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星戀晨提示您:看後求收藏(書包網www.shubaoinc.com),接著再看更方便。

那個斯文呆瓜倒像是個沒事人一樣,兀自地坐在自己的原位,繼續品讀高等數學。我心說:“那麼大個人了,還看這麼高階的知識?難道要考研嗎?”但,偏偏這個呆子就看得津津有味。

本來,我還想細問一些那個鬼偷東西的細節,但看車廂裡還有不少人,我也就沒有好意思開口問這麼幼稚的問題。只得回到了座位上,繼續和勝男扯天撩地,雖然,聊得不亦樂乎,但是,我腦子裡滿是斯文呆瓜說的那句話。

偷東西的不是人,那就是鬼了,這麼說我看到的那個偷東西的賊是鬼!這時候,我才回過味來。難怪,周圍的人都視若無睹,說誤會嚴格來說也不算誤會,畢竟,勝男和滿車的乘客沒有我這樣異類的雙眼。

我也是真夠笨的,成年人的體型那麼大,我和勝男之間還隔著一個小桌板的距離,成年人是無法插進來的。再說,我就算重心不穩栽了過去,肯定也會撞到那個小偷的,那就是我穿過了那個小偷,砸在了勝男的身上。

明白了,我全都明白了,勝男說我是流氓還真不冤枉我,至少用她的眼睛來看,我確實做了流氓的行為,她不會知道當時,我們倆中間夾了那麼個東西。妖怪,就怪我這雙晦氣的眼睛。

這麼說來,斯文呆瓜是說假話了?不,他沒說假話,至少對我來說,是真話。但是,勝男和滿車的乘客不信啊,斯文呆瓜是對除了我以外的其他人說了假話。呦呵,我還真得感謝感謝他,難道,他跟我一樣,有這麼一雙看見多餘東西的眼睛?

也怪我,當時只顧得跟勝男尷尬了,一時間忽略了那個鬼小偷,可是,就算沒有忽略又能怎麼樣呢?車廂裡的人既看不見他,又聽不到他。尷尬的還是我,我就真的成了解釋就是掩飾,到頭來,還都是怪我的眼睛。

只是,我現在實在是想不明白,我跟這位鬼大哥往日無怨近日無仇,為什麼要偷我的錢呢?或者說,鬼能偷錢嗎?斯文呆瓜多半也能看到那個東西,他還說我沒有問他,也許人家早就看出來了小偷是鬼,如果真要提醒了勝男,沒準,會被人家當神經病。欸,還是我傻。

跟勝男又聊了有一會,勝男說她餓了,要去餐車吃點東西,我只是象徵性地安慰了一句道:“行,吃飽一點啊!”

接著,我又條件反射般地把目光投向了,那個還在看高等數學的斯文呆瓜,不知道這小子是不是有第三隻眼。把書一合,跟我對視了一會兒,他冷笑了一聲,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說:“我肚子也餓了,我要去吃飯。”

正當我開口要說陪他一起的時候,被他搶先了:“我不習慣跟別人一起吃飯,我喜歡獨自享受美食,你小子嘴這麼碎,肯定吃飯吧唧嘴。這是我最討厭的了。”

說完起身就走了,我詫異地盯著他的背影看,自忖:“這呆瓜,總是快我一拍,而且還這麼敏感,就連我吃飯吧唧嘴,都清楚,我們認識嗎?”

也許真認識,至少我看他眼熟,直覺告訴我,這個傢伙一定不簡單,就衝他能說鬼小偷這件事替我解圍,就能說明。整列火車的人都在消遣時光,只有這個傢伙,從上車開始就一直看《高等數學》,跟別人大大的不一樣,甚至說,他還有那麼一點神秘。

總覺得我們在那裡見過,要不然我這個臉盲的特點,就不是特點了。而且,他一定還隱藏著某些秘密,試想一下,誰沒事在火車上看《高等數學》啊?要是或散文,我還能理解,火車上就不是學習的地方,在這事十倍功不足十之一。

想到這裡,我打算留個心眼,假裝在這裡睡著,也許那個斯文呆瓜是背地裡盯著我的,要不然我怎麼會覺得他熟悉呢?一個人不可能可以留意路人的,除非,那個人反覆多次出現在我的面前,這個斯文呆瓜八成是刻意觀察我,甚至可能對我——圖謀不軌。

也許,這麼懷疑,是我的被迫害妄想症犯了吧?

