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商業宏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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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大南村路上遇上同村人，都會笑著打招呼

葛老太經常和高老太去集市賣東西，今天她去集市賣乾貨路過車站遇到她大兒子一家回村，可把她高興壞了

錢朵朵和葛老太打完招呼率先大步朝前走

葛老太孫女李麗秋小聲問“奶，她是誰啊”

“咱村裡錢大龍二房的家的小閨女，是個討喜的小姑娘”也是他們村裡吉祥娃娃龍鳳胎，誰家都喜歡，關鍵長相實在是村裡孩子中模樣最出挑最周正的閨女

“我看她年齡不大，是家裡窮沒錢讀書嗎”

葛老太無奈的看她大孫女一眼繼續走路“秋丫頭，朵朵丫頭聰明，他們家全都寵她的緊，家裡條件不算差的，她比你小，你當姐姐的該是做好榜樣心疼妹妹才是”

“誰是她姐姐，沒讀書能聰明到哪裡去，就剩張臉好看而已”越說越酸，她咋長的那麼好看

“她在讀書自學，明年就會考大學呢”

“什麼自學考大學，奶，你居然信她？”說大話，還自學考大學，太自戀了吧，想著李麗秋對一面之緣的錢朵朵越來越不喜歡

李麗秋的父母沒插話，認為閨女說的有些道理，就這村裡條件自學考大學，真是異想天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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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朵朵回到家裡把揹簍放進柴房裹緊大衣進了堂屋

他們全窩在大堂屋縫製衣服被套

“朵朵回來啦”

“回來啦回來啦”

她走路走的多身上熱熱火火的

高老太問她“見到你哥，他咋樣”

“就那樣唄，能吃能喝能跳”她三天兩回見他，沒啥感覺

她爹媽一年半載都沒主動去看過，都是逢年過節錢多多自己嘻嘻哈哈走回來，至於多多漲工資這事兒她是不會當著大家面兒說，她還不至於缺心眼到這種地步，看了她們手裡的活計，針線她不會，宰雞宰鴨她倒是能一菜刀下去，這‘兇狠’技術還得是蔡爺爺教的

錢家有三個閨女，錢家老兩口最喜歡么孫女，另外兩個嫁出去孫女他倆都快忘了長相，每次看到朵朵，錢大龍他就彷彿看到他老媽年輕時候的模樣，溫柔中透著一股狠勁兒

錢朵朵回到房間，把昨天買的東西拿出來分好提給李金菊和陳露

“大嬸，小嬸，這是昨天我和奶在賣完豬肉後買的東西，雪花膏擦臉擦手的，都給你們分好了，你們待會自己拿回房間”

放在李金菊和陳露手肘旁，她就靠坐在高老太身邊“奶，我給你放房間去了，自己記得用和吃，別放黴了丟了可惜”又回頭跟她爺說“爺，您也必須吃，要想活到九十九，糖果零食少不了”

錢大龍對旁人講話都是硬邦邦的，除了對他孫女每每說話咧著嘴“嘿嘿，行，還是朵朵貼心”

李金菊與陳露都開口跟她道謝

錢朵朵說道“奶奶大方，都是奶的錢，我就跑個腿兒，這十里八鄉都知道我專為我奶跑腿兒的”

高老太輕拍了她背“少吹牛，趕緊跟你爺剪料子，針線不會，剪布總可以，我去做晚飯”

高老太進廚房準備晚上的吃食，將就著中午的骨頭湯，再參了水進去熬一鍋，一半的肉都做了香腸臘肉，剩二十斤這幾日把它吃完，今晚打算弄個紅燒肉，人口多，飯量大，二十斤肉他們最多兩三天就吃的精光

錢朵朵學著錢大龍手勢量尺寸裁剪，沒弄幾下摸進廚房

高老太見她探頭探腦的“幹啥呢，鬼鬼祟祟的”

錢朵朵看了看門口方向，開啟出發燈閘，輕輕關上廚房門

“丫頭，你中邪啦”

高老太見她猥瑣的像個偷賊

錢朵朵從軍大衣內包拿出四串鑰匙

“在哪兒撿的鑰匙，還四串？？？”

錢朵朵拉高老太往廚房裡側走“這是房子的鑰匙，湘城北街的，三個鋪子，一個小洋樓”

高老太也跟著小聲說“哪個的？”咋會在朵朵手裡啊

錢朵朵指著自己的鼻子，眼睛給她眨呀眨

高老太不信

錢朵朵又從兜裡掏出書面證據“奶，雖然你沒讀過書，不識字，但是我的名字你記得吧，看這裡，錢朵朵，我的”

