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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驚春抬手要捂妹妹的眼睛,發現有草叢擋著是看不見的,又手忙腳亂去捂住妹妹的耳朵。

“何人在此行穢亂之事,給本公子滾出來!”

草叢後走出來一個男子,身後怯怯地躲著一名宮女,宮女一隻腳赤裸著,鞋襪都已褪下。

看清男子是誰,容驚春氣憤道:“賀蘭辭!你真是好不要臉,隨時隨地都能亂來!”

賀蘭辭?

許秧秧記得賀蘭是北寒國姓。

難道是西街質子府裡住著的那位世子?

許秧秧打量著面前笑著的男子,男子意味深長和她對視,抬了抬手,宮女瘸著一條腿飛快跑開。

“想必這位就是秧秧郡主了。”賀蘭辭走上前去,盯著許秧秧的臉說,“生得可真美啊,不如嫁給本世子如何?”

“賀蘭辭你找死!”容驚春握拳拳頭要打上去,賀蘭辭不慌不忙,他量對方不敢真正動手。

若敵國來犯,先斬質子。

反之,質子若有事,敵國便可光明正大來犯。

質子身份傷他,也能護他。

容驚春咬牙切齒,“賀蘭辭你最好嘴巴放乾淨點,大不了就是一命抵一命。”

賀蘭辭負手走來,盯著許秧秧的眼睛道:“秧秧郡主在瞧什麼?可是也心悅本世子?”

“你是北寒世子?”許秧秧睜著水靈靈的眼睛問,“你府中可有一個叫阿啟的人?”

賀蘭辭一笑,“什麼阿啟,本世子的府裡從未有過這麼一號人。”

許秧秧蹙眉,“不應該啊,阿啟不會騙我們的。”

“你找他做什麼?”賀蘭辭坐到篝火旁,眸光中跳躍著兩簇火光,“容四公子,秧秧郡主,你們嚇跑了本世子一塊烤魚的同伴,就坐下來一塊吃魚吧。”

容驚春不屑與風流放蕩之人同伍,不過看妹妹還有事要問,他大發慈悲坐過去。

許秧秧說:“阿啟是我和孃親的朋友,本來是在我家鋪子裡做活的,做了一段時間便不來了,也一直沒聯絡我們,我回來時孃親特地叮囑了找一找阿啟。”

“阿啟是個孤兒,和你質子府裡的一位老人相依為命,賀蘭世子你有印象嗎?”

“府裡的老人我倒是有印象,至於你說的阿啟我不知道,也不認識,老人是從北寒跟我過來的,已經過世。”賀蘭辭掃她一眼,遞過去一個烤好的魚。

容驚春一把搶過去,還瞪了賀蘭辭一眼,總覺得他不安好心。

他一手舉著木棍,起身去附近摘下一大片葉子,又在溪水中清洗一番,把烤魚從木棍上取下置於葉子中。

開始給魚挑刺。

賀蘭辭看著他的動作笑笑,“沒想到容四公子也是會疼人的,這一點本世子倒是不如你。”

“閉上你的狗嘴。”容驚春把挑好刺的魚肉給許秧秧。

“謝謝四哥。”許秧秧捧著葉子吃起來,發現味道實在太淡了,從兜裡掏出一小包鹽撒上去。

又往還在火裡烤的那隻灑一點。

“細鹽?”賀蘭辭笑道,“秧秧郡主果真嬌生慣養,本世子若想求娶,豈不是要費許大勁……”

話音還沒落下,容驚春已經一拳打過去,似乎還不過癮,騎到人身上去左一拳右一拳。

“老子沒警告過你嗎?別打老子妹妹主意。你調戲誰都行,別調戲老子妹妹!”

“四哥四哥……”

“別管,你站一邊去。”

“不是,四哥,有人過來了。”許秧秧趕緊把人拽起來,奇怪的是賀蘭世子捱打不僅沒還手,被打得嘴角流血了還在笑。

又意味深長望她一眼。

許秧秧:“……”

她的拳頭也硬了。

火把越離越近,來人是司徒君,身後還跟著聞季冬。

司徒君掃一眼眾人後問:“發生何事?”

“沒事,我在和容四公子切磋武藝。”賀蘭辭擦擦嘴角的血跡,一笑,牙齒也是紅的,滿口血腥味,卻一臉不在乎。

容驚春已經因為這句話欠下太子人情,他可不想欠一個敵國質子的人情,直言道:“此人十分不要臉,深夜與人在此苟合被我發現,還調戲吾妹。”

司徒君身上的氣息一下就冷了,眸光漸深。

“你對她動手動腳了?”

“不是……”

嘭!

司徒君一揮袖,以內心震飛賀蘭辭出兩米遠,賀蘭辭摔倒在地,口吐鮮血。

他抬眸望向輪椅上的太子殿下。

操,司徒君真他媽敢下狠手。

容驚春得意笑笑,他是不敢把人往死裡打,恐會連累家人,大雲的儲君和他可不一樣。

聞季冬則是愣了愣,人都說太子狠辣,他只見過太子坐在輪椅上的羸弱。

敵國質子豈是隨隨便便能傷的?

而眼下太子的人肯定不會前去扶人,他若不去,怕是真要落下一個欺負人的名聲。

聞季冬硬著頭皮去扶人,手臂讓容驚春一把拽住,質問他準備做什麼,猜到後又勒令他不許去。

太子都沒說不許,他是必須要去扶的。

“春哥……”

“你敢去扶賀蘭辭,我就同你割袍!”

聞季冬:“……”

又來。

許秧秧看一眼好聞季冬,又看一眼倒地的賀蘭世子,似乎也明白什麼,要不還是她去扶吧。

她剛動一下身子。

司徒君察覺,只好看一眼行雲,行雲心領神會過去扶人:“賀蘭世子,我家殿下不是故意的,還望賀蘭世子體諒。”

“賀蘭世子聰明人,往後就不要再做出不尊秧秧郡主的事來。我家殿下十分敬愛離親王和離親王妃,也就十分愛護秧秧郡主這個妹妹。”

賀蘭辭咳嗽兩聲,對上太子陰沉的目光。

這小子從小到大都讓人覺得害怕。

“這些年西街能熱鬧繁華起來,離不開離親王妃的努力,賀蘭辭,你住西街,也算得離親王妃照拂,你可不要忘了。”司徒君的眸子緊緊盯著他。

提起離親王妃,賀蘭辭有一瞬的愧疚。

他也知道司徒君是在警告自己。

“本世子不過一個玩笑罷,看你們把本世子打成什麼樣。”賀蘭辭笑著,“算了,是本世子無禮在先,這些傷痛本世子該得的,還望諸位消消氣,往後不再對秧秧郡主無禮便是。”

他扭頭讓行雲扶自己去療傷。

走著走著,忽地回頭對許秧秧道:“秧秧郡主若是與離親王妃來信,替本世子帶句,咳,多謝。”

許秧秧凝著他的眼睛,竟覺有一絲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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