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風2024提示您:看後求收藏(書包網www.shubaoinc.com),接著再看更方便。

“你少給我耍滑頭,你的那點小心思,我明白得很,你不要心存幻想,我還告訴你:等你娶了陳梅梅,你就知道:你老媽一番苦心,史家人正在磨刀霍霍,你爸在世時,他們受過一些委屈,你和三丫頭的婚事,是你爸生前和史健久定下的,你爸這一走,他翻臉就不認人,翻臉比翻書都快,要是你爸還在,他就前恭後翹,還敢悔婚?那是你爸手中的發麵,要怎麼捏,還不由你爸的性子?論這兒,他史健久騎馬都攆不上你爸!西涼城中的黃記雜貨鋪,馬上就成了史記雜貨鋪,他這是要幹什麼?”

“不會是原址吧?”

“恰恰就是原址!你爸才走幾天?他就迫不及待跳出來,他這是要幹什麼?山中無老虎,猴子要稱霸王,你不知道呀?陳家丫頭虎氣,得讓她帶著你,重振老黃家昔日之威名,他之所以牛氣,他有兩個兒子,我們黃家四代單傳,本指望你姨能夠承載這個重任,想不到是這樣結局,陳姑娘腚盤子大,能生,李濟通師傅說:你將有三男三女!”

“算命打卦,一肚子瞎話。你就聽他瞎吹吧!他咋不給自己幾個兒子指點迷津呢?”

“你知道人傢俬下里沒指點?”

“反正我不會喜歡她!”

“由不得你!她究竟差哪兒?”

“膚黑、腳大、臉如銀盆、心野!”

“聽誰嚼舌根子?恐怕由不得你!”

磨盤山其實並不遠,出了土木鎮,七八里地,沒有什麼好路,顯得有些荒涼,那裡石頭顏色是青灰色的,有時,在路上還能看到拉石頭的人力車或牲口車,大約不堪重負,走得都很慢。

“黃太太,還有一二里就到了!”白金枝對莊惠英說。

“不急!”

黃興忠無語又無耐。他知道:從今天起,不管他願不願意,他都得接受陳梅梅。陳不但不是小腳,而是五大三粗,比他還高上一塊。

也就一袋煙的功夫,在白金枝指引下,也就到了。

陳家住在磨盤山腳下,房子是石頭壘成的,除了主屋,還有三間東屋,三間西屋,沒有院落,門前有三棵樹,一棵泡桐,一棵皂角,另一棵是桃樹,他們的馬車到的時候,一個陌生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迎出來,他身後跟著個差不多年齡的小腳女人,“來了,白家妹子?”

莊惠英是見過世面的,立刻迎上去:“不好意思,來晚了!”

“沒事!”男子看看太陽,“梅子在家裡,我們進去吧!窮鄉僻壤,比不上黃花甸子富裕!”

“一樣,一樣!”

“這就是黃少爺,聽說此前正在西涼讀書,可惜了!”

“也是他命運不濟,家道中落,沒有辦法,希望陳姑娘能夠擔負一分重振黃家雄風的使命,引領黃少爺踏上正途!”

“恐怕要讓你們失望了,小女初識文墨,男子性情不假,但終歸是鄉野丫頭,擔不起這責任,錯愛抬愛!”陳鐵擺擺手,“在磨盤山做個小生意還行,黃家家大業大,又隔著行,隔行如隔山,恐怕也是不行,黃花甸子是個什麼地方?那裡人才薈萃,哪裡容得她伸直手腳?”

“客氣了,我看行!”莊氏擺手,“是我們高攀了!”

“哪裡有!”

黃安把車子調個頭,正準備回去。

“愣小子,你想回去呀?”

“太太是這麼安排的!”

“聽我的,留下來!”

“這不合適吧?”

“既然主家說話了,你就留下來吧!”

“哎!”黃安又把馬頭調回去,把馬解下來,栓在偏門樹上,把草料袋子往地上一放,拍拍手。

把他們都讓進屋,陳林從外頭回來了,小腳女人去廚房換出陳梅梅,不知道是火烤的,還是羞的,她的臉兒通紅,拎著茶壺,就進了堂屋,給每個人倒上水,等著開飯。

“你是親家公吧?”

