恥辱,豈不是淘盡西江之水也洗不清了嗎?咱們將來肯定會美滿地結合,現在還不到時候。”

馮雲海忙問:“要到什麼時候?”梅田姑嫣然一笑,不再作聲,似乎是有意隱瞞一些事情。馮雲海說:“喝點酒吧?梅田姑說:“我不會飲酒。”馮雲海不禁笑起來:“坐對佳人,光是默默地對著眼兒看,又有什麼味道啊!”梅田姑說:“我生平的喜好,只有下打馬棋。可是隻兩人下也不熱鬧;再說深更半夜的,也沒處去找棋盤。的確,長夜也夠難打發的,那我就跟您玩翻線花的遊戲吧。”

馮雲海只好依梅田姑。兩人促膝盤坐,馮雲海叉開手指,梅田姑翻弄起來,雖然是一人一鬼,但是他們倆還是玩得很開心,很愜意,完全忘了彼此的身份。真沒想到,這小小玩藝兒,竟然變幻無窮。功夫一長,馮雲海竟糊塗起來,不知該如何動作了。梅田姑笑著教他,又用眼神示意,愈變愈奇,愈奇愈妙。馮雲海樂不可支地說:“這真是閨房裡的絕技啊!不錯,小生出醜了,梅田姑才是真正的聰明伶俐,我真不如你。”

梅田姑說:“這玩法是我自己悟出來的。只要有這兩根線,就可以織成任何花紋圖案,不過一般人不細心揣摩罷了。”夜深了,玩累了,梅田姑就讓馮雲海就寢。她說:“我是陰間的人,是不睡覺的,你自己歇息吧。我小時候懂點按摩術,願意奉獻小技,幫你做個美夢吧。”梅田姑開始按摩,先是兩手疊起,輕揉慢搓,從頭到腳按摩一遍。梅田姑細手所過之處,馮雲海覺得骨肉鬆緩,像醉了似的,懶洋洋的。接著梅田姑又輕握拳頭細細捶擂了一遍,馮雲海更覺得如同被棉絮團兒敲打一樣,渾身舒暢,妙不可言。擂到腰間,已經閉目閤眼,懶懶地要睡了。到大腿,已經沉沉進入夢鄉,在夢裡馮雲海,還是在惦記著梅田姑的好,依舊沒有想要放棄跟女鬼幽會,結為百年之好。

馮雲海一覺醒來,已是第二天中午,起床後只覺骨節輕鬆,和以往的感覺完全不同,心裡更加愛慕梅田姑,繞著屋牆呼喚她的名字,卻沒有聲音答應。白天,鬼魅不方便現身,一向討厭過夜晚的馮雲海,這時候,卻十分期待黑夜早日到來,這樣就能再會女鬼梅田姑了。

晚間,梅田姑果然又一次來了,其實這個女鬼仍有凡心,那就是她真的愛上了自己的情郎馮雲海,只不過,人鬼殊途,到頭來不能長久相伴!

馮雲海心急地問:“你究竟住在哪裡?叫我呼喚了個遍!”梅田姑笑笑說:“鬼哪有一定的住處,總之在地下就是了。”馮雲海忙問:“地下有縫,能容下你嗎?”梅田姑又說:“鬼不見地,如同魚不見水一樣。”馮雲海握住梅田姑的手說:“只要能讓你活過來,我傾家蕩產,在所不惜!”梅田姑笑了笑說:“也用不著傾家蕩產。”兩人又開始玩翻線花的遊戲,直到深夜,馮雲海實在是按捺不住寂寞的內心了,想要跟女鬼梅田姑行夫妻之事,梅田姑不從。

但是,馮雲海又苦苦逼迫,梅田姑說:“你別纏我。有個浙江妓女,名叫董甜青,挺風流標致的,新近就住在北鄰。明天晚上我招她來暫且陪你如何?”雖然,沒有抱得美麗的女鬼相伴,但是馮雲海最終還是接受了梅田姑的安排,等著妓女來陪伴。

