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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殿下您醒醒啊!”

蕭雲猛地睜開眼睛,卻只能睜開一條縫隙,看到一些重重疊疊的模糊人影。

暈開的血色將一切都變得可怖。

她感到自己額頭劇痛,又恍惚覺得這痛與自己毫不相干。

一塊青色的物體靠近她的眼睛,蕭雲下意識地閉上眼。

被溫水打溼的細絹輕輕地擦拭她的雙眼,拂去從額頭滴落的鮮血,又帶著安撫性質地貼了一會兒眼皮。

在這樣的細緻和體貼中,蕭雲漸漸找回了自我。

沒有記錯的,她現在應該是個死人。

這個故事要從她瞭解到百慕大三角其實是個媒體騙局的事情說起。

為了紀念自己逝去的童年,破除這個迷信,她登上了前往百慕大群島的船。

然後和船一起陷入風暴,被吞進大海之中。

不僅沒能破解迷信,還成為了可被引用的文獻。

蕭雲在心裡長嘆一口氣,腦子裡又出現了另外一段記憶。

她依然應該是個死人。

這件事要從盛國當今的天子突然宣佈要立太子的事情說起。

據說已經內定了九皇子蕭雲,只待造勢幾日,皇帝就會在“民意”的支援下,順理成章地將她立為太子。

作為一名女扮男裝的皇子,她對此十分拒絕。

但她的兄弟們沒有感受到她的拒絕。

所以她被刺殺了。

躲過了明槍,躲過了暗箭,沒有躲過一塊從酒樓樓頂砸下來的,能當板磚用的玉佩。

或許是死人+死人帶來了負負得正的效果,蕭雲活了過來。

佔據主認知的是現代的蕭雲,所以對她來說,她是從一個現代人變成了一位養尊處優,備受寵愛的皇子。

古代的蕭雲就如同她的前世,記憶鮮明,卻像是隔著一塊銀幕,難以感同身受。

雖然女扮男裝和內定太子的身份有些麻煩,但前者這麼多年都沒有翻車,之後問題也不會大,後者只需要表態和一點操作就能解決。

畢竟她有這麼多兄弟,而皇帝還沒有正式公佈太子的人選。

蕭雲迅速地接受了這個身份。

大約是穿越的附贈,在她想明白這一切後,額頭上的疼痛迅速遠離,以堪稱奇蹟的速度癒合。

揮退一臉“是我喝多了還是神仙顯靈了”的太醫,她從床上爬起來,準備去巡視一下自己五萬平的王府。

在太醫說“九殿下並無大礙”後,沒有一個人對她的決定存有異議,說出勸她繼續休息的話來。

侍立在一側的四位侍女走上前來,為她穿上層層的華服,綴上珠玉金飾,細心地撫平新衣上的每一處褶皺。

因為頭上纏著繃帶,跳過了束冠的環節。

打磨光亮的等身銅鏡映照出她如今的模樣。

年輕,俊俏。

比身旁的侍女們要高上半個頭。

即使披著發,臉色蒼白,也沒有太多的女氣,還有著在女子中比較少見的喉結。

這是因為她從小就服用某些促進分泌雄性激素的藥物,並以男子的身份生活至今。

一場非常成功的女扮男裝。

只要不成為必須留有子嗣的太子和皇帝,這個謊言可以一直保持下去。

蕭雲輕呼一口氣,轉身走出門外。

有人跟在她的身後,保持著隨時能為她抵擋危險的距離。

她回頭打量對方一眼。

那人穿著藍色的短打,束著發,作男子打扮,但身姿窈窕,容貌嬌豔,一看便是女子。

蕭雲沒能從記憶中找到對方的資訊,但找到了原先護衛的模樣。

跟這人不同。

蕭雲挑起眉:“你看著有些眼生。”

“墨綾護衛主子不利,已被處死。奴婢墨衣,暫時護衛在您身邊,您若是得空,可再去挑選。”

墨綾和墨衣都是皇室養的死士。

原主險些被砸死,當時跟在身邊的墨綾首當其衝地被處死,其他人大約也受了不輕的處罰。

雖說這樣一來,她與原主的不同更好遮掩,但就這麼死了人,蕭雲還是有些不適。

她皺起眉,又很快伸手摸自己的額頭,假裝是頭疼,隨後淡淡地應了聲:“嗯,你先跟著我一段時間,不好再換。”

墨衣:“謝主子。”

蕭雲逛王府的熱情被打消許多,她在迴廊中穿梭,用隨意的語氣問著自己應該關心的話題。

“砸了本王的人是誰?現下在何處?”

