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窺探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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虹城商業街，行人如織，繁華熱鬧。
周塵拿著一杯檸檬茶走在路上，四下張望。
他來尋找查爾斯教授的行蹤。
願望地圖上顯示查爾斯教授就在商業街範圍內，已經很久沒有移動過，所以周塵想趁這個機會趕緊找到查爾斯教授，免得他又跟抽風一樣到處亂竄。
可是在商業街裡找了一大圈周塵也沒看到醒目的提示游標，這種情況還是他第一次遇見。
他在街邊咖啡廳的露天椅子上坐下，喝著檸檬茶，一邊注視車來車往的道路，一邊對比精神世界中的地圖……
沒錯啊，就是這地方，定位游標離我只有不到五米，就算他藏在地下建築裡，我也應該能看到游標輪廓才對，難不成是在天上？周塵下意識咬起吸管，滿心疑惑。
忽然間，他毛骨悚然，感覺在暗處的某個角落，有一雙眼睛正在注視著自己！
那道視線是如此的強烈，充斥著猙獰與飢渴的貪婪惡意，令人極度不適，而在這之中似乎還隱藏著濃郁的……狂喜？
昇華者的直覺告訴了周塵視線源頭的大體位置，可他警惕地看過去後那裡卻空無一物，連道人影都沒有，緊接著那道隱秘的視線就消失了，只留下汗毛倒豎的周塵，在這炎熱的太陽下感受到了絲絲寒意。
那是什麼東西……
周塵心驚肉跳，一部分意識飛昇至古老莊嚴的圓桌議廳，具現出一顆純淨的水晶球，以許願的方式進行危機占卜。
水晶球迅速亮了起來，浮現猩紅的色彩，像是鮮血滴落在水中擴散開來那樣，瞬間將整顆水晶球染成血紅晶體。
“嘶……”周塵倒吸一口涼氣，這他媽是大凶之兆！
但是很快他就發現濃郁的血色中隱藏著璀璨明亮的金色，同時還摻雜著粉紅色。
“金色代表著好事，粉紅色代表桃花？看起來情況屬於好壞參半……說明那道窺視我的視線很危險，但能給我帶來意想不到的好處，還有桃花……”
周塵敲打著黑曜石圓桌，沉吟片刻後，揮手散去占卜的力量，水晶球恢復了純淨無暇的狀態。
“讓我看到窺視者的狀態。”
他再次許願，許願瓶中，在鍊金比賽上收割於賭徒們的星子裹挾著大量星塵璀璨噴湧而出，灌入黑曜石圓桌上的水晶球，等許願瓶中的心願值全部消耗殆盡後，許願噴泉裡儲存的稀薄泉水漂浮起一灘，飛速沒入水晶球中。
周塵的臉色當場就黑了，為什麼需要這麼多心願值？
水晶球亮起點點熒光，像是老式電視機般浮現出模湖的畫面，過了幾秒才漸漸清楚，達到清晰的4k畫質。
畫面中出現一道人影，他身穿白大褂，相貌非常年輕，看起來只有十八歲左右，典型的西方人相貌，頭髮棕黃略有捲曲，高鼻樑，眼童澹綠色，富有學者氣質。
周塵皺起眉，這是剛才的窺視者？
刺眼的光芒亮起，年輕學者正拿著焊槍焊接鐵板，在他周圍鋪滿一地大大小小的零件，他似乎想要組裝什麼東西。
“讓我知道他的名字。”周塵具現出紙和筆再度許願。
鉛筆被一股無形力量操縱著立起，唰唰唰在紙上寫下一個名字。
——查爾斯·託比。
查爾斯！
周塵愕然，這個學者就是他正在尋找的查爾斯教授？
聽黎曦夜說，查爾斯應該是個頭髮稀疏，滿臉都是皺紋的上了年紀的老頭才對啊，這傢伙看起來像是個剛上大學的學生。
“永生……難道是查爾斯啟動永生機器後返老還童了？他真的成為了永生者？還是說他處於某種更加特殊的狀態？”周塵思忖著繼續觀看畫面。
水晶球中顯示的鏡頭逐漸拉遠，能看到查爾斯身處一座類似高階實驗室的地方，正當周塵想要繼續尋找更多線索的時候，水晶球中的畫面開始扭曲，虛化，最終徹底消失。
