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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誠沒有端著大派長老的架子，而是熱情的跟林澤打招呼做自我介紹。
作為老江湖的他，深刻的知道花花轎子人人抬的道理。
若是沒打算立刻翻臉動手，那不管面對誰最好都儘量擺出一個平和的態度。
因為你不知道眼前這個看起來卑微邋遢的普通人，會不會是一個遊戲紅塵的絕世高手。
你不知道眼前這個你看不起的年輕人，是不是某個武功臻至化境，返老還童的老怪物，亦或者藏著什麼足以將伱帶走的恐怖底牌。
這些，都是明月樓許多年傳承的歲月之中，師門前輩用血的教訓總結出來的經驗。
所以，趙誠在外行走江湖都是與人為善，而一旦動手那必然是下死手的。
更何況，趙誠這一次過來是找林澤合作的。
這事關他能否能賺到更多銀錢，是否能積攢功勞學習絕世神功，所以趙誠對林澤完全是抱著一種平等的態度在交流。
“原來是趙誠前輩，晚輩林澤，表字子毅，見過博彥先生。”
林澤抱拳，微微躬身回禮，十分有面對江湖老前輩的恭敬。
說話間，林澤放鬆了一些。
把覆蓋在隨身空間裡火箭炮上面的精神力挪開，放在了旁邊的槍械上面。
既然不是來找茬的，那多半不會發生戰鬥。
隨時準備掏槍反擊，不過是出於林澤一貫的小心謹慎罷了。
這個時候，林澤已經大概猜到了這位明月樓長老的來意了，多半是因為煤炭一事而來。
說實話，剛才林澤看到有明月樓長老來家門口，還以為自己偷拍明月樓的事情被發現了，他已經準備好直接掏出火箭炮幹一發，然後不管結果藉著火光遮掩直接開門跑路。
現在看來，不用這麼狼狽了。
“博彥先生遠道而來，晚輩應當設宴為前輩接風洗塵，還請入內。”
打完招呼，林澤請趙誠和徐盛兩人進屋。
——
客廳之中，雙方分賓主坐下。
僕役上茶退下以後，雙方略微寒暄了一會兒，廚子將剛準備好的飯菜端上來擺宴。
三人開始吃飯。
這一次沒有放雞精，畢竟徐盛之前已經招待過了，而和這位趙誠不是很熟。
等到酒過三巡，菜過五味，趙誠開始說明來意：“今日聽徐師侄所言，林少俠開了一個煤礦產業，每日產煤超過兩千萬斤，不知此事是否為真？”
林澤點點頭道：“確有此事，因為買不著田地流傳後世子孫，所以才試著弄了這個煤礦，今日才給整個煤礦數萬礦工發了大筆的薪酬出去，一算賬淨虧數萬兩銀子。”
說到這裡，林澤嘆了一口氣，這才繼續道：
“現在給我架在這裡了，關掉煤礦也不是，繼續開也不是。”
“唯有等到用煤的人多了，人們都養成不用柴而用煤的習慣，未來許多年月以後才能小賺一些，慢慢將此刻投入的這些銀錢給收回來。”
“請問博彥先生可是要買煤？”
林澤張口就是我血虧。
開煤礦完全不賺錢，我是在做善事。
雖然趙誠知道他大機率是在扯淡。
但是挖煤前期投入巨大，一大半的煤炭銷售所得銀錢都要支付給礦工當薪酬，這確實是肉眼可見的事情。
若挖煤真這麼容易賺錢，也不會這麼多年過去，大周皇朝這邊都沒有大規模用煤的習慣了。
趙誠看出林澤有防備他的意思在裡面，所以才張口就是血虧。
不過說實話，趙誠並沒有謀奪煤礦的想法。
雖然說武力是保證安全和自身利益的基礎，但不是立身於世的全部。
趙誠清楚的知道，很多不如你強大的存在可能沒有成事的能力，但是想要壞你事卻很簡單。
林澤有信心開煤礦賺錢是他的本事，反正他自問自己是沒這個本事，也沒這個時間來管理煤礦。
老老實實的買煤，就已經足以賺到不菲的銀錢了。
“每年起碼十億斤煤的供應量，可能辦到？”
趙誠詢問道。
十億斤煤炭，就是50萬噸煤。
這件事很容易，因為林澤的煤礦理論年產量目前是300-400萬噸，若是繼續增加礦工，產量還能繼續增加。
