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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箱不大,但比之前的礦石收音機的木箱大,像是一個手提箱。

不過這木箱保留的不是很好,有被老鼠啃過痕跡,上面還有一些裂痕,也不知賣家從哪裡倒騰出來的。

徐得庸指了指道:“同志,能把這個拿給我看看嗎?”

工作人員招呼完手邊的客人過來,見此笑著道:“這玩意有些年頭了,前些日子人送過來代賣的,品相有點不好,也壞了,一直也沒幾個人詢問。”

東西放在櫃檯上,徐得庸打了開,這是一個民國時期的手搖式留聲機,轉檯上面還放著一張粗紋圓唱片。

徐得庸道:“我能搖一下嗎?”

“當然。”工作人員道笑呵呵道:“您別看他這樣,賣家還要價不低。”

徐得庸一邊搖了兩下,一邊問道:“多少錢?”

“十塊錢。”工作人員道。

徐得庸點頭道:“品相這樣還壞了,確實有點貴。”

他搖了兩下,感覺很鬆,裡面的發條上不上勁,又看了看唱臂和唱頭,應該還完好,就是唱針有些磨損,倒也問題不大。

至於其他的問題還需要拆開看,才能看出問題。

只是裡面發條的問題一般人都弄不了,徐得庸自己也夠嗆,不過他院裡有倆“助人為樂”的大爺啊!

別人沒有大機率修好把握,他有,就是這個唱片、唱針……。

工作人員自然也想成交,看出徐得庸的遲疑,便道:“同志有什麼顧慮不妨直說?”

徐得庸便道:“我倒是有興趣買回去修修看,只是只有一張唱片,而且這唱針磨損……。”

工作人員道:“只要您願意買,這些都不是問題。”

說罷,他又蹲下找了找,很快找出一包紙封的唱片道:“這些都是以前收的舊唱片,您想要可以一塊打包賣給您,這還有一根從廢舊拆下來的唱針……。”

最終,徐得庸花了十三塊五將這些東西買下,抱著箱子放到三輪車上,就興沖沖的往家騎。

有了新玩意玩,還趴啥活!

回到四合院,正好快到飯點,將三輪板車推進院子,抱著東西往家走。

正在做飯的三大媽,從窗戶見到他回來,忍不住對一旁的閆解曠道:“哎,你得庸哥這是又抱著什麼玩意回來了?”

閆解曠立即開門跑出去看,只看到徐得庸的背影,他眼珠子轉了轉道:“下午看看得庸哥出不出去,若是不出去我就去看熱鬧。”

三大媽道:“帶著你妹妹一起。”

閆解曠撇嘴道:“我才不帶她。”

閆解娣一聽委屈的掉金豆子,父母摳門,三個哥哥有學有樣,加上這時候普遍重男輕女,小丫頭簡直是姥姥不疼舅舅不愛。

哎,活成小透明瞭……。

……

中院,小棒梗正拿著用舊報紙做的紙風車,在院裡跑著玩,紙風車“呼呼”的轉,就是報紙太軟和,紙風車偶爾轉的不利索。

秦淮茹和一大媽在太陽底下,一邊縫縫補補,一邊在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雙眼疊皮的眼睛不時掠過小棒梗。

看到徐得庸抱著東西回來,忍不住道道:“得庸回來了,這是抱的什麼東西?”

一大媽也投來好奇的目光。

徐得庸笑著和他們打過招呼道:“嗨,從委託商店淘的一箇舊留聲機,已經壞了,我尋思買回來研究研究。”

“留聲機?”一大媽眼睛一亮道:“就是放那種圓盤,能唱歌唱戲的機子唄!”

“是的,一大媽還懂得不少哩。”徐得庸道。

“這玩意壞了你也能修好?”一大媽驚訝道。

秦淮茹一雙水汪汪的眼睛也看過來,眼底帶著一抹羨慕,似乎還夾雜著一點小崇拜。

小棒梗已經跑到徐得庸身前,好奇的仰著小腦袋看著。

徐得庸摸了摸小棒梗的腦袋,含糊道:“現在還不好說,我也得琢磨著來,您忙,我回屋將東西放下。”

