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第 8 章 天靈根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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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芷若師妹，我們現在出發，可好？”馮甲的衣著總是整潔乾淨，無論何時他周身總散發著一股從容不迫的安定。
“好，我聽師兄安排。”
此次出任務，馮甲從門派領了一柄可容納二十餘人的飛劍。築基期修士可以長時間御劍飛行，只是驅動這麼大一柄飛劍需要大量靈氣支撐，凡界又沒什麼靈氣，只能靠丹藥補充靈氣。
司寇芷若腳踏飛劍，翱翔在雲層之上，前面站著目不斜視的安伶潔。疾風從耳邊呼嘯而過，周邊是廣闊的天空和壯麗的山河，一切都變得如此渺小。
第一次御劍飛行，風馳電擎般穿越雲層，這種速度與力量的結合刺激得她心跳加快。她知道，這種感覺是她對力量的渴望，這就是築基修士的實力。
她一邊欣賞著大自然的偉大與神奇，一邊暗中留意馮甲與安伶潔的一舉一動。馮甲全副身心驅使著飛劍，也許是出於對她們的信任，也許是沒將她們放在眼裡，就這樣將後背毫無保留的留給了她們。而安伶潔則是站著馮甲身後一動不動，看上去就像一個提線木偶。
司寇芷若被自己這個想法嚇了一跳，再看向她的目光帶上了審視。安伶潔的動作確實有些僵硬，而且從見面到現在，她一句話都沒說過。她們雖然不熟，但也算相識，她不該是這樣少言寡語的人。
腦中的想法像是雨後春筍般迅速生長，無法抑制。
司寇芷若開始頻繁打量她，就連美景都沒心思看了。不是她想多管閒事，而是這一切都透露著一股詭異。她也是局中人，事關自己，她必須上心。
奈何她怎麼看，都看不出其他異常。身體僵硬跟突然不愛說話並不能直觀代表什麼，她可能是還未走出築基丹被奪的打擊中。司寇芷若勸自己別多心了，但她又是一個謹小慎微的人。
她試著將神識匯聚在眼中，精神聚焦，注意力完全集中在眼睛上。神識匯聚在眼中能透過表象看到更深層次的細節、本質或是真相。然後她就看到了安伶潔身上被一縷縷金絲纏繞著，像這種情況她要麼是被人下了傀儡符，要麼是正在施展金系法術。
現在排除了第二種可能，就剩下她可能被人下了傀儡符。
看到了真相的司寇芷若頓時遍體生寒，下符之人不言而喻。就在她驚魂未定時，飛劍開始減速，然後她就聽到了馮甲的說話聲。
“兩位師妹，這裡有一些靈氣，我們下去看看吧。”
凡界有靈氣的地方更容易孕育出有靈根的人，修士也是靠這個方法來尋找有靈根的孩子。
司寇芷若閉上眼睛，想象著寧靜美好的景物，讓自己的情緒逐漸穩定下來，然後才慢條斯理道：“師兄一路辛苦了。”
“不辛苦，能為兩位師妹服務，是我的榮幸。”
又來了，明明是完成師門任務，卻變成專門為她們服務，所以她始終無法對這位滿口仁義道德的師兄升起什麼好感。
他們一行三人從天而降，這對於村莊裡的人來說，就是神仙下凡了。
神仙下凡收徒這種事，在凡界也算是廣為流傳，但真正見過的人卻是鳳毛麟角，光是親眼所見就夠他們吹一輩子了。
出於對神仙的敬畏，聚集過來的村民紛紛下跪。馮甲對此事早已見怪不怪，他一派謫仙姿態，居高臨下俯視眾人，用足以響徹整座村莊的聲音道：“所有人都過來，一個都不能落下。”
仙長髮話，村長冷汗涔涔開始下達吩咐，讓村裡所有男女老少都出來。
不消片刻，除了外出未歸的人，村裡剩下的所有人都到齊了。
“仙長...這便是我石家村三百八十五口人，還有十幾個男丁外出未歸，其餘人都在這了。”年邁的村長說話的聲音都在顫抖，他是村裡年齡最大的長者。他知道這些仙長有通天的本領，一個不高興就能將他們整座村莊夷為平地。
“兩位師妹就負責給他們測靈根吧，我在旁恢復一下靈氣。”長時間的御劍飛行，對他來說損耗極大，如果今天不能在這裡找到人，就要前往下一個地方。
“是，師兄。”安伶潔與司寇芷若異口同聲道。
知道她現在只是個傀儡，司寇芷若也不浪費表情與時間在她身上了。馮甲就在邊上，她什麼都做不了，只能找機會再做打算。