明月樓買下五十萬噸這個煤炭量，除了用來當做日常燃料，其他部分則是可以積存起來，亦或者是用來煉製甲冑兵器。
木柴不宜存放過久，但這些煤炭存再久都沒事，多買一些放在月牙島上可以以備不時之需。
“此事不難，目前煤礦之中每日產煤數量極為穩定。”
林澤點頭道。
“好，來簽下契約，我明日開始，便安排人前來豐平縣碼頭運煤。”
趙誠直接拍板道。
做成這一單生意，來年他學習絕世神功的事情就有希望了。
“博彥先生不去我的煤礦看看再做決定嗎？萬一我是在胡言亂語呢？”
林澤提醒道。
“不用，一來你讓徐師侄帶來的樣品煤炭便有二十萬斤，二來我來的時候在碼頭那邊看到了大量堆放著的由漕幫之人看守的煤炭，三來林少俠你是一個沉穩之人，若無充沛產量想來也不會輕易答應老夫。”
趙誠笑著搖頭道。
頓了頓，趙誠又半是告誡道：“況且，我們明月樓雖然算得上是名門正派，不會輕易做出打壓欺負江湖同道之事，但對於敢於欺騙我等的存在，亦是不會心慈手軟的。”
林澤沒有在意後半句的告誡，笑著點點頭：“原來如此，博彥先生果然是心細如髮。”
當下，也不多耽擱，就開始寫下契約。
約定了林澤的黑石村煤礦和執事長老趙誠趙博彥代表的明月樓，定下了以一文錢五斤的價格，共計十億斤煤炭供應量的訂單。
結算方式為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不幫我們裝船，難道也不送到碼頭嗎？”
看著契約內容，趙誠皺眉道。
“抱歉，博彥先生，我們的煤炭出廠價已經很低了，扣掉運營成本本就沒有太多的利潤，從黑石村煤礦到碼頭有超過四十里的距離，若是幫忙送到碼頭的話，是真要虧錢的。”
林澤抱歉道。
他說的是實話，這年頭車馬都是很重要的生產資料，不是普通人能夠買得起的。
用車拉煤到碼頭，四十里的路基本上是五斤一文錢的運輸成本。
這還是一路平坦的情況，若是爬坡上坎，運輸費大機率是要加價的。
一般一輛車馬一天能運三千來斤，賺六百多文錢。
看起來很多，但是牲畜幹這種大體力活需要吃許多精飼料和鹽來彌補體力消耗，除此之外車也會磨損，摺合下來能賺三百文一天就不錯了。
之前兩河村村民幫他以四十斤一文錢的價格送松茸送了十幾裡山路，那是少量運輸的友情價，不能當做常態來計算。
十億斤煤光運輸費都要二十萬兩銀子，而明月樓買這些煤炭也才付出二十萬兩而已，這個是真沒法當做大筆生意的福利贈送。
而這樣運費比商品本身價格持平，甚至更貴，在農耕社會可以說是一種常態了。
即便是在運輸能力更強的主世界，運輸蔬果的時候運費也要損耗一兩成的樣子。
聞言，趙誠皺眉。
他以為煤礦距離碼頭沒多遠，至多兩三里路的樣子，所以才提出讓林澤將煤送到碼頭，若是距離超過四十里，那確實是沒辦法送。
“六億斤煤，四十萬兩銀子的預算，那麼十億斤煤，找門派要70萬兩銀子預算不過分，門派拿到這些煤炭煉製更多甲冑兵器也有巨大利潤。”
“扣掉買煤的錢二十萬兩不能少，然後從豐平縣運到月牙島，裝上船下船，需要二十萬兩左右。”
“從煤礦運到碼頭，僱傭外人固然很貴，但是自己組織車馬車伕，估計十五萬兩以內就能解決，到時候做做賬掩蓋掉多餘的預算，那我自己還剩下15萬兩，比之前預估的還多，這生意做得。”
略微思索，趙誠將目光投向了一旁的徐盛：
“徐師侄，此事看來要麻煩你了。”
“接下來也無需你購買船隻拉著煤炭在豐平縣這邊和臨海縣來回跑，你便負責在豐平縣這邊招募人手將煤炭從煤礦那邊拉到碼頭這裡，交給我明月樓的船隻便可。”
“此事也不會讓你白忙，我每年予你十五萬兩作運輸費，若是明年此時十億斤煤安然交付，老夫給你申請上乘武學的修習資格。”
給十五萬兩的固定價，很顯然比正常要節省幾萬兩運輸費。
徐盛聞言，面上浮現出不知所措。