說罷就回了家。

這餃子餡太足,看著有點想給戳破蹂躪的衝動。

徐南氏還沒有回來,他放下東西,給爐子換上一個新的蜂窩煤,拔開封門讓上火。

然後把桌子往爐子邊一挪,找出工具,搓搓手開始拆卸這手搖留聲機。

餃子我所欲也,手藝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餃而取藝者也……。

凡是有發條盒的機械,像留聲機和鐘錶,都不能直接拆機芯夾板,而是要先把發條的勁松掉。

如果不松,發條仍上著勁,當拆開機芯夾板時,發條突然失去羈絆後會將臨近的齒輪崩飛。

輕則造成齒輪的齒損壞,重則會傷人;若打到眼睛上,直接會將眼睛打瞎。

徐得庸給留聲機放條,用手按順時針方向撥動唱片托盤,直到發條上的勁全部放完為止。

松完勁,他卸下螺絲,將唱盤拿出來,其實這玩意和鐘錶有些類似。

鐘錶有錶盤,留聲機有唱盤,鐘錶有鍾芯,這個也有機芯,都需要上弦藉助動力……。

這臺老式留聲機的唱臂部分看起來完好,具體有沒有問題得讓他轉起來才能確定。

機芯看起來和鍾芯也有些類似,只是更大一些,裡面的構造、零件也不同。

他這邊剛將留聲機“分屍”,徐南氏便回來了。

她看到徐得庸將桌子上擺的到處都是的零件,問道:“伱這是又倒騰什麼東西回來?”

徐得庸咧嘴笑道:“留聲機,能一直唱戲哩。”

徐南氏聞言眼睛一亮道:“能一直唱戲?”

她走過去瞅了瞅恍然道:“哦,就是放大圓碟片的玩意,這玩意可不便宜,你又花了多少錢?”

徐得庸已經免疫,張嘴就來道:“這玩意壞了,您看箱子都裂了,沒花幾塊錢,不過我要是能修好就值錢!”

徐南氏道:“合著你還不一定修的好啊!”

徐得庸嘿嘿一笑道:“摸索著來唄,行了,您老甭擔心了,我餓了。”

徐南氏留下一句“不務正業”,便忙活著做飯去了。

她如今是也有上百塊家底的老太太,幾塊錢……也不少。

不過老話說得好,“寧買不值不買吃食”,買這玩意,總比買糕點啥的,吃完就沒了的強。

徐得庸不管老太太怎麼想,將其他東西收拾到一邊,將機芯給再次“分屍”,將傳動輪等東西一個個的拆下,有問題的放到一邊,然後將上下兩個發條盒再次拆開,露出裡面的發條。

這發條可比鐘錶裡面的大上不少,也更加有硬度和彈性,不過已經斷成了三節。

得,這玩意還是交給二大爺劉海中修吧,雖然技術比一大爺易中海差點,但修個發條問題不大。

其他的東西,他可以自己搞定。

自從被自己“訛”了一頓,二大爺低調不少,到現在還不知道是自己兒子賣了他。

下午就侯著他下班,找他“聯絡聯絡感情”!

……

吃過午飯,徐南氏坐在爐子邊看徐得庸修留聲機,打了一會盹,醒來便帶著自己正在做的千層底去了居委會。

院裡閆解曠、劉光福幾個娃子見徐南氏出門,得庸哥的三輪車還停在院裡,便從家裡摸了兩個白薯,打著在爐子上烤白薯的名義,一個個敲門進了屋。

徐得庸約法三章:不許亂動、不許大聲吵鬧、不許不聽他的話,不然都滾犢子。

幾個瓜娃子立即點著小腦袋。

徐得庸給他們烤上白薯,又給他們開啟礦石收音機,想聽的可以輪流去聽。

幾個瓜娃子頓時樂不思薯!

過了一會,小棒梗也露著小腦袋進來,徐得庸做的小板凳已經被瓜分完,他小眼睛眨了眨,癟癟嘴趴在桌子邊,歪頭專心的看徐得庸清理留聲機的機芯,一個個小零件在他眼中都很神奇。

秦淮茹雖然也很想進去瞧瞧,但看了眼賈張氏眯起的小母狗眼,還是沒有敢進去。

其實進去也沒啥,好幾個孩子在呢,徐得庸還能幹啥?

徐得庸安排完便專心做自己的事情,調速盤上帶著飛球的彈片也得換,回頭到雜貨鋪看看有沒有合適的。

處理完機芯,他還將木箱給修復一下,用砂紙將木裂裂紋的地方打磨,鑿出一個淺淺的V型,抹上膠水,再用鋸末填充,被老鼠啃過的地方也這麼操作。

晾乾之後再打磨,之後再抹油上色,讓木箱恢復亮色……。

每一步想要做好,都是一個精細的活。

期間,他起身活動身體,喝茶休息了一會。

幾個小孩子比他還自在,吃著香噴噴的烤白薯,輪流聽收音機,在暖和的房間內不時東瞅瞅西看看,不過徐得庸有言在先,他們沒敢碰。

得庸哥平常是好說話,可打起人來是一點不含糊,這個傻柱最有發言權!

