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拯救大乖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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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月瞥了眼呆呆的蘇雪瑤，以為她是被嚇傻了，恨鐵不成鋼地將蕭景錚拉到一旁，問道：“你很喜歡這個蘇姑娘？”
蕭景錚僵硬了下，點了點頭。
祝月不滿意問：“那你為什麼老是欺負她呢？”
蕭景錚下意識反駁：“我沒有欺負她。”
祝月努了努嘴：“你還說沒有欺負，你都把人嚇哭了。”
蕭景錚回頭看了眼淚眼朦朧的蘇雪瑤，甕聲甕氣道：“那是因為她怕我。”
“她為什麼怕你？”祝月循循善誘。
蕭景錚毫不猶豫地回答：“因為我是皇帝。”
祝月頗為無奈：“你好好想想，你的父皇也是皇帝，你見我怕過他嗎？”
蕭景錚想了想，片刻後搖頭。
祝月這才正色教導他：“因為他從來不會用皇權來逼我妥協，他的強硬永遠是留給外人的，和保護我的。從來不會用九族來威脅我。甚至，我能感覺到他在乎我，所以對我的家人，尤其是你們，你的父皇總會有更多的耐心。”
蕭景錚的神情怔然，似乎回想起了什麼。
祝月知道一時半會兒他很難明白，所以只能直白地說：“你以前犯錯，被你父皇禁足，只能待在東宮的時候，有沒有很討厭你的父皇？蘇姑娘也是這樣的，她本來在宮外，自由自在的，卻被你關起來，她怎麼能喜歡上你呢？”
蕭景錚的薄唇緊抿。
他知道母妃說的都是對的……
可是他內心有個聲音瘋狂的告訴他，他是九五至尊，從來都該是順他者昌、逆他者亡。
他有些煩躁捏了捏眉心，緊接著頭頂落下溫柔的撫摸。
祝月踮著腳尖，輕輕摸了摸他的腦袋，溫柔的笑容彷彿帶著治癒的陽光灑在他內心陰暗的角落，“不管景錚變成什麼樣，母后和父皇永遠都是愛你的。”
“好。”蕭景錚的唇抿了抿，眼神一瞬不瞬地望著祝月，似乎生怕她會消失一樣。
蘇雪瑤緊張又忐忑地看著蕭景錚和祝月。
在她眼裡，蕭景錚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暴君！
除了會用人命逼她妥協，他什麼都不會！
蘇雪瑤痛恨這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封建時代，更痛恨蕭景錚！
可是她卻無能為力，所以她已經絕望了，然而她卻看到那個女人膽大到去碰蕭景錚的腦袋，蕭景錚居然還像小狗一樣蹭了蹭她的掌心。
蘇雪瑤瞪大了眼睛，甚至連蕭景錚走到她的面前，她都沒有反應過來。
只看到蕭景錚的薄唇一張一合，說著她完全不敢相信的話：“我可以讓你出宮。”
“你願意放我出宮？”她覺得有些魔幻。
蕭景錚的語氣低沉渾厚，不含一絲感情：“不是放你出宮，而是你可以離開，但你必須在宮門下閘前回來，否則，蘇家將不復存在。”
蘇雪瑤的臉色難看，至少她可以出宮了。
“我知道了。”她咬著唇瓣，委屈又不甘地點點頭。
祝月只覺得兩眼一黑，這死孩子還是沒把自己的話聽進去。
但不管怎麼說，也算是有成效了。
來日方長，得慢慢給他掰回來。
蘇雪瑤又忍不住多看了幾眼祝月，這個女人到底是什麼來歷，為什麼可以一天兩次冒犯蕭景錚，還不受到懲罰。
這次居然還幫助自己出宮了。
祝月察覺到了蘇雪瑤的視線，衝她溫和的笑了笑。
蘇雪瑤莫名覺得刺眼，迅速收回了目光，頭也不回地坐上馬車離開了皇宮。
祝月回到容月閣。
蕭景錚還有奏摺要批，沒時間再陪她了。
祝月瞧著他眼神的疲憊，還挺心疼的。
這死孩子，一邊跟蘇雪瑤鬧騰，一邊還得應付公務，也不嫌分身乏術。
她擼起袖子，來到了容月閣的小廚房，決定親手煮鍋養神湯。
以前她就經常煮。
但也好久沒有親自動手，生疏了不少，手忙腳亂地做出來，天色都黑了，容月閣四周的石燈亮起，彷彿眾星拱月般圍繞著宮殿，看起來猶如仙境一樣漂亮。
祝月提著養神湯，乘著小舟離開容月閣，前往養心殿。
守門的洪福看見她，本來想進去通報，但是祝月擺了擺手，示意他不要驚動蕭景錚。
洪福猶豫了下，咬咬牙決定還是隨她去了。
連皇上的腦袋殼都敢敲，敲了還沒有事，不過是沒通報進個養心殿，還能算事？
祝月看著昏昏暗暗燭光下，伏案辦公的明黃身影，有一些恍然。
似乎透過他，看到了另外的人。
只是，案前的人聽到聲響抬頭，那張更加青澀的臉，露出了難以言喻的笑容：“母后，你怎麼來了？”
“我來看看你。”祝月將養神湯放在了桌案，沒有絲毫避諱地湊過去看蕭景錚在批的奏摺，眉心緊蹙起來：“西南發洪水了？”
“嗯。”蕭景錚揉著眉心，對此也很頭疼，“我已經讓各地衙門開倉救濟災民了。”
祝月在政事上給不了太多建議。
甚至她連宮鬥都是半吊子。
因為先帝的六宮只有她一個人，這半吊子的宮鬥水平還是進宮前被幾位嫂嫂和母親緊急調教的。
但是祝月的記憶裡，蕭景錚將這次的水患處理的很好。
所以她也就沒有再多說什麼，將養神湯端出來，遞給蕭景錚：“嚐嚐我煮的養神湯，以前經常做給你父皇喝，好多年沒做了，不知道味道有沒有變。”
一旁的宮人忙要上前驗毒，被蕭景錚一個眼神制止，“好。”
他端著溫熱的養神湯，心裡也有些暖暖的。這麼多年他的後宮一直空置著，身邊唯一的女人就是蘇雪瑤。
蘇雪瑤根本不可能給他送養神湯的。
所以給他送湯的，只有秉公辦事的御膳房。
如今終於有人關懷他了，還是自己的母后，蕭景錚當然不可能讓母后失望，一口灌了進去，那張俊臉有瞬間的掙扎，最後嚥了下去。
“怎麼樣？”祝月眼睛亮亮地看著他。
蕭景錚抵了抵苦麻的舌尖，面不改色道：“好喝。”
“那就好，下次我還給你煮。”祝月聽完，眼睛更亮了。
蕭景錚的嘴角抽搐了下，只是視線落在祝月明媚的笑顏，忽然覺得喝點“毒藥”也沒什麼。
“那你繼續忙，我先回去了。”祝月送完養神湯，任務就算完成了，提著空蕩蕩的食盒回去，正好迎面遇見了回來的蘇雪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