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早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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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皇子在外養了四年之久，小小年紀便經歷了無數波折，心智早已無比成熟。

此刻三皇子看著自己的親額娘，無比信賴道：“母后放心，兒臣記得！”

“好孩子。”賢妃摸了摸三皇子的頭，嘆息著走進紫宸宮。

“臣妾給皇上請安。”

“兒臣給父皇請安。”

紫宸宮內，蕭景琰見賢妃來了，喜形於色：“愛妃快快請起。”

蕭景琰扶起賢妃後，看向三皇子，感慨萬千：“父皇當初一時不慎，害得祿兒你在外流落四年，受苦了。”

三皇子羞澀的笑了笑：“有父皇惦記，兒臣不辛苦，兒臣只是擔心母后……”

三皇子小小的人，卻能將自己這個母后記掛在心中。賢妃擦了擦眼角的淚，抱緊了三皇子：“祿兒真乖，以後母后再也不會離開你了！”

三皇子乖巧的抱住賢妃。

見火候差不多了，賢妃強忍淚水，對蕭景琰鄭重行禮：“臣妾有罪，臣妾想請皇上看在三皇子的面子上，晉沈婕妤‘九嬪’之位！”

蕭景琰驚愕了一秒，扶起賢妃：“愛妃何出此言？”

賢妃哽咽道：“自從臣妾失去祿兒後，每日食不下咽、夜不能寐，甚至……甚至有幾次想隨祿兒而去，若非沈婕妤及時發現，救了臣妾一命，只怕祿兒都看不到臣妾了，對臣妾和祿兒而言，沈婕妤不啻於救命恩人啊。”

此時三皇子亦對蕭景琰恭敬行禮：“兒臣流落在外數年，不能承歡父皇、母后膝下，深感愧疚，沈娘娘在母后危難之時，出手相救，大恩大德，兒臣無以為報！”

三皇子一臉稚氣，卻如此深明大義。

蕭景琰感喟的拍了拍三皇子的肩膀：“祿兒，你長大了。”

三皇子靦腆一笑。

“大燕開朝以來，秀女若無身孕，便不能晉為九嬪，這是老祖宗留下的規矩。可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沈婕妤入宮以來，品性純良，深得朕心；加之上次為太后試藥，更是讓朕深受感動，如今她又幫助你們母子二人團聚……如此種種，的確配得上‘九嬪’之位。”

“小五子，傳朕旨意，晉沈婕妤為昭儀，賜封號‘純’，即日起入皇家玉牒，欽此！”

賢妃聞言，喜形於色，立即謝恩：“多謝皇上！”

……

【叮咚！恭喜宿主晉封為九嬪——昭儀，載入皇家玉牒，獲得*1宮鬥值！】

【叮咚！恭喜宿主獲得封號——“純”，獲得*1宮鬥值！】

朝陽宮內，沈清漪被綠蘿、蓮藕、小印子……團團圍住，說著吉祥話。

“小主萬福，皇上萬福！如今小主終於成為九嬪了！”

“哎！什麼小主，該叫娘娘才是！”

“瞧我這張嘴，該打該打！參見純昭儀，參見娘娘！”

“……”

沈清漪心願達成，面上也帶了幾分喜色：“好了，一個個的，油嘴滑舌，快起來吧！”

“謝娘娘！”

沈清漪將聖旨擱在一旁，看著喜氣洋洋的眾人，感慨道：“你們跟著本宮，過了這麼久的苦日子，如今苦盡甘來，本宮也不會虧待你們，都下去領賞吧。”

見沈清漪如此大方，一堆宮人臉上的笑意愈發深了：果然，跟著純昭儀沒錯！

沈清漪突然被晉封，自然有許多事情要處理。

朝陽宮上下忙碌了七八日後，突然得知一個訊息——夏小儀要生了。

沈清漪十分驚訝：“夏小儀這胎，滿打滿算才七個多月，這麼早便生了？”

蓮藕回答道：“聽說是上次落了水，受了風寒，回鳳鸞宮後沒調理好，落下病根，這才早產的。”

綠蘿聽清事情原委後，忍不住“呸！”了一聲：“讓她和毓貴妃合起夥來算計我們，活該！”

“雖是活該，不過孩子到底是無辜的。”蓮藕搖了搖頭，看向沈清漪道：“七個多月便早產，只怕這孩子生下來，也有不足之症，養不大的。”

蕭景琰的後宮，如今有兩個孩子。

最開始的大皇子，乃是毓貴妃所生，不過後來夭折了。

二皇子是罪妃謹修儀所生，如今是毓貴妃的養子。

三皇子祿兒，現承歡在賢妃膝下。

這第四個孩子一旦生出來，便極有可能打破後宮一直以來那微妙的平衡。

幸好這一切，她早有謀劃！

沈清漪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避子藥她已經沒有在吃了，因為她深知，若是一輩子無子，那她的位份到九嬪也就頂了天了，若想扳倒毓貴妃，她必須有一個自己的孩子，可當初因為謹修儀折磨她的緣故，她的子嗣已經很艱難了，後來又吃了那麼久的避子藥……

