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簽完合同,一群人圍住陳嘉棋問東問西,程音不去自討沒趣,收拾東西率先離開。

前路茫茫,橫亙在面前的第一個障礙,竟是她當年關係不錯的老同學。

陳嘉棋是行政事業部的HRBP,負責對新員工的績效進行階段性評定,如果半年內無法搞定此人,她轉正的希望將十分渺茫。

她得找個機會和他“懇談”一次。

程音邊走邊想事情,考慮問題便不如平常那般周密。

簽約日,電梯間擠得滿滿當當,她連等了三趟都沒能擠上電梯,一眼看到對面開啟了一臺空梯,便沒有多想,徑直走了進去。

轎廂一塵不染,維護得極為用心。程音按下光可鑑人的樓層按鈕,電梯沒有向下走,反而一路升到了頂樓。

她正疑惑,對講系統中傳出一個嚴厲的聲音,請她立刻從電梯中出來,不要隨意佔用行政電梯。

行政電梯。

這高貴的命名,一聽就不是為普通員工所準備。

程音一愣,連忙道歉,快速按了幾下開門鍵——然而電梯門開,一群人魚貫而入,將她擠到了最內裡。

這時候再擠出去,就很不合宜了。

程音低下頭,默默在角落縮好,儘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若是不小心冒犯了公司大佬,她轉正的程序估計會直接喊停。

不說別的,她這一身衣著就有點冒犯——舊棉T、黑西服,西服是在沃爾瑪打折時買的,廉價的化纖面料,一動就起靜電,電得髮梢四處亂飛。

原本她還不覺得,奈何周圍人人光鮮,站在她旁邊的女士,手挽一件水波紋盪漾的羊絨大衣,精緻手包是她認不出的牌子。

程音默不作聲往旁邊讓了讓,就算是電梯小妹,她這打扮也有損公司的顏面。

好在無人關注她的存在。

這群客人約摸是投資人,女人的手包露出半截資料袋,封面寫了“二期基金跟投”等字樣。

金主爸爸到哪都是貴賓,不過柳世集團自身也是資本市場的寵兒,所以此刻賓主盡歡,電梯裡充滿了熱情的寒暄。

其中一人拍了拍另一人的肩膀:“恭喜老弟,聽說,戰略部也歸你管了?老爺子這是在培養接班人啊!”

對方低笑了一聲:“毅哥,可不敢亂說,食君之祿、忠君之事,我就是個打工的。”