高老太小心拿過紙張使勁兒看錢朵朵三個字還真是她朵朵的名字

高老太小心折疊好，親自放回她兜裡“怎麼回事兒，說清楚”

“今天我去複習資料，腦子發熱就去找買主買上了”

“多少錢？”

錢朵朵比了個手勢

高老太倒吸一口氣，她房裡的錢她知道，朵朵沒拿，她身上有小金庫她也知道，但是決計不會有這麼多，她跟老頭子存了四十多年也才一千塊錢，八百塊，朵朵從小存也不會有這麼快

“你媽給的”

錢朵朵搖頭“老媽那兒的錢留著我當學費，我不會用的”

見高老太呼吸急促，她趕緊說道“我兜裡有四百多，找蘭花姐借了五百，我當著姐夫吳大勇的面兒說明年年底還她五百，剩下一百多我打算開春後買小雞小鴨崽崽，養幾個月咱就拿到鋪子裡賣”

高老太直接上手掐錢朵朵腰間的軟肉

“嘶嘶，疼疼疼，奶，鬆手”

錢朵朵扭著身子，躲她奶的魔爪

“你個死丫頭，你要嚇死我，借錢，一藉藉五百，你是不是瘋啦”

高老太眼睛睜大，朵朵比她個兒高，她踮起腳也才差不多齊平，她怒視錢朵朵

錢朵朵“...........”

她尷尬別過後腦袋，坐在灶口板凳上，遠離高老太目光

高老太開啟廚房門，錢朵朵起身拉住她“幹嘛呀，奶，快做飯呢”

高老太瞪她一眼“去拿錢，還給李蘭花”

“哎呀，別”

錢朵朵把門關上，拉著她奶往裡側靠“奶，你相信我，李姐錢會還上的，關鍵你要相信我，後山不是有地嘛，咱圈塊圍欄，開春後我就去買小雞小鴨回來養，買個上百隻，養三個月我們就拿到鋪子上賣，我們三家鋪子，在新城正街，門牌三號四號。北街人氣還不是很高，但是根據人口局勢還有政策，我感覺北街新城會繁榮起來，而且現在經商的人還很少，我們賣肉是天時地利人和”

她儘量把利弊分析清除，一字一句把自己的觀點說給高老太聽

“你沒注意看新城正在大力建設房產專案嗎，那邊施工地就有好幾處，時不時就有車輛進出工地，下來的人我遠遠瞅過，不是西裝打領帶就是綠色軍裝人物，你想想，什麼樣的施工單位有西裝領帶、軍人來來回回出入啊，還有四輪車車可不是一般人能開的啊，而且那邊正街住宅全部劃分洋樓別墅的，家屬院牛逼，但是別墅區可是有錢的主兒才能住上，商業規劃整齊統一，警察也往新城搬，你懂新城局勢了撒。你仔細想想南街老城，人口眾多，筒子樓密密麻麻，買個菜都廢力廢鞋，去年夏天我穿個布鞋買菜，鞋子被迫踩掉，搞的我打個光腳回村兒，還有每年夏季發大水，菜市場、筒子樓都被淹，要是你是領導，你住在老城，你想搬家不”

高老太認真聽完，雙手摩擦，腦子不停思考，她一言不發的開始洗菜切肉醃肉

錢朵朵“還生氣呢？？？？”

高老太斜了她一眼“你應該早點跟我商量，包括借錢的事兒”

“我這不是怕您心疼錢嘛，修房子的事兒你都偷偷為花了九百塊錢抹眼淚，再跟您說我要花一千多，恐怕您這段時日睡覺都睡得不踏實，原本價格不止這麼點，也是講了一陣價格，那人一個人守在這裡賣房，老婆兒子都在京城，急需脫手，就狠心全部降價賣，我本來就買一個鋪子不打算借錢，可逛了房子腦熱一熱，全買了”

她加柴放進灶洞裡“這件事要跟叔嬸他們說不？”

高老太打料燒油，動作麻利

“你的東西，想說就說，她們也甭想惦記，你一個小輩也沒義務跟他們事事報備，又沒花他們一分錢，何況你自己還欠一屁股債”

錢朵朵“...............”

