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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鳳青梧臉色微變：“她想借此突破？”
席晨稍顯沉重地點頭：“對，蕾早就因為長期受到血脈桎梏，以及那秘法的影響，變得越發偏激，她的眼中心裡已經只剩下變成蛟龍，擺脫血脈了！”
“但是……她應該是失敗了吧？”
鳳青梧卻反而道，看向地洞上空的蛟龍時，視線流連在那似龍非龍，似蛇非蛇的詭異身軀之上。
果不其然，席晨道：“是，她只成功了一半。”
“她吞吃了大量的生靈血肉，雖然已經透過秘法攢夠了晉升蛟龍的能量，但突破血脈桎梏也是需要渡過雷劫的，可最後也因為罪孽加身，天道責罰。”
“最後，蕾的晉升也只晉升了一半，最終才變成了這副醜陋的模樣，這也算是天道降下的懲罰吧。”
說到這裡時，席晨深深嘆了口氣：“而在這次晉升以後，蕾就徹底回不去人形了，性情也變了樣，她殺了所有人，就連我被她打傷，差點身亡。”
“因為肆意作惡，有不少修士都追殺了過來，最後她一路逃到了石城這裡，我也緊跟了過來。”
“雖說晉升失敗，但秘法強橫，依舊為蕾蘊養了一縷真龍的血脈，哪怕極其薄弱，卻也不可小覷，一時之間，他們也殺不了她，至於蕾……”
“她本來也不過金丹期罷了，能和我們這麼多人對抗，全部依靠的都是秘法的力量，以及燃燒所凝聚的真龍血脈，這才堅持了這麼長時間。”
鳳青梧也能理解，頷首道：“的確是。”
單單是看她，一身帝凰血脈便能做到浴火重生，讓她一介廢人都能變成天靈根，和帝凰同等級的真龍血脈，自然也能做到和帝凰血脈一樣的事情。
雖然不如鳳青梧是最高等，最純淨的帝凰血脈，但就算只有一絲真龍血脈，那在不顧一切燃燒的情況下，越級殺了這些人，還是能拼個魚死網破的。
只是蕾做不到，也捨不得徹底燃燒血脈。
最後的結果，也是可想而知的……
席晨嘆了口氣，道：“蕾和他們都有深仇大恨，見一時間殺不死她，便已經有人想要殊死一搏了。”
“……前輩，你還想救她？”
聽見鳳青梧的話，席晨也是苦笑：“是，我一向自詡正義，也不做那等惡事，但唯獨在她的事情上，我起了包庇之心，我還是……還是不想殺她。”
鳳青梧反問：“所以才選擇封印麼？”
席晨點頭：“是，本來也不是所有人都願意犧牲自己的，蕾招惹的仇家，也不過是金丹元嬰，所以在我提出自我犧牲，來封印蕾以後，他們就答應了。”
“所以我才自願化作枯骨，封印在此，這血池中的血，其實是曾經被她殺死的嬰兒們，和我的屍骨一起，配合他們的怨念，作為鎮壓她的中樞。”
“但是沒想到隨著時間一點一點過去，吳家來到了這裡，而他們的先祖因為病痛折磨，奄奄一息。”
“被蕾抓住了機會，以幻境將其蠱惑。”
後面的事，鳳青梧大約也有個數了，她輕嘆道：“所以吳家才偷走玉佩，讓前輩的封印出現漏洞。”
“因為這件事，讓蛟龍有了可趁之機，她趁機迷惑了吳家的先祖，與之達成了交易，交易的內容便是吳家人作為凡人，也能夠長命百歲。”
“而吳家，則需要給蛟龍提供嬰兒血肉，但其實吳家卻抱有了別樣的心思，將玉佩供奉祠堂，又建立吳家的祖宅，遮掩地洞，都是為了限制蛟龍。”
“最開始他們的確是相互交易，但後來吳家起了壞心思後，就把蛟龍關了起來，以玉佩作限制。”
“如果我沒有猜錯——”
鳳青梧一頓：“其實石城之外，每天傍晚都會出現的風暴，本質是從玉佩上釋放出來的力量吧？因為我從兩次中察覺到了同一種拳勢，都是前輩你的。”
“否則，玉佩中原本屬於前輩你的力量，也不會消耗得這麼快，而吳家之所以這麼做，是震懾蛟龍，也是為了隱藏他們暗中處理那些嬰兒的事情吧？”
席晨聞言，點了點頭：“的確是，因為玉佩被拿走，封印出漏洞，我也沒了阻止的力量。”
“但是我依舊能感受到外界的變化。”
“吳家想要把蕾圈養起來，當做食糧，而蕾也沒抱著好好交易的態度，她給吳家的秘法是有缺陷的，並不能讓吳家人長命百歲，反而是……”
席晨有些難以啟齒，鳳青梧卻直接道：“是轉化他們成為蛟龍，使之蛟龍化，簡單來說——”
“原本他們的交易是，吳家抓嬰兒獻給蛟龍，而蛟龍給他們提供秘法，但蛟龍早就料到了這件事，早早趁著力量外洩的時候，就把幻境佈置了下去。”
“吳家人以為他們獵殺嬰兒後，是給了蛟龍吃下去，自己則是吃著被圈養的蛟龍肉，但實則不然，在蛟龍的幻境之下，吳家人吃的才是嬰兒們的血肉。”
“他們吞食血肉、純淨之氣，然後再借助秘法，開始蛟龍化，孕育出來的蛟龍和那些詭異的怪物，其實又是蛟龍的食糧，那才是真正供奉蛟龍的東西。”
聽到這裡時，席晨已經震驚了。
他完全沒想到，這樣隱秘的事情，竟然還會被鳳青梧知道個一清二楚，就像她親眼看見般不可思議！
對上鳳青梧認真且肯定的眼神，席晨也不反駁。
他繼續說了下去：“的確，我知道秘法的事情，自然也知道她為什麼這麼做，因為蕾很清楚，透過這秘法就算能改善血脈，突破桎梏。”
“但是因為作惡多端，罪孽加身，遲早會死在渡劫的劫雷之下，所以其本質上，這秘法沒有未來。”
“所以，她才會想了這麼個取巧的辦法。”
鳳青梧聞言，面色微沉：“的確是……但就算是這樣，她的這份聰明，也已經殺了不少人了。”
“單單是被封印前，那些被她所屠戮的嬰兒，那麼小的身軀中所能擁有的血液，都能匯聚成血池，我甚至不敢想象，她在被封印後——”
“哪怕是受損，都還能有元嬰期的修為。”
“這麼多年，藉助吳家，蛟龍殺了多少人！”
說到最後的時候，鳳青梧的嗓音已經近乎於厲聲質問了，在地洞之中堪稱震耳欲聾，席晨的臉色也有些難看起來，畢竟他和蛟龍的關係曖昧至極。
但鳳青梧此刻卻抬眼，沉聲道。
“敢問前輩，你這次是決定——殺，或不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