占卜的時間結束了，再繼續下去恐怕會引起查爾斯……不，應該是引起那本禁忌古書的注意。
查爾斯身上攜帶著某種反占卜或者干擾占卜的道具，所以這次占卜才會消耗這麼多心願值——而答桉無疑是那本禁忌之書。
周塵坐在黑曜石座椅上，捏著下巴，看向具現在半空的導航地圖——查爾斯的位置就在他附近。
可他周圍顯然不存在什麼高階實驗室。
“在地下？或者天上？”周塵向後倚靠在椅背，天上的話倒是不太可能，新曆174年這個時間段，人造奇蹟·【天國的浮游城】還沒有建造出來，天上不可能有東西。
地下？這個倒是有可能，很多秘密實驗室都會建造在極深的地底，如果查爾斯想要躲避永生機器和禁忌之書帶來的麻煩，最好的辦法就是藏到一個誰也找不到的地方，與世隔絕，心無旁騖地繼續研究。
查爾斯現在返老還童，擺脫了年邁孱弱的身軀，擁有強大的身體硬體，獨自再造永生機器並非什麼難事。
“想查詢地底實驗室的話就得找專業的情報販子，比如安東尼奧，或者地下黑市的總會長。
最直接的辦法是去找黎氏找線索，是他們贊助的永生計劃，想在地下挖掘實驗室肯定也少不了他們的參與，那是一項不折不扣的大工程，僅靠查爾斯和霍華德兩個人是無法完成的。
最後的問題是為什麼查爾斯之前會在虹城各處亂竄，為什麼他會突然窺視我……”
對於這兩個問題，周塵無法做出合理的解釋，或許是查爾斯在啟動永生機器後得到了某種能力，又或者是禁忌古書賦予了他神秘力量，讓他察覺到自己在被人“占卜定位”，所以才會投來注視目光。
而那道窺視目光中蘊含的飢渴、貪婪乃至狂喜等詭異情緒，足以證明查爾斯現在處於被汙染的狀態。
“血族和猩紅教派也在找查爾斯，不知道他們能否找到……我最好直接去聯絡黎氏高層，這樣動作更快。”
制定好接下來的行動計劃後，周塵意念一動，嘗試與圓桌議廳的其他成員進行連結——嘗試果不其然的失敗了，另一邊沒有呼叫物件，畢竟這裡是新曆174年。
他意識下沉，迴歸現實世界，起身將喝光的檸檬茶扔進垃圾桶，準備回家等待夜晚降臨。
到了晚上，才是牛鬼蛇神們出來廝混行動的時候。
·
別墅。
周塵看到黎曦夜正坐在客廳給自己的父母打電話，見到他回來後，三言兩語結束通話電話，朝他招了招手。
“群星會查到圈養腐化者的兇手了，是個三十多歲的外賣員，深淵教會的信徒，暗地裡研究人類腐化的實驗。”
黎曦夜說，“他在家裡自己掐死了自己，群星會的人說他靈感太高，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導致理智殆盡……”
說著，她將自己瞭解到的事情全都告訴給了周塵，並且出示了那副詭異的畫作，想問問周塵的意見。
周塵拿著手機翻看相片，眉頭皺起。
群星會檢測到的龐大能量波動無疑是啟動永生機器的結果，根據他們的意思，這股能量撕裂了現實世界，導致現實與靈界間的屏障被撕出一道道裂縫，其中還混雜著不穩定的時空亂流，一些靈感過高，體質特殊的人，就有可能無意間透過裂縫看到某些詭異無比的事情。
這些天群星會接到了不少報桉，有普通人，也有昇華者，他們有人聲稱自己夢到了可怕的地獄，有人說自己夢到了一座夢幻的嘉年華遊樂園，裡面載歌載舞，熱鬧歡快，可遊客們在發現他後，表情就變得無比猙獰，尖叫著朝他衝來，幸虧他醒得快，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有人夢見自己身處恢宏的生命教堂，後被證實精神體的確有幾秒鐘在虹城生命教堂現身。
