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濟山市，靈臺縣。
這裡的距離濟山市，開車只需要二十分鐘的時間。
說是縣城，實則距離濟山市太近，已經被例如城市開發的規劃當中。
華陽印象裡，在六年之後，這裡還會興建一座國際機場。
到時候，靈臺縣則徹底化為濟山市的開發區。
靈臺縣位置上，靠近濱海市，未來將成為兩座城市的交通樞紐，城際高鐵還會經停，站名為靈臺站！
這裡，也就是華陽七年未回來的家。
他父親華國慶是轉業軍人，轉業後一直在縣辦公室工作，主要負責招商引資。
一輩子守著鐵飯碗，幾乎沒出過靈臺縣。
而他繼母任娟，在他一歲的時候和父親結婚，從小把他帶到大，在他三歲那年和華國慶有了弟弟華志博，在教育局工作，前兩年才剛剛退休。
當年，他畢業的時候，正好趕上華志博上大學。
倆人之間正好相差四歲！
根據時間推測，現在華志博也該畢業，從事工作了……
前兩年，他從親戚口中得到訊息，說華志博剛畢業，華國慶和任娟就在濟山市給華志博買了房子和車子。
光這兩樣，幾乎掏空了兩位老人攢了大半輩子的積蓄。
華陽坐在車裡，看著窗外熟悉的景象，心裡有些唏噓。
這麼多年過去了，這條路上，哪裡有變化，哪裡沒有變，他還是一眼都能看出來。
上大學之前，他從未真正離開過靈臺縣。
雖然華國慶偶爾帶他去幾趟濟山市，但也是當天去，當天回。
他在縣醫院出生，在縣小學、初中乃至高中，都在這三千三百多平方公里內。
直到後來高考，他才走出了靈臺縣！
華陽正想的入神，突然感覺有雙軟嫩的小手，從後面摟住他的脖子。
“爸爸，咱們什麼時候才能到啊？”
媛媛湊到華陽耳邊問道。
華陽笑了笑。
“快到了。”
“前面就是了。”
江映雪見狀，把媛媛抱回懷裡。
“媛媛，別影響爸爸開車。”
媛媛依偎在江映雪懷裡，打了個哈欠。
華陽打著方向盤，在一個路口拐彎，將車停在一個小區門口的路邊。
小區的保安正打著哈欠，可一看門口停了輛奧迪A6，頓時來了精神。
他披了件棉襖，從保安室裡走了出來。
“呦霍，四個圈，奧迪啊。”
“這誰家車？”
“我們這可是機關大院，外來車輛不讓進！”
保安走到車窗邊說道。
華陽放下車窗，探頭出去笑了笑。
“輝叔，是我，華陽！”
華陽看著眼前的保安，招呼道。
眼前的保安叫王志輝，在小區當了大半輩子的保安，從小可算是看著他長大的。
王志輝看了看眼前的華陽，揉了揉眼睛。
“呦，華陽！”
“還真是你。”
“這麼多年沒見，差點沒認出來。”
“這麼一看，你可得有六七年沒回來了吧？”
“對了，剛剛你媽買了一兜子菜回家，聽說是你弟弟帶了女朋友回來！”
“這還真是，我家那小子，要是能有你兄弟倆一半強，也不至於三十歲還沒個物件……”
“嗨，我跟你說這幹什麼，快，趕緊進去吧。”
“正好一家人團團圓圓，還能過個好年！”
王志輝說完，開啟了小區的門。
華陽掏出盒中華香菸，遞了過去，開車進了小區。
這個小區，是個機關家屬樓。
當年，華陽一家四口，分了三室一廳，面積有一百多平。
華國慶和任娟，住在主臥，華志博住在有窗戶的次臥。
而他就住在陰面，最小的臥房，白天要是不開燈，屋裡都黑漆漆的。
不過，他從小在這裡長大，再次回來，彷彿小時候玩耍的事情，還歷歷在目。
華陽把車停在二單元的樓下。
他下車把後備箱的禮品，拎了出來。
媛媛則蹦蹦躂躂下了車，穿著新衣服，抬頭看著面前的樓房，眼中既興奮又陌生。
“媽媽，你說奶奶長什麼樣？”
“她會不會像姥姥一樣，給我做紅燒排骨吃？”
媛媛回過頭，看著江映雪問道。
江映雪笑著抹了抹媛媛腦袋。
“當然會，但媛媛一會一定要聽話，知道嗎？”
“媛媛長得這麼漂亮，要是再聽話，爺爺奶奶一定會喜歡你的！”
“華陽，咱們上樓吧。”
江映雪側頭看向華陽。
華陽拎著東西，深吸一口氣，走進了單元樓。
都到這了，再想逃也晚了……
家屬樓一共六層樓高，華陽家住在二單元三樓，右手第三間房子。
此時，家中。
任娟穿著圍裙，正在廚房裡燉魚。
客廳裡，華國慶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裡的新聞頻道。
臨近過年，華志博說要帶女朋友回家見見父母。
對於他們老兩口來說，絕對是件大喜事！
據說中午就能到家，正好能趕上吃午飯。
任娟一大早去了菜市場，花了三百多塊錢，買了雞鴨魚肉，還買了一些海鮮！
華國慶也把就近的親戚，都叫了過來。
正好趁著今天，大家聚在一塊，吃頓飯也好熱鬧熱鬧！
看看時間，應該快到了。
“老華，你說這一年過得可真快。”
“華陽都七年沒回來了，也不知道今年能不能回來……”
“我聽濱海回來的親戚說，華陽的孩子都快上小學了！”
任娟看著鍋中煮的魚，一邊唸叨著。
華國慶聞言，直接把遙控器拍在桌子上。
“大過年的，你提他幹什麼？”
“他怎麼樣，跟你有關係嗎？”
“鹹吃蘿蔔淡操心，他要是過得不好，你還能給他錢啊？”
“當時，他不挺厲害的嘛，我就當沒他這個兒子！”
“狗屁不是，當哥哥的，沒點哥哥的樣，志博上大學，他出一分錢了嗎？”
“什麼都比不上志博，脾氣倒是比誰都大！”
“你又不是沒聽親戚說，華陽在濱海喝酒打架，住在破小區，整天都有人上門要債，沒事還打老婆和孩子。”
“就這種人，你管他幹什麼？”
“真不知道是隨誰了……”
華國慶冷哼一聲，臉色有些難看。
每次一到過年的時候，任娟總是念叨華陽，可七年過去，他只知道華陽的錯，卻從未反思過自身存在的問題。
在他看來，華陽就是沒有華志博出息！
從小到大，所有人都這麼說，所以他把最好的資源全都投給華志博，理所當然！
現在華志博在濟山市，可是企業的高管！
這才畢業兩年，每個月就能開一萬多塊錢的工資！
再看華陽，去了濱海那麼多年，混的狗屁不是，怎麼跟華志博比？
華國慶想到這，一陣心煩，剛想抽支菸，卻聽門外響起陣敲門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