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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想起今早那兩個侍女的碰撞,原來是為了試探她身手。

她雖非練武之人,但靠反應大概也能及時讓開,可偏偏左耳聽不見,反倒幫她遮掩了。

心中想得極快,舜音呼吸也忍不住變快,聲低得自己都快聽不見:“我沒想到他們為了壓制你,已做到這種地步。”

穆長洲臉上專注,似還一邊聽著動靜,貼近低語:“我會做安排,讓你藉機離開。”

舜音忽而抓住他衣襟:“不。”

穆長洲沉眉。

她動著唇形:“他們不會在這裡要我的命,我卻可以探得其他。”

賀舍啜的事不能就此算了。

當然不會要她的命,以穆長洲如今權勢,若她在這裡出事,不管他是不是真心在乎這個夫人,都會拿到把柄,讓他有理由針對總管府。

何況還有這麼多人在,總管府不可能如此行事,否則當時何必大費周章地將她送出涼州。

但總管府一定已有心將他們隔開。

穆長洲聲音如自牙關間擠出:“我將你接回來,不是讓你回來冒險的。”

舜音說:“可我回來不是來做累贅的。”

穆長洲一把按住她後腰:“你不是任何人的累贅,尤其不是我的。”

舜音話音頓止,不說話了。

彼此對視,一呼,一吸,如同對峙。

只一瞬,卻似很久,穆長洲驀然低頭,在她唇上重重一碾。

舜音氣息一急,手攀緊他肩。

他碾著她唇,故意一樣,既狠又重,又含兩下,沒深入便停了,湊到她耳邊飛快說了兩句,又停頓,胸膛起伏,動了下口型:“記住了。”

舜音點頭。

他手一鬆,快步出去。

門開了,合上。

外面緊跟著便傳出他漸遠的聲音,雅然如常:“通報過了?能否見總管?”

一名侍從回話:“總管頭疾反覆,剛由總管夫人服侍睡下,軍司不若下次再來。”

看起來彷彿就是來見總管,他才等到此刻的。

舜音沒急著走,要與他錯開時間,等到外面腳步聲遠去,知道是他將人支開了,才開門出去。

前後不過半盞茶的時間,她如常返回,心底仍陣陣快跳,抬手摸唇,若非氣息尚在,彷彿剛才誰也沒來過。

第七十一章

凡事一旦想通,連旁枝末節也會跟著清晰。

後面幾日,舜音又想起了一件舊事——和談遇刺當晚,她還去令狐拓處搬了救兵。

之後令狐拓返回涼州覆命,定會被追問細節,他如常稟報,便會讓總管府也知道此事。

原本令狐拓接應當屬有功,可當時總管府卻說他有無功勞全憑穆長洲來定,可見對刺殺的結果不滿,甚至也遷怒到了他身上。

大概那番連夜馳馬求援,也讓總管府更堅信她有助於穆長洲了……

舜音越想越密,一大早,朝陽未露,她已站在客房庭院外的一座高閣前,渾身浸在乾涼的晨風裡,心思翻動,眼睛卻一刻不停地觀察著四周。

一連數日,看似平靜地劃過,自知道了總管府所為,她再看這裡的感覺都變了,雙眼幾乎沒有閒時。

除了那塊玉石,卻也沒再有別的發現。

“夫人。”陸正念自後面下了長廊,走近小聲叫她,“天涼許多,夫人又是這麼早就起身。”

舜音一直留心觀察四處才看到她,轉身往每日都去的那間大廳走,隨口說:“睡不著便先起了,隨處走一走,也免得打擾她們一早忙事。”

陸正念膽小人怯,不愛與其他人說話,只與她熟悉一些,幾乎每日都與她同來同往,跟著她同行,囁嚅:“我都不知道能在這裡做什麼……”

舜音瞥見她口型,心想誰不是,倒是其他女眷忙得熱火朝天,盡心盡力。

走至那間廳外,果然聽見裡面人聲。

其他女眷不似她們,起身後第一件事就是趕來幫忙,都已到了。

又都在忙著做繡活,準備多日,到今日才準備開繡,長桌上鋪上了一塊闊長色淺的上好細絹。

女眷們相對列坐,一人捏著一角準備分工各繡一處,有人在挑揀著繡線,有人在對比著紙上紋樣,口中一如既往地說笑不停。

舜音一進去,她們便垂頭見禮,對她身邊的陸正念就冷淡多了,如同沒看見。

陸正念歷來與她們不熟,又是個有名無實的刺史之女,早就習慣,默默站在一旁不吭聲。

舜音看見,找了句話打岔,看一眼那快鋪滿長桌的細絹:“這應是個重活。”

