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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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銘胸口處的光芒如投影般在武銘前方開出一道光門，光門很模糊，但隨著老道不斷掐訣拍在武銘後心，光門逐漸變得清晰，估計不出二十分鐘便能徹底具現。

“師父啊，你可千萬不能出事，老二你也看到了，您老要是出事了，他指定是要和我拼命的。”武銘看了眼老道逐漸蒼白的臉色，強行咧嘴笑道。

他笑的很彆扭很牽強，雙眼泛紅。

“哼，打殺了你正好，以絕後患！”

“還不集中精神，你想讓老夫功虧一簣嗎？”

往日和藹的老道這會兒的語氣如吃了槍藥般衝，冷哼一聲，吹鬍子瞪眼道。

武銘強壓下心中打斷道葬開啟的念頭，嘆了口氣痛苦的閉上了眼睛，老道的表現太反常了，武銘很不安。

事關重大，武銘不能意氣用事，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老道如此，甚至還要配合老道，這份痛苦難以言喻，如同巨石壓在武銘心口，壓的武銘喘不過氣來。

就如...就如當初眼睜睜看著父親、母親以及她被活生生燒死在自己眼前一般...

“父親父親，近些年大梁與我南璃國的競爭越來越激烈了，會不會打仗啊？如若打起仗來人們豈不是要流離失所了，那應當是相當痛苦的吧！”小男孩嘴裡含著食指，歪著頭出神的看著落葉從眼前飄落，隨口道。

“哈哈哈，銘兒，有一天我們的文明，不論是昇華還是浮華，都要成為過去，然而現在還是清如水明如鏡的秋天，我們應當是快樂的！”小男孩身邊的中年男子聞言一愣，旋即笑著摸了摸小男孩的腦袋回道，他望向小男孩的雙眼裡，盡是驕傲。

…

“母親母親，北邊的劉家山上真的有抓小孩的壞人嗎？”

“有啊！而且那些壞人專門抓像銘兒這般可愛的小孩呢！”

“呃呃呃？”

…

“小少爺餓了吧，快來嚐嚐老頭兒做的榴蓮蛋...哎哎哎，小少爺別跑啊，這蛋糕可...呃，吃起來可香啦！”

…

曾經兒時的一幕幕從武銘腦海閃過，使武銘溼了眼眶。

師父，千萬別出事！

祖堂外，眾人衝向柳樹，奈何柳樹將枝條揮舞的密不透風，別說攻擊了，接近都困難，甚至偶爾避閃不及還得捱上一下，雖說有靈力護體並不致命，卻讓眾人打的極為憋屈。

“小師弟，我們拖住，你快去取劍來！”

“好！”

小師弟明白自己修為低幫不上忙，這麼拖下去時間久了靈力用盡遲早得被活生生抽死，於是迅速向自己居住的閣樓跑去。

閣樓已經倒塌，但好在他平時居住的閣樓並不大，花費些時間肯定可以在廢墟中尋找到幾柄劍的。

這柳樹似乎是具有了一定的靈智，不肯輕易放小師弟離去，加大了對小師弟的攻擊頻率，想要將小師弟釘死在這。

“可惡！”小師弟怒極，卻一不小心被柳樹抽翻在地，如果不是他一直以靈力護體，不然非得被抽的吐血。

“哼！”見狀，二師弟冷哼一聲，手指劃過額頭，一抹金印出現，瞬間閃爍出耀眼奪目的光芒。

他將靈力運轉至手指以指為劍，輕觸金印，金光從金印中流轉而出，匯聚向指尖，使得他整隻右手不住的顫抖。

“指劍！”他面露絲絲痛苦，猛然將匯聚在手指的金芒揮出，遙遙斬向柳樹。

金色劍芒掠出，速度極快，隱隱有劍鳴聲響起。

柳樹似乎感覺到了這一擊帶來的威脅，迅速將枝條全部收回在身前編織出一層層大網，想要攔截金色劍氣。

金光一閃，無數枝條與柳葉在天空飛舞。

此一劍，斬斷了柳樹數十根枝條！

柳樹肉眼可見的顫動，柳葉被搖曳的嘩嘩作響。

“師兄！”老三和小師弟見此情景，下巴差點磕在地上。

“別愣神，快去取劍！消耗太大我施展不了幾次。”二師弟看著不斷滴血顫動的手指，牙關緊咬，小師弟也趁機一溜煙兒跑遠了，現在還不是多問的時候。

靈氣復甦，他不僅覺醒了天賦，還水到渠成無聲無息的突破了練氣一重大圓滿邁入練氣二重，甚至一口氣來到了練氣二重後期，但即便是練氣二重後期，距離靈力外放也還差著好幾重境界，藉助天賦靈力外放極為勉強，甚至可以說是自損根基的打法。

他的天賦很強，但是，得用劍！

靈力外放終究不是他這個境界所能掌握的手段。

柳樹漸漸停止了顫動，但也沒有繼續揮動柳條攻擊，只是保持著防禦姿態，只以幾根柳枝小心試探。

二師弟輕輕擦掉手指上的鮮血，只是鮮血很快又從面板中滲出，他無奈搖搖頭，不再去管手指上的鮮血，目光再次落在柳樹上，充滿了警惕，看其袖口處微微露出的手指便知，如果柳樹再敢妄動，他會毫不猶豫再來一下。

雙方陷入了僵持，很快十分鐘便過去了，柳樹的動作越來越大，看的三師弟不禁捏了把汗。

二師弟皺眉，額頭金印閃過，柳樹一顫，下意識縮了縮枝條，卻並未因此有所收斂。

“有問題！”二師弟暗道不好。

下一刻，伴隨著一聲貓叫，遠處傳來了一聲痛呼，正是小師弟平時居住的閣樓方向。

“不好，小師弟有危險！”三師兄額頭青筋暴起。

屋漏偏逢連夜雨，此時的局勢，使二師兄進退兩難。

他眉頭緊蹙，縮在袖子裡的左拳也緊緊攥著。

柳樹也撤去了防禦，蠢蠢欲動。

“你儘量吸引柳樹的注意力，我去救小師弟，我們就賭柳樹不著急攻擊祖堂，就賭小師弟能撐到我過去，就賭我能擊敗那隻貓或者師父和大師兄能儘早出來！”二師弟沉聲道。

“我去吧，這裡事關道門傳承，不容有失！”老三急道。

“可是，可是...

萬一那貓很強你們倆都活不下來，而且一旦它解決你們後來了這邊，我們所有人都得埋葬。”

“可不管怎麼樣，不管如何賭，我們每個人都有死亡的風險，別猶豫了，師兄，讓我去吧！”老三眼神決絕。

二師弟低頭沉默了一瞬，抬頭。

“相信我，相信我能更快在那邊拿到劍，相信我的天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