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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小在北方林區長大的人，都知道有‘冬獵’的傳統。有些地方，還會進行大規模的‘冬捕’。無論冬獵還是冬捕，都是為冬季獲取食物改善伙食。
跟往常一樣待在參園，聽到大青再次發出警示的叫聲，待在住所裡貓冬的牧山河，便知有人朝住所這邊來。對於這種情況，他並未覺得有何意外。
望雲嶺附近，雖然經歷過砍伐，但砍伐的時間也有幾年。參園所在的林區，就是劃定的砍伐林區。再往前，那邊的叢林依然茂盛，並未被劃定為砍伐林。
冬季進山狩獵，首先要能尋覓到藏於山中的獵物才行。而絕大多數的野獸，都藏身於遠離人類棲息地的叢林地帶。望雲嶺附近，無疑是個不錯的狩獵場。
等披上棉襖走出溫暖的住所，牧山河很快看到出現在參園前方的一行人。準確的說，是兩個人外加六條狗。那些狗在看到大青時，同樣表現出興奮的表情。
看清來人的牧山河，也主動走出棚廊，笑著道：“德叔，昆哥，怎麼是你們？”
“怎麼不能是我們？小山子，真沒想到你一個人，還真敢住在這山裡。”
“這有什麼？咱們屯子，說白了不也在山裡嗎？有大青陪著，我覺得挺踏實的。”
來人正是屯裡的獵戶趙明德，雖然他名氣不如自家外公，卻也是屯裡少有獵到過數頭熊的獵人。而他身邊的年青人，正是他在林場上班的兒子趙義昆。
對很多進山狩獵的人而言，往往都喜歡帶最信任的人。因為在狩獵過程中，誰也不知會發生什麼意外。唯有兄弟或父子，才能真正的完全信任。
換做交情不太深的人，真要碰到危險的情況，同伴往往會選擇逃跑。任何人在面臨生死考驗時，往往都會心存畏懼。捨棄同伴逃跑這種事，在林區也不算新鮮事。
反倒是兄弟或父子一起狩獵，面臨危險時才會一起拼命。而趙明德把兒子帶上，也是一種傳承。做為獵戶，趙明德也希望兒子，能跟他一樣成為老把頭嘛！
走到棚廊下，看著懸掛在頭頂的煙薰肉，趙明德也很好奇道：“這是？”
“野豬肉，前些天有頭野豬，想過來禍害園子。結果不小心，掉進我挖的陷坑裡。補了兩槍打死後，我吃了一些，剩下都全部做成煙薰肉，掛著慢慢吃。”
“可以啊！看來早前跟你爺，應該學到不少。那這些天，打算進山嗎？”
面對詢問，牧山河卻搖頭道：“還是不去了！雖然我槍打的不錯，但現在家裡就只剩大青。而且我這年紀進山打獵，讓木爺爺知道，我怕他拿鞋拔子抽我。”
此話一出，趙明德哈哈大笑道：“看來你小子，還算懂事。進山狩獵，不是兒戲，等你真正成年再去，相信村長就不會說什麼了。呃，大黑，幹啥呢？”
就在兩人閒聊時，趙明德發現自家的頭狗，竟然盯著住所附近的木屋狂吠，甚至發現威脅的聲音。這奇怪的舉動，多少令趙明德有些意外跟好奇。
反觀看到這一幕的牧山河，卻笑著道：“德叔，把它們拉旁邊吧！前些天，我在二道嶺那邊，撿到兩隻山貓幼崽。看它們可憐，就一直養著呢！”
“啊！你還養山貓子？那玩意，不是很兇嗎？”
“還好！撿到它們的時候，估計也就剛滿月。剛撿回來的時候，大青也跟大黑一樣。可養的時間久了，它們終於能和平相處。有山貓子盯著，參園一隻耗子都看不到。”
“那倒是！不過，養這種貓崽子，怕是要喂肉吧？”
“還行！每隔幾天，我都會去趕集，從集上買些肉餵養。現在的話，喂些粗食它們也吃。除了兩隻山貓子，那邊小木屋還養了一大兩小三隻狐狸呢！”
“嚯，伱還真捨得啊！”
站在旁邊始終沒怎麼插話的趙義昆，也難得笑著打趣了一番。在他眼裡，山貓子跟狐狸都是獵物。但餵養起來，無疑還是相當麻煩且比較費錢。
給父子倆倒了兩杯熱水，牧山河也適時道：“德叔，要是沒啥事，等下過來我這吃飯。這天氣啃乾糧，終歸噎的慌。雖然沒啥好菜，但熱湯熱飯還是有的。”
“算了，來回一趟蠻費時間的。不過，你住這邊的話，往後過來這邊打獵的話，還真可以借宿一下。你這屋子，我能進去看看不？”
“那有啥？我這屋子，裡面還是蠻暖和的。”
說著話的同時，牧山河也主動拉開木門，一股熱氣撲面而來。跟著走進住所的趙明德父子，看到裡面竟然砌了火炕，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直接道：“這炕，你自己砌的？”
“嗯！打算來這守園子，我就想好怎麼過冬。要沒火炕的話，我還真怕頂不住。這炕搭的不大，但熱氣還是蠻足。夏天睡著很燙，但冬天躺著絕對舒服。”
“山子，這些桌椅板凳也是你自己做的？”
“是的，昆哥。咋樣？我這手藝還行吧？”
“真沒想到，你小子還有這手藝，都是跟牧爺學的？”
“算是吧！以前看的多，雖然沒親自動手做過。但搬來這邊後，每天時間一大把。沒做好的當柴火燒，這些都是我做好後，覺得還行就留著用了。”
雖然屋子的面積，比普通的地窩子大上不少，但屋內的溫度確實很暖和。真正令趙明德父子驚訝的，還是屋裡收拾的很乾淨。東西不多，但看起來很清爽啊！
想到之前屯裡人，還擔心這個無依無靠的半大小子，在山裡不知過啥苦日子。結果看到屋裡的情況，趙明德父子覺得，屯裡那些人怕是小瞧了眼前這個半大小子。
如果不出什麼意外，等牧山河成年後，恐怕也會一位當家的好手。只要不敗家，等賣掉山下那些園參，討個條件不錯的姑娘成家，想來不會有任何問題。
因為時間尚早，父子倆也沒在參園這邊久待，灌了兩壺開水，便繼續牽著狗往前面的大山走去。對父子倆而言，今年這個冬天，他們也打算多獵幾頭熊。
跟往年相比，鎮裡跟縣裡熊膽的收購站，又再次提高了不少。要是能打到個銅膽，已經二十二歲的趙義昆，也可以考慮找個媒人，替他介紹個條件不錯的姑娘。
儘管眼下結婚禮金方面，沒後世那樣誇張。但對身處林區的人家而言，想娶到條件不錯的姑娘，多少還是有點困難。因為條件好的姑娘，都想嫁到鎮上或城裡。
要跟鎮上或城裡的年青人競爭，那麼唯有開出相對高昂的聘禮，才能娶到在別人看來，真正條件不錯的姑娘。想賺大錢，那隻能從山裡想辦法了。
如若不然，平時在林場當臨時工的趙義昆，想攢夠娶媳婦的錢，還不知要等到何時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