第二天晚上,梅田姑果然領來一個模樣端莊,身材豐滿的少婦,看去約三十歲,顧盼巧笑,媚眼飛情,一派風騷放蕩,這便是妓女董甜青了。兩個活人和一個女鬼,三個湊在一起下“打馬棋”,下完了馬棋,梅田姑告辭,董甜青也同意了留下來陪馮雲海過夜。

馮雲海詢問董甜青的家世,董甜青含含糊糊,不肯明說,只是說:“您如果喜歡我,就用手指彈彈北向的牆壁,小聲喊‘壺盧子’,我就會來。如果喊三聲還沒人答應,那就是我沒空兒,就別再喊了。”馮雲海覺得很奇怪,只知道這個女人也不是一般人,但也沒有說什麼,只是聽了她的話,想著可以好好陪伴自己也不錯,管她是什麼人呢!

天明時,董甜青果然隱身到北牆上消失了,馮雲海大為吃驚直呼奇怪……

第二天晚上,梅田姑獨自一個鬼前來了,馮雲海問董甜青為何不來,梅田姑說:“被高公子招去陪酒去了,今夜,她沒有空,公子,讓我來陪伴你今夜吧!”就這樣一人與一鬼,又坐下剪明燈燭敘談起來。正在興濃之際,梅田姑卻沉默了。一會兒動動嘴唇,像有話要說,可話到嘴邊又不出口。馮雲海看出來了問題,就問她:“梅田姑,你有什麼難言之隱嗎?對我但說無妨啊,我都幫你砍了房梁燒掉,免了你繞頸之苦,你還不信任我嗎?”梅田姑,依舊三緘其口,還不對馮雲海的問題作答。馮雲海一而再,再而三地追問,梅田姑只是抽泣流淚,始終不肯明言。馮雲海勉強拉她翻線花,到底打不起精神來,四更天便走了。

此後,梅田姑雖然常與董甜青一起到馮雲海住處來,但終歸還是有些隱忍在內,但是不妨礙,一男子,一女子和一女鬼的歡愉,他們的說笑聲通宵達旦。因而這事傳遍了全城,遠近皆知,一時間還成了當地人茶餘飯後的談資,傳說得神乎其神。

恰巧有位刑法官,本是浙江的世族,因妻子與僕人通姦,被他休掉了;又娶了一個顧氏,感情倒是很好,不幸才一個多月就死了,所以心裡老是思念她。不得不說啊,這個刑法官實在是一個克妻的命格,讓女子大多害怕他,不敢跟他再婚。

這個刑法官,他聽說馮雲海有一人和衣櫃,兩個紅顏知己,就想向馮雲海打聽一點陰間情況,看自己與顧氏還有無緣分,於是騎馬來拜訪馮雲海。起初,馮雲海不肯應承,經不起這位刑法官苦苦哀求,便設筵請刑法官飲酒,答應晚間招自己的妓女相好地過來跟他們商量一下。日落天黑,室內暗下來之後,馮雲海走到北牆,邊敲邊小聲呼喚了三聲。話音未落,董甜青已經出現了,她還以為又是馮雲海寂寞了呢,哪知道又有別的事情。

誰知董甜青抬頭一見刑法官,面色突變,扭頭便走。馮雲海正要上前攔阻,這位刑法官早已氣得抓起一個大碗猛投過去,隨著“嘩啦”一聲響,董甜青飄然消失了。是個人都看得出來,這個奇女子董甜青對這個凶神惡煞的刑法官是相當的懼怕。

馮雲海大吃一驚,正要問是何緣故,忽然一個老太婆從暗室裡冒出來,開口便罵:“你這貪財害命的黑心賊!你砸壞了我家的搖錢樹!得賠我三十兩白銀才算!”一邊罵,一邊掄起柺杖就打,恰巧打到刑法官的頭頂上。原來是董甜青身後的老鴇子出場了,這麼個惡毒的老太婆也是有幾分修為的,一時間,那個刑法官還真就吃了虧,被老鴇子給打怕了。