想到這裡,勝男還有那個斯文呆瓜一前一後地回來了,我趕緊往車窗一靠,翹上了二郎腿,假裝睡著。我真是個好演員,他們倆還真沒看出來,勝男說:“他睡著了,咱們不要打擾到他,我也稍微眯一會。反正,我下車還早。”

過了不知道多久,我聽見了起身的聲音,應該是那個呆瓜,因為勝男說了她要睡會。我猜對了,勝男已經睡著了,呆瓜已經背對著我往車廂的連線處走去了。

他去幹嗎?是要抽菸嗎?車廂連線處是菸民的地盤,斯文呆瓜一定不是去抽菸,他身上沒有煙味。我看他走出了車廂,跟著也就躡手躡腳地站了起來,悄悄地跟了上去。再看車廂裡的其他人,全都四仰八叉地躺著或靠著,只有剩男趴在桌板上,看來,這個彪悍的女人多少也注意一點形象了,不想剛才蹂躪我那樣兇悍了。

悄悄地走,不敢發出一點聲響,就我那鬼祟的動作,要是讓其他人看了,多半會是把我當成賊收拾。

跟著出來了,菸民區域沒有一個人影,只有好幾十根菸蒂在腳下。奇怪了?那個呆瓜呢?我跟得很仔細啊,怎麼會跟丟呢?是不是走遠了,我加快了腳步,心說:“可別丟了啊!”

車外已經烏黑麻漆的什麼都看不見了,這個小子不會是跳車了吧?再快也沒這麼快的啊!算了,不想了,乾脆一路走到底。

我還真走到了最後一節車廂,還是沒見到他,只有一個睡熟的列車員在列車員室裡面,打著呼嚕。看來,我是真的跟丟了。

正當我沮喪地想要回去的時候,把手插進了褲兜裡,什麼東西……

掏出來一看,是紙條,開啟一看,這字跡我認識,因為,我在張小嫻的葬禮上收到了兩次這種字跡的紙條——不明不白就跟不認識的人,當心沒命!

這紙條提到了個‘沒命’兩個字,把鬼鬼祟祟的我,嚇得不輕。未知事物,最恐怖,我就差一個激靈跳起來了。特別是我還在幹著見不得人的跟蹤勾當。人嚇人,嚇死人,我算是深有體會了。

不過,還好我這二十來年時間不斷見各種鬼魅靈異的大場面,對各種恐懼有了些許免疫力。不像小時候,見到非科學解釋的現象就害怕了,畢竟見得多了,也就習慣了。饒是如此,我還是被嚇得有點害怕,因為這紙條對我來說就是威脅。

接著,又是一聲比較瘮人的招呼,“你跟著我,是不是想死?”又是一個‘死’字進了我的耳朵,把我嚇得有點嚴重,等我分辨出來了聲音是那個斯文呆瓜的,心跳這才沒有那麼劇烈了,不過我已經被他的突然一聲,嚇得驚出了一身冷汗。

我沒有立馬回頭,因為是個要面子的人,要是讓那個愛裝逼的斯文呆瓜看到我正在害怕,那不得被他取笑沒出息嗎?所以,我站定在原地,咳嗽了一聲,故作鎮定,說道:“哼,我見得鬼比你吃得飯都多,你以為你說我死,我就會死啊!小場面而已。”然後,我才慢慢地回頭,卻沒有看見剛才還在對我說話斯文呆瓜。

“喂,兔崽子,你往哪看呢?我就在你前站著,你還回頭?”斯文呆瓜的聲音又從反方向傳來,把我驚了個呆,再返回頭看過去,他正斜靠在車廂尾部的車門上。

最後一節車廂沒有乘客,所以車廂內的主燈沒有開啟,只有車廂頂兩側的小燈帶發著微弱的光,而那個斯文呆瓜又偏偏站在遠離光線的車廂末尾位置,難怪我看不到他。

從暗處站了出來,一些殘光照到了他的身上,但是,由於火車抖動厲害,光斑在他的臉頰上時隱時現,把他的整張臉找得若隱若現的,還有就是那副近視鏡,攪合得看不清楚他的眼睛了,再露出他那森森白齒,那模樣,比鬼還鬼。

