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沾沾喜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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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鬱在那一日出了好大的醜,後來去衙門,還被人嘲笑了好幾日。
盧鬱心中憋悶,還時常會有人告訴她,那日的盧皎皎,有多嫌棄他這個父親,他傷了心,對這個女兒越發的厭煩。
只是這些都是小事,只要他可以升遷,就算是丟再大的人,也是值得的!
盧家這些日子不太平,宋家也沒好到哪裡去!
宋夫人第二次受刑以後,便病倒了,大夫說她思慮太重,又受了傷,這才病倒了!
正巧孫玉嬋出嫁在即,宋橙綿擔心母親的身體,便去求了宋老夫人,想著,讓孫玉嬋在汴京再待一些日子等宋夫人好了以後再走。
只是這一次宋老夫人說什麼都沒鬆口,宋家這一次受了這麼大的教訓,都是因為她一開始心軟,讓宋夫人帶了孫玉嬋入京,這才有瞭如今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所以這一次他說什麼都不可能再心軟。
宋橙綿無奈,卻也心疼自己這個孃親早死,父親不疼的表姐。
孫玉嬋嫁的很遠,宋老夫人也只是給她歸置了一些嫁妝,算不上奢華,卻也絕對不會讓夫家低看。
送添妝的那一日,宋橙綿帶著自己熬了好幾夜才繡成的百花圖,去了孫玉嬋的院子。
自從她從大理寺回來以後,孫玉嬋就再也沒有出過這扇門,也不知道,我是真的想明白了,還是覺得丟人,總歸,從那一日開始,她那個非常跋扈的表姐,似乎又變成了曾經那個膽小怯懦的樣子。
宋橙綿在外頭等了片刻,才有婢女姍姍的過來開門。
“進來吧!”孫玉嬋的聲音很輕,輕的就像是下一瞬就要消散了一半。
“表姐!”宋橙綿走了進去。
屋子裡沒有燒炭,冷得很。
“表姐怎麼不燒碳,冷的很!”宋橙綿忍不住皺眉,“是府裡的碳沒分下來嗎?”
“分下來了,是我覺得悶,所以沒有燒。”孫玉嬋坐在軟塌上,淡淡的說道,“你管著家,什麼事情都分的很清楚,他們怎麼敢剋扣我的用度。”
“表姐,我去見過祖母……”宋橙綿有些愧疚的低下頭,“只是祖母她,她……”
“宋老夫人不肯留我。”孫玉嬋笑著說道,“我知道的,你不用覺得愧疚,只是姨母病了,我不能侍疾,實在是不孝,只能辛苦妹妹多照顧一些了。”
“表姐,你別怨恨祖母,宋家這一次丟了這麼大的臉面,祖母也是沒有辦法了。”宋橙綿低垂著眼,輕聲說著。
“宋老夫人給我找的婆家,是我這種身份能夠到的最好的人家了,我又怎麼可能會怨上宋老夫人呢?”孫玉嬋苦笑,“是我自己識人不清,被人誘騙闖下了大禍,若是旁人,指不定早就亂棍把我打死了,也就只有宋老夫人還想著安排好我的終身大事,我又憑什麼去怨恨別人呢?”
宋橙綿很是驚訝,她印象裡的孫玉嬋,總是會因為一點點的小事就大吵大鬧,而她的母親總是會在一旁滿臉的焦急,想盡一切辦法哄她開心。
而如今的孫玉嬋,坦然的有些嚇人。
孫玉嬋察覺到了宋橙綿的詫異,頓了頓,隨後說道:“我以前是被豬油蒙了心,總是想要和別人爭個勝負,現在想想真的是幼稚的可笑!”
宋橙綿沉默良久,然後從懷裡拿出一個匣子:“這是旁人託我帶給表姐的……”
孫玉嬋看著欲言又止的宋橙綿,瞭然:“是姜懷月讓你送來的吧!”
宋橙綿點了點頭:“姜小姐知道我今日要給你送添妝,一大早就讓下人送了這個匣子過來,我擔心裡頭放了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就開啟看了一下,裡面……是五千兩銀子!”
話音剛落,就連一旁的丫頭都是滿臉的驚訝。
反倒是孫玉嬋,一點都不驚訝,她反倒輕笑了一聲:“還真是一個實在的土財主啊!給人送東西都是直接送銀子的!”
“來送東西的婢女說,她家小姐讓她轉告你,女子的路就那麼幾條,走的好還是有的壞的,都是自己走出來的,他的繡工很爛,做不出來什麼好東西,不如給你點銀子,自己去買一些自己喜歡的東西,若是沒有什麼要買的,就留做壓箱錢,走投無路的時候,說不定還能救命!”
孫玉嬋冷哼:“都這個時候了,還要詛咒我一番!”
宋橙綿沒說話,她有些看不明白孫玉嬋和姜懷月之間的關係,說好,互相看不順眼,說不好,卻又巴巴的送銀子過來,真是看不明白。
孫玉嬋回頭看到宋橙綿一臉狐疑的樣子,瞬間被逗笑:“她那個人就是這樣,菩薩心腸!”
宋橙綿不明就裡,卻也沒有再問,只是將自己的百花圖放到孫玉嬋的面前:“這是我自己親手繡的百花圖,表姐不要嫌棄才好。”
孫玉嬋拿著那副百花圖仔仔細細的看了許久,然後小心翼翼的收起來:“我一定好好留著!”
孫玉嬋出嫁的那一日,宋老夫人還是沒耐住兒媳婦和孫女的哭求,開了正門。
孫玉嬋嫁去西蜀之地,雖然偏遠些,那人家卻也是當地出了名的世家,為了表重視新郎官,自己千里迢迢的來接親,知道她孤苦無依,揹著她上了花轎。
迎親隊吹打起來的時候,負責撒糖的下人們丟出去好多糖飴。
坐在馬車裡的姜懷月,也讓守在外頭的小丫頭去撿糖。
小丫頭看起來面生的很,可是孫玉嬋身邊的那個小丫頭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她:“你是姜家的丫頭!”
小丫頭滿臉的驚慌,以為面前的人要趕他走,就在他揮著手矢口否認的時候,那個婢女往他手裡塞了一大把糖果:“我家小姐說了,若是你們來就多拿些糖果,沾沾她的喜氣!他還說了,你家小姐給的東西她收到了,雖然很俗氣,但是最實用,她會好好用的。”
沒等小丫頭回過神,那個婢女已經跟著花轎走遠了。
小丫頭捧著糖果回來的時候,姜懷月拿走了一顆:“嗯,沾沾喜氣!”
所有人都覺得這場喜事辦的盛大,感慨宋老夫人的大度和良善,卻不知道,在孫玉嬋出城的那個瞬間,宋夫人就在宋橙綿的哭喊聲中,被生生的拖了出去。
塞進馬車,在這數九寒冬,驅趕出汴京,送去了鄉下的莊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