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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則八:聖誕老人穿著紅色衣服、戴著紅色聖誕帽、有一把白色的大鬍子,不會長著羊角,請仔細辨別。

如果遇到長著羊角的聖誕老人,請一定要順從他。】

清脆空靈的叮鈴聲中,馴鹿拉著雪橇車由遠及近。

白鬍子的聖誕老人穿著熟悉的聖誕套裝,頭上的羊角在雪夜中顯得有些猙獰可怖。

聖誕老人站在雪橇車上,遠遠的看到紀林蘇,朝他露出一個慈祥的微笑,“晚上好,親愛的孩子。”

雪橇車後放置著一個大大的紅色編織聖誕袋,裡面鼓鼓囊囊的,似乎裝著許許多多的禮物。

袋子口被扎得死死的,什麼也看不到。

紀林蘇的視線落在雪橇車路過的雪地上。

紅色的液體滴落了一路,在潔白雪地上留下一串觸目驚心的蜿蜒痕跡。

碩大的聖誕袋底部,有暗紅色的液體暈出,一滴滴墜落到雪地裡,將雪面腐蝕出一個個紅色的小孔。

“嗷嗷!”

一隻離紀林蘇最近的馴鹿低吼出聲,它用腦袋頂了一下紀林蘇的手,黑漆漆的眼睛裡竟然流露出了人性化的祈求。

“晚上好。”紀林蘇收回視線,不鹹不淡的應著聖誕老人的話。

聖誕老人並不在意紀林蘇的冷淡,表情仍然慈祥又和藹,笑眯眯的:

“噢我的孩子,你看上去真像個東方小天使,我的馴鹿們看起來很喜歡你呢。”

馴鹿們站在原地,有些躁動不安的跺著蹄子,黑漆漆的眼睛都斜向紀林蘇的方向,裡面充滿了恐懼與渴求。

紀林蘇仔細打量起這些馴鹿來。

馴鹿通體是黑色,但在紅色雪夜裡,那層鹿皮似乎都在隱約泛著紅光。

仔細看去,那紅色像是從皮肉下透出來一般,濃郁得幾乎都要滲出來了。

它們的角是樹杈狀,鼻子是黑色。

【守則九:一共有9只馴鹿拉雪橇,馴鹿都是紅鼻子。

當馴鹿向你求救時,請拯救他。】

馴鹿擁有紅鼻子,以及和珊瑚分叉一般的鹿角。

這些並不是馴鹿。

紀林蘇數了數,一共有8只馴鹿,數量上也對不上。

紀林蘇很敷衍的讚美了一句,“聖誕老人,你的馴鹿們也很可愛。”

“噢謝謝。”長著羊角的聖誕老人很開心的眯起了眼睛,白色鬍子隨著他咧嘴大笑,都跟著抖動起來。

“孩子,既然我們相遇了,那麼現在我就可以將禮物給你,你想要什麼禮物?我的聖誕袋裡裝著的禮物可多了,一定能滿足你的願望!”

咚——嘩啦!

鼓鼓囊囊的聖誕袋忽然彈動了幾下。

正在說話的兩人不約而同的停下了交談,往聖誕袋的方向看去。

聖誕老人臉上的笑容落了下去,他板著臉的時候,眼神顯得十分陰森,那對灰黑色的羊角有著蛇一般的紋路,更是格外駭人,令人心生恐懼。

紀林蘇皺了皺眉。

聖誕袋裡難不成還有活物?

“好孩子,別怕,那是給小孩子們準備的彈簧玩具槍,可能開關鬆動了,所以才自己動了起來。”

聖誕老人嗓音低沉的開口,莫名帶著一股森冷的瘮人感。

紀林蘇不置可否的點點頭。

他不怕死的指了指聖誕袋底部仍在緩緩溢位的液體,“這是紅色墨水灑了嗎?”

聖誕老人的表情不自然的僵了一下,隨後嘴角咧開的弧度更大了些,表情也越發慈祥起來,“是的,我親愛的孩子,你真聰明。”

聖誕袋又動了兩下。

聖誕老人走到聖誕袋前,一把拽住了袋口。

聖誕袋恢復了一動不動的原樣。

“親愛的孩子,你還沒說想要什麼禮物呢?請不要拒絕我給你的禮物,不然我會傷心的。”

聖誕老人慢慢解開了繫著袋子的繩索,他半側著頭看向紀林蘇的方向,大半面容都被陰影籠罩,唯有嘴角那抹詭異上揚的弧度,在光影下愈發清晰詭譎。

“嗷嗷!”

馴鹿們又急切的齊齊叫了起來,它們甚至彎曲兩條前肢,對著紀林蘇跪了下來。

眼裡的求救訊號明明白白。

紀林蘇瞟了眼羊角聖誕老人。

根據這聖誕老人的形象來看,長著羊角的他十分詭異,且不好惹。

順從他才是明智的做法,也是正確的規則。

至於馴鹿的求救……

乍一看救助它們,是在做好人好事,並沒有問題。

可要救馴鹿,勢必要和聖誕老人槓上。

強行拯救馴鹿,不僅在做無用功,反而會把自己也賠進去。

根據紀林蘇推斷,規則九是一條被汙染的規則。

既然如此,那麼這些馴鹿他非救不可。

紀林蘇指著馴鹿,很不要臉的獅子大開口,“既然你誠心誠意要送禮,那我就不客氣了,我要這些馴鹿當我的禮物!”

話落,聖誕老人的臉就黑了下來。

他頭上的一對羊角似乎更脹大了些,在地面投射下獰惡怪異的影子,如同一團糾結纏繞在一起的毒蛇。

“桀桀桀……乖孩子是不可以提出無理的請求的,也不該拒絕聖誕老人送禮物的好意,否則……”

聖誕老人不懷好意的拖長了調子。

一條腥紅滑膩的尖尖舌頭探出了唇外,舌頭細長如蛇一般靈活遊走蠕動著,發出黏膩的水聲。

聖誕老人的雙眼變得更加圓凸,渾圓的眼珠子幾乎要從眼眶爆出來,死死瞪著紀林蘇。

“是會被吃掉的……桀桀桀。”嘶啞的嗓音再度低低沉沉的響起,拖出長長的尾音,伴隨著凜冽寒風,令人不自覺打了個寒顫。

紀林蘇十分淡定,站在原地沒動,很裝的酷酷開口,“給我十秒鐘,如果十秒後你還想吃我……”

話音未落,一陣狼嚎驟然從四面八方飄了過來,如同一張天羅地網,將他們籠罩在其中。

“嗷嗚——”

淒厲的狼嚎穿透性極強。

不遠處的陰暗小巷裡,竟然同時浮現了數十雙冒著綠光的幽幽眼瞳。

“吼!”屬於猛獸的低沉嘶吼聲由遠及近。

“……當我沒說。”紀林蘇一個大喘氣,把話說完。

而羊角聖誕老人顧不得停留,他想去駕駛雪橇車,但馴鹿們都跪倒在地,瑟瑟發抖起來,死活不願意站起來。

他只能恨恨瞪紀林蘇一眼,扛起自己的碩大的聖誕袋,一溜煙的躥了出去。

速度快到甚至產生了殘影。

羊怕狼,是天性。

源自骨子裡的血脈壓制,讓羊角聖誕老人秒變小綿羊,退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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