離得最近的女眷回:“軍司夫人說的是,怕是得忙到壽辰當日才能忙完了。”

另一女眷道:“重活方顯出心意,我們一針一線繡出來的,可比那些重金買來的貴重多了”

眾人一陣笑聲。

舜音也笑笑,只當附和,走開時便斂去了笑容。

沒幾步,又轉回先前看過畫像的地方,她目光看去,案臺上,連日挑出的畫像卷軸摞在一起,工工整整。

長桌邊女眷們還在閒聊:“今日是祭祖之日,險些都要忙忘了。”

司戶參軍之妻接話:“正是,昨日我家中來人送東西,還叫我一定要回去。”

“是了,我家裡也說了,祭祖大事,是該回去的……”

舜音聽見,微怔,立時想起那日穆長洲來時在她耳邊留過的話,心中迅速盤算。

忽有人拉了拉她衣袖。

舜音回神,看到陸正念站在自己身側,朝門口遞去一眼。

長桌處的閒聊已停,眾人都起了身,向門口見禮。

她迅速看了廳門一眼,也斂目垂首。

劉氏自外走入,身上胡衣豔彩,少了莊重,入眼便是迎接壽辰大喜的模樣,客氣道:“不必多禮,這些時日有勞你們了,我一直忙碌,到此時才來看望你們。”

眾人忙稱不敢。

舜音垂首,當做仍什麼都不知道,不動聲色,只袖中手指緊握。

餘光卻覺她已看向了自己。

忽聽司戶參軍之妻道:“正想向總管夫人討個恩許,總管夫人便到了,今日乃祭祖之日,不知能否允我們回去一趟。”

劉氏口中笑一聲:“我剛來,你們倒想著出去了。”

這一聲笑卻不客氣,女眷們登時惶恐,一時噤若寒蟬。

司戶參軍之妻忙道:“絕不會耽誤正事,只因祭祖是大事,才斗膽提了。”

舜音在旁聽著,悄悄看了眼劉氏臉色。

只這一幕也看得出來,平日裡這些官員家眷分明很畏懼她這個總管夫人。

身後人影縮了縮,是陸正念,竟也快躲到她身後。

大概是這廳中氣氛太僵了,劉氏忽又笑一聲,緩和許多,走去長桌邊,撿著繡樣瞧了幾眼,道:“祭祖確是大事,你們是來幫忙的,我若連這都不允,豈非太不通人情了?稍後便著人安排車馬送你們返家。”

眾人都鬆了口氣,連連屈身道謝。

舜音有些意外,心緒輕轉,抬眼,劉氏已朝她看來。

“你也想回去祭祖?”

舜音面色無瀾,悵惘垂眼:“是,總管夫人也知我有親人早故,我先前險些……回去祭拜,也可告慰亡親。”

自然是想說先前遭遇伏擊險些喪命之事了。

劉氏似頓了一頓,嘆息:“是了,我豈能將這給忘了,那便都回去吧。”

舜音心頭微動:“多謝總管夫人。”

劉氏補一句:“只是祭完祖要儘快回來才是。”

舜音端莊而立,頭垂更低,似無比順從。

忽然來了一名侍女,碎步走入,到劉氏面前耳語。

舜音迅速抬眼,看到侍女口型,在說總管頭疾又犯了。

劉氏皺眉,但一閃而逝,擺擺手道:“想回便回吧,都早些回來。”說完往外去了。

眾人恭送。

那道胡衣身影徹底走了,舜音才抬起頭,緊握的手指也才鬆開。

女眷們得了允許,當即不忙了,大概也是方才被總管夫人模樣驚到了,紛紛往外。

舜音也收斂心神,走出廳去。

上次穆長洲來時,臨走前在她耳邊飛快留了兩句話,說的正是此事。

他說:“過幾日入冬,是祭祖之時,我做安排,你尋機出來。”

今日聽見女眷們討論祭祖,家人們都有意讓她們回去,就知是他的安排了。

雖能出去,卻還得回來,也無須收拾什麼,何況也不想浪費這得來不易的寶貴時間。

舜音腳步不停,直接走向總管府大門。

一路往外,步下如常,直到出了那道高大森嚴的正門,才快了些許,她停住,暗自舒了口氣,心頭一鬆,才覺出先前在那廳中一直都緊著心絃。

侍從備車也快,大門外已先引了幾輛馬車過來。

舜音轉頭看見陸正念跟了出來,往前說:“你隨我同乘一車吧。”

陸正念正不想與別人同車,立即跟來,在她身後跟著上了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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