堂屋裡的人都在加緊做新衣，望向廚房，祖孫倆今日做菜還緊閉廚房門，不怕燻的慌嗎

夏月手指靈活穿線縫補，暼了眼廚房方向，看來閨女出去一趟有事情發生，也不知道祖孫倆在裡頭嘀嘀咕咕說什麼

不一會飯菜做好，錢朵朵喊他們收拾桌椅準備開飯

大家熱熱鬧鬧用了晚飯，手裡的活放在一邊，圍著洗臉盆排隊洗臉再是洗腳

李金菊與陳露都拿出雪花膏抹點臉上，防止幹皮

錢朵朵洗完腳穿上鞋回房間，從兜裡摸出鑰匙和房產收據放進她的錢盒裡

不一會她爸媽進來了

“爸媽，你倆咋來了”

夏月看她手裡的木盒“你說呢”

錢朵朵指使她爸錢富貴關門

錢富貴轉身兩步準備關門，被門口的高老太錢老爺齊刷刷站在門口嚇一大跳“哎喲，媽，你們咋不出聲，嚇死我了”

“我是你媽，還能把你嚇死？”

高老太沒好氣的走進來，白他一眼，等錢老爺子也進來，高老太反手把門關上並反鎖

錢富貴“.............”

錢朵朵眼睛賊溜溜轉動，這是要開批鬥大會？針對物件肯定是——她!

爺爺跟來想必奶奶跟他說了她去湘城做的事，她爸進來肯定是她媽也跟她爸說了.................好好好

具體事情除了奶，另外三人都不知真實情況

見他們四人在昏暗的燈光下眼神如鉅刀割裂般注視她，她微微一笑靠在陳舊破敗視窗邊，修剪整潔的指尖按在桌沿，大腦快速理一遍說辭再緩緩講述今天她去街上做的事情

大家聽聽後沉默半晌

夏月鼻子快擰在一起“閨女，不是說一個鋪子嗎，你咋這麼貪”還外債五百，五百他們得存好幾年才能攢到啊

錢朵朵淡定跟他們說：“成大事者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不能鼠目寸光，拘泥一處”

“你說的什麼道理，我聽不懂”說著夏月心急“你說買房就買房，媽不反對，可咋還欠錢呢，五百塊，嗚嗚，你咋就不說聲呢”

見她媽說著說著快哭的表情錢朵朵剝了顆果糖塞進夏月嘴裡“老媽，淡定，萬事俱備只欠東風，這件事只會成功不會失敗，就算生意不好做我也可以把房子賣掉再把錢還給蘭花姐，不管怎樣你們沒有任何損失，你仔細好好想想，別瞎想著急好不”

夏月“.........”好像很有道理

高老太瞅瞅老二媳婦，她這兒媳婦比起大兒媳婦，實在單‘蠢’了些，好在事事都有朵朵出主意，村裡人長舌婦居多，說姑娘就是賠錢貨，背後嘀嘀咕咕說他們全家都有病不寵孫子寵孫女，養成一個嬌滴滴的大小姐，衣服吃食全給她最好的，尤其關於朵朵讀書考大學這件事情村裡很多人都在等著看他們家笑話，高老太很少與他們爭論，多數是大兒媳婦李金菊出去和他們掰扯幾句，罵的臉紅心跳地再回家，但錢家人一致相信他們朵朵一定能考上大學，沒有為什麼，就是盲目十足的相信

錢朵朵轉身走到書桌前坐下，拿出鉛筆和草稿本開始寫她宏圖霸業，想到這件事是瞞不住，開口跟她爸說“爸，你去叫大叔小叔他們過來，我給你們分析商業版圖，怎麼才能掙更多的錢”

高老太不願意“不叫，那都是你的錢”

錢朵朵笑起來，她奶真是一點不想裝樣子

“奶奶，我心裡有數，放心哈，爸你去叫他們過來”大叔小叔對她都不錯，她帶他們賺錢是應該的

錢富貴看他媽一眼，又看她閨女給他使眼色，嘆口氣出門叫大房三房的人

不一會兒大房三房的人來了，錢三兒還沒睡，小身板鑽進人堆靠在錢朵朵身上

“姐姐”

錢朵朵摸摸錢三兒圓腦袋，從抽屜拿出一把大白兔奶糖放在他手裡“三兒，你先回去吃，我跟長輩們說會兒話”

錢三兒手小，雙手捧住糖果放進口袋裡，小嘴笑成菊花“哇哦，好多，好多，謝謝姐姐謝謝姐姐”

