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 爸爸也不容易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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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了棒棒糖之後，夏緣一直在桌子上擺弄著，絲毫沒有打算吃掉的意思，梅方看著有點不耐煩。
“收到棒棒糖怎麼這麼開心，校門口不就有的賣？”梅方挑眉。
夏緣低聲道：“媽媽說這是垃圾食品，讓我不要吃，吃多了會和杜子涵一樣滿嘴蛀牙，那樣就不好看了。”
原來不是因為吃得少，是不讓吃啊……
“那你還這麼開心幹什麼。”
“因為你是第一次送我禮物呀！”夏緣顯得興奮不已，“我真的，真的，好開心！”
“還是吃了吧！不吃就浪費了。”梅方心說這可是他花了整整五毛錢買的，多寶貴的啟動資金啊。
夏緣搖搖頭，認真說道，“我打算留到很餓很餓的時候再吃！”
“很餓很餓是什麼概念？”
“很餓很餓就是——”
“梅方，你和夏緣在下面說什麼小話，給我站起來！上課要認真聽講，這道題會算了嗎？”
“會了會了。”梅方點頭。
“那你告訴我，這裡七個蘋果，加上五個蘋果，一共是多少個蘋果？”
底下的小朋友們有的已經在掰手指頭算，只有梅方不緊不慢地昂著腦袋說出了正確答案，“12！”
老師的臉上閃過一絲驚訝之色，她前陣子才開始教10以內的加減法，現在快畢業了實在沒事做，才跑來教兩位數的加減法。
“那8+13呢？”
梅方撓了撓頭，裝出一副思索的樣子，過了幾秒後給出答案，“21！”
“好厲害！”
雖然不知道對不對，但梅方誌在必得的表情已經讓小朋友們自發地鼓起掌來。
“梅方會那麼多加法，和小學生一樣厲害！”
“好厲害，據我估計，梅方起碼有了小學二年級……不對，小學三年級的水平！我哥哥上三年級還不會算這個！”
那是你哥哥有問題吧喂！哪有三年級不會加減法的！
這孩子一定是從我哥會吃屎俱樂部裡培訓出來的。
李老師推了推眼鏡，露出疑惑的神色，“梅方，你是不是報了哪裡的心算班？”
“沒有呀……我家裡的堂姐教我的。”
梅方他還沒考慮去建立神童人設，畢竟這種人設沒有持續發展潛力，他也不能保證他不會像仲永那樣，被財迷心竅的老爸梅利軍拉去到處參加節目賺出場費。
“就算以後成績好，也要遵守課堂紀律，不然等上了小學，你這麼皮可是要挨板子的，曉得不？”
“知道了，李老師。”
梅方一時心血來潮，忘了代入自己的幼兒園小朋友身份。
不過這種裝比實在是沒什麼體驗，以後還是不幹這事了。
期盼的國足首秀已經到來，6月4日這天，天朝國足將對陣哥斯拉里加。
這一年國人對世界盃的關注度前所未有，即便是幼兒園的小孩子都在學校觀看實況直播，為國家隊歡呼喝彩加油，比賽精彩程度姑且不論，氣氛還是很拉滿的。
但因為知曉勝負的關係，梅方全程無言，他在饒有興致地觀察一旁代入其中的小朋友們。
比較有意思的發現是，即便是夏緣這樣似乎和足球不沾邊的小丫頭，竟然也因為國足輸球在那哭唧唧。
而另外幾個小男生因為逆反心理給哥斯拉里加喊了幾句加油，結果就被李老師訓了一頓，丟到牆角罰站去了。
看得出來老師也氣得要命。
但拿小孩子出氣未免任性了些。
不過原來國足還有這麼被人愛著的一段時間，不來2002年親自體驗，真是感受不到。
誰能想到，20年後的國足，居然能讓那位範大將軍喊出臉都不要了這種話！
鬱悶的氣氛一直煎熬到下午放學，來接孩子的家長們臉色沉悶，空氣依然凝重。
梅利軍出現時臉也拉得老長，梅方注意到他額頭上還有一塊淤青。
梅方尋思自己這老爹還真是個鐵桿球迷，輸個球賽都能氣得撞牆。
總不能是為了打賭輸錢不爽吧！10塊錢至於麼……
梅方是個聰明人，他跟著一言不發的梅利軍坐摩托車回家。
等到家以後，梅利軍才終於忍不住吐槽：
“今天比賽你們看了吧！他奶奶的哥斯拉里加黑腳，要不是孫小海傷退，打亂咪盧的戰術安排，怎麼可能輸這麼慘！”
梅方點點頭，“老爸，李老師說勝敗乃兵家常事，咱們不氣，爭取國足下場比賽拿出好成績！”
“下場打桑巴，贏肯定是沒指望了，3個球以內咱就不算輸……”
梅利軍一開始情緒還比較低落，後面越琢磨越是興奮，“你說，要是咱能進桑巴一個球的話……那國足這次就算沒出線，這次也值了！”
……
梅方滿臉震驚地看著老爹的YY，感覺和他們生活在平行世界。
這種對國足的迷之自信，到底是怎麼薰陶出來的……
強忍不耐煩的情緒敷衍了老爸幾句後，梅方藉機提出自己的訴求：
“對了……老爸，上次咱們打賭那事兒——”
“打賭？打什麼賭？”梅利軍皺眉道，“你一個小屁孩，在幼兒園跟人賭錢了？”
“喂，老爸，你說話放屁是吧，你說輸哥斯拉里加就給我10塊錢的！”
“你小孩子要那麼多錢幹什麼，你要買什麼，我給你買啊？”
血壓上來了，baby的成年人！
梅方也只能擺出baby的熊孩子架勢撒潑伸手，“我不管！我就要10塊錢！老爸你說話不算數，你是狗吧！”
“那你是狗崽子！”
梅利軍一把將梅方抱起，在空中轉了幾圈又放下來。
“晚上跟你媽一起帶你去商場玩，吃雞腿，就當是補償了！”
梅方抓了抓暈乎乎的腦袋，想了想接話道，“我不去商場玩，我就是想買彩票。世界盃這麼久難得一次，我就想你帶我玩一下那個彩票，錯過實在是太可惜了。”
“哈，原來你是想買彩票啊……”
梅方繼續說道，“爸爸，你看我都猜中了這場比賽的結果，不瞞您說，其實我有超能力，能預測未來，讓我選一張吧，說不定我們家以後就飛黃騰達了呢！”
梅方本意是打算自己偷偷去買彩票私吞這筆鉅款留待他用，但後面才想起就算中了大獎他自己也領不了，得去省會城市那邊，只能指望老爸代勞。
梅方在那費口水費了許久，末了梅利軍忽而露出悲傷的笑容，他在兒子的面前掏了掏褲兜。
他的兩個兜裡十分乾淨整潔，連一個子兒都沒有。
“你以為我不想買彩票嗎？我這不是沒錢嘛……”
“你的私房錢呢？”
“別說了，就是這個私房錢害我受罪。今天剛送你去上學，後面就被她發現藏的私房錢，把我這個月煙錢都斷了。”
說著梅利軍衝兒子指了指自己額上的淤青，“喏，這就是被你的好媽媽給打的。”
“看來，老爸……你也是不容易呀……”
梅方向自己的倒黴老爹表達了強烈的同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