刑法官抱頭哀哭著喊:“剛才見到那女子不叫董甜青,她生前是我的老婆顧氏,既然,是我老婆呀!我當然很傷心她的離世了,我哭她想她,我甚至還正為她年輕輕的死了而哀痛呢,誰想到她做了鬼還不正經,這不是董甜青,這是死後的鬼妓女!可這與你這老婆子有何相干呢?”馮雲海這下子失策了,還以為董甜青是人呢,原來和梅田姑一樣,是個貨真價實的女鬼,他這一陣子還總以為董甜青是個人,想不到竟然這麼巧,在這裡鬼妻和人夫相見。

老太婆氣沖沖地斥責他說:“你枉為刑法官,其實你本不過是浙江的一個無賴地痞,花錢買了這個臭官,戴上這條烏角帶子,鼻樑骨就倒豎起來朝了天啦!你知道你做過多少昧良心的壞事嗎?你當官有什麼黑白?袖裡有三百錢賄賂你,就是你親爹!你這神怒人怨的東西,死期就在眼前了!是你爹孃在陰司裡再三哀求,情願讓你媳婦入青樓當妓女,替你償還那些貪債,你自己還矇在鼓裡哪!說白了,董甜青在地府裡受罪,當鬼妓,也是在填你的陰德。你倒好,非但不感激你的亡妻,反而出來以後,當著面就對她又打又罵,比鬼還惡幾分呢!”

說罷,老鴇子又一次掄起柺杖要打,那個黑心爛肺的刑法官嚇得在地上打滾哀叫。馮雲海在旁邊又驚訝又著急,又想不出辦法排解,正要上前阻止老鴇子,怕鬧出來認命。

這時候,忽見梅田姑從房中出來,一見刑法官,登時氣得張口結舌,臉色全白了,撲過來摘下頭簪朝刑法官就刺。馮雲海更嚇壞了,趕緊用身子遮住刑法官,勸說:“他即使有罪,可死在這裡,小生就不好交代了,畢竟這是個活人,還是這周福的刑法官,老媽媽還有梅田姑,請您千萬投鼠忌器吧!他再該死,也請替我考慮一下,我可不想惹上人命官司啊!”梅田姑一想,這才住手,又拉住老太婆,說道:“那就為我馮雲海著想,暫時叫他再活一煞吧!”這位刑法官一見,慌忙抱頭鼠竄而去。聽說回到衙門就患了頭疼,半夜就死了。馮雲海的心裡明白,當初害死梅田姑的就是這個狗官,自始至終梅田姑也沒有放過他,要他以命抵命。

又過了一天,來到了晚上,梅田姑來了,一見面就興高采烈地說:“真痛快!總算出了這口惡氣!那個刑法官就是冤枉我與小偷通姦的惡賊,如今總算是大仇得報了。”馮雲海這才問:“你們究竟有何仇怨?”梅田姑說:“不是早就告訴你了嗎?受賄誣奸的,就是這傢伙!我含冤已經多年了。每每想求你替我伸冤昭雪,總是自愧對你還沒半點好處,所以才欲言又止,因為,你是個落魄無名之人,那個刑法官早在當地疏通了關係。到時候,真要求你去替我申冤,只怕冤沒有伸成,還害得你小被他所害,這就得不償失了。

昨天,董甜青回來哭泣,又碰巧聽見打架,偷偷一聽,沒承想正是仇人,那個壞了心肝的刑法官!”馮雲海也驚訝地說:“原來,他就是誣害你的那個壞蛋!”梅田姑說:“他在這縣裡當刑法官十八年了,我含冤而死也十六年了!”馮雲海又問老太婆是誰,梅田姑說是一個老鴇兒;又問董甜青現在的情況怎麼樣了?梅田姑說:“她正在生病呢,還是昨天的事情。”

大冤已報,梅田姑這才微笑著對馮雲海說:“我當初說過結合有期,現在不遠了。你曾說過情願傾家蕩產贖我,自己還記著嗎?”馮雲海說:“當然記得了,為你付出一切也是值得的,當然,今天我還是那份心思。”梅田姑說:“實話告訴你吧,我死的那天就已經轉生在延安展孝廉家了。只因為大仇未報,所以至今滯留在這裡,現在請你用新布做一個小口袋把我的鬼魂裝上,讓我隨著你去。你到那裡就向展家求婚,我保證他家一定答應。這樣,我就是人了,你就可以明媒正娶地把我娶進門,我當你馮家的媳婦。”