“是!是我兒子陳鐵!”還沒等中年男子答話,老頭搶了先。

“老人家,親家公,既然我們做了親家,雙方孩子沒有意見,他們也老大不小了,如果你們沒有別的想法,我看就把他倆婚事,在正月裡辦了,你們意下如何?”

陳林、陳鐵父子倆對看一眼,點點頭。

“我看行!黃花甸子是個好地方!而且是百天裡,要不然就得等上三年!”陳鐵說。

“是不是太急了些?”陳梅梅說了句。

“陳姑娘還有意見?”莊惠英抬頭看著她。

“是不是得問一下黃少爺?”

“我能說什麼?”

“明明是有怨氣嘛,有什麼就說出來!”陳梅梅說。

“他沒什麼,他就那樣,一個學生娃,磨磨嘰嘰,我看就這樣定下來,至於彩禮什麼的,你們可以直言不諱,只要我能力範圍內的,他爸雖遭遇不幸,老黃家在黃花甸子還有店鋪,雖大不如從前,可為了兩個孩子的事,沒什麼可說的!這事,可讓白家嫂子做全權代表!”

“這個好說,只要倆孩子合適,其他無所謂!”

綿延十幾裡地的塌河谷地,是北門河最富盛名的地方,那裡既是獵人的天堂,又是窮苦人賴以生存的地方,看上去千瘡百孔,豁豁牙牙的傷口是陽光的通道,從稀疏樹枝間,把碎碎陽光篩下來,雪塊不斷從樹上掉下來,北風騎著馬,從夾屁溝沿竄進去,他聽見水聲從高處墜下去,跌得粉身碎骨的聲音,陽光篩進幽深的谷底,悶悶的,他喜歡進入腹地狩獵,身上揹著兩隻槍,一枝火銃子,另一枝毛瑟,他想試試毛瑟效能。

半坡上,讓打柴的人,硬生生踩出一條路來,隨著地勢蜿蜒,起伏不定,他四下裡看看,前面有個水波似的坡,在坡頂有棵碗口粗細的樹,站在起頂,估計在兩人高的位置,分個杈,杈杈相分,樹就有了密度,根深葉茂,樹正值壯年,這是一種別處不多見,當地老百姓管它叫麻礫的樹,他站在半坡上,用兩隻手比劃著,左手為掌,伸開平放,右手用姆指和食指,岔成垂直,後面三指並排勾攏,食指向下,直垂掌心,右手離開右手,慢慢上升,目測腳下與樹杈距離,然後,挽起馬韁繩,把繩一圈圈繞在左掌心,右手猛一扔,繩子飛到樹杈上,用手拽拽,覺得沒事,然後,握好火銃,向林子更密地方走去。

腳步很輕,踏在枯葉上,儘量不弄出聲響,越過一片低窪地帶,到了一大片,高聳坡前,象現代體育競走一樣,順著坡,向上去,只聽見枯枝折斷聲和枯葉被腳漩渦帶起聲,速度極快,如履平地,上到坡頂,往下四處打量,對面高坡直立如絕壁,許多植被倒垂而生,差不多離下面平地半人高位置,有許多坑洞,他放下手中的火銃子,把毛瑟拿下,把身底下雪,用手扒一扒,伏在那兒,一動不動,注視著對過的坑洞,除了雪墜,就再也沒有別的聲音,他輕輕抓過毛瑟,拉動槍栓,瞄準洞穴,右手食指摳在扳機上,他不確信洞穴是否有生命存在,這種時候,考量運氣,只要有,只要它們在洞口出現,只要給他二三十秒,他就有把握擊穿它,他在等待,時間滴答,聲音滴答,他支起耳朵,右耳朵從上而下動,測算距離,雖沒有風,偶爾墜落的雪和枯枝,可能造成子彈偏離的速度,他幾乎一動不動,只是手指有些冷,他戴的是李蓮雲縫的半截手套,手指需要赤裸在外,突然,他似乎聽到某種動物的叫聲,他興奮起來,不敢確定,再聽,又似乎沒有。

直到看得雙眼往下淌水,他輕擦拭一下,拾起面前一塊雞蛋大鵝卵石,右手拿起來,掂量一下,舉到眼旁,試了兩次,手一揮,不偏不倚,正好扔坑洞裡,從滾動的聲音中,他知道:這不是一個直洞,而是先橫後豎,垂直向下的洞,他聽見嘶咬驚懼的聲音,他興奮拾起槍,瞄準,五分鐘,十分鐘,……伏臥著,食指不離勾腿。

