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競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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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梁遠成的眼中，林素不是濃妝點著花鈿的模樣，而是一張樸素到幾乎沒有裝飾的面龐，更像是個高中生的模樣。
腦海裡閃過兩個人走過校園綠蔭、球場的畫面之後，梁遠成收回了神思，輕輕拂開了林素的手。
“既然你們執意如此，製作部的也一併就坐吧，林執事把打分表給大家。”梁遠成走到最中間的位置坐下，接過林執事遞來的金筆，看似無意地輕輕敲打著桌子，“姜董事說的對，這是公司今年最大製作的電視劇，評選主角一定要公平公正。”
周圍製作團隊的幾個人互相看了看，互相謙讓之下，坐在了距離梁遠成儘可能遠的位置上。
聽見兒子叫自己姜董事，梁媽媽重重挑了挑眉毛，貼著梁遠成坐下。
“總裁的意見大家都聽見了，務必落實執行。好了，開始吧。”
周圍幾個人看著自己面前的打分表，為難的程度溢於言表。
太后黨還是保皇黨，這真是個貼臉開大的修羅場。
好在這位林小姐看起來是有備而來，相比起沒有任何挑大樑經驗的秦思綿來說，把分給她不會引起太大的波瀾。
只要分打的有技巧，別讓梁總太下不來臺就行。
“我沒害過任何人！我真的沒害過任何人，你們為什麼要這樣對待我！？”
尷尬的氣氛中，林素已經開始了表演，她神情楚楚可憐，動作也很貼合劇情，讓在場眾人立刻安靜下來，都被帶入劇情中。
眼角溼潤起來，林素看著面前並不存在的對手戲演員，詮釋了一幕堪稱完美的獨角戲。
“王爺，我放棄了一切，助力您的所有決定，從未將個人得失放在心上過。現在，您要我的王妃之位？”眼淚一滴滴淌下來，林素的衣領都被打溼了。
幾個眼窩淺的女職員，此刻已經和林素一起紅了眼眶。
梁媽媽看著這一幕，內心不禁一動。
曾幾何時，那個女人領著個臭小子走進自己家門的時候，她何嘗不想問問這到底是為什麼。
轉瞬，所有情緒收起，梁媽媽決不能讓這樣的事情再次發生在自己兒子身上。
門第就是門第，那些小門小戶出來的賤丫頭，只會盯著錢，害了自己兒子。
唯有林素，才配得上稱作梁太太！
驕傲的眼神劃過在場所有人，梁媽媽收穫了她想要的反應。
從導演到製作部的人，都已經深深被林素的表演打動了，完全忘記了打分還要顧忌什麼，齊刷刷沉浸在劇情中。
秦思綿，別說你只有十分鐘，就算給你一個月，你也趕不上林素一根腳趾！
聽見外面的聲音，秦思綿自然也意識到情況的嚴重。
不論她如何準備，這場戲能和林素平分秋色就不錯了，想取得壓倒性地優勢，太難了。
更何況她在前面演的，自己的表演只會讓人覺得是模仿，所謂捲上珠簾總不如，說的就是先出現的優勢。
怎麼辦？
梁遠成也往化妝間看了一眼，他怎麼會不知林素的優秀，所以才不同意這種比試的。
丫頭，你這回總算體驗到，什麼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吧。
心裡不只是替她不忿，還是看她笑話，梁遠成微微低頭，盯著自己的打分表。
“這都是你們逼我的，王爺，這個位置不是我想讓就能讓的，有本事，你就讓你心尖上的人來取吧！”林素臉上的淚還沒幹，神情已經從楚楚可憐轉為狠辣，讓人很期待後面翻轉的劇情。
就在所有人準備好了雙手，要為這段表演鼓掌的時候，一聲嬌嗔傳來，眾人循聲望去的時候，頓時吃了一驚。
這是誰，這是那個……
秦思綿！？
梁遠成瞳孔微縮了一下，不是因為看到現在秦思綿堪稱完美的妝造，而是光，彷彿有光從化妝間門前一路而來。
“姐姐，您有何必裝的如此可憐，王府裡面能熬到今時今日的人，誰又比誰高貴幹淨多少呢？”
秦思綿沒有選女主的那套定妝照上的形象，而是自己想像了一個年輕但有野心的姑娘裝扮。
沒有繁瑣的珠翠，簡單髮髻配合俏麗簡單的古裝，襯托的她整個人比林素彷彿年輕了十歲。
加上她三分含笑七分不屑的神情，還有臺詞的拿捏，頓時女主範十足。
環佩叮噹，秦思綿彷彿從古畫裡走出的女子，驚得在場眾人目瞪口呆。
目光掃過眾人，林素顯然有點接不住這種臨場發揮的意境，可看見所有人都沒有反應，也只能硬著頭皮接下去。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秦思綿此時已經衝到林素面前，伸手掐起她的下巴，“側妃夭折的兒子，老夫人壽誕上的意外，你敢說，你毫不知情嗎？”
這都是原著裡的劇情，秦思綿看的時候，就感覺這女主做人其實挺綠的，只不過所有人都帶著女主濾鏡，無限接納她的所作所為，只看她受的苦，不看她做的事情到底有多惡劣。
可林素顯然是不知道的，她沒看過完整劇本，更沒有那個耐心去看過原著。
“你在胡說八道什麼，這些事和我有什麼關係！”林素已經不在狀態了，她想甩開秦思綿的手，但是卻沒有成功。
梁媽媽見狀，已經坐不住了，正要起身說話，梁遠成在一旁低語了一句：“既然是考核演技，這不是個好機會嗎，還是姜董事覺得，林小姐應付不來？”
這話一出，梁媽媽只能咬著牙坐下。
現在叫停，等於替林素認輸。
可是，這死丫頭真夠有心計的，居然能想到這種辦法！
“沒關係？”秦思綿忽然變了臉色，站在原地放聲大笑起來，一直到笑出眼淚，笑得原地踉蹌。
眾人幾乎都被她近乎瘋癲的舉動征服了，面前的女子，分明有天大的委屈，她的悲涼和無助，透過笑聲，讓不少人不禁紅了眼眶。
“王妃，我茗香，此生與你不死，不休！”
含淚的一句臺詞說完，林素已經徹底蒙了。
什麼茗香，茶葉嗎，這女人在幹什麼！
梁遠成此時放下筆，靠回椅子，再無任何擔心。
他只是奇怪，為什麼這麼長時間，他沒聽見秦思綿任何心聲。
這就是專注嗎？
人群裡，忽然響起不知何人的掌聲。
隨後掌聲越來越響，秦思綿抬眼看過去，帶頭的是個其貌不揚的老者。
“這算什麼啊，那個和王妃搶王爺的，明明就是傅嫣兒，她瞎編出來個名字，在胡說八道什麼啊！”林素皺眉，“亂改劇本的演員，也配做演員嗎，簡直就是攪合演出！”
眾人這才走出劇情，面對林素的質問，都有些侷促。
論演技，顯然是現場反應的秦思綿更勝一籌。可林素這一句把高度拔到了不得不回應的位置，確實讓人很難回答。
“你說的不對吧……”此時，帶頭鼓掌的老者走了出來，看著林素淡淡問了一句，“這位演員，你看過原著嗎？”
秦思綿看了看老人。
【這老頭兒誰啊？】
梁遠成眉頭一抖，差點上去捂她的嘴，不，腦子，不對還是應該捂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