“待沈小儀的事了，蓮藕，你來給本宮好好調理一番身體吧。”

“奴婢……”蓮藕的話還未說完，朝陽宮門外突然傳來一陣喧鬧聲。

香菀跟守在門口的小印子，似乎在爭辯些什麼，聲音頗大，以致內殿聽得一清二楚。

“夏小儀臨盆在即，後宮小主都到了，就差純昭儀一個，難道純昭儀想避而不見麼？！”

小印子苦兮兮道：“香菀姑娘，您稍等，容奴才進去通報一聲吧！”

“毓貴妃的口諭，誰敢不聽？難道純昭儀還想抗旨不成？！”

內殿，綠蘿一臉驚慌的看著沈清漪：“小主？怎麼辦？毓貴妃這時傳您過去，一定是有什麼陷阱！”

這一點，沈清漪何嘗不知？

此前毓貴妃與她矛盾頗多，甚至幾番置她於萬死之地，怎會好端端，突然派宮女來，提醒自己不要缺席？

她一定是在鳳儀宮設下了什麼局，就等沈清漪來後發作。

怎麼辦？

沈清漪暗暗咬牙，迅速思考對策。

若是不去，就會被毓貴妃冠上“抗旨不尊”的罪名；

若是去了，只怕也難逃一死。

沈清漪眼神一沉：“我必須去！”

綠蘿與蓮藕面面相覷，欲言又止。

然而沈清漪早已看出了她的擔憂，從容不迫道：“不過我需要你們配合我，演一場戲。”

……

朝陽宮內殿大門“吖吱”一聲開啟，沈清漪與綠蘿走了出來。

香菀見到沈清漪出現，跋扈之意略略收斂：“參見純昭儀，我們娘娘說了，夏小儀這一胎，是皇上登基以來的第一個皇子，後宮眾人都不得缺席。”

沈清漪點點頭：“你帶路吧。”

似乎是預料到沈清漪的結局，香菀臉上閃過一絲得逞的笑意，卻未發現在她轉身的瞬間，沈清漪對綠蘿使了個眼神。

綠蘿突然上前，從背後惡狠狠的推了一下香菀。

被推倒在地的香菀懵了一下，抬頭看向綠蘿，滿臉不敢置信：“你敢推我？”

“推的就是你！”綠蘿換上一副疾惡如仇的臉，憤憤不平的指著香菀：“那天你幫著毓貴妃捉拿兇手，卻不顧我手臂上的燙傷，直接揭開紗布，害得我傷上加傷，你是不是該死？！”

此前毓貴妃在捉拿刺殺太后的兇手時，的確曾讓香菀給沈清漪設計，卻沒想到連累了綠蘿，這事香菀一直沒放在心上——畢竟在她看來，綠蘿只是個賤婢，怎配她煩心？

然而今日，這個賤婢卻推了她！

沈清漪“大驚失色”，訓斥一聲：“綠蘿！住手！當初香菀姑娘是奉毓貴妃之命捉拿兇手，這才不小心誤傷了你，你怎麼能推她？”

綠蘿被沈清漪訓斥，乖乖退到一旁。

然而香菀卻咽不下這口氣，咆哮一聲：“你這個賤婢！我是貴妃宮裡的一等宮女，你居然敢推我？！”

“什麼一等宮女？不還是個奴才嘛？！”綠蘿見香菀猛地撲過來，轉身踹了香菀一腳。

香菀氣的發狂，伸出指甲朝著綠蘿的臉撓了過來：“啊啊啊！你這個賤婢，今天我要撕爛你的嘴！”

綠蘿當仁不讓：“那我也不會放過你！”

“住口，你不配！”

“……”

兩名宮女在朝陽宮門口突然廝打起來，嚇得朝陽宮的宮人齊齊愣住。

沈清漪上前拉架，卻被氣極了的香菀隨手一推，頭猛地撞到了柱子上，流血不止。

“不好了！純昭儀暈倒了！”

“快，快傳太醫！”

“把罪魁禍首香菀扣押起來，交給皇上發落！”

看到沈清漪受了傷，眾人嚇了一跳，手忙腳亂。

綠蘿與香菀見此一幕，齊齊停下。

香菀嚥了口口水，害怕的往後縮了縮：“不……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

失手將宮妃推倒的罪名，香菀承擔不起，且沈清漪看起來流了那麼多血，萬一要是死了，她九族都會被滅。

香菀哆哆嗦嗦的說完一句話，轉身就想跑，然而卻被小印子捉了回來，五花大綁：“對不住了，香菀姑娘，要是娘娘有個萬一，你就等著掉腦袋吧！”