隱忍,耐心,果不其然,一隻毛色焦黃的狐狸,小心翼翼探出個頭,四下張望,樹上掉下一團雪,它受到驚嚇,唧地一聲,驚慌滾落進洞裡,他媽的,他在心中罵一句,稍微往下縮一點,過了能有半個小時,叫聲難聽的烏鴉,“嘰----嘎-----”從頭頂飛過,一泡烏烏的屎,如果他不是快速翻滾,沒準就落在他頭上,抓一把雪蓋上,挪了半個人位置,雙眼一直不動,盯住洞中的黝黑裡,果不其然,它們躁動了,一個出來,兩個出來,三個出來,撲爬在那裡,藉著洞口的植物,伸伸懶腰,享受著豐厚的陽光。及時行樂,看來不是人獨有的,一紅兩黃,他的手指在勾腿上哆嗦著,由於地勢,和獵物動作,要想施展他的絕技,有些困難,他知道:機會稍縱即失,他把槍口抬高不到一寸,對準其中最近洞口的一隻,為了防止它率先縮排洞裡,如果不出意外,會擊中頭部,“叭!”一槍,目標堵塞了洞口,另外兩隻驚惶失措,爬抓在植物上,血,順著頭部慢慢淌出來,他顧不上這些,挪動槍口就射,另一隻掉下面,第三隻跳上崖壁,想往回逃,到洞口進不去,想折回,“叭----”又一槍,精準打在頭上,象石頭從崖壁掉地上,悶悶有聲。

他站起來,抓緊毛瑟,從坡的另一面,蹦跳著,直奔獵物。

拾起獵物,上下左右晃動著看,自言自語:“好槍就好在這裡!可惜,沒給老子多留幾發子彈!”轉身小跑著,上了坡,背好毛瑟,另一隻手,彎腰拾起火銃子,槍柄被握得溜光水滑,“看來你真的快成老槍了,不過,我可捨不得你退休!我還指望你討生活!”

揹著毛瑟,抓著火銃,拎著獵物,信心滿滿往回走,滴血,彎彎成線,馬兒在那兒來來回回地走,到了馬跟,他把三隻狐狸扔地上,把火銃也背上,撫撫馬兒,“老夥計,我們該換個地方了!”從馬背上褡褳裡,抽出一坯茼出來,半蹲地上,把三隻成年狐狸,各扎一條腿,綁在一起,掛馬脖子上,把雙槍扯下,放地上,象猴子比猴子更靈敏,甚至看不清他的動作,他已經爬行到樹杈上,把馬韁繩解下來,細碎的鈴聲,散了一地。

重新背上槍,拉著馬,順著幽深的溝壑往下走。

“嗷----嗚----,嗷----嗚----……”什麼聲音?好象就在不遠,聽到這聲音,北風興奮起來,拍拍馬頭:“老夥計,安靜一會兒好嗎?”他看看周圍,拉著長長馬韁繩,把它系在一根手脖子粗細的青竹上,貓著腰,往坡上爬,他看見了,在對過山樑的豁口處,站著一匹獨狼,或許是好久沒吃著東西了,不斷舔著嘴巴,甚至涎水,墜在枯葉上,他爬下,雙手拱成圓形,“嗷----嗚----,嗷----嗚----……”狼似乎在聽這個聲音,果不其然,順著那邊往這邊走來。這時,馬兒不安分“嘶嘶……”不斷用一隻前蹄扒地。“別動!別動!別叫!”他吵啞著嗓音,用手示意馬兒,但馬不是人,驚懼著繼續。他一翻身,火銃掉下來,握住,放一邊,拿出毛瑟,甚至能聽見,獸踩著枯葉發出的虛偽之聲,馬兒亂竄,竹子被它拽得搖晃起來,他伏在地上,把槍瞄準,手指在勾腿上,又不自覺痙攣起來,張著嘴,繼續引誘狼,嗷----嗚----嗷----嗚----,狼也許沒有注意他,而是血紅著眼,盯著馬,狂嘯著,向下俯衝。

