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局長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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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一輪藍月高懸九空。月光的照耀下，萬物散發著一種詭異而妖豔的美，原本四處尋找新鮮“獵物”的喪屍，也出奇的平靜下來，望著天上的藍月，一動不動……

翌日，女子猛的驚醒，豆大的汗珠順著額頭滑下，呼吸參差不齊，顯然剛做了一場噩夢。眼前是冰冷的擺設，被子上不知何時，多了件男士馬甲。

輕輕的推開房門，只見房間外的男子已經在鍛鍊身體了；健身的習慣他保持了很久，也正是有個不錯的體魄，他才有了活下來的資本。推門的聲音很輕，不過還是被他捕捉到了。

“你醒了，在這裡睡得還習慣吧？”

“恩。謝謝你的衣服”

接過衣服，他又開始了鍛鍊，而女子則回到房間。大概過了三五分鐘，尖銳的叫聲劃破寂靜的空氣，著實嚇了李旭東一跳。聲音是從裡屋傳來的，李旭東一個健步衝到門前。

拍了拍門，許久不見任何回應，顧不得太多，破門而入，在裡屋側間看到了一個渾身發顫的身影。

順著身影的方向看去，一條被汙水浸染的毛巾掉落在地，水龍頭流出的水“七彩斑斕”，散發著一股令人作嘔的氣味；看來城市的供水系統已經出現危機，要不了多久城市裡的倖存者，就要面臨水源危機，還好剛剛女子並沒有被這髒水碰到。

兩人心情沉重的吃了點東西，開始商討接下來何去何從。可能在李旭東身上感受到了安全感，女子說了很多。

原來她叫江馨悅，是從香港過來看看彭城馬拉松的，昨天在超市裡追趕她的，是她的大表哥，這樣想來很多疑惑就能得到解釋了，雖然，這些話中還有些不合理的地方，但誰沒有點小秘密，更何況兩人只是萍水相逢而已。

城市供水出現危機，儘快離開去接妹妹，才是當務之急，現在突然出現的江馨悅，顯然打亂了他的計劃。留下一個楚楚動人的美人，在這個危機四伏的地方，既不人道又有損形象，看來只能去最近的公安局，碰碰運氣。

看向窗外，街道上零星喪屍明顯多了起來，他們猶如來自地獄的惡鬼，四處尋匿新鮮血肉，一聞到活人氣息，步履蹣跚的他們，瞬間如同脫韁野馬一擁而上；靜心傾聽，似有慘叫斷斷續續，從城市各角傳來，城市儼然成了一個巨大無比的牢籠。

看來像昨天一樣，幾乎毫髮無損的在城市穿行，是不大可能了，更何況現在並不是一個人，李旭東決定，採用昨天的策略，把喪屍分散開開來。

兩人提著幾個手提式滅火器，出現在四樓天台，天台上涼風習習，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血腥味。

李旭東眉頭簇成一團，緩緩放下手中的滅火器，從背囊中掏出一個高檔望遠鏡向遠方眺望，這望遠鏡是他和好哥們，在前不久在外遊歷，高價淘來的，也不知道哥們現在怎麼樣了。

旅店雖然不高，在望遠鏡的倍數下，眾多情景盡收眼裡：打砸搶燒，一片混亂；喪屍橫行，人間煉獄。人類千百年建立起來的秩序大樓，只是一夜之間，開始土崩瓦解。

偶爾幾個身著制服的警察，拿著盾牌棍棒，使著空炮彈的手槍，“英勇”的衝在守護人民的前線，沒一會被不斷湧出的喪屍撲倒，血肉橫飛。

望遠鏡看到的只是城市的冰山一角，在看不到的地方，類似的場景不斷上演。

看著一個個鮮活的生命在自己眼前消失，自己卻無能為力，李旭東緊緊握緊了拳頭，一個要不斷變強，強大到足以保護自己所有在意的人，強烈想法如一團烈火，在他內心深處熊熊燃燒。