“誒呦,你個臭呆子,躲在這麼陰森的地方,你這樣子容易嚇到人的,幸虧,本大爺我大場面見得多了。”我的話很明顯就是撐場面的,那個呆子應該是聽出來了,只是對我冷冷一笑,讓後在離他最近的座位上落座,道:“裝什麼裝?剛才,你差點被我嚇死。”

我剛要開口給自己找藉口,那個斯文呆瓜立馬站了起了給我比了個噤聲的手勢,說道:“跟我來,讓你大開眼界。”說完,他扭過頭去,往車廂末尾端走了過去。

“你要去哪?在前面就沒法走下去了,這已經是最後一截車廂了。”我小聲喊著他,大步尾隨上他,我想反正已經被他發現我跟蹤他了,那就不再避諱了,而且我還怕他想不開。

幾步上前跟到了他後面,他沒有轉身,只是跟問我了個很幼稚的問題:“這是第幾號車廂?是不是最後一節車廂?”

“是第十二號車廂啊,當然是最後一節。”我不明白,這個愛看高數的人,會連這麼簡單的數字都看不清,那裡是什麼高材生?

“是第十二號車廂沒錯,但,不是最後一節車廂,前面一節才是!”

斯文呆瓜的話,給我整不會了,明明就只有十二節車廂啊,怎麼還有第十三節嗎?難道我這雙眼睛又出問題了,按理說不應該啊,該看見的我能看見,不該看見的我也能看見。那下一節車廂是鬼車廂?呀,那我不能進去。

“別大驚小怪的,你那雙眼睛只會看到的比別人多,不會比別人少,只是你太馬虎了。跟我來,你還想不想要你的錢包了?”斯文呆瓜這句話給我提了不少動力,我連忙跟上了他。

幾步跟他來到了車廂的末尾,他伸手一指,我看見最末尾的車廂尾處果真還有一個鎖眼,要不仔細看,還真看不到這裡,我這才對這個斯文呆瓜有點服氣了,問道:“你怎麼知道還有一節車廂的?”

“現在的人坐動車高鐵坐得多了,很少有人還關注這樣的老舊列車,而且人們大都只注意拉人的乘客列車,卻少有人知道,列車最後往往還會掛著一節拉貨物和檔案的郵政車廂。”真想不到,這個斯文呆瓜還真不呆,心思縝密,細緻入微。

欸,不對,就算是還有一節車廂,那我肯定在這節車廂的末尾端能看到才對啊!我透過末位的車門床看,外面是空曠曠的一片。不禁懷疑問道:“外邊不是空的嗎?哪有什麼車廂啊?我的眼睛可不會騙了我的。”

“你的眼睛不會騙你?哼,瞎了你的陰陽眼,那我就證明給你看,後面還有一節郵政車廂。”

我看了看斯文呆瓜,又問:“你的意思是,我丟失的錢包在這郵政車廂裡?”

“在不在,進去一看便知。”接著,他就從自己的兜裡了一個塑膠盒,我藉著微弱的光線湊上去一看,剛好他開啟了塑膠盒,從裡面掏出來了一張黃符紙,上面畫的全是一些我看不懂的文字或圖案,紅色的痕跡,讓我明白了,這人會陰陽之術。

他把黃符紙拿在手裡,嘴裡唸叨了起來:“喝……金斧子,銀斧子,能開鎖的都是好斧子……”亂七八糟的,這傢伙不是學高數的嗎?怎麼整起來陰陽玄學這一套了?

咒語念畢,他朝黃符紙的背面吐了一口自己的吐沫星子,一把貼在了綠皮車的車門上。只感覺一股氣浪襲來,吹了我一個激靈,不過,我的眼前,那扇玻璃門後面還真是出現了一節車廂!

這,這是什麼情況,我被鬼遮眼了?

瞎了我的陰陽眼,我看鬼看怪,還是第一次被鬼把眼睛遮住了,要不是那個斯文呆瓜的黃符,我還真以為這車廂就只有十二節呢?果然,還有第十三節車廂,這鬼可真會做局。

斯文呆瓜的手裡有多出來了一根專業的鐵絲,一看就知道是專業的開鎖鐵絲,難道這傢伙也還是個開鎖匠?