錢富有錢富強兩夫妻進來見老爹老孃盯著他們“爸媽，咋的了，這麼看著我們”大晚上怪嚇人的

錢朵朵見人到齊了，簡單跟他們說了她買房子和鋪子的事情，沒有像高老太和她父母那樣解釋半天，畢竟她花的錢都是她自己的，她是通知而不是與他們商量

沒等他們消化完她開始拿著鉛筆在本子上寫寫畫畫，耐心講解

“關於賺錢方式很簡單——養殖，我們現在的小雞小鴨仔1塊5一隻，要是去往偏遠的地方購買大概是5毛到8毛一隻，你們仔細聽，我給你們打比方，以雞來參照，我就打個一元五的價格，我一百元能買66-68只小仔，而長大的它們大概一隻體重是3到6斤左右不等，平均算3.5斤，66只成熟的雞，雞肉市場價差不多二塊五到四塊一斤肉，我打個3元一斤肉，相當於3塊x4.5再x66就是891塊錢”

“這891就是我們最終賺的錢，除去我投的100元買66只仔，最後我們的利潤是791，但是這個利潤還得減去中間生活開銷費用，不過我暫且不與你們說那麼複雜”接著繼續道“再來想我們每天收到一顆蛋，蛋我們賣2毛一顆，我算最低的量三個月只有66顆蛋，那麼我們66x0.2就是13.2元，最後我們的純利潤是804.2元，這就是三到四個月我們賺的錢，然後我們會在陸續賺的錢當中抽取200拿去再去收購雞仔，然後按照我第一步驟，利滾利，錢滾錢，當然中間我們自己的雞也會產蛋孵雞仔，所以一旦生產鏈做起來，明年底後我們賺的錢會更多，包括以後”

她說的口乾舌燥，找了杯子喝水，陳露站在前面搶先拿杯子為她倒水

錢朵朵“........”她這小嬸看來是聽懂了，殷勤不少啊

房間安靜好一陣，大家聽的認真，特別是聽她說到賺錢，他們呼吸都急促起來

夏月昂首挺胸，閨女就是厲害，她這個當媽的也倍有面兒

錢富貴也不自覺尾巴翹起來，這是他養的閨女呢

錢富有和錢富強摩拳擦掌，他們腦袋榆木了點但不傻，侄女兒又寫又畫的，一字一句慢慢跟他們分析，他們滿腦子都是雞仔鴨仔，錢錢錢

錢富有錢富強激動的說“朵朵，我們跟你幹，你說怎麼做，我們就怎麼做”

他們身邊的李金菊陳露也附和“朵朵，我們都聽你的”

錢朵朵喝了一大口水，陳露再給她倒被她拒絕“小嬸，不用啦，晚上喝太多容易上廁所”

草稿本翻到新的一頁她說“你們是我親人，但是親兄弟也得明算賬，何況我們還隔了輩，我也不需要你們做什麼，初期就是照看養殖場，喂糟糠野菜都行，錢我會自己出，我可以給你們分利，至於怎麼分我還不清楚，要看我們淨賺的利潤，後期賺了錢後我還要打算把店鋪裝修一翻，奶奶手藝好，可以賣熟食，我們自己先試著做不一樣的商品和味道吸引顧客，鍋碗瓢盆肯定都要購買的”她想好了等生產鏈成熟，他們買肉的定價按照三元一斤算，雞肉處理乾淨售賣，活禽定價二塊五一斤，熟食烤雞烤鴨挑著樣式做，調料味道他們得仔細配選“改天我去書店翻翻美食書籍，以作參考”

話題一轉“說說現在，快冬至了大叔小叔爸媽你們還是張羅家裡房子的事情，我和爺奶負責做圍欄，開春後奶、大嬸還有我去收購小仔，小嬸就在家幫小忙，賺的錢我先還債，差蘭花姐家五百，後面的給你們分的話，我按一家人算，各家算一成”裡面的鋪面費用、材料費用包括技術股份都是她出，相當於大叔家小叔家只需跑腿“你們願意就一起，不願意也行，我都沒問題，這個養殖就像流水線跟餵豬似的，給它一日三餐就行，後面涉及開店可能需要人手，這個暫且不談”

高老太不在意錢朵朵給她錢不錢“朵朵，我的錢不要，都給你”

她孫女做什麼，她能搭把手她高興都來不及呢，要啥錢

錢朵朵笑笑“你和爺不要也無所謂，我都會留著”她都想好了，等她讀書穩定後她會帶兩老人出去轉轉，不能再呆在家裡起早貪黑幹活，勞碌大半輩子，該享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