馮雲海還擔心兩家門第相差懸殊,不一定成功。

梅田姑說:“放心,只管去吧,展家人通情達理,最心疼痴傻的女兒,早就揚言,誰能治好自家女兒的呆傻之病,就可以贏取自家千金。”說完,梅田姑又囑咐馮雲海說道:“途中千萬別呼喚我。待到成婚的晚上,將小布袋掛在新娘子頭上,趕緊呼喚‘梅田姑莫忘,梅田姑莫忘,梅田姑莫忘’,等你對著展家的千金喊上三聲之後,就大功告成了。”馮雲海一一答應著。準備停當後,馮雲海把小布袋開啟,梅田姑的靈魂也就跳了進去,然後一齊上延安。

等到,馮雲海到了延安一打聽,果然,當地有個展孝廉,他家有個姑娘,長相挺俊,就是有痴呆病,舌頭又常伸在唇外,就像大熱天狗喘氣一樣,難看又嚇人,所以十六歲了,沒有敢來提親的,這簡直成了爹孃的一塊心病,這才想著法來找人給她女兒治病。

馮雲海先登門遞上帖子,介紹了自家情況,然後,託媒說親,並且承諾可以治好展家女兒的痴呆病症,病好之後,還跟正常人一樣,不會再犯。

展家自然高興,便把馮雲海招贅到家中來,舉行婚禮的時候,新娘子依然傻乎乎的,什麼禮節也不懂,兩個婢女一邊一個扶著拖著才進了洞房,做什麼也不便觀看。

婢女們離開後,她竟然解開上衣大襟,露出乳房,直衝著馮雲海憨笑,確實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馮雲海當時就知道了,這是缺少了梅田姑的那一道人魂所致。

馮雲海便取出小布袋掛在新娘子頭上低聲呼喚起來:“梅田姑莫忘,梅田姑莫忘,梅田姑莫忘!”新娘子聽到呼喚聲,沉思起來,凝神對馮雲海端詳著,目光漸漸亮起來。馮雲海笑著說:“您不認得小生了嗎?”又舉著小布袋搖晃搖晃,新娘子清醒了,對著挽救自己的男人很是趕緊,眼淚把衣襟都打溼了,這才急忙掩上衣襟,兩人親親熱熱說笑起來。

到了次日的清早,馮雲海先上堂拜見岳父。展舉人安慰他說:“我閨女痴呆無知,蒙你看得起,既然成了親,你如有意,我家有些聰明丫鬟,你看中哪個,我一定贈給你,決不吝惜。”馮雲海竭力辯白,說小姐並不傻,舉人倒疑惑不解起來。一會兒,女兒也上堂來拜親,舉止大方知禮,舉人更加驚異,女兒微微一笑而已。舉人詢問其中緣故,女兒羞澀難說,還是馮雲海從旁把情由大體述說一番。舉人更加高興,比以前更疼愛這個女兒。從此,展孝廉讓兒子展昭成與馮雲海一塊兒讀書學習,一切供應都很豐盛。

過了一年多,先是展昭成逐漸對馮雲海流露出瞧不起的神色,郎舅之間不再和睦,畢竟,展昭成打心眼裡看不起,這個窮破出身的姐夫;接著,展家的奴僕們也看人下菜碟,開始在主人面前講馮雲海的壞話,其實大多收了展昭成的唆使才幹的壞事。