他沒有多餘的動作,將鐵絲插入了鎖眼內,開始轉動。

前捅捅,後轉轉,就聽見鎖芯傳來了清脆的一聲‘啪’,連線郵政車廂的鎖被開啟了。

暗忖道:“這個小子還真是個人才,專業的開鎖匠怕是都沒這手藝,不僅會陰陽之術,破了鬼的障眼法,還能技術開鎖。”

斯文呆瓜,就憑你這開鎖的熟練度,你還學什麼高等數學啊!趕明去大街上支個攤子,掛上‘開鎖神匠’四個大字的招牌,再憑你這開鎖的技術能力,日進斗金,三年發家,五年致富,妥妥的。越想越覺得我這個只會碼字的命,就越苦。

正在我想著的時候,他又扭頭了,說道:“喂,你要是不想受傷,就往後閃開一點。”

我明白了,他對我擺手說話,就是要我退後,我也很利索地往後站了站,還再猜這傢伙多此一舉做什麼呢?鎖都開了,直接進去不就好了嗎?

沒想到的是,斯文呆瓜衝著車廂門就是一腳過去,那力量可真不小啊,看著挺瘦挺乾巴的一個小子,沒想到這麼有勁。這門也是不爭氣,‘咣噹’一聲,就開了,誒呀,門啊門,你是真沒出息,好歹你也是塊鐵啊!

斯文呆子沒有多餘的動作,健步一跳就進去了,他都進去了,我也不能落後,趕忙跟了進去。剛進門,就聽斯文呆子喊:“那個碼字的,把門帶上。”

我很聽話地把門給帶上了,剛關上門,就反應過來了,這小子怎麼就知道我是個碼字的呢?我沒跟他說過,我是幹什麼的啊!

還以為,進到了這裡面會有什麼驚心動魄的大場面等著我來應付呢,我早就在心裡做好準備了,但是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郵政車廂裡的情景,讓我大失所望,我的期待值過高了。這場面一點也不驚悚,如果說我進來之前就想好了若干種可能的話,那麼眼前的這一種,卻是我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的場面。

在這麼一節破舊的郵政車廂裡,車廂裡面除了為數不多的郵件外,就是一個正在奶孩子的女人,這個女人我見過,就是下午坐在我身邊的那個帶孩子的女人,守在我身邊坐的時間可不短呢。此刻的她,見我和那個斯文呆瓜出現在她面前,錯愕不已。

對於我們的到來,這個女人顯然是始料不及,俗話說,抓姦抓雙,抓人抓髒。她的跟前,橫七豎八地碼放這數十個錢包,有大的、有小的、有厚的、有薄的、有方的、有圓的……

女人傻眼了,我們的出現讓他大吃一驚,一點心理預期都沒有,錯愕地盯著我們看,臉上寫滿了不可置信。我也不敢相信,沒想到看似人畜無害的婦女,其實是個手段高明的盜賊。

我看著她尷尬又害怕的模樣,開口問道:“這位女士,你跟前的這些錢包是怎麼個情況?請你好好解釋下吧,你可別說,這些錢包都是你自己進的貨,想要在火車上售賣?”

不過,斯文呆瓜關心的點卻不是這個,而且對這個場面絲毫不覺得意外,好像這種場面見多了。只是平淡又平靜地注視著這個女人,問道:“我盯這列車已經好久了,這車的第十三節車廂時有時無的,我就覺得事有蹊蹺。沒想到的是,這鬼把戲是用來掩護你盜竊的。”

說著,斯文呆瓜就蹲下身來,細細地打量起來了地上的錢包,挑明道:“你是讓我們送你去警察局呢?還是把你的鬼把戲說出來呢?”