把滅火器遠遠地丟擲去，落在地面發出陣陣轟鳴，巨響把旅店周圍的喪屍都吸引開了，兩人趁著這短暫的空檔，小心翼翼的向警察局前進。

兩人離開不久，一個佝僂老人，突然出現在四樓天台，目光如炬，望著離去的方向，喃喃自語：“多少年了？輪迴者你終於出現了，希望你不如要步入他們的後塵。”

堵的橫七豎八，車裡的乘客大都成了喪屍，原本方便人們出行的交通工具，現在也成了一個個牢籠。車內到處是斷肢殘骸，四周瀰漫著血腥的空氣，好在站在高處一覽無餘，儘可能的避開那些混亂的區域。

其實隨著秩序的逐漸崩塌，設施並不可怕，比上次更可怕的是泯滅人類道德的人類，好在前往警局的道路上，雖然解決了不少喪屍，可並沒有遇到不長眼的傢伙。

一兩公里的距離，正常開車幾分鐘的路程，兩人耗費了兩個多小時，總算能到了警局。

之前原本閒人勿進的警局，此時門庭若市，喪屍和車群，交錯相知，不少警服喪屍，在車與車的間隙閃過。

想必是執勤的民警，給情況不明的患者感染了。門口雖然被堵得水洩不通，好在其中有一條，足以讓人通行的空隙。

進到樓裡，裡面的情景，讓人大吃一驚，原本用來接待和處置事務的前臺櫃，銬著三五具喪屍，有警員的，也有群眾的。

看來短短的一天，喪屍的感染，就像超級病毒，橫掃大地，勢不可擋。順著大廳往裡走，兩旁都是被銬著的喪屍，每一個喪屍都在張牙舞爪，彷彿痛不欲生，讓人想把他們從苦海中解脫出來。

上到二樓情況又變了。如果說一樓都是，警員和群眾魚龍混雜，那二樓滿地都是渾身傷痕的喪屍，是生存下來的人們，對這些失去理智的“非人”反擊。然而和平年代，地方警局幾乎不配發實彈，因此二樓也是淪陷的一層。

三樓，警局領導的辦公區域，情況和樓下截然不同。過道中游蕩著三五個全副武裝的警員喪屍，防具殘破不堪，在血跡斑斑的身體上，腸子從碗口大的破洞滑出，場面甚是滑稽瘮人。

在離喪屍不遠的地面上，一隻惡犬橫躺在地上，雙眼通紅，兩隊利牙露在外面，上面還掛著稀碎肉，那三五個警員，想必就是死在它的嘴下。

雖然警員喪屍防護很齊全，但在惡犬的攻擊下，他們已經是強弩之末。倒沒有花費太多精力就解決掉了它們。

進到三樓，只見房門大都開著，裡面物品亂成一堆，顯然這裡曾經相當混亂。唯有過道盡頭，局長的房門緊閉。在房門盡開的過道中，顯得這般醒目。

緩緩推開房門，等了一會，不見有任何聲響。進到室內，只見局長坐在椅子上，低著頭嘟囔著什麼，聲音很輕，又是背對著二人，聽不真切。二人再次見到活人，有些低落的情緒，一下子高漲了起來。

李旭東有些激動地喊了下局長，然而下一刻。他們彷彿一下子就從天堂墜入地獄。

因為局長聽到聲響，側過身來。兩人看到局長兩眼渾濁不清，一條被鮮血染紅的繃帶，耷拉在左肩，拿著對講機的手顫顫巍巍，桌上放著一把斑斑血跡的手槍。

李旭東一個踉蹌，險些摔倒；局長看著眼前的二人，用盡全身的氣力，把手中的對講機朝二人拋去。

快走，快離開這裡，是局長吼著喊出來的。兩人撿起腳邊的對講機，飛奔而出，只聽見一陣槍聲，從身後傳來，兩人的眼不禁溼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