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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長洲說:“拿回閒田。”

走下沙丘,他鬆開她站定,忽然解開衣帶,脫了身上那件血跡斑斑的外袍,系在了一路牽來的那匹自敵兵手中奪來的馬匹背上,身上只著了半臂,露出裡面的中衣,被綢褲裹著的雙腿修長筆直,一覽無遺。

舜音目光落在他身上,又看去他在沙地裡拖出的斜長淡影上,沒有作聲。

他已轉身走來,伸手摟過她腰,輕巧地抱著她送去自己馬上,翻身而上,自後擁住她,一手牽了那匹繫了他外袍的馬,往回路走。

舜音頓時收心看路,好在這片沙漠不算廣袤,路徑還是記下來了。

一路往回,除了耗時,到底還是順利回到了他們來時的地方。

馬不耐旱,在沙漠中撐不了太久,必須要即刻出去了。

穆長洲沒有停頓,立即轉向往西而去,舜音已認出來,這次是對著涼州的方向。

頭頂隱去了日頭,幾個時辰倏然而過,在沙漠中幾乎感受不到。

等看到眼前沙丘不再綿延,方知已快到另一處邊緣。

穆長洲停下,低頭問她:“還能不能撐住?”

舜音點頭,抿了抿唇,先前令狐拓給她的水和軍糧在逃離那兩個處木昆兵卒時都丟了,此刻不覺得餓,只覺得乾渴。

唇上一沉,是穆長洲的手指摸了上來,他拇指在她唇上一揉,如感受了一下,低聲說:“馬上就能出去了。”

舜音唇上很乾,被他揉過後只剩了麻,覺得他口氣像是在安慰自己一般。

穆長洲抬頭看出去:“到了此時,賀舍啜為掩蓋閒田之事更要拼命除了我,稍後出去需一鼓作氣。”

舜音會了意,點點頭,只心頭微微懸起。

穆長洲霍然一拍敵兵馬匹,那匹馬頓時不管不顧衝了出去,他手中韁繩一扯,一夾馬腹,自另一側衝出。

馬蹄踏過黃沙,直直疾奔出去,百步之後踏上了硬土,立時如履平地,迅疾如飛。

隱隱約約似有呼喝聲傳來,舜音扭頭去看,發現那匹被拍走的馬早已遠去,上面的衣袍綁著,倒像是伏著他人一般。

更遠處人影渺小如黑點,似正朝馬追去,想來那聲呼喝也許正是還在搜尋他們蹤跡的處木昆散兵了。

她人被緊緊環著,一手牢牢抓著他手臂,低聲說:“只怕賀舍啜的狡詐都比不上你。”

穆長洲口中低笑一聲,策馬未停,直奔前方。

沙漠被徹底甩離,疾馳而出,兩側風聲不停。

漫長的荒野枯景之後,前方有了一片半舊的戍衛哨所。

哨所一角巍巍矗立著壘築的土石高臺,上方有守軍眺望出來,兩側已有人搭弓指來防衛。

但緊跟著弓箭收起,守軍已認出快馬而來的是誰,揚聲高呼:“是軍司!快放行!”

尖頭朝外橫攔的木柵被兵卒們用力拖開,穆長洲策馬直直衝入,終於停下。

立時周邊呼呼而過的風聲都沒了,舜音喘口氣,到此時才鬆開抓他的手臂。

身後穆長洲的身形似也鬆了,在她耳邊說:“現在真沒事了……”

此處雖是戍衛哨所,但因離涼州城尚遠,平常只少量駐兵,多作觀望傳遞訊息之用。

可如今,這裡卻滿是兵馬。往裡而去的大片空地上還新紮了不少營帳,幾乎隨處可見兵卒。

正是穆長洲安排的接應隊伍所在。

天色將晚,舜音坐在哨所西側的屋舍裡。

先前下了馬,她自知一身狼狽,幾乎無處可站,穆長洲及時招手,命兵卒將她送入這裡休息,才讓她避開眾軍士的眼光。

面前一方小桌,上面擺了熱飯熱水,她飯菜吃得不多,只喝了許多水,才算緩了過來,摸了摸嘴唇,沒那麼幹了。

一回回下來,對於這種驚險竟已有習慣之感,她牽了下嘴角,有些自嘲。

外面時常人動馬嘶,門外忽而傳來了穆長洲的聲音:“此處接應兵馬足萬?”

似是一名將領在回:“八千。”

穆長洲說:“不夠,著我手令,再領兩千趕來此處,隨時聽候調動。”頓一下,他又說,“不得引起涼州注意。”

將領稱是,腳步遠去了。

舜音剛想出去,門已被推開,穆長洲走了進來。

他顯然已清洗過,身上披了件乾淨外袍,青黑圓領、兩側開衩,是軍中戎裝,手裡還拿了件一樣的,打量她兩眼說:“跟我來。”

舜音不明所以,起身跟出去。

走了幾十步才停,身側一間石頭房屋,他推開門,將那件軍中外袍遞給她:“裡面是浴房,去清洗一下。”

舜音接了,進去打量一圈,裡面乾乾淨淨,像是剛剛清理過,回頭看他一眼。

穆長洲說:“今日只我用過,已命人打掃了,你放心洗,我替你守著。”

