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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仁的話一出口,在場的幾人都是一怔。
他們都知道何仁是鑑寶專家,不可能平白無故說這種話。
張翰宇恰好站在兩幅畫中間,他雙手放在了兩幅畫上,用手感受了一下,“好像沒什麼區別……”
老謝一把推開了張翰宇,“你的手摸木頭摸粗了,我來,我來。”
張翰宇只好默默地退後兩步,把位置讓給了老謝。
一開始,何仁也沒有刻意開鑑寶眼看何煜的畫,他準備試試《書畫百科全書》好不好使。
然後又被徐悲鴻的假畫吸引,等鑑定了之後,他開了一下鑑寶眼,準備驗證一下,然後就發現不對勁了。
名稱:香遠益清(何煜)/山水(任頤)
年限:一百一十八年/一百二十八年
何仁一看就知道,這有可能是一幅畫中畫。和幾個小時之前張翰宇的平頭案一樣,外面是何煜的畫,而裡面則是任頤的山水。
任頤就是任伯年,何煜的老師之一。
任伯年也是比較有名的海上畫派畫家,和吳昌碩、虛谷、蒲華並稱為“海派四傑”。
他的技法全面,山水、花鳥、人物等無一不能,尤其擅長人物和花鳥。早年以工筆見長,後來鑽研寫意畫法,筆墨趨於簡逸放縱,對近現代花鳥畫產生了巨大影響。
不過任伯年的畫其實也不算特別貴,原因和何煜差不多,產量太大,幾千塊錢就能買到一幅任伯年的花鳥扇面。
但是任伯年畢竟是大師,精品還是比較貴的,幾十萬、幾百萬的都有。
任伯年的山水畫比較少,如果是真的,也能賣個幾十萬。
老謝激動起來,畫中畫的故事他聽過不少,但是卻一次都沒有遇見過,“何老弟,你能確定嗎?”
何仁當然能確定,可是他不能說,只好迂迴一下,“謝老,你要是不怕毀了何煜的畫,我們可以做個小實驗。”
“什麼實驗?”
“噴水。”
老謝沒有猶豫多久,就點頭同意,讓人去找個噴壺過來。
噴水不是指整張畫都噴水,而是在空白處噴幾滴,如果真是畫中畫,而恰好空白處沒有把另一張畫全部遮擋住,就有可能看到墨色。
當然,這種方法不太靠譜,水噴多了會毀掉外面那幅畫,還有可能人家擋得比較嚴實,根本看不出來。
最靠譜的辦法還是去找一位裝裱大師揭畫,不過看老謝的樣子,顯然有些迫不及待了。
很快就有傭人拿過來一個精緻的小噴壺,老謝上手就要噴,卻被何仁攔住了,“謝老,還是我來吧,儘量不要毀掉原畫,畢竟也是老物件,毀一件少一件了。”
這也是何仁的真實想法,他確實喜歡古玩和中國傳統文化,由他來動手,可以保證儘量不毀掉何煜的畫。
何仁用噴壺往手上噴了兩下,然後把手指垂到畫的左下角,不多時,一滴水就滴到了宣紙上,眾人立刻圍過來看結果。
何仁哭笑不得,“你們圍著什麼都看不出來,光都擋上了……”
“哦,對對對。”
眾人連忙散開,何仁把畫拿了起來,放在燈下,好像確實有墨色,還是從紙裡面透出來的,這個發現立刻讓幾人都激動了起來。
老謝高興得直搓手,雖然何煜的真跡也不值錢,但是能讓他用真跡掩蓋的畫,肯定更有價值,以後有的吹了……
何仁問道,“謝老,您認識裝裱大師嗎?這個需要專業人士才能操作,一般人恐怕不行。”
“認識,認識。”老謝撓了撓頭,“我認識一個吳裝的大師,大師的脾氣不太好,我要先問問他有沒有時間。何老弟要不要在這多留幾天?”
何仁自然是求之不得,這種手藝人可是越來越少了,還是大師級別,當然要好好結交一番,以後說不定就能用得上。
直播間的寶友們又不會了,“什麼叫吳裝的大師?”
“武裝大師?我還武器大師呢。”
“賈克斯單帶無敵!”
何仁一拍腦門兒,“別瞎說。古籍和古書畫的裝裱修復一般以南北的方式劃分。一開始有十幾個派別,但是發展到現在,幾乎已經消失殆盡,只剩下蘇、滬、揚、京四大流派。而吳裝就是蘇派。”
“每一派都不簡單,有屬於自己的獨門絕技。比如蘇派的‘浴火重生’,他們可以用燒畫的方法來消除古籍和古書畫上面的黴菌。”
寶友們都傻了,“燒畫?這麼牛逼?不怕把畫燒壞了?”
何仁笑道,“當然怕,所以現在基本失傳了。也有不太危險的技法,比如京派的‘珠聯璧合’,就是用紙漿把被蟲蛀的部分修復好,修復之後看不出任何痕跡。”
“還有已經失傳的蜀派秘籍‘借屍還魂’,可以把整部舊書的紙張替換,讓殘存的墨跡黏附在新紙上,神乎其神。津派的‘千波刃’可以將一張紙劈成好幾層,而且薄厚都一樣……”
何仁這番話不但給寶友們唬的一愣一愣,張翰宇也有點懵,“這麼厲害?”
老謝插嘴道,“確實厲害,十年之前,我認識趙老的時候,他就用過一次何老弟說的浴火重生。”
“當時是一幅清仿的唐伯虎山水畫,原來的主人儲存不好,上面有一些黴菌。趙老含了一口酒噴在畫上,然後我們都沒看清,就被他點燃了,火燒完了,畫上的黴菌也不見了。真是神乎其神,給我們都看傻了。”
“可惜,趙老現在年紀大了,體力和眼力都不比巔峰時期,這招怕是要失傳了。”
何仁忍不住問道,“趙老沒有徒弟嗎?”
老謝嘆了口氣,“趙老有三個徒弟,手藝都不錯,他也教過,可是三個徒弟都沒能學會,趙老也就斷了念想。”
眾人都沉默了,中國很多神乎其神的技法都是這麼失傳的,敝帚自珍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是因為找不到合適的徒弟,有天賦的人可能自己都不知道,而且匠人這行,沒有多年的積累,很難賺到大錢,許多人也不願意吃這份苦。
這個事情無解。
見氣氛有些沉悶,老謝又把剩下兩幅畫拿了出來給何仁鑑賞,無一例外全是贗品。
何仁也無奈了,合著老謝屬於隨緣撿漏,主打一個量大管飽,買的數量多了,總能遇見幾幅真跡……