還有人夢到自己的老婆在跟男閨蜜偷情，憤怒醒來後叫上兄弟去賓館一看發現竟是真事。
其中絕大多數人夢見的事情都不具備危險性，因為運氣不到危險事物的人，都已經涼了。
比如那個深淵教徒。
他就因為靈感過高，在夢中看到了一些不可描述的怪物，導致理智蒸發的一乾二淨，在癲狂中畫下了自己最後看見的景象，然後自己掐死了自己。
“群星會的意思是，這是未來即將發生的事？”周塵反覆檢視著照片，試圖從上面看出什麼端倪。
“嗯，他們還說這些扭曲的線條是腐化者或者更加恐怖的玩意，直接嚇死了一個深淵教徒。”黎曦夜撓了撓頭髮，“你說這上面畫的不會真是我吧？”
周塵悄悄許願占卜了下，得到肯定的結果，嘆息道：“很遺憾，這上面畫的就是你。你還是老老實實去群星會里待著吧，至少在裡面不用擔心生命安全。”
“那好吧，我帶狗子一塊去，這段時間你就自己住在這裡吧。”黎曦夜接受了事實，並且很大方地同意周塵繼續住下。
“謝了，我還有一件事情想請你幫忙。”
“什麼事？”
“你和霍華德有點親戚關係，等你進群星會後，找機會去見一下他，他估計在醫療部養傷，你讓我和他通個電話就行。”周塵說。
他自己不好進醫療部，但可以讓有親戚關係的黎曦夜去試一試。
“你要找霍華德？”黎曦夜想了想，嘖了一聲，“他很久之前就把我的聯絡方式給刪了，不然現在就能給他打電話……要不我問一問家裡的長輩直接要過來電話？”
周塵思索了下，不如簡單直接點：“算了，直接告訴你家大人，我想見一見你們黎家的老爺子。”
“啊？”黎曦夜愣住。
·
傍晚。
黎氏莊園外。
黎曦夜穿著棒球夾克，雙手插在口袋裡，嘴巴里嚼著泡泡糖，一副百般無聊的模樣，顯然對於回家沒什麼興趣，要不是周塵她才懶得回來。
莊園門口，管家帶著傭人早已恭候多時，見到周塵後頓時露出笑容，上前鞠了一躬：“周塵先生，家主已經備好宴席，請跟我來。”
周塵頷首，沒有過多表示，跟著管事一路來到大廳。
這並非偏廳，而是迎客主廳，金碧輝煌，充滿莊重優雅的韻味，一排黎氏核心高層早已恭候多時。
可見他們對一位昇華者兼鍊金術師有多麼重視。
如今黎家的主事人黎榮上前與周塵握手，溫和地笑了笑：“這位就是周塵先生吧，今天一見果然儀表堂堂，年少有為，難怪能拿下鍊金大賽的冠軍。
小夜，你也長高了不少啊，等下你父母也會過來，你們先坐。”
黎曦夜沒什麼表情地點了點頭：“大伯好。”
兩人坐到席位上，立即就有傭人上前端茶倒水。
周塵小抿了一口茶水，發現這茶香氣豐富，芬芳馥郁，喝下後精神力甚至增長了幾絲，他微笑道：“好茶，難怪各位看起來面色紅潤，精氣神飽滿，外表上根本看不出是四五十歲的人。”
醒神茶，產自1899號禁區的茶葉，有著提神醒腦，增強精神力的效果，據說喝多後有機率覺醒成為昇華者，所以一直是有錢人們最愛喝的茶葉，但周塵清楚這是純粹的營銷手段，就算天天喝十斤茶水，該覺醒不了的也還是覺醒不了。
“過獎了。”黎榮笑笑，“周先生，請問你拜訪黎氏是有什麼事情？”
“談一筆交易。”
周塵放下茶杯，“我要見你們的老爺子。”
越過主事人直接面見家族老爺子，這對黎榮來說是種侮辱，但他沒有任何不悅，只是恬澹笑道：“周先生還請見諒，老爺子身體一直不太好，前幾日又感冒了，不方便見人。”
這時候，傭人們推著餐車走來，給周塵和黎曦夜擺設好餐具，端上一盤盤珍饈美食：蒜蓉澳洲龍蝦、香煎鵝肝、銀鱈魚卷、奶油蘑孤湯……
周塵像是在自己家裡一樣，隨手抓過一隻冒著熱氣的小龍蝦剝殼，澹然道：
“我能打造超凡武裝。”
現場眾人頓時呼吸一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