幹好了可以學習上乘武學，這是一件好事。
問題是這十五萬兩的運輸費，真的能成功將超過十億斤的煤給運到碼頭上嗎？
下意識的，徐盛將目光投向一旁的林澤。
這個時候，他也恍然明白過來，趙誠之所以將這件事委託給他，其實是想讓他這個可以信任的同門師侄在中間當聯絡人，和林澤這個地頭蛇一起安排將這件事給做成。
“可以做。”
林澤沒有說話，略微點頭回應徐盛。
自己運輸的話，無非是買上諸多牛馬和馬車，然後僱傭車伕。
一架拉貨用的牛馬車，至多也就二十兩銀子頂天了，按照一頭牛一年工作三百天出頭，每日運貨三千多斤計算，一千頭牛就夠了。
再算上計劃外的富裕部分，1100頭牛馬車綽綽有餘，這裡的總花費是22000兩銀子。
然後就是牛馬車的飼料和零件磨損，批次採購的情況下可以大幅度的壓縮成本，260文一天的維護費用頂天了，而牛馬車休息的時候不必過多的飼料和零件損壞。
所以這部分的成本在85000兩左右。
最後是車伕的開支，月錢開個三兩已經算是高薪，不用管飯，一年39600兩銀子左右成本。
扣掉成本以後，徐盛一年還能剩個三四千兩銀子的收益，等到第二年的時候不用買車馬，收益更高許多。
除此之外還能給門派立功學習上乘武學，得到事業上的進步，這確實是可以做的一門生意。
而這些成本核算，趙誠這邊也是事前已經做過了，這才給了徐盛一個一年15萬兩銀子的報價。
“那就多謝師伯照顧了，師侄必然不負您所託，將煤炭全部運到碼頭這邊來。”
徐盛躬身行禮，應下了這個差事。
見此，趙誠滿意的點頭。
他居中排程。
什麼事情都讓下屬同門幫忙幹了，最後只需要監督著整件事情順利完成，讓十億斤煤運到月牙島，那這每年十五萬兩銀子的利潤和未來的絕世神功修行資格就穩了。
這可比打打殺殺，賺錢要更加舒服穩定。
“事不宜遲，那老夫就不多留了，這便回去排程船隻。”
“告辭了，子毅，靜觀，希望明早我能直接在碼頭搬煤，若是遇到麻煩，可以持我印信去臨海縣尋我。”
趙誠拱手告辭，完全不在意此刻已經是凌晨。
臨走前，當場寫了一張印信給林澤，言下之意就是讓林澤務必要保持煤炭的供應，若是有遇到解決不了的麻煩，可以去找他出手幫忙一次。
畢竟，煤炭是否能成功運到月牙島，和趙誠的利益息息相關。
“好，那就多謝博彥先生厚愛了。”
林澤接過印信，驚喜開口。
經過這些天對明月樓的觀察學習，林澤已經知曉了武學從入門的固本培元開始，後面則是養氣、通脈、凝真、蘊神、罡氣、天人幾個層次。
養氣通脈，屬於江湖二三流武者的水平，凝真是一流高手，蘊神是超一流，罡氣是絕世高手，天人境界則是當世獨一檔的傳說存在。
在明月樓之中，想要成為長老，最低也得是初入罡氣境界的武學水平，也就是人們通常所言的絕世高手。
雖然林澤目前還不知道要怎麼才能練到這樣的層次，但是對這個層次的高手具備何等戰力卻已經有了足夠的瞭解，這是可以一騎當千萬軍取首的存在。
這麼說或許有些籠統，換個比較明顯的對比。
靠著絕世高手的面子，哪怕是皇帝都要在這個絕世高手死之前，把你從死刑改成無期。
不然皇帝本人或許不怕，但卻需要小心自己身邊親近下屬和妃子家人的安全了。
所以對於絕世高手，不論是什麼大勢力，在無法確定可以將對方解決之前，都是抱著不能得罪死的態度。
而這樣強大的戰力承諾可以為林澤解決一次麻煩，這自然是一件極為值得驚喜的事情，可謂是安全感拉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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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