不知道斯文呆瓜為什麼會有這麼一出,也不清楚他心裡怎麼想,敢情他對盜竊行為不在乎,更在乎鬼遮眼的事情。

“我求求你們,別把我交給警察,我已經三進宮了,再進去了就從重判決了。我的孩子還沒斷奶,我不能進去啊!你們也看到了,我啥也不會,只能偷點了。”看她哭得梨花帶雨的,不像是假話,確實孩子還那麼小,離開了媽沒法活。

“不把你交給警察也可以,但是,你得告訴我,你是怎麼用鬼來給你打掩護的?”斯文呆瓜認真了,看他的模樣也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主。

“我是跟我那個死鬼老公學的扒手,我能趕上扒竊這行當,也都是他教的,我那個老頭子就是本地出名的賊王,秀才。我每次出來扒竊的時候,都會對他的魂符,拜上三拜,他就會保佑我。”

斯文呆瓜點了點頭,已經明白了道理,伸出手來,說道:“邪祟不能反覆出來,不然會擾亂陰陽的,把你老公的魂符交出來。我不能,讓你把陰陽的平衡打亂。”

女人無奈只能不情願地交出來了她老公的魂符,那是一張紅色的三角符紙,我喊看到有個小人在符紙上跳動,應該就是那個鬼遮眼的邪祟了。

拿到了想要的東西,斯文呆瓜站了起來,靜靜地注視了她一陣子,淡淡地開口說道:“這些錢包,你該帶走的就帶走吧,但是,不該帶走的,你給我留下來。”

我這時候有點不明白了,放著這麼現成的一個大賊你不抓,是怎麼想的?現在人贓並獲,容不得她抵賴不承認,報警後,把她交給警察,說不準還能拿個好市民獎什麼的。你卻還說讓賊把什麼東西帶走,什麼東西又留下的。該不會?你小子想要趁機敲詐一把?

接下來,那個女人不怒反喜道:“原來,兩位小哥也是行家裡的人啊,都怪我,壞了行業裡的規矩。撬了同行的包,我真該死,這樣吧,這裡的物件,咱們雙方一人一半,也算結交個朋友,以後沒準啥時候咱們還能見面呢!不過,我想問下大神,你是怎麼發現我的呢?”

斯文呆瓜也沒有藏著掖著,直接把話挑明:“很多簡單,首先,你白天帶著孩子上車,沒事就敲打敲打孩子,哪有親生父母這麼對孩子的,再調皮的孩子,也是先會好言哄一陣子,實在是不聽話的,才會上手。最關鍵的是,孩子越鬧越容易讓別人對你印象深刻。”

“其次,你故意白天上車陪我坐了那麼久,就是故意讓你帶來的這個孩子折騰,鬧得多了,人們都煩了也就對你印象深刻了。你再瞅準個停靠站的機會帶孩子下車,把孩子交給你的同夥後,再找機會從別的車廂上車,然後再開始行竊,警察來了排查,有我們這一節車廂的人給你做證,那就能很容易地把你排除掉。”

“再次,就是雙保險了,一方面你偷竊得手以後,會在列車快要到終點的時候把贓物處理掉,誰會想到你會在這節郵政車廂呢?但為了更保險,你就讓你的鬼夫提前出來,給你把第十三節車廂掩藏起來。之前,那個在我們車廂行竊的死鬼,就是你的鬼夫啊,哼,真是死性不改,做了鬼還不忘要出來偷,過過癮。”

那個女人先是一驚,然後,拍手稱讚道:“好一個頭腦風暴的分析,分毫不差,不虧是道上的高人,我輸得心服口服。”

哪知道,斯文呆瓜卻是一臉不悅,很嚴肅的說道:“該留下的東西是什麼,看來你還不是很清楚,非要我把話挑明嗎?再說了,真要是動起手來,吃虧的可是你還有你的那個渾家。”

此言一出,我就更不明白了,人家不是把你要的魂符給你了嗎?你還要什麼東西?不是我的錢包嗎?我這才想起來,我得趕緊從這堆錢包裡面找出來我地那個。

那個女人卻陰森一笑,把懷中的孩子捂嚴實了,向著我們倆緩緩走了過來,步履十分輕盈。難道這位大盜賊還是個絕世輕功高手?哦,不對,這個女人有個鬼幫手。

還沒等我做出反應,斯文呆瓜就站定在了原地呼吸越來越重,警告道:“我要的是什麼東西,你很清楚,你濫用鬼力,這樣利大於弊,再說了,你真的要把陰陽給攪散嗎?”

那個女人也不搭理,只是繼續緩緩向我們走來,說了一句很經典的話:“斷人財路等同殺人父母,您是高人,讓我交出來我的鬼夫,不就等於斷我的財路嗎?”

