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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了和江航約定的地方，江航的旁邊還有帶著眼鏡的江輝。
看到她只是淡淡的打了個招呼。
然後就提前騎車走在前面。
江雪坐上了江航的腳踏車後座，江航一邊騎車，一邊聽他絮絮叨叨的說了很多的話。
什麼奶奶家的狗狗生了一窩七個狗。
他上次考試考了多少分江輝考了多少分。
得意江輝考試分數沒他高，詢問她出去打工好不好玩，S市是不是真的像電視裡看到的那樣。
想到上輩子見他，他帶著眼鏡，文質彬彬斯斯文文的樣子，和小時候的他，太過割裂。
不過卻和小時候那個記憶裡的江航一模一樣，有著說不完的話，精力旺盛。
江雪配合著他的話題，兩人都到奶奶家後，聊的還意猶未盡。
他還想留在奶奶家吃飯，被江輝拽走。
到了奶奶家，同樣是一通盤問。
詢問她這半年過的怎麼樣。
打聽賺了多少錢，在做什麼工作。
“你爸媽的壓力確實大，他們借錢在縣城買了房子，縣城賺的也不如之前在外打工多，供養你弟弟妹妹在縣城上學很吃力。你既然已經下學出去打工了，就好好幫你媽賺兩年前錢，等年齡到了講個婆家，也給自己攢些嫁妝。”
“他們壓力大可以不買房，我要賺錢給自己讀書，這次回來就是回來考試的。”
奶奶不可置信，“你不是都輟學了嗎，還回來考什麼試。”
“保留學籍，期末需要回來考試，明年還要回來參加中考。”
“你還想考高中上大學呀？”江奶奶驚訝的問。
“是啊，像大姐一樣。”江雪這句話說完，在江奶奶的眼睛裡看見了不贊同，“你成績可比你大姐差多了，腦子也沒她好使，好好上班，請假回來耽誤時間，也耽誤工資，高中那麼難考，別做無用功的事。”
“試試嗎。”江雪並沒有跳出來反駁，只是笑著說了一句試試。
反駁的話只會陷入無休無止的自證和爭論中。
時間會證明一切。
鎮上的初中每年考上縣一中的兩隻手都能數的過來。
全校三百多名應屆考生加上二中三中四中這些非重點高中，每年能上高中的人數，也不超過三十人。
不太重視學習的學生和家長，還有落後的教育資源都是原因。
這也是大姐能考上高中，又考上了大學，一家人都覺得她優秀的原因。
江大媽別的不說，真的屬於非常有遠見的家長，她對三個孩子的學習抓的很嚴格。
特別是江嫻考上大學後，中考落榜的江輝直接被江大媽從初一開始重新復讀，調皮搗蛋的江航更是被她管的天天鬼哭狼嚎的關在屋裡寫作業。
暑假寒假，江嫻回來，就是給兩個弟弟補課。
所以上輩子江大伯家的三個孩子都讀了高中，和大學。
對於孩子教育上，江大媽一直壓江母一個頭。
江露和江朝上輩子都沒考上高中，最後讀了中專。
不過江母不找自己的原因。
而是覺得是孩子太笨，不夠努力。
直到上輩子江雪考上大學，她才揚眉吐氣一番。
開始正眼看她，努力的去緩和和她的關係。
*
江雪在小叔家吃了飯，拒絕了小嬸讓江雪在她家睡的邀請。
江雪拿了鑰匙和小嬸一起，抱著奶奶給她準備的被褥回到自己房間。
小嬸配合她把床鋪好，小嬸離開，走的時候和她說：“好好學習努力考出去是對的，加油。”
江雪笑著點頭。
她躺在床上，看著頭頂的天花板，慢慢放鬆了下來。
明天她媽應該會回來，到時候不知道會怎麼樣。
但是光想想要面對她，都覺得很累。
明天還有考試，下午考完試要不自己跑吧。
坐車到縣城，再坐車到市裡。
辦完市裡房子的事情後，回S市。
有了這種想法，江雪在內心補充著可行性。
正面衝突對方是她媽，她除了每次一肚子氣，損敵八千，自傷一萬，拿她毫無辦法。
惹不起，躲得起。
明天直接跑路。
就這樣幹！
蓋著充滿陽光味道的棉花被，江雪安心睡去。
第二天早起，去奶奶家吃早飯，飯後，騎車到學校，上午英語考完，她感覺自己基本上全對了。
中午江雪買了些水果，約好的在楊老師家吃了飯，師母也在家，把下學期學費轉交給楊老師，讓他幫她報名。
回頭成績出來的時候，讓楊老師幫她領下成績單。
“這麼好，這麼聽話的孩子，你爸媽卻不好好疼惜。”師母看著她滿眼慈愛。
“有些人可能就是親緣比較淺。”江雪說完師母看她的眼神更慈愛。
聊天中，江雪也知道了楊老師師母和田媛母親的一些事。
楊老師和田媛母親都是師範學院的學生，兩個人大專的時候談起了戀愛。
臨近畢業，田媛母親懷孕，兩個家庭談結婚的事。
田媛母親是S市的，畢業後家裡拆遷，日子越來越好，雙方家庭不對等的情況下把婚結了。
婚後在S市生活，工作在基層體制內，工資不高，還有一堆人情世故。
回到家兩人吵架不斷，沒兩年和平離婚。
離婚後孩子跟條件更好的媽媽，楊老師他受不了當時工作的爾虞我詐，辭職，回到了老家，繼續教起了書。
過了幾年認識現在的師母，結婚。
他們不是沒有孩子，而是有個孩子小時候掉池塘裡淹死了。
一度師母受不了，差點隨著孩子去了。
身體也變得不好。
後面才慢慢養好，但也沒有再要孩子，而是用微薄的工資，幫助一些需要幫助的學生。
江雪忽然就理解，為什麼上輩子不會游泳的楊老師會去救另外一個被淹的孩子了。
他肯定希望當時能有一個像他一樣的人，救救他的孩子。
從老師家離開，下午繼續考試，最後一門卷子耐心考完。
自己這次應該考的還不錯，學校的卷子相對簡單。
和朋友們告別，江雪打算回賓館收拾東西坐末班車離開。
還沒走到校門口，江雪就看見在門口站著東張西望的江母。
短短的一段距離，江雪再心裡告誡自己，要平常心對待，不論她說的錯的對的，不要跟她辯論，爭論，做好心理建設，江雪走到江母不遠處，叫了聲：“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