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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著車，哼著小曲，李斯文的心思並沒有在張爽等人的身上，他看著外面形形色色的人群，一直在思考賀遠下一步的動作。
“斯文，你在想什麼呢？”周文靜突然問道。
“啊！沒事。”李斯文輕聲回道。
“你……你如果想知道我和陸少峰的事，我可以告訴你，你問吧。”周文靜咬著嘴唇，低聲說道。
李斯文一愣，溫柔的笑了起來：“老婆，別多想，我在飯桌上問那些話，只是想氣氣你的那些同學，你不會真的以為我會吃陸少峰的醋吧？”
“你不吃醋嗎？”周文靜反問。
李斯文眼角跳動了一下，這似乎是個送命題，吃醋顯得自己在意此事，不吃醋顯得不在乎周文靜。
他深思幾秒後反問道：“你覺得呢？”
“我……我怎麼知道。”周文靜低下了頭。
李斯文微微一笑，語重心長的道：“你不需要知道，你只要知道，我最在乎的是你，就可以了。”
他說完，單手握住了周文靜的手，感受著對方漸漸緩和的身體，他也跟著鬆了口氣。
——
1月15日，天氣晴，微風，氣溫零下四度。
狹小的辦公室裡，依然是李斯文，常海，林樹三人。
“老闆，最近氣溫比較低，為了趕上進度，我一共請了三個工程隊，沒別的問題，就是比較燒錢。”林樹說道。
“錢，最不是問題。”李斯文霸氣的說道，然而他這話剛說兩秒，張小龍便從外面走了進來。
“文哥，有件事我得和你說一聲。”張小龍氣喘吁吁，走到桌子旁拿起茶杯喝了起來。
“別急，慢慢說。”李斯文道。
“最近我負責送貨，發現市場起了一些變化，金果的市場正在逐漸鋪開，後來我一問才明白，金果火腿腸的零售價不僅比我們便宜一毛，還會給商家進行補貼。”張小龍道。
“補貼？”李斯文眉頭一皺。
“沒錯，按照商家那面的說法，只要銷售出一根金果火腿腸，金果會補貼三分錢，所以這也導致很多商家竭力推銷金果火腿。”張小龍說完又連忙補充道：“對了，金果也推出了雞肉腸和牛肉腸。”
“靠，他們也太無恥了吧？”常海說著，連忙看向李斯文道：“文哥，這補貼是怎麼回事？”
“一種變相返利的手段，說白了就是透過這種返利，激勵商家幫忙銷售，這種方式比降價效果還好。”李斯文解釋道。
“老闆，顯然金果是要打價格戰了。”林樹比較清醒的道：“之前金果一直想打價格戰，可都是被你的新品攪和了，這一次他們學乖了，竟然暗中將市場鋪開。”
“是啊，真的學會低調了。”李斯文也不禁發出一聲感嘆，但臉上卻沒有絲毫的慌亂。
倒是常海有些著急的問道：“文哥，那我們現在怎麼辦？你還有新品研製嗎？”
“我有無數的新品，可是總這樣被他窮追猛打，實在憋屈，我們不能再避戰了。”李斯文說著，看向常海問道：“我們現在有多少現金？”
“一月六號的時候，我給原材料商結了賬，按照你的吩咐直接把錢款全部結清了……”
“直接說多少錢。”李斯文問道。
“還有八十多萬，不過這裡面絕大部分還是原料商的錢。”常海說完，林樹嘀咕道：“早知道要打價格戰的話，就該給姜成他們結一個月的錢。”
“你知道我為什麼突然把11月份和12月份的賬都結了嗎？”李斯文看向林樹道。
林樹輕輕搖頭，沒有回答。
“像姜成他們這些原料商，哪怕家底比較厚，但也不會動輒讓我們欠款幾十萬，現在這個年代，能拿出幾十萬的屈指可數，而他們之所以敢讓我壓這麼多的欠款，一來是因為我在市場上一家獨大，二來是因為他們拿的也不是自己的錢。”李斯文開口道。
“不是自己的錢？”林樹等人同時一愣。
“我薅這些原料商的羊毛，他們肯定薅的是老百姓的羊毛，我壓他們錢，他們就壓底層的錢，明白了吧？”李斯文解釋道。
眾人一聽這話，才恍然大悟一般的點了點頭。
“還有一個多月就過年了，老百姓賣農作物賺點錢容易麼？我如果在這時候繼續壓榨姜成他們，無異於在壓榨底層的老百姓。”李斯文鏗鏘有力的說道：“你們記住，做生意，良心比賺錢重要。”
這一番話，讓常海等人都愣住了，尤其張小龍，他做為底層的百姓一直覺得李斯文就是個以賺錢為目的的商人，心甘情願的當著狗腿子也是因為對方是他的財神。
可現在他發現，自己真的輕看李斯文了。
“文哥，佩服。”張小龍豎起了大拇指。
“老闆，真沒想到你考慮的這麼多。”林樹也跟著讚賞道，不過卻不忘補充一句：“只不過接下來的價格戰，我們的八十萬未必燒得起。”
“你以為我想不到會有今天麼？”李斯文淡淡的一笑：“雖然我的手裡現金不多，但別忘了我不是一個人在戰鬥，這就是我補齊兩個月欠款的另一個原因，提振原料商的信心。”
林樹等人互望一眼，同時露出驚駭之色。
隨後的幾天裡，價格戰正式打響，金果與西遊的火腿腸出廠價格紛紛降低到了五毛，零售價只有六毛。
這個價格可以說是便宜到了極致，不僅原材料的成本都賺不回來，人工費，水電費等等，更是一筆不菲的開銷。
當時從全國的行情來看，陽都火腿和雙會火腿雖然也在爭奪市場，但火腿腸的價格依然維持在一塊三左右，反倒是曹州這個屁大點的地方，不僅價格便宜，火腿腸的樣式也多，說這裡是戰火紛飛絲毫不過。
當然，價格戰不僅僅是降價，因為物品價格降的太低，最後回籠市場的時候會遇到反噬。
說的簡單點，出廠價五毛已經是在賠錢了，如果降到四毛，降到三毛，降到兩毛，哪怕最後把對手幹趴下了，等到回籠市場時，一旦漲價太高，不僅讓消費者無法接受，也會讓其他人鑽空子。
所以當價格穩定到一定程度，靠的就是給商家讓利，說白了，就是把錢貼給商家，以這種方式爭奪市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