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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
陳曠看著面前短短的一行字,倒吸了口涼氣,喃喃道。
“這被動,多少有點離譜了。”
恐怖如斯,這被動,只能用這四個字來形容!
之前他所獲得的被動之中,恐怕只有“肉靈芝”和“見神不壞”兩者加起來的效果才能勉強媲美。
“假如說之前抽到的被動等級最高只有紫色,那這一個被動,妥妥的就是金色傳說啊!”
陳曠眼神火熱地盯著眼前的一行小字。
如果“恕難從命”被動有意識,此刻大概也想說一句“但是,我拒絕!”。
“受苦了那麼久,總算是來了點好東西!”
這被動雖然只有短短一行字,但卻短小精悍。
一旦拒絕,就不可能發生。
這是什麼?
這就是因果律啊!
只要操作得當,那麼可以實現的事情不要太多。
“不過,這被動的具體要求不明朗,解釋權在它不在我,倒是一件麻煩事。”
陳曠皺起眉頭。
“拒絕別人‘某件事’,這個‘某件事’的判定寬鬆與否,太重要了。”
“比如有人要我死,而我拒絕了,那麼我拒絕的是‘他要我死’,還是“我死”?”
“這兩者的效果,可是天差地別。”
不過,陳曠一向習慣凡事先往壞了想,尤其在高武世界,這種因果律要是開太大,是真的很有可能會被察覺到……
他從知道奚夢泉從十年前開始就算到今天開始,心裡想到這些老怪物就有點發毛。
如果有其他上三品察覺到了他這邊的動靜,他覺得自己可能當場就寄了。
“這被動雖好,還是得謹慎著用。”
但今後,陳曠恐怕也不能隨隨便便開口拒絕別人了。
否則萬一拒絕了什麼不該拒絕的事情,可就追悔莫及了……
“但……既然這樣的話,如果我先拒絕一件事,然後再拒絕一件相反的事情,會不會卡bug回到原點?”
陳曠突發奇想,有點蠢蠢欲動。
不過很快,“心血來潮”就警鈴大作,讓他一陣頭暈目眩,甚至產生了一絲窒息感。
比之前差點死了都還要難受。
“停停,我不想了。”
陳曠連忙搖搖頭,把作死的想法從腦海裡甩了出去。
他伸手抹了把冷汗。
“這也太嚇人了……看來後果絕對不是回到原點那麼簡單。”
這被動真是有點恐怖。
但很有意思的是,這樣一個強力被動,重新整理條件反而很隨便。
此前他歷經生死,刷到的被動相比之下也顯得普普通通。
陳曠摸了摸下巴,陷入沉思。
難不成……其實多做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才是刷被動的正道?
下回可以多嘗試一下。
陳曠閉目調息了一會兒,穩固了一下修為。
如今九竅齊開,經脈內靈氣充盈,等於裝了九個水泵,“胎息法”的效果反而愈好,經脈在沖刷之中被不斷拓寬。
隱約間,濃稠的靈氣已經有凝實收束的跡象。
這是成就先天的徵兆。
他如今雖才初開九竅,體內的靈氣質量卻已經堪比先天了。
第一相“兜率降天”在戰鬥當中反覆壓縮勁力,同時也是在錘鍊靈氣,果真是無上妙法。
陳曠心情微妙。
從天牢突圍時,他尚需藉助逍遙酒的效力才能達到假先天的境界,而如今不過短短三天時間,他就有了實打實的假先天實力。
將龍齦放在一邊,從榻上下來,開啟房間的窗戶,望向了那片渡口。
樓船的航道已經有些偏離。
靠岸的地方,距離官渡口的正面水路,還有一段距離。
而風雨樓是來接大周教化官的。
“大概是想在教化官來之前,直接解決掉此事吧?”
陳曠沉吟著。
但不知為何,從下午開始,“心血來潮”的預感反而越來越弱了,此刻甚至幾乎不存在一般。
如果細究一下改變的時間點。
似乎應該是在他參悟“佚名”一曲,神識擴散,看見樓船上下場景時。
那時發生了兩件事情。
一是林二酉與狄武交談結束,兩人分開。
二是周延維隱約透露出想要幫助陳曠的意願。
“林二酉……”
陳曠閉上眼睛,仔細回憶當時與其對話的場景。
“若是早些遇見,我與若谷,必定會是極好的朋友。”
“此時也不遲。”
“確實不遲……”
他說的是真話,是真的把陳曠當朋友。
那難不成對他來說,朋友就是拿來賣的?
陳曠與其短暫接觸,倒感覺林二酉並非是這樣的人。
那兩張樂聖遺譜,就是最好的證明。
若是一個人當真為了逐利而行動,那兩張價值連城的樂聖遺譜,就根本不應該給陳曠。
若是為了拖延時間留住陳曠,那麼說下船的時候再給不就好了?平白增添風險。
畫餅這麼簡單的伎倆,林二酉不可能不會。
等等……
陳曠想起來,自己隱約還聽到了林二酉和狄武談話的一小段尾巴。
是什麼來著?
陳曠沉下心來,仔細回憶。
對話逐漸在記憶中清晰。
“你確定就是那人?”
“十有八九。”
十有八九……這句話,是假的!
陳曠忽然一愣。
他抽了抽嘴角。
假的?
林二酉心知肚明,然後指認了一個假的懸賞物件給狄武?
問題是,他指認了誰?
船上就三個男人有嫌疑,陳曠、齊司白、周延維。
陳曠自己是真的,首先排除。
齊司白名聲在外,不好冒充。
而周延維……修為不高,沒什麼名聲,而且更巧的是,他是闢海境。
滄浪評的筆者,好死不死,正好將“陳曠”假定為了闢海境!
陳曠表情古怪至極。
“雖然這幾人已經相遇了月餘,但這樓船卻是這幾天才被風雨樓租上的,狄武並不知情……”
陳曠無語望天,天上明月亦無言。
“應該……不會這麼烏龍吧?”
這個世界上,怎麼那麼多一肚子壞水的老陰比?
能不能多一點真誠?
“不過,這林二酉為什麼要幫我?”
陳曠眨了眨眼睛,有點疑惑。
光是萍水相逢的朋友,似乎有一點說不過去……倒像是,這人本來就在針對周延維。
……
翌日清晨,樓船緩緩靠岸。
幾人走到甲板上相聚,吹著清涼晨風。
樓船下方,風雨樓眾人沉默地站在走廊上,將上層下來的路全都堵死了。
狄武從自己的臥房推門而出,望向了上方,目光如電。
肅殺之氣,陡然而生。
周延維身後跟著那老態龍鍾的侍從,見陳曠抱琴走過來,忽然目光堅定地上前來。
他拍了拍陳曠的肩膀,慨然道:
“若穀道友,昨日我說的話,你可還記得?”
“世間有些閒事,有許多人是不願意管的,一者是心中不存仁義,二者是沒有實力傍身。”
“但總有些人不一樣,願意與這世道的涼薄比一比高下。”
陳曠抽了抽嘴角,看著他真誠的眼神,欲言又止。
真是好大一個大冤種啊……
“心血來潮”的被動已經完全沒反應了,而他也確定了自己的想法。
最終,他想了想,反手拍了拍周延維的肩膀,語重心長地道:
“世上確實還是好人多。”
陳曠嚴肅認真地道:“延維兄,今後,你若是遇到困難了,我一定義不容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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