一下午沒見著孩子,院裡的人也沒著急忙慌的到處找,凸出的就是一個佛系……。

……

等到日落時分,院裡響起聲聲“召喚術”,躲在徐得庸屋裡看熱鬧的瓜娃子,才滋溜跑回了家。

嘿,又有事情可以吹噓一陣嘍。

徐得庸將東西收拾一番,也出來伸了個懶腰放放風。

一大媽見他出來問道:“得庸,你在家一下午,那什麼……留聲機,修好了嗎?”

徐得庸笑了笑道:“一大媽,這修東西哪有那麼容易,特別這些精貴的玩意更難修,您太高看我了。”

一大媽笑呵呵道:“也是這個理,我這不想等你修好聽聽稀奇嘛。”

秦淮茹忍不住問道:“那是修不好了嗎?”

這時,易中海他們下班回來。

賈東旭聞言道:“淮茹,什麼東西修不好了?”

秦淮茹眼波一轉道:“是得庸從委託商店買的一個壞的舊留聲機。”

小棒梗也道:“爸,叔可厲害,拆開了……。”

易中海眼睛一眯道:“留聲機?得庸啊,你會的東西還真不少吶!”

徐得庸笑眯眯道:“比不上一大爺,您才是大拿,我也就拆拆卸卸,具體的修東西上次還不是求助了您嗎。”

劉海中面無表情瞥了一眼,便要向後院走去。

徐得庸連忙道:“二大爺您稍等一下,不能總麻煩一大爺,這次請您幫忙修個東西。”

說罷,也不管劉海中應不應,轉身回屋去拿發條盒。

劉海中嘴角抽了抽,還是停下了腳步。

易中海忍不住有些詫異的看了他一眼,咦,什麼時候老劉這麼好說話了?

徐得庸拿出發條盒給劉海中說了說,笑眯眯的遞給他道:“麻煩您了,二大爺。”

“嗯!”劉海中擺了一下譜,緩緩點頭接過道:“我試試吧。”

徐得庸聞言從兜裡掏出一包飛馬牌香菸,遞給他道:“二大爺也是廠裡的大拿,不能讓您白忙活。”

劉海中見此臉色稍霽,推讓兩下才收下道:“下次不要這麼客氣,都是一個院的鄰居,明天下班給你帶回來。”

具體意思,兩人心照不宣的場面一笑而過,劉海中便拿著發條盒回了家。

易中海回到家中,一大媽忍不住問道:“老易,那玩意你能不能修?”

“廢話,我當然能修,而且比老劉修的還好。”易中海道。

一大媽道:“那得庸怎麼不找一個院裡的你修?難道因為之前的事,對你還有點意見?”

易中海沒好氣道:“我又不是他肚子裡的蛔蟲,我上哪裡知道?”

一大媽道:“我看那盒煙好像不便宜……。”

易中海道:“行了,兩三毛錢的東西至於嗎,做飯去吧,少管人家的事。”

一大媽嘟囔道:“你還說我呢……。”

……

晚上,徐得庸沒有去小酒館喝酒,天天喝,那不成酒蒙子了。

老闆娘雖好,但也不能貪杯哦!

他在家將留聲機的各處細節又處理一遍,達到精益求精。

翌日,五六年二月一日,第一批230個簡化字由《人民日報》公佈,越來越多的簡化字在書面通用,雖然引起了一些寫慣了繁體字老學究的不滿,但簡化字是大勢所趨。

這個時期的簡化字被稱為“一簡”,其實在七十年代國家還在此基礎上進行了“二簡”。

相較於第一次簡化後的漢字亦行亦楷,並且兼顧漢字書寫的流暢與美觀,二簡字只剩下簡單的書寫,拋下了原本的結構,毫無楷書、行書的風骨。

有的字去掉了繁瑣的偏旁部首,有的字甚至只留下一處筆畫作為代表。

譬如:將“街”簡化作“亍”。

二簡字只在歷史舞臺上停留了九年,便被廢除。

歷史的很多改變,都是潤物細無聲之間完成演變!

大多數人,他們只知道那些被允許知道的,而最可悲的是那些,自以為知道了所有的……。

可悲不可悲徐得庸沒感覺,他到貨站趴活,感覺一天賺夠一塊錢就可以躺平。

終於,板車鮮綠的車身受到注意,拉了一車貨主採購的雜貨,去了一趟左家莊,來回加上給搬搬運運,一中午便過去,賺了一塊五。

下午,去委託商店結鐘錶錢,去掉7%的手續費,又到手九塊三,買留聲機的錢又回來了。

還趴啥活,買了一些薄彈片和桐油,便回了家……。

劉海中下班將修好的發條盒還給他,徐得庸便迫不及待的安裝上。

回到家的徐南氏看著孫子裝好,也有點緊張的看著。

關鍵的時候到了,徐得庸搖動手柄,鬆開剎車,托盤便開始轉動起來,然後他將換了唱針的唱臂輕輕放了上去……。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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