展舉人聽多了流言蜚語,對馮雲海的禮數也不那麼講究了。展女也就是梅田姑覺察到這些,就勸馮雲海說:“老丈人家終究不是長久住處。那些常住老丈人家的,全是些廢物。趁現在還沒有大裂痕,咱還是早點回家吧,我也跟你回去,我願意陪你吃苦,只要有你的陪伴,我不會孤單,梅田姑忘不了馮郎的大恩與大德,我願意跟你一起去。”馮雲海也深以為然,於是向岳父告辭。舉人想留下閨女,展女也就是梅田姑不願意。這一來,父親加兄長都火了,索性不給車馬。展女也就是梅田姑便拿出自己的首飾變賣了,僱了一套車馬回家。後來,姓展的舉人還寫信讓女兒回孃家看看,展女也就是梅田姑堅持不去。直到馮雲海中舉,兩家才通好往來,說到底,還是看不起出身卑微的人,畢竟,身世不搭配,不是良緣。

但是,好景不長,某日,那個刑法官又成了惡鬼。登門前來報復他們兩人,將馮雲海和梅田姑全都折磨致死,梅田姑的屍體則被徐繼長給復活了。只不過,後來,機緣巧合之下,梅田姑的靈魂又被孫穎給抓住了,投放到了本就屬於她的屍體裡面,那屍體就是展孝廉家女兒的屍體。要說,為什麼那麼些個死人為什麼會追著梅田姑呢?估計,那個刑法官的惡鬼在後面作祟。

這個亡者的故事很冗長,但終究還是被蘇瘋瘋給還原了出來,講給了我們聽。

李虎虎有些不滿意了說道:“說到底啊,這不過又是中國古代一段悽慘唯美的愛情故事,早就聽麻木了。還以為,這個女屍還能給我們提供一點有價值的線索呢,哪知道,一點用處也沒有。到頭來,還不是沒有用的,我真是覺得,咱們的時間都被浪費了。”

耿彪彪也說道:“是啊,就是的,咱們的時間都給浪費了。主要是大師兄廢了這麼大的勁,還損了那麼多的元神,唉,得不償失。”

然而,我卻不這麼認為,於是就說:“官位卑下的越發貪贓枉法,人世的常情都是這樣的嗎?拿了三百文錢就幹起誣衊人家通姦的事兒,這種人的良心已經喪盡了。把刑法官的美貌妻子奪過來,再把她送到妓院,最終再讓他突然死掉。哎!這種報應真是可怕呀!師傅也說過,康熙的甲子年間,在貝丘那個地方有個刑法官最為貪婪欺詐,老百姓都對他怨氣沖天。忽然間他的老婆被一個狡詐之徒用引誘的辦法拐走了。有個人代為懸掛一張尋人啟事說:“某某官員因為自己不夠謹慎,竟讓一位夫人跑掉了。她身邊沒有什麼富餘的東西,只帶有七尺紅綾,用它包裹著一顆元寶,元寶是翹邊細紋的,而且完整無缺,毫無損壞。”這也是對這個貪官的風流韻事的小小的報應吧!”

我又把蘇瘋瘋剛才複述出來的故事,仔細地回味了一下,又從女屍的身上挖下來了一塊肉,裝到了袋子裡。貼上了醍醐符,仔細嗅了嗅味道,說:“沒錯,這是孫穎身上留下來的味道。沿著味道去找,說不準能夠找到孫穎呢。”我對蘇瘋瘋說道:“天生,跟我走一趟吧,咱們倆把孫穎給找出來。”

“好啊,我跟你去。”蘇瘋瘋說完,我們倆就開著保時捷卡宴追蹤孫穎的氣味而去。

追到了一處小溪的邊上,我們停了下來,味道到了這裡就沒有了,前面是一條很長的溪流。流動的溪水,把味道全都衝散了,這讓蘇瘋瘋有點失望。

“哎呀,還是斷了線索了。循著孫穎身上的那股草藥味,一路追尋來到了這裡。可是,還是什麼也沒有,陽生,我們這又是白跑了一趟。”蘇瘋瘋失望地搖了搖頭,剛要走。

我卻蹲了下來,抓了一捧土說道:“不對,不是白跑了,多少有點收穫。既然,味道在這裡就消散了,那就說明,孫穎來過這裡。孫穎,只不過是不在這裡了,我們沒有白來。”

我站了起來說道:“等著吧,亡者大軍就要來找我們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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