回話的人有一副沉穩磁性的好嗓音,那一聲笑尤其悅耳。

程音卻一驚,忍不住抬頭去看。

男人穿了件白襯衣,最簡單的那種,但由於肩線筆直,背闊肌飽滿,顯得格外腰窄腿長。

維持這種養眼的身材,不但需要自律,還需要昂貴的私人教練。

他的袖口捲起了兩道,露出的手臂膚色略深,是常年戶外運動留下的痕跡。腕間還有名錶隱現,就算程音再不識貨,也在三里屯見過它的大幅廣告。

聲音很像,但肯定不是。只需一眼,她便得出了結論。

即便如此,程音也難免心生恍惚。

那一聲笑讓她神魂震盪,往事的塵埃騰空而起,差點衝破了記憶的封印。

不是什麼愉快的記憶,輕易觸碰不得,輕輕一想,心裡就免不了翻江倒海。

程音收回目光,輕輕屏住了呼吸。

她好不容易才從往事的廢墟里爬出來,活得像個正常人,再不敢回頭多看一眼。

直到那群人走出電梯,門再次關上,她才重新抬起頭,輕吁了一口氣。

驚遇一場,等走到地鐵站,程音已經將之遺忘於腦後。

她本以為這只是個尋常插曲,誰知當天晚上,她竟再次做起了夢。

夢裡,她把一個男人抵在門上,雙手扯住領帶,毫無節制地索吻,襯衫的紐扣被一顆顆拽落,掉在地上叮叮作響。

“三哥……”她渴求地呼喚。

三哥當然不可能回應,否則就不是季三了。她急得直哭,摟住他的脖子胡言亂語,以為要被他再一次推開,沒想這一次,他居然反守為攻了。

男人轉身扣住了她的腰,一手輕撫她的後頸,動作其實很剋制,她卻忍不住渾身戰慄。

視線中一片漆黑,她什麼都看不見,只能嗅到熟悉的氣息。

淡淡消毒水味,聞起來有些清冷,然而他的手指是熱的,熱到發燙,讓她越發目眩神迷。

心心念念這麼多年,她第一次離他這麼近。眼淚從臉頰滑落,她忍不住踮腳去親他的下巴,卻再次撲了個空。

溫暖的懷抱突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黑暗。她心裡正慌,他的聲音重新出現,溫柔而剋制:“喜歡這樣?”

她聽到自己無力地反問:“哪樣?”

他沒回答,用領帶纏住她亂動的雙手,然後才在她耳後留下一個吻。

她戰慄地越發厲害,脫口道:“還要……”

此時場景突然又一轉,回到了白天的那間電梯。燈火大亮,穿白襯衣的男人側過臉,冷冷地問:“還要什麼?”

或許是陌生人的亂入太過驚悚,又或者是那道光過於耀眼,夢在這裡猝然中斷。

程音睜開眼,像從水底浮出,深喘了一口氣。

她的身體還在顫抖,心跳得無比之快,伸手摸了摸臉,居然是溼的。

她在哭。

第二天清早,程音掛著兩輪黑眼圈,出現在了學校的心理諮詢室。

心理醫生還是她大一時看過的那位,有個氣壯山河的名字,叫熊天偉,其實是個盤靚條順的漂亮姐姐。

見到程音,熊醫生笑了,問她是否將要畢業了,特意前來與她道別。

程音將掛號單戳在她面前:“看病。”

熊醫生歪頭:“你好幾年沒來了。”

確實有幾年了,曾經有段時間,程音的睡眠障礙相當嚴重,每天晚上都被亂夢纏繞。

在夢裡,她的生活幸福平順,人生中那些糟糕透頂的事,一件都沒有發生。

那時候醫生對她說,這是一種對現實的逃避,她需要足夠長的時間,才能慢慢接受一切。

話是沒錯,時間當然是良藥,不過她最好的藥,還是程鹿雪。

自從女兒出生,她就沒怎麼再做過夢——白天帶娃累成狗,晚上沾枕即著,哪有那個精力去傷春悲秋。

“復發了?臉色看起來還行。”熊醫生笑。

程音從不跟人談心,心理醫生除外,畢竟她是花錢看病,對方也一貫口碑優良,比樹洞更能保守秘密。

她很喜歡這種“錢貨兩訖”的交易關係。

於是她毫無心理障礙,承認自己突然舊疾復發,而且比之前更嚴重,居然在夢裡行不軌事,甚至還拖帶了無辜路人。

“不軌事”令熊醫生興致勃勃,這是從前沒有的症狀。

程音不得已和她描述了幾句,說著說著,她突然意識到夢裡那個人是誰——

不是三哥,也不是電梯裡那個帥哥,是她曾經一夜荒唐的男人,程鹿雪那個無緣的爹。

“是心理投射吧,需要吃藥嗎?”她久病成醫,立刻給自己下了診斷。

心裡的影子太重,就會有這方面問題,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相似,都會忍不住張冠李戴。

比如,她連一夜情都在找季三的替代品。

“是投射,但不要緊,暫時不用吃藥。畢竟那個人對你來說,意義不太一般,偶爾想起來也很正常。”

隨便見到一個路人,晚上回家就發花痴,這叫正常?程音不解。

熊醫生笑道:“以前你的夢境代表‘逃避’,現在最多就是反映‘慾望’。可能這段時間,你難得沒有多少壓力,所以雜念多了點,等上班忙起來,應該就會恢復正常。”

“再說了,”她低頭寫病歷,“遇到一個長腿帥哥,做他幾場春秋大夢,有什麼問題?”

程音無語,您不如直說我這是飽暖思YY。

“放心,一個路人而已,影響沒那麼大,”熊醫生將病歷本遞還給她,“等你哪天遇到本尊,再來找我看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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