說話間,那個做賊的女人已經走到了我們的跟前,我正納悶這個女人到底要怎麼樣,難道是過來跟我們握手言和?或者是要給我們一大筆封口費?什麼都不是,只感覺我的後腦被什麼東西給砸了一下,腦袋瓜子嗡嗡的。接著,就是一陣劇痛和強烈的眩暈。

這一下暴擊,讓我吃痛地很徹底,我只能捂著頭像只蝦米一樣佝僂著,蜷縮在地上,一邊抽搐一邊蹬腿,倒在地上的我才知道自己中招了,搞這種營生的人怎麼會單獨作案,一般都有同夥,只是這個女人的同夥是她的鬼丈夫。

隱約恍惚之間,看到了一團黑煙冒起,一個人形的氣狀物體站在了斯文呆瓜的跟前,不知道是看不見還是選擇了無視,他還是面不改色的盯著那個女人看,微弱的燈光下,那個女人只有驚恐的表情,呆瓜道:“我要的東西,你到底給不給?”

我終於還是撐不住了,兩眼一黑,暈過去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我醒了,我還是坐在我的座位上,還是被勝男給叫醒的。她說,她醒得時候看我斜靠在牆上,兩條腿放在座位上,睡得賊香。至於,斯文呆瓜,則不知去向。

勝男大膽猜測,斯文呆瓜沒有打招呼,就在我們倆睡著的時候下車了,因為快要到目的地了,這才把我叫醒了過來,我看了下手機,果然,離到站的時間就十幾分鍾了。

我還挺意外的,意外我是怎麼回來的,算起來我還有斯文呆瓜在末尾的郵政車廂,遇到那個盜賊女人的時候,已經過去了半小時了。我實在是不知道,暈過去之後又發生了什麼?問勝男她也不知道,因為他是在二十分鐘前才醒的。不管發生了什麼吧,我還活著很榮幸,起碼結束的挺利索的。

但是,我似乎又遭遇了些不知道是真實還是夢境了,剛才跟斯文呆瓜那行動就像做夢一樣。斯文呆瓜說的那個女的該留下的東西是什麼呢?是不是類似於我那個長命鎖的東西?按照車的行程已經停靠站點的時間,從我昏迷到現在是沒有停靠的,除非火車晚點,才有可能停靠站臺,那麼那個女賊和她的嬰孩,還有斯文呆瓜是不是在那時候下車的呢?

我晃了晃有點懵的腦袋,又在思索一些不是很好理解的現象,在郵政車廂裡憑空冒起的人形煙霧是什麼呢?那個女人的鬼夫嗎?是不是被放出來對抗斯文呆瓜了?那個呆瓜肯定也是身負異能之人,說不準跟我一樣有陰陽眼。

“還有沒有上廁所的?還有要上廁所的乘客嗎?馬上就要進站了,要用廁所的儘快啊!進站前,廁所必須要鎖閉。”列車員聲嘶力竭地喊著,生怕某些耳背的人聽不到。

我這就意識到了,我即將到站下車了,於是,匆匆忙忙地把東西胡亂收拾一下,背上了我的揹包拿上手機,裝進褲兜內,為下車出站做好準備。

等火車挺穩,我跟著勝男前後腳下了車,並在站臺上道別了,然後她就又返回了車廂,分別的時候還有點不捨得,不過,好在我們互留了電話,勝男要在下一站下車。

等我出站後才想了起來,折騰了老半天,我的錢包呢?到頭來還是竹籃打水一場空,我的錢包還是跟我分離了,真是點背到家了。我只能下意識地摸索自己的上衣和下褲的兜,期待我身上還有那麼三瓜倆棗的小錢,翻來覆去沒有找到,看樣子我只能喝西北風了。沒想到自己無意識下摸到了自己的揹包側兜鼓鼓囊囊的。

拉開拉鍊一看,不翼而飛的錢包又失而復得了,這真是讓我喜出望外,是誰的幹活?是那個女小偷良心發現,還是讓斯文呆瓜給我辦的好事,他說的該留下的東西應該就是我的錢包吧,再見了斯文呆瓜,我得好好感謝下,只是不知道還能再見到他嗎?全看緣分了。