舜音聽說他要守著,眼神輕閃,看他一眼,立即合上了門。

門外腳步微響,穆長洲似輕輕走動了一步。

浴房中早已備下熱水,這軍中之地,門外還守著個穆長洲,舜音渾身不自在,動作也快,幾乎半點功夫都沒耽擱就清洗好了。

拉開門出去,天卻已黑。

穆長洲轉頭看來,衣服不合身,在她身上鬆鬆垮垮,她一手掖了掖衣襟,一手抱著換下的衣裙,明明沒什麼,卻惹他多看了好幾眼。

舜音低聲說:“好了。”說著先往前走。

穆長洲快走幾步跟了上來,人在外側,幾乎要緊貼著她。

她肩抵上他胸膛,一怔,偏頭髮現自己早已被他擋得嚴嚴實實,聽到附近有兵卒腳步經過,才知他是在給自己遮擋,頭稍低,自己也不想被太多人瞧見剛從浴房出來。

穆長洲垂眼看見她白生生的一片後頸,掃視左右,更不想她這模樣被別人看見,乾脆一手攬過她,推門而入。

舜音莫名心跳一急,回神才發現已回到了那間屋中。

穆長洲合上門,才鬆開攬她的手:“累了就早些休息。”

舜音稍稍讓開,扭頭看見屋中,小桌已經撤去,牆角有臥床,此時似也新鋪了床褥。

沒點燈,四下一片灰暗,她一時怎麼可能睡得著,枯站一瞬,忽而發現穆長洲已轉身去了裡側一角,衣袍輕響,也不知在做什麼,轉頭尋找火摺子。

穆長洲似是聽到了動靜:“不用點燈。”

舜音放下衣物,在窗臺處摸到燈座和火折,已吹出火,動手點了燈,才轉頭看去:“為何?”

話音未落,卻見他站在裡側,衣袍半敞,左臂袒露,右手拿著塊乾淨的帛布搭在左臂上,似正在包紮,眼神看了過來。

舜音一愣,回味過來:“你受傷了?”

穆長洲與她對視,也不隱藏了:“不過一道刀傷,不深,血已止住。”既已被看見,他乾脆將布帛遞來,讓她搭手。

舜音走近,才看出是細細長長的一道傷,在左臂上方,難怪之前他那件衣袍上血跡斑斑,但此刻他已抹了藥,看不出詳細,看著確實止血了。

她擰擰眉,拿了布帛替他纏上,那一處肌理緊實,纏上後醒目非常,不禁多看了兩眼。

目光一轉,忽而看到他半敞的胸膛,舜音站在他身側,視線一凝,又轉著眼往他背後看,突然明白為何他剛才不讓點燈了,手指幾乎下意識的,輕輕撥了一下他的外袍。

他身上外袍被撥開,露出了整片胸膛,顯露了大半脊背,窄腰緊腹,肌理明顯,胸口背後卻蜿蜒了無數道痕跡。

那是一道道的傷疤,橫亙在他背上,交錯凸起、醜陋可怖,甚至僅僅是看著,就可以想象出當初皮開肉綻的模樣。像是鞭笞,又像是刀割,背後有一片甚至一道疊一道……

她撥衣的手指縮了一下,一掀眼,正對上他雙眼。

穆長洲手扯起外袍,眼神黑定定地看著她:“不怕嗎?”

舜音張了張唇,強行鎮定下心神:“今日險些連命都沒了,又豈會怕這些。”

穆長洲眉眼一壓,霍然扣住了她腰。

舜音一下貼近他身前,就聽他壓下聲說:“以後別再說這種話。”

她胸口頓時急促起伏,尚未回應,他已低頭,臉貼過來,一口封住了她唇。

舜音唇被一堵,方才看到什麼想問什麼霎時都忘了,人被他緊扣著,一直按到他身前,緊緊抵住他,只覺他周身緊實滾燙。

唇被一含,又一吮,她呼吸一窒,快要被他奪去氣息。

他忽而伸出手,舜音立時肩頭一輕,身上外袍本就寬鬆,現在更加鬆散,悄然落了地。

不知不覺間,人已被摁去床上。

穆長洲揚手拂滅了燈火,頓時屋中又一片灰暗。

昏暗中只有彼此呼吸聲清晰,她的唇被放開,人卻被緊壓。

她忽而清醒,喘息著說:“你有傷。”

穆長洲右手揉著她的腰,低語:“嗯。”似根本不以為意。

“……”下一瞬,已說不出話來,她整個人如被他緊扯而起,似又有火燎了出來,惹得人要發汗。

臥床窄小,她側臥,面朝裡,背朝外。

穆長洲自後側擁著她,緊貼而至,喘聲漸沉。

她卻覺得自己的呼吸更沉,忍耐著,忽覺身被一提,緊跟著心口一撞,似被直衝入了心底,人陡然失語。

那隻手始終在揉著她的腰,如同緩解,她後頸一片滾燙,是他在一呼一吸。

她失神,又回神,卻更難熬,一把掐住他手臂,齒間終於氣息不穩地擠出兩個字來:“浪蕩……”

還在哨所,如何不浪蕩。

穆長洲聲沉在她耳邊:“那便算我浪蕩。”

她一下閉了嘴,說不出話來,只覺狂風驟雨風摧草折也不過如此。

屋中沒有燈火,外面卻有哨所的燈火,半明半暗地投入一小塊,只照在臥床邊的石牆上。

舜音的手一下按上去,被照出汗漬漬的一片,又被穆長洲的手一把覆上,那隻手背青筋顯露,似無力竭之時。

忽有兵卒齊整巡視走過的腳步聲。

舜音心頭一緊,莫名慌亂,手抓著他手臂,想說有人。

穆長洲驟然沉喘,按住她,貼她耳邊,低低“噓”了一聲。

她耳邊一麻,咬唇無聲。

恍惚不知何時,穆長洲終於抱她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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