“不是我！我也沒想到純昭儀會突然衝上來，不是我！！”香菀奮力掙扎，卻還是被小印子堵住了嘴。

看著血流不止的沈清漪，香菀害怕的閉上了眼睛。

……

鳳鸞宮。

一盆盆的血水從產房裡端出去，夏小儀在屋子裡疼的哭天喊地。

始終沒等來香菀的毓貴妃，看著一眾花枝招展的妃嬪，焦躁不安。

怎麼回事？

都過去半個時辰了，沈清漪怎麼還不來？

想到自己在湯藥罐子裡下的東西，毓貴妃頗有些擔憂。

她買通了產婆和太醫，讓他們給夏小儀的參湯里加了一點“鼠尾草”，這種草對普通人來說不算什麼，但正在生產的孕婦喝下，卻容易血崩而死。

沒錯，她就是想去母留子，獨自撫養四皇子！

夏小儀留不得！但殺害夏小儀的兇手，卻必須得是沈清漪！！

毓貴妃思來想去，都覺得此事萬無一失，絕無紕漏，卻怎料香菀到現在還沒來！

正在毓貴妃準備差人去朝陽宮看看情況時，一名宮女小跑過來，在毓貴妃耳邊低語幾句。

毓貴妃大驚失色：“什麼？香菀被扣下了？”

“是啊，娘娘，您快去看看吧。”

毓貴妃立刻要走，卻突然想到什麼，抓住太醫：“快去將夏小儀的湯藥罐子扔……”

不遠處，產房內突然傳來一聲尖叫：“不好了，夏小儀血崩了！”

……

【叮咚！恭喜宿主在“生產風波”中，利用婢女打掩護，成功逃過一劫，獲得*1宮鬥值！】

【叮咚！檢測到宿主已累積*7宮鬥值，已滿足兌換黃色天賦條件，請問是否兌換？】

【不！】

【叮咚！根據宿主要求，系統將繼續為您累積宮鬥值，直到您想兌換的那天！】

沈清漪睜開眼睛，看著眼巴巴守在榻前的賢妃，展顏一笑：“姐姐怎會在此？”

“妹妹你都昏迷兩天了，我再不來，還不知道會是什麼樣子！”賢妃將沈清漪扶起，見沈清漪四處搜尋些什麼，嘆了口氣：“別找了，皇上此刻正在鳳鸞宮看小公主呢。”

沈清漪驚了一下，又驚又喜的：“果真是位公主？”

賢妃嗔怪的看了沈清漪一眼：“事情都在計劃之內，就看毓貴妃上不上當了！”

沒錯。

這一局，從夏小儀懷孕時便佈下了。

擅長識別胎兒性別的蓮藕告訴沈清漪，她有三分把握，認定夏小儀這一胎懷的是公主，於是沈清漪與賢妃合謀，散佈謠言，說夏小儀這胎懷的一定是皇子，並想方設法讓毓貴妃搶走夏小儀的孩子，這樣當夏小儀生下公主當日，滿心期待的毓貴妃一定會暴跳如雷，棄四公主於不顧，而這一切落入蕭景琰的眼中，便會覺得毓貴妃德行有虧，不堪重任。屆時哪怕毓貴妃的父親穆太遲，再戰功卓著，毓貴妃也不可能復位皇貴妃了。

“說起來，這一切還要多虧了蓮藕姑娘，若非是她，我們還不知道夏小儀這一胎懷的是個公主呢。”賢妃說到這裡，突然意識到什麼，捂住嘴巴：“哦！不，現在該稱呼夏小儀為‘夏嬪’了，她誕下公主後，皇上便晉了她位份。”

從賢妃的敘述中，沈清漪得知夏嬪生產當日，因為誤食“鼠尾草”，差點血崩，幸好蕭景琰派了太醫前來，救了夏嬪一命。

不過雖然如此，夏嬪也因血崩之事，以後再難有孕了。

可憐雖然可憐，但沈清漪想到這件事的罪魁禍首，正是毓貴妃，一時間倒是有些慶幸。

還好她跟綠蘿合夥上演了一齣戲，否則被汙衊投下“鼠尾草”的人，就變成她了。

“你先好好歇著，我還要去鳳鸞宮瞧瞧四公主，改日再來看你。”賢妃見沈清漪臉色還有些蒼白，不由多囑咐了一句。

沈清漪應了一聲，喚來綠蘿：“來人，替我更衣，本宮要去一趟紫宸宮。”

綠蘿擔憂道：“小主，您額頭上的傷還沒好全，還是改日再去吧。”

沈清漪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冷笑一聲：“便是要趁傷還沒好，若是好了，還如何演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