村民們排成一排，安伶潔負責給村民傳送增靈草，司寇芷若拿著五彩石為村民檢測靈根。大多數人都低著頭不敢看她，也有膽子大的偷偷看她，只一眼紅暈就從耳朵蔓延至全臉。
凡人就算有靈根，但並未引氣入體，靈根還很薄弱。這就導致五彩石有時候會誤判，服用增靈草後可以減少誤判發生的機率。
眼看排隊的人越來越少，只剩下最後三、四十人時，還是一個有靈根的修士都沒檢測出來。
馮甲在旁寬慰她們：“這很平常，要找有靈根的人可不是易事，我常常無功而返。等測完這些人，就趕往下一處吧。”
“是。”
司寇芷若任勞任怨，繼續手上工作。一個頭發稀疏，面黃肌瘦，身形矮小的女孩將手伸到五彩石上，那雙手上滿是帶著龜裂的水泡凍瘡，交雜著濃水與血水。這並不是什麼稀罕事，村裡的女孩，有好幾個都這樣。稀奇的是她的手剛放上去，五彩石便迸發出耀眼的藍光，這道藍光彷彿與天地相連。
馮甲幾乎是瞬間跳了起來，眼裡滿是震驚之色，他聲音變得急促，幾乎是脫口而出：“水系單靈根！”
司寇芷若也沒想到，這麼一個小小的村莊竟然臥虎藏龍，藏了這麼一個好苗子。單靈根也被稱為天靈根，整個玄天門也沒幾個天靈根。
“太好了！”馮甲被這突如其來的驚喜砸得暈暈乎乎，他要是帶回一個天靈根的孩子，門派一定會給他豐厚的獎勵！
馮甲摸著女孩的頭，溫和道：“孩子，你願不願意隨我去修仙？”
小女孩眼底閃過一絲害怕，縮成一團不敢出聲。
對待這個天靈根孩子，馮甲的耐心出奇得好，他輕聲安撫：“如果你自己做不了主，那帶我去找你的爹孃好不好？”
小女孩搖搖頭，眼眶紅成一片。
村長這時站了出來，他恭敬道：“仙長有所不知，這孩子名叫虎妞，父母死於意外，家裡只剩下她了。也有人家想收養她，她都不要，每次都會鬧出很大的動靜，後來就沒人管她了。現在她就靠著吃百家飯生活，誰家有剩飯剩菜，就給她留一點。這孩子犟得很，誰的話都不聽。”
馮甲眼底精光一閃，越是這樣的孩子，越是好拿捏，他高深莫測道：“既然如此，我們就在此休息一晚，明日再走。”
說著給村長丟了一個錦袋，村長開啟一看，竟是一袋金子！
“快...快...快去給幾位仙長收拾屋子，再把村裡最好的酒和美食送過來。”村長沒見過這麼多金子，激動得語無倫次。
“虎妞，哥哥今天不走了，哥哥陪你好好聊聊，好嗎？”
馮甲的外表還是很能唬人的，此時他就像一個強大且溫柔的高人，安撫著小女孩不安的情緒。
司寇芷若一陣惡寒，他竟喚自己為“哥哥”。
虎妞輕輕點了點頭，低著頭不敢看他。
馮甲揚起一抹笑，然後才對司寇芷若和安伶潔道：“你們也累了吧，今天就在這歇下，我晚上給虎妞做做思想工作。你們也別到處亂跑，可能會有別的修士經過，要是遇到危險就麻煩了。”
司寇芷若不置可否，他修為高，都能聽他的。
村長很快就為她們收拾好幾間屋子，馮甲將她與安伶潔帶到一間屋裡，還在門外下了禁制。
“這樣就沒有人能進來了，我也能安心去勸服虎妞。你們放心，等回到宗門也有你們一份功勞。”
馮甲話說得漂亮，沒有人能進來是假，不讓她們出去是真，這就等於變相軟禁了。司寇芷若裝作不知，笑著道謝：“多謝師兄掛心，我們就待在房裡，哪也不去。”
“真乖。”
馮甲還想摸她的頭，被她避開，“師兄快去虎妞那吧，這麼好的苗子，該好好籠絡。”
“也是。”馮甲笑著收回手，反正她們已是他的囊中物，也不急於一時。
馮甲走後，司寇芷若才開始叫安伶潔：“伶潔道友？”
她熟讀修真界所有百科知識，知道低階傀儡符是一種可以控制人行為的符篆，但它不能控制人的思想。所以中了傀儡符的人只是不能控制自己的肢體動作，但還有自己的思想。
低階傀儡符可以用中級清心符化解，但司寇芷若只會低階清心符。
先不管了，死馬當成活馬醫吧！司寇芷若將一道低階清心符打入她體內，只見她眼神似乎清明瞭一些，沒有先前那麼渾濁了。
司寇芷若受到鼓舞，又連著丟擲三道符。
安伶潔眼神變得明亮，還帶著那抹令她渾身不自在的依戀，只是身體和嘴巴還不能動。
司寇芷若又去靜止空間畫了許多清心符，最後才解了她身上的低階傀儡符。
安伶潔恢復如常後，第一件事就是撲到她懷裡，“芷若...謝謝你！你不惜傾家蕩產也要救我，等我賺了靈石，一定百倍還給你。”
這個擁抱，滿是她對她濃濃的依戀。
司寇芷若頗為不適，渾身不自在，直接步入主題道：“說說怎麼回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