“是治粟內史楊大人的三子楊虞。”

“他與人在摘星樓頂起了衝突,爭執間不慎掉了玉佩。經查,與他起衝突的人是他胞妹的未婚夫婿,不久前曾與楊府表露退婚意向,二人的爭執由此而來。”

“楊虞如今在王府的地牢中。”

治粟內史是九卿之一,掌管錢糧穀物和與之有關的稅收。

摘星樓是京城中最高的酒樓,一共十層,出入皆是權貴,頂樓只有一間屋,爭搶向來激烈。

治粟內史的兒子出現在摘星樓頂樓不稀奇。

他佩戴那麼大塊的玉佩很正常。

他跟想要與自家妹妹退婚的男人起肢體衝突更是完全符合邏輯。

“如此看來,確實是巧合。”蕭雲意味深長地說著,又點出奇怪之處,“楊大人怎麼捨得直接讓兒子被關在王府?”

治粟內史也算是有頭有臉的大官,在謀害嫌疑不大的情況下,不應該帶人上門賠罪嗎?怎麼直接將兒子的死活交到受害者手裡了?

墨衣:“楊大人光妻妾所生的兒子就有十幾位,楊虞的母親雖是側室,但已於年初去世。”

蕭雲恍然。

合著是兒子夠多,死一個不心疼。

她:“那楊虞除了交代經過,還有說別的什麼嗎?”

“他問陳氏有沒有去府上正式退親。”

“那陳氏退了嗎?”

“陳氏去楊府交涉過,主母何氏口頭答應了,但還沒有退還信物和庚帖。”

蕭雲沉吟了一會兒:“派人去跟進一下這件事,然後將楊虞從地牢里拉出來,收拾收拾模樣再帶去花廳,本王在那裡見他。”

她昏迷了整整七日。

在貼身侍衛都被處死的情況下,她不認為楊虞的狀態會很好。

事實也確實如此。

狼狽地跪坐在廳中的年輕男子頭髮半溼,面板是被“洗涮乾淨”的白,眼中沒有任何光彩。

他身上穿著一件寬大的男裝,將面板遮得嚴嚴實實。

但仍然能從領口處瞥見觸目驚心的傷痕。

蕭雲坐在上首,支著頭,隨意找了句話作為開場:“你作為楊氏的公子,想必是沒有受過這樣的罪吧?”

楊虞抿了抿落到唇上的水滴,苦笑道:“虞險些以為要為殿下陪葬了,如今看來,還有掙扎的餘地。”

“你配合一點。”蕭雲說,“我覺得你應該急著趕回府。因為你的事情,陳氏的退親意願非常強烈,走完流程估計也就這兩天。”

他驚得想要站起來,轉瞬被人摁回去。

許是壓到了傷口,楊虞的臉色更白一分。

“殿下需要我配合您做什麼?”他的態度積極起來,“即便是讓我承認是被人指使的,我也願意的。”

蕭雲:“……”

你的底線和節操掉了啊,少年!

她無奈道:“我有兩個問題問你,你如實回答便可。”

“好,殿下請問。”

蕭雲:“其一,你說你從酒樓掌櫃那裡得知陳安接連幾日都在頂樓用晚膳,然後才決定去頂樓堵他,為何是前日?”

楊虞:“因為直到您受傷的那日,陳安才獨自一人在頂樓。以他的身份,沒有本事接連獨佔摘星樓頂樓,所以他是沾別人的光,他跟那人在一起時,我上不去。”

“那人是誰?”

