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先算賬，後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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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珠妹妹不用多禮了。我夫君不是頭一次納妾，你也不用對我如此費心，先回去休息吧!佔遙……我有句話想和你說。”
聞七七淡淡的說道。
玉珍珠嗤之以鼻：“姐姐這是要在我的洞房之夜和我搶男人嗎？”
搶男人！
聞七七差點笑死！
如果是前世，陸佔遙每次納妾，她倒是心酸不已，流著淚盼著天亮。
可這輩子……
男人多的是，讓你！
“放心吧，我有成人之美。再說，這又不是做生意，何苦搶來搶去。”
一句話“咣咣”打在玉珍珠的臉上。
她還想還嘴，卻被陸佔遙呵斥：“珍珠，你先回去等我。”
“那你可一定要早點回來哦，等你！”
玉珍珠眼神拉絲，嘴角含笑，走到門口又停住腳步：“對了，我特意讓人買了一些栗子和花生回來，民間嫁娶有個說法，花生栗子鋪滿床，多子多福多兒郎……”
玉珍珠一走，陸佔遙便關上門，微微笑著來到了聞七七的身旁。
“七七，玉大人美意，我不好拒絕的。好在你寬容識大體……珍珠年紀小，你就別和她一般計較了。”
“她年紀小，但閱歷深。”
聞七七繼續打臉，扇的陸佔遙從臉紅到脖子。
心中彷彿吃了一百隻蒼蠅一樣噁心，想吐不敢張嘴，想咽胃裡又翻江倒海。
聞七七冷然一笑：“我說的對吧？再說她也十七歲了，不是小孩子了！既成了你的姨娘，進了陸家，我這個做正房的肯定要一視同仁。”
“你能公正就好。”
陸佔遙看向外頭潔白月色，心中已然有些急不可耐。
陸家是書香門第，他在成親前只有梅姨娘一個女人，從未去過煙花巷。
“若沒別的事，我就先回去了，今日新婚，不好冷落了珍珠。”
“事情倒是有一樁。”
看著心急火燎的陸佔遙，聞七七扭頭衝蝶九喊道：“把咱們陸府的賬本拿來？”
賬本！
他的洞房花燭夜，聞七七拿賬本做什麼？
難不成要給自己顯擺一下自己管家的能力？
陸佔遙抿唇一笑，譏諷的看向聞七七。
娘說的沒錯，女人就是善妒！
聞七七表面上沒什麼，心底只怕早已經打翻醋罈子了吧？
陸府實則是陸盛詩在管家，聞七七不過擔著虛名而已，這也值得顯擺？
看來，她是真怕自己有了玉珍珠，就徹底的把她這個正房給忘了……
“我既讓你管家，就是信得過你。這賬本我就不用看了，時候也不早了……”
“還是看看吧！有些賬總歸是要算清楚的。”
聞七七面色冷然，開啟賬本：“丫頭婆子和夥計的開銷，每年大概五百兩。年底封紅包給各房的孩子，大概二百兩。這些都是每年年前，盛詩和我支出的。”
陸佔遙被氣笑了：“我又不是信不過你，何苦呢？”
聞七七也笑了笑，繼續唸到：“孃的身體每年用的補藥……二百兩！”
“這麼多？”
陸佔遙吃了一驚，從前七七從未和他提起過娘每年吃藥需要用二百兩銀子。
“是啊，娘一直擔心自己的身子，素來吃的都是最好的白靈芝和野生人參。單這兩樣就很耗錢了！”
這些年，她從前都是自己掏腰包的，前幾日昨晚抽了時間一併寫的明明白白，乾脆利落的算在了陸府的開銷中。
上輩子陸老夫人花著聞七七的銀子，調理好了自己的身子骨兒。
然後幫著兒子和孫子機關算盡的對付她這個兒媳婦。
最後，聞家完了！
陸老夫人竟得意忘形，紅光滿面的踩著她的手背說：“怎麼樣？聞七七，薑還是老的辣吧？”
那一幕，她永遠不會忘記。
斷掉手骨的痛楚，更是連現在回憶起來，都覺得痛。
她頓了頓，平靜的繼續說道：
“盛詩還管著府上的吃喝拉撒的開銷，每年年後，會從我這雷打不動的支出五百兩。再加上各房的胭脂水粉，房屋修繕，請先生授課……雜七雜八，每年也要二百兩。”
全部唸完，聞七七合上賬本看著陸佔遙：“所以，陸府每年的支出大概是一千六百兩。”
陸佔遙吃了一驚，不過依舊胸有成竹的說：“罷了，人多開銷大，孃的藥也斷然不能換成便宜的，往後繼續保持現狀就好。”
聞七七看著陸佔遙，晃了晃頭：“怕是保持不了了。”
“什麼意思？”
陸佔遙眼底慍色藏起，抬眼看她。
“你不會從沒算過府上一年的收成是多少吧？你的那三家鋪子，一年頂多收個五百兩，你們老家的田地租金，也不過三百兩。”
其實田地的租金是三百五十兩，陸老夫人讓陸盛詩偷摸留下了一點私房錢。
但交到聞七七手中的這八百兩銀子，陸家可是看的很大。
每次但凡有用錢的地方，老夫人都會說陸家家大業大，瘦死的駱駝勝過馬！
陸家讓聞七七管家，她上輩子覺的人家是信任自己。
家裡開銷不夠，她就只能頂著好大的壓力，一次一次的偷偷將母親贈給自己的嫁妝拿去當鋪換錢，填補陸府的虧空！
聞母給聞七七的陪嫁樣樣都很珍貴，賣掉一件就是幾百兩現銀。
陸家因此銀子花的如流水，簡直能和京都的於府和秦府相比了……
可人家於府和秦府是何等的地位。
原也只是比聞府遜色一點……
陸老夫人偏要小魚往大串兒上穿！
氣氛變得異常尷尬，陸佔遙最恨別人看不起他。
更何況，今日把銀子的事情擺在他面前的，是聞七七！
一個下嫁給他，無法生育的正房而已！
“我不是有將我的俸祿交給你嗎？”
他抬眼看向聞七七，正襟危坐。
他還真不信聞七七會和自己撕破臉算清楚所有的賬目。
“是，可也只是在成親的第一年，你給過我八百兩。”
聞七七記得清楚，後來陸佔遙不再提俸祿的事情，她也不好意思開口去要了。
“所以這些年，我一共填進去三千多兩銀子……”
“聞七七！”
陸佔遙忍無可忍，敢情聞七七給他念賬本，是真的要和他夫妻明算賬了！
“呵呵，我真是高看你了！我還以為你們聞家的女兒有胸懷，明事理，這才讓珍珠進門的，沒想到……你擺明了是想在今晚刁難我！”
陸佔遙扯了一把大紅色的喜袍，氣的呼哧帶喘：“我知你寂寞，可你不能生養，我留在你這裡又有何用？”
他轉移了話題，直接將髒水潑到別人的身上。
他斷定聞七七會自覺羞恥，大哭一場，從此不再提銀子的事情了。
“不用留在我這，確實沒有用。”
聞七七摸了摸肚子：“我生不出你的孩子。”
她看似黯然神傷，實則心中樂開了花兒！
我的孩兒，你可要好好的長大！
你聽見沒，你娘我正和這畜生算賬，要他還錢留給你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