開啟錢包看,除了所有的現金不見了以外,我的身份證、銀行卡、秘鑰還有電話簿全都不缺,果然是被人扒竊了,小偷們只圖財。小偷圖財就圖財吧,可恨的是把錢包都給我扔了,讓失主平添了好多的麻煩呢。

不知道是誰還在我的錢包裡面塞了張紙條,還是那挖七扭八的字,又是那個人寫的,開啟一看——自己的東西看不好,丟了活該,瞎了你的眼。

怎麼又是瞎了我的眼呢?不過,我已經大差不差得猜出來是誰了,八成是那個看高等數學的斯文呆瓜,人家是個高手,還是個神秘的高手。他知道我的眼睛可以辨識陰陽已經不奇怪了,先不說他有沒有辦法處理鬼怪,起碼我知道他是知道這些超自然的玩意存在的。但是,他是怎麼對我瞭解這麼透的呢?我一時琢磨不透,只能帶著越來越多的疑問,踏上返鄉之路。

這一路上有豔遇,有尷尬,有刺激,有丟人現眼,真是一趟多姿多味的旅程啊!不過,更悲催的是這趟綠皮車竟然晚點了一個多鐘頭,火車停靠在老家火車站的時候已經是夜裡九點半了,等我出了站走上了站前街,掏出手機一看,不多不少,十點整剛好。

像我老家這種三線城市下的二流小縣城的火車站,可這真的別說跟首都那樣一線城市的火車站一樣了。人家的火車站那是無論白天還是黑夜都燈火通明,人頭攢動,因為大城市最不缺的就是人氣。形成強烈反差的就是我這樣的小縣城,常住人口也就三十多萬,像我這樣大半夜下車後,揹著有點沉的包袱,走到站前街一看就那麼三兩個大媽招呼著住不住小旅館、找不找小妹妹的老鴇子。

站前街也甚是破舊,那些用了起碼十來個年頭的街燈要麼忽明忽暗,要麼燈光昏暗,要麼就直接就是壞掉的爛燈。咱們國家是越來越重視大城市的發展了,什麼資源都給城市最好的,可是誰還記得我們這種不入流的小縣城呢。

走到一處路燈下,我放下了揹包,深深地打了個哈欠,然後,掏出來了一支香菸點上,好提下精神,讓多巴胺分泌出來,驅趕一下我的睏意。站在路燈下,看著路燈上幾隻飛蛾蠅營狗苟地來回衝撞,飛蛾撲火是它們的本能,誰也不能阻擋它們奔向死亡。

停在原地的我抽了幾口煙,開始思考起來了人生,大學畢業就失業的我,跟大多數失業人群一樣,是半個社會垃圾,只能靠每個月碼字賺出來個四五千塊的稿費,除去了房租和生活費連兩千都剩不到,這樣沒出息的日子還得過多久,活著的意義又在哪呢?

轉念一想,張小嫻已經老婆孩子熱炕頭了,還不是還了自己多活了十好幾年的命,今天,我有認識了剩男這個性子大大咧咧的美女,讓母胎單身至今的我有了想戀愛的衝動,還有就是那個斯文呆瓜,還能幫我解答出來未知的謎底。想到這裡,我又覺得生活了有些意義。

煙抽完了,無聊的想法也想完了,我又一次提起了自己的揹包,背上了雙肩,朝臨街的小賓館開始尋找安身之所了。

我沒有提前通知還在老家居住的任何親戚朋友來接站,因為小肥縣城不是我的最終目的地,我要回的可是我們鄉鎮的村子裡。如果,這趟綠皮車不晚點,我出站的時候還能剛巧趕上回我們鄉的末班小巴車,錯就錯在這了今天的火車晚點。

只能在縣城的小旅店將就一個晚上了,等到第二天早上八點才會有再返鄉的小巴士車了。就算坐上了小巴士車回到我們村子,還有一段20多公里的路程呢,可別小看這20多公里,因為車是又老又破的淘汰車輛,而且還拉不上多少人,要不是縣運輸交管辦給司機出錢補貼,沒人願意幹著活,再者說了路況更是一塌糊塗,路面坑坑窪窪不說,要是趕上了雨季,車胎陷進了泥地了,你就別想再出來了。