“不知,我每次走到八樓就不被允許上去,他們離開時走的也不是摘星樓的正門,我只能在附近的街上抬頭看見模糊的身影。”

“那應該是一個女人。”楊虞說道這裡,臉色變得很難看,“陳安肯定是攀上哪家的貴女了,才要與我妹妹退婚。”

楊氏算是不錯的門第,奈何他們兄弟姐妹太多,他們又已經喪母,在家中的地位日漸下落。

對原本定好的姻親家庭來說,不滿是顯而易見的。

“捧高踩低,很符合邏輯的發展。”

蕭雲點點頭:“其二,那日除了摘星樓那件事,還有什麼事情給你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審訊的問題主要圍繞作案動機,行動軌跡以及人際關係。

接觸的人物也在其中。

但與事件無關,或者身上已經有明確標籤的人物,會被下意識地忽視。

假使蕭雲被玉佩砸的事是人為的巧合,那麼必然有一個更為精準的,能立即點燃楊虞的導火索。

她要知道是什麼讓他情緒爆發到立刻衝上摘星樓與陳安動手。

楊虞有些猶豫,但對妹妹的擔憂讓他無暇顧及其他,很快說出真相:“我離開楊府之前,妹妹將一塊玉佩交給我,說如果我碰到了陳安,就將玉佩轉贈給他。她那時……還不知道陳家有意退親。”

因為陳家先來試探了一番口風,沒有立刻退婚的意思,他妹妹一向深居簡出,輕易被瞞了過去。

沒想到妹妹仍舊將陳安當做未婚夫婿來傾慕。

蕭雲聞言將砸到自己的玉佩掏出來,放到眼前打量:“這上面雕的花原來是卷耳啊……怪不得。”

《詩經·卷耳》描寫的是一位女子等待戀人的魂不守舍。

比之《蒹葭》和《桃夭》,《卷耳》算是比較冷門的愛情詩,負責審訊的暗衛識文斷句沒有問題,卻不會學這種風雅的東西。

這玉佩又是被摔碎後粘起來的,再加上楊虞下意識地迴避與妹妹有關的內容,這條重要線索就被忽視了。

至於楊八小姐,一個足不出戶,又深陷退婚風波的女子,沒人會覺得她有問題。

這會的風言風語可是能害死人的。

蕭雲卻覺得,這位楊八小姐很可能在這場事故中扮演了不可或缺的角色。

楊虞的妹妹必然是委託玉匠雕刻的玉佩。

玉匠交付玉佩的時間可以操控。

從她引用的典故來看,她對陳安的思念之情已經非常急切,所以一拿到玉佩就會去找他代為轉交。

這樣就能控制楊虞出門的時間了。

至於玉佩掉下來的時間,則可以透過言語刺激以及肢體引導來控制。

蕭雲對作案的手法有了猜測,但並不能刨除巧合的可能。

恰逢此時,去楊府打探訊息的暗衛趕了回來。

“殿下,楊家八小姐投湖自盡了,一屍兩命。”

“怎麼可能?!”楊虞完全不能接受這個訊息,欲要揪著來人的領子質問對方,卻又被無情鎮壓。

他癱在地上,一句接一句地說“怎麼可能”,越說到後面,聲音越小,然後崩潰地哭起來。

“楊虞。”蕭雲走過來,踹了他一腳,見他無動於衷,便狠狠地踩住他肩上滲血的位置,強迫他面對自己,“你先聽我說。”

她:“我幫你殺了陳安,你替我賣命如何?”

從對隨意處死一個人感到不適,到憑自己的心意決定一個人的生死,或許只需要意識到“現有律法制裁不了這個人渣”。

楊虞的淚水逐漸停止,從喑啞的嗓子裡擠出來一個如厲鬼哭嚎的字來:“好。”

在他被淚水模糊的視線中,九殿下勾唇淺笑的模樣越發清晰。

明明是清俊秀雅的長相,卻在眉眼橫生出許多妖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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