“叭-----!”千鈞一髮之際,槍響了,子彈打偏了,順著狼的肚子射了出去,說時遲,那時快,狼捨棄了馬,向他撲過來,他順地就滾,但狼四蹄挓挲著,來個泰山壓頂,就要撲下來,他頭一偏,狼從他身上撲下來,雙腿一跪,象蛇一樣圓滑,和狼反方向而去,血,豐沛的血,濺了他一臉一身,他的槍,早已順著坡往下滾,他的一把藏在鞋口的短刀,在狼肚子上,刮出一道血口子,從狼脖子一直到尻尾,狼撲倒著向下滾,幾次想扭頭,終因血流如樁,撲倒在一堆枯葉上,他的臉被狼後爪子,劃出幾道深溝,血流汩汩,剛才,這驚心動魄的一幕,究竟是怎樣發生的,他顧不了疼痛,仰一下臉,見狼還在抽搐,他重新倒地,半天爬不起來。

“恭喜少爺,賀喜少爺!”馬車在門口,還未完全扎穩,黃安便跳下馬車,一抱拳。

“你作死!”

“白家妹子,這一切多虧你從中周旋,我看,在他老子百天裡,一準我們老黃家能添丁進口,不虛此行,我得好好獎勵你!哎喲喲……”莊惠英在車上有些齜牙咧嘴。“這老胳膊老腿真不中用,這才多遠的路?手麻腿麻,快來,攙扶我一下,這是福享的,看來人天生就要受點罪,要不然……金枝,你看看你利索得,象只跳山猴子!”

“怎麼啦,嫂子?”

“沒事,光想著美事,這坐得時間有些長,老胳膊老腿,有些麻有些疼!”

“來,我扶你!”白金枝下了馬車,黃興忠嘟著個嘴,誰也不理,從前面跳下車,徑直走進家裡,“少爺回來了?”傭人和他打招呼,他也不理。

“少爺這是怎麼啦?是不是吃了開心果了?膩味得有些趔趄?”黃安問。

“沒事!和我軸上了唄!”莊惠英在白的攙扶下,好容易站到地上,那個難受呀,“扶我一下,呆會兒就好了!”

歷史軍事推薦閱讀 More+
首輔家的貌美小夫郎

首輔家的貌美小夫郎

兔月關
下本預收《渣攻他甜甜甜【快穿】》4月1日開文 ~以下本文文案 顧燁穿成一本書中的邊緣炮灰。 成為炮灰的他不想摻和劇情,只想鹹魚度日。 但意外的是。 不想摻和劇情的他,卻總和書中那個貌美男配相遇。 男配不僅容貌姝麗,還特別秀外慧中,唯一不好的就是運氣特別倒黴,總是被人退親。 縣城風言風語,都說男配有問題,才被三個未婚夫接連嫌棄。 男配哭得傷心欲絕,竟生出死志,直接跳進了河裡…… 顧燁把人救上來,索性
歷史 完結 0萬字
穿越當縣令

穿越當縣令

桃花白茶
紀楚一朝穿越,穿成即將上任的小縣令。 他出身耕讀人家,全家十幾口人供他念書,唸到如今已經二十載。 不好再給家人添麻煩,原身考上功名便匆匆參與遴選。 無根基無人脈的原身被派往匪亂頻生的邊關任職。 本以為此生再也不會回來,誰料路上便一命嗚呼,換成如今的紀楚過來。 紀楚看著跟他匆匆上路的新婚妻子,再看看近在咫尺的邊關。 咬咬牙,上任吧。 來到邊關之後,修城牆,屯糧草,開荒地。富百姓。 咦?說好的外族頻頻
歷史 連載 7萬字
浮生盡

浮生盡

粽子呀
蘇衍離開容國已經九年,如今歸來,這座城卻已經沒有她歌家的位置,更沒有她曾經的痕跡! 而看似繁華燦爛的地方,卻暗流湧動,危機四伏。蘇衍憑藉著智慧和赤誠,不斷化險為夷,也結識了許多摯友,然而,這一切,不過是左卿的計謀罷了……
歷史 連載 7萬字
月下阿土少年時

月下阿土少年時

阿列小盧
餘阿九從舊社會踏入新時代,整整活了一百零一歲的高齡,可她的心卻於年少時就已經死去。
歷史 完結 1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