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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兒願意聽祖母的。”
甄若誠再次強調了一遍。
“母親，您就答應讓靜兒表妹進門吧。”
甄若誠對著小李氏直直的跪了下來。
“你這個逆子。”
小李氏差點站不穩。
這些日子以來甄家發生一件又一件倒黴事，都沒有擊垮小李氏。
她覺得無論是削爵還是章姨娘逃走，都動搖不了她倆兒女的根本。
家裡有田有地有鋪子，雖然不再是侯門了，但吃穿不愁，這樣也好，省的以後捲入不該捲入的漩渦。
平淡日子說不定比從前花團錦簇的日子還要安全呢。
偏偏這個關口，自家兒子出了么蛾子。
自從得知甄若誠要娶陳靜兒進門，小李氏一下子垮了。
自家兒子無論在做官還是做學問上都沒有大出息，但好在人品不壞，一向沒有幹過出格的事。
現在卻堅持在有妻女的情況下要娶陳靜兒進門當平妻。
說實話，小李氏都以為兒子被下了降頭。
都說內宅不寧是敗家的根本，小李氏從甄若誠身上隱隱感知到甄家的行將末落。
從甄若誠向小李氏透露娶陳靜兒的想法時，小李氏對兒子打也打了罵也罵了，卻依然阻擋不住他的決心。
小李氏一臉怨毒的看向陳靜兒和陳姨媽。
恨不得將這一對母女生吞活剝。
這對母女自從來到甄府和老夫人攪合在一起，甄家就沒有好事出現過。
“你有妻有女，你娶個平妻進門傳出去甄家還怎麼做人。”小李氏對甄若誠一臉失望。
這話她說了不止一次，此時當著陳姨媽母女面再次提及。
甄若誠跪在地上說道：“我不在乎別人的看法。母親，咱們甄家傳出去的笑話還不夠多嗎？現在外頭都傳遍了祖母和父親當初背棄甄家二房，甚至不顧及骨肉之情將堂姑母給賣掉了。我和父親不一樣，我不能置表妹於不顧。”
甄若誠看向陳靜兒的眼神充滿了憐惜。
本來波瀾不驚的陳靜兒，看到甄若誠進來忽然弱柳扶風附體了一般，整個人透露出楚楚可憐的氣質出來。
原先噙滿冷笑的眸子，充滿了盈盈水光。
站在老夫人身側的張嬤嬤表示大為讚歎。
陳靜兒這是扮豬吃老虎麼不是，她壓根就沒有大家想的那樣百依百順，她早已經在不知不覺之間露出了獠牙。
世子，不，大公子也糊塗啊，被陳靜兒迷的不要不要的。
你不願意學無情的老爺，但是你只對陳靜兒有情了，你對髮妻呢？
老夫人現在也糊塗了，看不透這一層，一聽說陳靜兒肚子裡有子嗣，非要陳靜兒上門。
“荷荷荷。”
老夫人被甄若誠刺激的嗓子裡再次發出聲音。
張嬤嬤聽懂了，老夫人不承認對不起甄家二房，更不承認賣掉甄氏。
不過，這次張嬤嬤倒是沒有翻譯老夫人的意思。
承認不承認有什麼意思，反正外界都這樣認為了。
“誠哥兒說的對，你們大房當初背棄我們二房，現在是你們還的時候。我家靜兒要個平妻不過分，再說她腹中懷著的是甄家骨肉。”陳姨媽在一旁補充道。
“以後咱們親上加親，從前的事情我們二房也不追究了。”
甄若誠的態度讓陳姨媽頗為滿意。
雖然甄家被削爵，但衝太后母家這一名頭不會那麼輕易倒下。
陳靜兒若是嫁外頭，和離身份，沒有兄弟撐著，最多嫁給小官小吏，萬一跟著夫君去外地有可能再也回不來京城。
與其這樣，還不如嫁到甄府當平妻。
現在是平妻，就憑藉甄若誠對陳靜兒的一片真心，佟氏遲早要出局，待兒子一生整個甄府都是陳靜兒的。
陳姨媽不由有些得意。
自家姐姐只顧自己爽快去了，卻從不想著奪回甄家的產業。
最終不還得靠她給二房爭一口氣。
“大房背棄不背棄二房輪不到你插嘴，大妹妹還沒有發話呢。”小李氏氣的肝疼，一碼事歸一碼事。
就算甄家大房對不起甄家二房，那也是老夫人和甄琛的錯，憑什麼讓甄若誠來償還，而且還是償還到陳靜兒頭上。
她陳靜兒配嗎？
“大嫂子你這話說岔了，誠哥兒是大房的子孫，俗話說父債子還，誠哥兒享受了大房的好處就要替大房還二房的情。我家靜兒是二房後人，誠哥兒還到靜兒頭上就是到太后跟前也能說得通。”陳姨媽毫不相讓，甄家想輕易的將自家女兒打發出去，沒那麼容易。
她也不怕，反正她已經損失了一個女兒，她就是拼盡全力鬧到御前，也要將陳靜兒嫁到甄家。
不僅靜兒嫁到甄家，她還要隨之入駐甄家主持中饋。
小李氏不想搭理胡攪蠻纏的陳姨媽，繼續對自家兒子說道：“靜兒可以過門，但平妻想都不要想，她進來只能是妾。最多是貴妾。”
甄若誠對小李氏磕了個頭，說道：“母親，我不能委屈了表妹。”
小李氏氣的簡直想爆甄若誠的頭，高聲道：“你怕委屈靜兒，你就不怕委屈你媳婦？你媳婦何其無辜，她嫁入甄家這麼多年，上敬公婆友愛小姑，她一點錯都沒有你娶個平妻進來你讓外頭怎麼說她，她怎麼活？”
佟氏這幾天鬧著要和離。
京城世家婦和離哪能那麼容易的。
她不過是說強話背水一搏替自己爭取甄若誠正妻的位子而已。
和離牽扯著孃家的臉面，佟氏一旦和離勢必會影響到佟家女兒的親事。
孃家不能回，婆家不能呆，唯一的出路就是斷髮守著青燈古佛。
小李氏十分失望，自家兒子竟然一點都不替佟氏考慮，畢竟是結髮夫妻，未免讓人心寒。
“表哥，你不要為我為難，妾我不是不做的。你不要顧念我肚子裡的孩子，生下來我會獨自撫養。”陳靜兒淚眼盈盈一副表示理解甄若誠的處境。
陳靜兒的眼淚成功激起了甄若誠的愧疚。
“母親，我從小到大都聽您的，尤其是婚姻大事上更是您說娶誰就娶誰。我對錶妹一見傾心，若是您不同意表妹進門做平妻，那麼我就像寄秋妹妹一樣離開甄家，從此和甄家一刀兩斷了。”甄若誠站起來上前拉住了陳靜兒的手。
小李氏氣的渾身亂顫。
兒子這是和誰說狠話呢，他離開甄家？他離開甄家試試？
他怎麼就看不透呢，他離開甄家後，第一個離開他的就是陳靜兒。
她平時咋就沒看出來咋養了個情種兒子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