所以,看似20多公里不遠的路程,怎麼也得畫上一個半小時的時間,當然了等車還有中途下車的時間不算,這車是隨叫隨停,隨喊隨下的那種。但是,好在這些車的司機很有職業操守,開發車的時間都很準,早上八點到晚上八點,然後在停車點等上半小時,不管車上的人多還是人少準時發車,兩小時一班。晚上八點的這最後一趟,就讓我完美地錯過了。

正是出於我的不幸,我才沒有趕上末班車,只得被該死的旅店盤剝一晚上了,想到這裡,我又隨口罵了出來:“該死的綠皮車非要晚點,害老子白耽誤一晚上。”

其實,我對縣城還是有點熟悉的,畢竟我是在縣城小學讀的書,雖然說,那時候我還很小,也不大記事,不過,我們這麼貧苦落後的縣城,好多年過去了,變化也沒多大。況且我上大學後,每年的暑假都要回老家看看家裡的老親戚們,至於每次回家,我都要在縣城中轉。

走在漆黑無人的大街上,別說人了,連流浪貓狗都不見一隻,孤零零的走在不明亮的路燈下的甬路上,我就像是個被拋棄的孩子。見不到活人,不代表沒有死人,路上有幾個半透明的人形來回飄動,那種玩意可真不少,這道不奇怪,缺乏人氣的地方,邪祟就多。

雖然,在火車上被折騰的夠嗆,但是,也不能說沒有收穫。收穫就是,我的這雙眼睛越來越清明瞭,無論是邪祟還要陰氣,都更清晰了。

科幻靈異推薦閱讀 More+
競選神明

競選神明

簡卷
執微是個在大廠996工作的社畜,還為愛發電做地下愛豆。 這天,她帶著唱跳rap登上舞臺,主持人將話筒遞到她的嘴邊。 “你好,競選人,請闡述你競選神明的綱領。” 執微完美營業的笑容一頓。 什麼競選?什麼神明?這裡不是選秀舞臺嗎?給我幹哪兒來了這是?! - 執微穿越進了到處都是大大小小神明的未來平行世界。 在這個世界,三千多年前唯一神隕落後,每十年一次的選舉大會,人類會推舉出新的競選人,競選神明。 只
科幻 連載 4萬字
天堂伺服器

天堂伺服器

提壺尋酒
“來玩遊戲吧” 來自天堂的遊戲 命運的骰子在雲端顫慄 靈魂的賭注 壓在未知邊際 沒有退路 是這場遊戲的規則 踏入的瞬間 世界開始扭曲 時間被偷換 空間也迷離 現實的錨 沉入無盡的淵底 每一步都踏在虛實的交界 每一次抉擇 都伴著心跳的鼓點 是天使的笑靨 還是惡魔的呢喃 在耳邊交織 成蠱惑的呼喚 在這天堂的遊戲裡周旋 輸贏已模糊 只剩執念瘋長 不知終點 只在迷途中闖蕩 直到 生命的燭火 被黑暗吞亡
科幻 連載 1萬字
東南虎

東南虎

商洛
一場核清洗,讓世界淪為秩序崩壞的廢土,土地枯竭,水源汙染,生物異變,天災人禍其上陣,所有人只能在東亞大陸這唯一一片 “淨土”之中苟延殘喘。軍閥割據,要塞林立,文明變得支離破碎,世界已經完全變成了兩個不同的極端。 在這生存艱難如煉獄般的時代,一群難民兄弟,在一個於不知多前的休眠艙中醒來的人的帶領下,立志要一掃邪祟。 然而,他們也逐漸意識到,這個一直帶領自己前進的男人,似乎並沒有這麼簡單。
科幻 連載 2萬字
末日序曲

末日序曲

T秋風
“氣象臺釋出特大暴雨紅色預警,區域性有雷暴大風等強對流天氣。” “我們遭遇不明襲擊!” 電視裡,訊號嘈雜 消失的上古文明真的存在嗎?亦或者他來自宇宙深空的彼岸。 有些事物已經超出我們的認知範圍。 蝶變藥劑,是救贖的光,但也是墮落的灰。 我們成功了?不,不應該是這樣! 榮耀的起點,往往也是悲劇的開端啊! 你好嗎?歡迎來到行屍走肉的世界,但請不要活成他們那樣!
科幻 連載 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